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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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心想舉起胳膊,寬慰一下難得表出軟弱一面的主公。但那條胳膊就像石化了一般,根本抬不起來。 他只好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怎,怎么會,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您更好的主君?!?/br> “做一個合格的君主,是不能有過多個人情感的。國家的利益,永遠(yuǎn)都要擺在個人利益至上。” 程千葉睜開了眼,她離開了那個溫暖的依靠,坐直了身體, “是我任性了。但如果要我坐在這里,眼睜睜的看著張馥死,我寧可選擇任性這么一次?!?/br> “主公,你……”墨橋生心中知道要糟,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決心,在主公的軟言軟語之下,似乎輕易就要瓦解,他只能做最后的努力,“只為救一人之命,是否值得?” 程千葉從荷包中翻出了一顆小小的紫水晶,擺在桌面上。又將其它寶石嘩啦一聲倒在一旁,攏成一堆。 “橋生,你看?!背糖~比著那孤零零的一個水晶,和邊上簇?fù)碓谝黄鸬牡母魃毷?,“假如這代表著生命,讓你保全一方,而送另外一方去死,你會選哪邊?” “自然是選人多的一方?!?/br> “那如果這個單獨的寶石是我呢?”程千葉的手指指著紫水晶。 “那我必定選擇主公?!蹦珮蛏斐鍪终?,把那成堆得寶石推開到一邊。 “所以,生命本無貴賤,人的選擇也沒有絕對的對錯,單看你的本心如何而已。這次我想要遵循自己的心意,我要救張馥?!?/br> 程千葉正視著墨橋生:“橋生你幫我。只有你在戰(zhàn)場上威懾住了犬戎人,我才能取得談判的勝利?!?/br> 墨橋生跪下地來,握住程千葉的手,他幾次開口,卻說不出話來,最終艱難的點了點頭。 程千葉捧起他的臉,輕輕吻了他一下。 “別哭呢,橋生。你每一次出征,我的心情都和你此刻一樣。這一次,換做是你站在我的身后看著我。好不好?” …… 程鳳是在半道上接到那位千葉公主的車架的。 這位公主出行的儀仗簡陋到令人吃驚的地步。 不,她根本沒有儀仗,甚至連一個隨身的侍女都沒有,只是獨自一人坐在馬車內(nèi)。 由著墨橋生帶著幾個隨從,駕車護(hù)送前來。 公主身份尊貴,程鳳率著精挑細(xì)選出的隨行侍衛(wèi)迎上前去跪地請安。 那車簾一掀,露出半張芙蓉面來。 程鳳不敢抬頭,只隱約看見車窗之內(nèi),黑色的錦沿交領(lǐng)襯出一道欺霜傲雪的脖頸,再往上是朱唇一點,巧笑倩兮。 “這一路上,就要勞煩程左宿長和諸位了?!币坏廊岷偷穆曇繇懫?。 程鳳口中謙虛,心里卻嚇了一跳。 公主的聲音和主公怎么如此的像,不愧是孿生兄妹。 他瞟了一側(cè)的墨橋生一眼,用口型問了句,主公呢? 誰知墨橋生卻置若罔聞,眼圈似乎還紅了一下,毫不知禮數(shù)的死盯著千葉公主的車窗直看。 程鳳領(lǐng)著車隊走出了很遠(yuǎn),回頭一看,墨橋生還牽著馬,呆呆的站在原地。 橋生這又是怎么了?程鳳搖了搖頭。 程千葉坐在車廂之內(nèi),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好久沒梳妝打扮了,竟然都有些不習(xí)慣?;瘖y打扮她在前世倒是十分熟練,只是這個時期女子梳的發(fā)型有些為難她,不過好在晉國女子的發(fā)型相對簡單,只要在長辮中部結(jié)個雙鬢,頭上戴點飾物就好。 若是換成姚天香所在的衛(wèi)國,或是宋國,需要梳起層層云鬢,那她可吃不消。 不過想起橋生看見她穿著曲裾深衣走出來的時候,露出的那份久久驚艷的表情,還是很大的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程千葉掀起車簾,向后望去,那個黑色的身影依舊直直站在道路的盡頭,不肯離去。 對于前去鎬京,程千葉心中也有些緊張。 但此刻,看見墨橋生遙遙相送的身影,她就莫名的充滿了信心。 她握了一下拳,在心中對自己說:我可以的,我一定把張馥帶回來。 鎬京的秋官署大獄內(nèi), 沒藏裴真看著眼前被吊在架子上的那個漢人男子,心中一陣煩躁。 他想起自己曾經(jīng)被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張馥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一度很崇拜的張先生長,張先生短的叫他,心中就憋了一股的火。 恨不得將他死死的抽一頓鞭子或是揍上一頓出氣。 但此人偏偏是個文弱書生,經(jīng)不起用刑,這才折騰幾次,就已經(jīng)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了,若自己下手失個輕重,沒準(zhǔn)真將人送上西天,那可是要被姑母責(zé)怪的。 太后最近的心情可不怎么好,就是自己也招惹不起。 姑母不知是怎么想的,既然都撕破了臉,圈禁了陛下,賜死了皇后,梁氏全族都誅滅了。為什么還偏偏留著這個漢人的命。 