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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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后背中了一箭,跌列了一下,卻動作敏捷的迅速翻身而起,向前奔去。 紅衣侍衛(wèi)接連又是兩箭,射穿了少年的雙腿,把他放到在地。 街道處涌出無數(shù)士兵,將那個掙扎著想要逃脫的少年按在地上,捆束起來。 阿甲從程千葉的馬車上跳下,冷聲道:“堵住他的嘴,不要讓他自盡。押回去仔細(xì)拷問?!?/br> ☆、文學(xué) 回到了行宮內(nèi)。 程千葉看著那被五花大綁丟在她眼前的刺客。 這是個很年輕的刺客, 幾乎還只能算得上是少年。 他身上中了三箭,血流了一地,口中勒著一道防止他自盡的布條, 一動不動的蜷縮著身體,漠然的睜著眼,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 帶著一點(diǎn)認(rèn)命的平靜。 程千葉皺起了眉頭,此人這樣小的年紀(jì),就已然是一個經(jīng)驗(yàn)豐富的刺客了,雙手上不知道已沾染過多少人命, 他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 隨時準(zhǔn)備接受死亡。 姚天香聽說抓到了刺客, 趕過來湊熱鬧。 “這已經(jīng)不算小了,我嫁到魯國的時候, 還曾見過更小的呢?!彼龘u了搖頭,伸手在身邊比了一下,“你都不敢相信, 才這么點(diǎn)大的孩子,就可以毫不留情的出手奪人性命?!?/br> 周子溪突然開口:“你, 認(rèn)識阿陽嗎?” 刺客一片木然的表情出現(xiàn)了變化,他顯然吃了一驚,抬頭看了周子溪一眼,隨即又低頭沉默了。 他認(rèn)得那個阿陽。 在場的人都看明白了。 “帶下去吧。交給你處置?!背糖~對阿甲說道,隨后她猶豫了一下, 又加了一句,“下手不要太過,留著性命?!?/br> 阿甲單手提起刺客就往外走。 主公的心也未免太軟了點(diǎn),連一個刺客都還想著手下留情。 她一面帶著人往外走,一面在心中嘀咕, 上次主公下令將那個叛徒當(dāng)眾活剮了三天,倒是十分的果斷。 阿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左手上的綁帶,那還是主公親手幫她包扎的。 她舉起那包扎著白色繃帶的手掌,對著陽光看了看。 主公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算了,反正還有我和張大人在她身邊盯著,心軟就心軟吧。 眾人退出之后, 姚天香趴在程千葉的桌上,看著她批閱軍報(bào):“干嘛還要留他一命,千羽你心軟了?” “我……”程千葉注意力不在這上面,她持著一柄小刀,正拆著信封上的火漆。 姚天香繼續(xù)說:“這些死侍,從小就接受殘酷的訓(xùn)練,反復(fù)被教導(dǎo)必須忠誠,基本上都沒有自己的思想,只能忠于主公一人,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你可別對他們報(bào)以同情?!?/br> “只要是人,都會有自己的想法?!背糖~手中不停。 姚天香舉起了身邊的例子:“你看你身邊的阿甲就知道了。只要需要,她受傷的時候能笑,殺人的時候也能笑。平時卻一點(diǎn)表情都沒有,他們已被訓(xùn)練成一柄殺人的兵器,根本沒有自己的感情。你留著那刺客的命也沒用?!?/br> 沒有自己的感情嗎?程千葉抽出了信件,捻在手中,陷入了思考。 她判斷一個人的好壞,時常習(xí)慣依賴這個人所帶的色彩。 但這一次,她對那個刺客動了一點(diǎn)惻隱之心,卻是因?yàn)樗蛔ゲ肚暗哪且稽c(diǎn)舉動。 他一面欺負(fù)那個小乞丐,一面又把自己的食物分出一半——還是在自己也十分饑餓的情況下。 程千葉沒有見過黑曜石一般色澤的人,也許在純黑的世界里沒有善惡之分,一切的行動只憑本心的喜好。 “那個人有點(diǎn)意思,姑且留他幾天性命吧。” 程千葉展開信紙,那是墨橋生從前線寫給她的私信。 厚厚的數(shù)頁信紙上,絮絮叨叨的述說了前線的各種情況。 只在通篇的最后,寫了一句話: 數(shù)月不見主公,臣思之甚深。 整封信的字跡都工工整整,只到了這一行字,橫也橫不平,豎也豎不直。 程千葉幾乎可以想象,墨橋生是如何漲紅了臉,筆峰不穩(wěn)的在長篇大論之后鼓起勇氣,添上了這么一句話。 程千葉喜滋滋的笑了。 “橋生給你寫了啥?笑成那樣?”姚天香好奇的問。 