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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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暗躺在稻草堆上,看著潮濕的天花板。 他身上的傷口被醫(yī)生處理過,已經好了不少。 每日準時有人送來食物,沒有讓他餓過肚子。 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還從未有過這樣安安靜靜的日子。 如果不是在敵人的大牢中,他甚至覺得一直都這樣也不錯。 送飯的獄卒和往常一樣把食物從鐵門的縫隙中塞進來時, 阿暗聽見幾聲細微的敲擊聲。 他的肌膚瞬間繃緊了,那是他和同伴之間固定的暗號。 那個送飯的獄卒,低低的帽沿下的容貌依稀和平日有些不同,他背著人伸出枯瘦的手指在那盆飯食上點了點。 阿暗知道了他的意思,這份食物中做了手腳,可以讓他立刻自我了斷。 ☆、首發(fā) 為了防止他自絕,阿暗的雙手被反剪在身后, 身體被鐵鏈鎖住, 只能做出小幅度范圍的動作。 那份特殊的食物就擺在他的身前,只要他想吃彎下腰就能夠吃到。 當然平日里也沒有人關心他吃還是不吃飯。 剛剛被捕的時候, 他一度渴望著得到一份能讓他解脫的毒|藥。 如果那時這樣一份特殊的食物被送到他面前, 他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 阿暗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陶碗, 那是一碗羹湯。 和平日里的伙食一樣,幾片菜葉飄在湯上, 靜靜的停在那里。 應該結束了, 這就是死侍的終點,阿暗對自己說。 他已經活得夠久了, 難道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嗎,連陽都已經走了那么久。 他想低下頭去, 脖子卻不知為什么一直僵硬的耿著。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他不知道自己還在等著什么,依稀間他總覺得牢房那深深的過道里, 會響起骨碌碌的輪椅聲。 只是一個和自己毫無關系的人,但不知為什么,阿暗總想再見他一次。 想見一下那個總在夜里來到他身邊, 坐在輪椅上遙望著窗外明月, 默默聽他述說的男子。 也許自己在一生中說過的話加起來,都沒有這幾日和那個人說的多。 所以,莫名的就想再和他說一次話。 阿暗苦澀的笑了一下:我在胡想些什么,原來我比阿陽那個蠢貨還要蠢。 熟悉又有規(guī)律的聲音, 在牢房中清晰的響了起來,是木質的輪椅滾過牢房石板地面時發(fā)出的響聲。 阿暗抬起頭,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慢慢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那人的目光越過牢房的欄桿正向他看來。 這次他不是孤身一人前來,他身側跟著兩個人,一個是那個對他施刑的少女阿甲,另一人卻是晉國的主君程千葉。 三人打開獄門,進入牢房。 審視著那一動不動的待在陰暗處的囚徒。 “不論周大人您怎么說,這樣一個敵國的刺客,都不能輕易放走。” 名叫阿甲的女子向著她的主公進言:“主公,卑職認為,周大人所言絕不可行?!?/br> 周子溪顯得很為難,但他依舊開口請求:“此人和我有些牽連,還請主公開恩饒恕。” “他在我大晉的牢獄中待了這么久,他主人不會再信任他。即便放了他,他也不能回到原處。我贈他盤纏,令他從此遠遁便是?!?/br> 阿甲開口:“他是一個刺客,依照慣例,即便要饒他的性命,也要挑斷手經,廢了武功?!?/br> “阿甲?!敝茏酉冻霾毁澩纳裆?/br> 阿甲在心中翻了個白眼,覺得此人婦人之仁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放……我走?阿暗似乎只聽見了這幾個字。 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眼前的那碗早已半凝固的羹湯之上。 程千葉在他的面前蹲下,看了他半晌,又看了看那碗冷卻的羹湯。 突然就伸出手,端走了那個碗。 “阿甲,你看看這個有沒什么問題?” 阿甲有些疑惑,抽出一根銀針探入碗中湯內,雪白的銀針瞬間自下而上的覆上一層烏黑。 這次阿甲真的沉下了臉,她跨出牢房,喝了一聲:“來人!” 她負責的牢獄中,竟然混進了敵人的jian細,讓她既羞愧又惱怒。 獄卒們匆匆而來,回復阿甲的詢問。 牢房內的程千葉看著眼前有些呆滯茫然的少年。 他們這些人,從幼年起就被抹殺了自己的本性,成主人殺人的兇刃。 每一天都走在生死線上,即便落入敵人的手中,主人還念念不忘的要取他的性命。 “主公,”周子溪低頭行禮,“他只是一個無關要害之人,就放了他吧?” 片刻之后,阿甲進入牢房,在程千葉身側跪地請罪:“主公,是卑職失職,竟讓敵人混入獄中下毒?!?