那架子上垂著頭的男子微微張了一下口,一口血就呈線狀滴落了下來。 “我說你就別倔了,老實點交代不行嗎?老子還沒空陪你折騰?!睕]藏裴真皺著眉頭道。 張馥抬了一下頭,喘息了一下:“將軍欲問何事?馥知無不言?!?/br> 沒藏裴真架著腳,揮了一下手:“那你說,你為什么背叛太后?” 張馥虛弱的開口:“我早已說了,因陛下重金誘之。” “胡說。”沒藏裴真拍了一下大腿,“你明明就是晉越候派來的細(xì)作,旨在挑撥太后和陛下的母子關(guān)系!” 張馥勉強(qiáng)笑了一下:“只要將軍覺得是,那便是,只求將軍手下留情,留我一條小命?!?/br> “你這是耍我?”沒藏裴真跳起來,一把掐住張馥的臉,“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他手中的那張面孔毫無血色,氣息微弱。 沒藏裴真還真不敢用力,生怕一個使勁就把人掐沒了。 他煩躁的一甩手,對著身邊的典獄長道:“你來你來,用你們那套只會讓人痛,不會讓人死的花招對付他?!?/br> 老李百無聊賴的坐在牢房的角落里。 相鄰的號門被獄卒打開。 一個昏迷不醒的男子被人拖了進(jìn)來,丟在地上。 “兄弟,張兄弟,沒事?”老李喚著那位會分食物給他的“鄰居” 張馥一動不動的趴著,身上看不出添了什么新傷,但蒼白的面色和滿頭的冷汗,昭示著他遭遇了殘忍的折磨。 “媽的,那些畜生,就會用這些下作的手段?!崩侠钸艘宦?。 作者有話要說: 程千葉:你個蠢作者,你到底會不會寫文?我好歹是個女主,除了第一章我這才第二次穿裙子,你說我冤不冤。 ☆、首發(fā) 老李從欄桿的縫隙間伸長了手臂, 勉強(qiáng)夠到了張馥的衣角。 他把張馥一點點的拖了過來, 隔著欄桿掐開張馥的嘴,灌了兩口清水下去。 水順著張馥的嘴角流了出來,昏迷不醒的他毫無反應(yīng)。 老李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唉,又一個不中用啰?!?/br> 到了晚間, 獄卒給每間號子挨個分了牢飯。 獄卒走后, 老李一咕嚕翻出藏在干草堆下的一根樹枝, 他擠到兩根欄桿之間, 歪著頭,使勁伸長手臂,把張馥碗中的那兩個白面饃饃撥了出來, 一路小心的滾到自己面前。 他美滋滋的抓起了那兩個饃饃, 吹了吹上面的灰,兜在懷中,坐了下來。 “這樣的饃恐怕又吃不了幾日了?!彼钸吨? 細(xì)嚼慢咽的吃掉一個白饃。 抓起了第二個,老李回頭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張馥,又看了看手中的白饃。 想了想,他最終還是掰下了一小塊, 隔著欄桿伸過手去, 塞進(jìn)了張馥的口中。 “吃,能咽下去嗎?如果連白饃都吃不下,也就沒救了。”他看著那面無血色的“鄰居”, 低聲加了句,“你不是還等著誰來撈你嗎?你要不吃,恐怕就等不到了?!?/br> 過了片刻,就在老李幾乎放棄希望,打算自己把剩的那個白面饃饃吃下去的時候。 張馥的下顎終于慢慢的動了起來,勉強(qiáng)的咀嚼片刻,那喉結(jié)艱難的滾動了一下,把口內(nèi)的食物咽了下去。 隨后那蒼白的雙唇微微分開。 老李嗤笑了一下,又掰下一塊饃給他塞了進(jìn)去。 “能吃就行,命還真硬,死不了?!?/br> …… 沒藏紅花不快的看著眼前的漢人女子。 她皺起眉頭:“你們就別再來害我了,我算怕了你們這些漢人。一個個都是狡詐多端,那個張馥已經(jīng)累得我被jiejie狠狠斥責(zé)了一頓,我可不敢再招惹你們這些漢人?!?/br> “趕緊走!”她揮一揮袖子趕人,“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我姑且不同你計較?!?/br> 而她面前坐端坐著的那個晉國公主,卻一點脾氣都沒有似的,依舊笑盈盈的。 只見她伸出素白的手,打開了擺在面前的一個小小的方匣。 這個不起眼的匣子內(nèi),獨坐著一顆雞蛋大小的明珠。那明珠墊在一塊黑色的絨布上,瑩瑩生出一股柔和的光輝,竟能讓整間宮室都明亮了幾分。 沒藏紅花還從未見過這般大而明亮的夜明珠,吃了一驚,不自覺的抬了一下手。 隨后她反應(yīng)過來自己有些失態(tài),急忙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尷尬的撇了撇嘴。 “我怎么會害殿下呢?”那位晉國公主溫聲細(xì)語地說道,“我是為了大晉和西戎之間的和平而來。殿下幫了我,也就幫了西戎的無數(shù)百姓。太后娘娘明辨是非,對您也只有夸贊和感謝而已?!?/br> 沒藏紅花的目光在那夜明珠上撇了幾下,心中微微有些松動。 她不再直接趕人,開口問話:“你口口聲聲說來和談,但你們晉國的軍隊這些時日卻接連的攻擊我們西戎城鎮(zhèn),也不知道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晉國的那位公主程千葉,說話不急不緩,聲線柔和,有一種讓人在不知覺間就減緩對她的敵視之心的魅力。 “若是你我兩國成了邦交之國,那干戈自然就止了,不是正好皆大歡喜嗎?”程千葉起身走了兩步,把那個匣子輕輕放在了沒藏紅珠眼前,叉手行了個晚輩禮。 沒藏紅花猶豫了片刻,想起太后摔在自己臉上的那一耳光,收起了愛財?shù)男乃迹涯窍蛔油耙煌疲骸安恍?,不行,你找別人去,我不能收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