程千葉背過信紙不給她看。 “哼,你當(dāng)我稀罕么?”姚天香翻了個白眼,“就那個墨橋生,平日里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難道寫信就能寫出花來了嗎?” “他是只寫了一句話,但我看著就覺得心里高興?!背糖~笑盈盈的說。 姚天香興奮起來:“你給他回信可不能這樣寫,務(wù)必要細(xì)細(xì)描說,巧述相思,寫得個聲色并茂,讓他一閱之下,對你思之若狂?!?/br> 程千葉翻出紙筆:“行行行,給點(diǎn)意見,我要寫些啥?” 姚天香附在她耳邊道:“你就寫些什么軟玉燈邊擁,輕把人兒推,欲拒還相迎啊, ……” 在墨橋生的中軍大帳,副官阿元進(jìn)得帳來, “將軍,鄭州來的八百里急件?!?/br> 墨橋生接過信函,信封正面端正的寫著左庶長親啟幾個字,背面的火漆上的章是主公的私人小印。 他急忙拆開信封,抽出信紙剛看了一眼,啪的一聲又合上了, 勉強(qiáng)咳嗽了兩聲道:“沒什么事,阿元你退下吧。” 阿元從賬內(nèi)退出,心中疑惑,是鄭州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嗎?看將軍臉都急紅了。 墨橋生左右四顧,確定帳中空無一人, 方才小心翼翼的展開信紙,只見排頭第一句便寫得是改至《西廂記諸宮調(diào)》的艷詞: 覷鮫綃腥鐵甲寒,將軍淚如珠,君泣我相迎,朝梧殿內(nèi)魂飛上,千金難買此一場…… 墨橋生臉紅心跳,欲要不看又舍不得,只得忍著羞愧細(xì)細(xì)的來回讀了兩遍。 “主公……真是?!彼仙闲偶?,抵在胸前,感到整個身體從內(nèi)到外的燥熱了起來。 …… 在墨橋生,李文廣,楚安侯三路大軍的夾擊之下, 犬戎節(jié)節(jié)敗退,犬戎太皇太后沒藏珍珠無奈之下,只得帶著元順帝舍棄了鎬京,渡過黃河一路向北遠(yuǎn)遁而去。 據(jù)說渡河之時,船只不夠,宮人士卒爭擁上船。互相推擠,落水溺亡者不知幾何。 船只滿載之后依舊有無數(shù)不識水性的犬戎人死死扒著船沿不放,船上的士兵只能揮刀砍斷那些緊扒在船沿的手指。 開船之后,船艙內(nèi)掉落的斷指甚至要用手捧著一把把丟入江中。 一時間尸體阻斷河流,血水染紅大江。 其狀之凄凄,令聞?wù)咝捏@。 李文廣借盛勢一路高歌猛進(jìn),收回了他的老巢涼州失地,此后再不用四處借地漂泊,至此雄踞在西北一帶。 楚國的楚安侯吞并了曾經(jīng)鄰國魏國的部分土地,之后漸漸成為南方霸主。 而墨橋生的大軍一路向西征討,穿過了函谷關(guān),又過石門,占據(jù)了豐都一帶。 在鄭州城內(nèi)。 程千葉站在一份巨大的輿圖前,昂頭看著那道紅色的行軍線。 那是墨橋生一路走過的路線,橋生已經(jīng)離她這么遠(yuǎn)了。 “主公為何不命墨將軍占領(lǐng)鎬京。反而一路西進(jìn)?”周子溪有些不解。 “鎬京是天子之都。”程千葉抬著頭,視線落在了那曾經(jīng)的國都上。 “雖然天子已亡,但這座城池對天下人來說意義不同。我們晉國固然借此一役強(qiáng)大了不少,但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我們沒必要急著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br> 周子溪順著程千葉的目光看去,“原來除了豐都,主公真正想要的是……” 兩人的目光匯聚到一處。 “漢中?!?/br> “對,我想要韓全林的漢中?!?/br> 周子溪從大殿之內(nèi)退出,他的心中隱隱有一種振奮之感。 主公心中自有雄才大略,對國家的規(guī)劃和期許,比任何人都來得深遠(yuǎn)。 而他們君臣之間,竟有著如此一致的目標(biāo)和夢想。 他跟隨著主公走到如今,眼看著國家在大家齊心協(xié)力之下,逐漸成為了他們想要的模樣,甚至比他們想象得還要好。 如今,晉國已經(jīng)成為了雄霸一方的強(qiáng)國,真正有了逐鹿中原的實(shí)力,有了實(shí)現(xiàn)他們夢想的能力。 也許,他周子溪此刻正站在一個時間的節(jié)點(diǎn)之上,看著一個繁華盛世的開端。 我何其有幸,得遇此明君,周子溪坐在輪椅之上想到, 對我們這些臣子來說,不同的主公帶來的是完全不同的命運(yùn)。 他慢慢出了宮殿,來到牢房。 昏暗的牢室內(nèi),吊著那個年輕的刺客。 阿甲站在那個和她年紀(jì)相近的刺客面前,點(diǎn)著手中的刑具,嘆了口氣, “還是不愿意說嗎?跟了那樣一個不顧你們死活的主君。這般固執(zhí)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