/br> 程千葉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 阿甲本該是個活潑的性子,也不知經歷過什么樣泯滅人性的訓練,才變成如今這副無時無刻都戴著面具的模樣。 程千葉嘆了口氣:“就依周大人所請,放人吧?!?/br> 阿甲不再說話,站起身來,解開阿暗身上的鐵鏈,把他提了出來。 阿甲的注意力不是很集中,她覺得頭頂上殘留著一道奇怪的感覺。 主公剛才在那里摸了一下,一股溫溫熱熱的觸感就好像一直留在了她的頭頂上。 她把那個囚犯提出牢房,按在一張刑桌上,固定住他的一只胳膊,露出那截蒼白的手腕,開始磨一柄又薄又彎的小刀。 主人沒有責怪我,還在我的頭上摸了一下,這是什么意思?阿甲腦袋中始終轉著這件事。 總之不是生氣的意思。 她覺得自己的運氣一直很好,兩任主公都是溫柔的人。 要是生在宋國,那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阿甲看了一眼那個被固定在刑桌上的少年。 這個人,年紀和她差不多,身手也是難得的好,卻只能落下這種命運。 阿甲舉起了手中的刀刃,對準了那消瘦的手腕。 等了半天,她似乎有些奇怪主公竟然沒阻止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程千葉一眼。 程千葉正沖著她笑:“算了吧,阿甲,你不是也有些不忍心嗎?” …… 阿暗站在了陽光之下,鼎沸的人聲和刺眼的陽光讓他感到一陣恍惚。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 周子溪遞給他一個包裹:“走吧,別回你們宋國,走得遠遠的,連阿陽的份一起活下去。” 阿暗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 片刻后他伸出手,接過了那個包裹,伏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一路小心,好好的活著?!敝茏酉f。 過了一二日,是姚天香在鄭州設立的女學館正式開館的日子。 程千葉帶著程鳳等侍衛(wèi),協(xié)同周子溪同去祝賀。 鄭州歷來是一個商業(yè)繁華的都市,天南地北的商販匯聚,民風也相對開放, 加上女學乃是主公的正妃親自設立,等于是打了官家正式認可的招牌,因此,第一天來報名的學員就為數(shù)不少。 姚天香有了汴州的經驗在前,早已做足了準備,倒也顯得輕車熟路。 “天香,我們這就要回汴京了,你真的打算留在鄭州這里?”程千葉握著姚天香的手,她有些舍不得這個貼心密友。 “嗯。”姚天香看著眼前熱鬧的場面,捏了捏程千葉的手,笑著交代,“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切小心,阿甲是位可靠的姑娘,有知道內情的她在我也放心多了。” 程千葉心中有些內疚。 墨橋生如今占據(jù)豐都,厲兵秣馬,劍指韓全林所在的漢中。 而她回到汴京,卻正是打算向著宋衛(wèi)兩國開刀。 天香她畢竟是衛(wèi)國的公主,此時想必也是兩難,只好避而不見,選擇留在遠離戰(zhàn)場的鄭州。 從女學館出來,程千葉同周子溪同坐一車。 “天香的女學辦得不錯?!背糖~挑開窗簾,看著車外熱鬧非凡的場面,“子溪,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辦一些學校?” “主公指得是太學嗎?”周子溪回復道,“如今既然遷都到了汴京,太學確實也該好好辦起來,以供京中貴族子弟們求學?!?/br> “不不,我說的不是太學這種僅供少數(shù)人就讀的中央公立學校?!背糖~比劃了一下,“我是覺得我們應該鼓勵民間多舉辦一些私立的學院?!?/br> “子溪你看,我們的國土越來越大,就需要越來越多的官吏來管理??墒俏覀冊趺凑页鲞@些人才呢?我不喜歡現(xiàn)在這種舉孝廉的方式,舉來舉去都是貴族子弟,寒門中人完全難以出頭。我是希望有一種制度,能鼓勵地方大量的私人辦學,然后我們統(tǒng)一定期舉辦一場考試,考核這些學子。” 程千葉看著周子溪,收了一下手掌,“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這樣我們就能挖掘出來至全國的各種人才,權利也不會只聚集在幾個少數(shù)的世家貴族之中。就連國民的文化素質都有可能得到一個整體的提高?!?/br> 周子溪的眼睛亮了,他跟上了程千葉的思路:“主公這個想法真乃造福萬民之策。若是能如此,我國將有用之不盡的人才。容臣仔細斟酌一二,再回稟主公?!?/br> 程千葉的想法得到了周子溪的認可,心里很高興,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繼續(xù)往下說。 突然聽見了程鳳的呵斥之聲,前方似乎有些sao亂,車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