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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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葉和姚天香靠在漢白玉砌成石階上,泡在冒著裊裊白煙的泉水中,看著頭頂?shù)臈魅~偶然悠悠落下一片。 姚天香舒了口氣:“這才是享受啊,這些天可把我累慘了,我活這么大還沒受過這種罪。” “誰叫你跟著忙上忙下的,好好在院中待著休息即可,何必如此累著自己?!背糖~笑道。 “你以為我想啊?!币μ煜惆琢怂谎?,“你看看你身邊,連那個丑了唧的侍女,和一個豆丁一般高的丫頭都整日忙得腳不沾地,我好歹是你的正妻,好意思躺在屋里玩么?” “我說你身邊怎么連個像樣的伺候之人都沒有,就一個呂瑤長得還不錯,可是整天捧著賬冊東奔西跑的,好像鉆錢眼里去了,大失格調(diào)。另外聽說有個蕭秀,我卻是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全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婆子,還有幾個丑了唧的侍女,你這還有點國君的樣子嗎?” “這樣才襯得你美啊?!背糖~摸摸下巴,“我有天香公主你撐門面,也盡夠了?!?/br> 姚天香咬著牙,笑著在程千葉胳膊上掐一把。 兩人笑鬧了一陣。 “誒,”姚天香把身軀埋進水中,朝著別院的外門抬了抬下巴,“你確定他不會偷看?” 程千葉笑了,“如果他看到了,我就順理成章的告訴他真相?!?/br> 此刻浴場門外,坐著一身黑衣的墨橋生,他懷中抱著佩劍,正襟危坐,面無表情,一副盡忠職守的模樣。 一墻之隔的門內(nèi),傳來一陣陣笑鬧之聲。 那是主公和他的妻子。 墨橋生反復告誡自己。 他抱劍的手反復的拽緊又松開。 這是什么感覺,為什么我胸口又酸又痛。 墨橋生不知道園內(nèi)的兩人,也正在悄悄議論著自己。 “你派他出去打仗,你舍得嗎?” “這是他內(nèi)心真正的愿望。他是一顆能發(fā)出光的寶石,我不想只把他鎖在自己盒子中,不讓人看見?!?/br> “放他去飛之前,總得把他正法了,不要怪我沒提醒你,這男人,你一放手,沒準就真飛了?!?/br> “不說我們沒到那個程度,”程千葉笑了,“便是我如今的身份,如今想要做的這些事情,也不允許我行差踏錯半步?!?/br>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怕一個不小心懷上了身孕嘛?!币μ煜愀皆诔糖~耳邊,悄悄道,“我那什么都有,我送你一整套,全新的。保證你不表明身份也能把他搞得服服帖帖的。” ☆、首發(fā) 墨橋生守在浴場的門外, 見到程千葉和姚天香從浴場中出來,急忙起身相迎。 誰知二人看著他,齊齊露出了一種意義不明的神色, 使得墨橋生莫名有些惶恐。 程千葉的面孔不知是因為泡了溫泉, 還是其它原因, 微微有些泛紅, 她笑著招呼墨橋生一起上馬車。 姚天香挽著程千葉的胳膊, 伸出白膩的手掌,附在程千葉的耳邊道:“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給你們點獨處的機會。記著,手不能軟,一次搞定他?!?/br> 程千葉哭笑不得,在她腰上掐一把:“就你最能皮?!?/br> 姚天香咯咯的笑了起來, 登上了隨行的另一輛馬車。 天色漸晚。 兩列士師開道,持戈武卒相隨。 一行人馬,在晚霞中下山回城。 程千葉坐在寬敞的馬車中, 斜靠在一張案幾前, 持著一份軍報細細研讀。 她很快陷入沉思中, 一雙疏朗的俊眉微微顰起。 墨橋生跪坐在側(cè)。 主公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擁戴, 開始展開他的雄途大志, 因此也越發(fā)的忙碌起來。 他給了自己更多的信任, 更多的機會,讓自己能憑借自己的能力,逐漸抬起頭, 直起腰,得到了他人平等的對待,尊敬的相看。 墨橋生覺得自己的血一日日的熱了,破敗的心臟被豪情充滿。 當他站起身以后,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天地竟然是如此的廣闊。 就像獲得了重生一般。 他心潮澎湃的急于跨入這波瀾壯闊的世界。 但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依舊會想起睡在主人床榻前的那些日子。想起那從床沿上伸下來,輕輕摸著自己腦袋的手。 得到了這么多,我既然還不滿足。 墨橋生悄悄抬頭,看著程千葉專注書案間的側(cè)顏。 他知道主公很重視這次出征琪縣的行動。 他甚至知道主公頂住了壓力,獨斷專行,讓新拿到軍功,剛剛拜四級爵位他率軍出征的真正意圖。 琪縣。 墨橋生想起在那個陰雨瓢潑的夜晚。韓全林對他不依不饒。 他身在冰冷的絕望之中,以為自己將陷入黑暗的深淵。 是主公伸出溫熱的手,牽住了已經(jīng)放棄希望的他。 主公對他人道:“別說區(qū)區(qū)一座琪縣,便是十座,他都有一天,會替我拿回來。” 不止是琪縣! 我此生都將是主公手中的刀! 主公目光所向之處,便是我的戰(zhàn)場。主公但有所愿,我必將其奪取,親手奉到他的面前。 君恩似海難言謝,我以此身報君王。 程千葉突然的側(cè)過頭來,墨橋生的視線躲避不及,被逮了個正著。 程千葉端詳了他半晌,笑了起來。 “來,橋生。到我身邊來?!?/br> 墨橋生移動身位,低頭跪坐到程千葉的身側(cè)。 程千葉那斜靠在黑檀案幾上的胳膊伸了出來,展開手掌,白皙的掌面攤開在墨橋生眼前。 墨橋生慌亂了一下。 他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了那柔軟的掌心之上。 那溫潤的觸感剛一傳來,那手掌就一下的收緊,握住了他。 柔膩的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背,墨橋生感到自己的呼吸瞬間就亂了。 “橋生,天香第一次來,我陪她一下。以后的時間還很多,我們兩再自己來。” 墨橋生的臉瞬間漲紅了,主公總是這樣,一眼就能看穿自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想法。 那只手拉扯了一下,墨橋生毫無防備,一個跌列。他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撐在案桌上,才不至于整個人摔到程千葉的身上。 他看著那近在咫尺,纖毫畢現(xiàn)的肌膚,聞到了主公身上傳出的一股淡淡幽香,心跳像戰(zhàn)場上的擂鼓,一聲聲的響了起來。 “橋生。”程千葉斜靠著桌案,點著攤在桌上,自己親手繪制的一張輿圖,“琪縣駐軍不多,韓全林新敗,估計也沒什么精力來管這個離他甚遠的土地。你只要穩(wěn)扎穩(wěn)打,應該不會有大的問題。” “但是你依舊不可大意。你初次領(lǐng)軍,務必慎之又慎。不論戰(zhàn)況如何,你都不可莽撞,最重要的是,你本人不能夠有事?!?/br> 墨橋生看著程千葉輕輕開合的嘴,主公的話似乎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他第一次聽不清主人說的是什么。 “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嗎?” 上一次之后,就一直忙到現(xiàn)在,都沒有機會親近片刻。 程千葉看著眼前春花綻放的藍寶石,按耐不住自己的心猿意馬,一把提起墨橋生的衣領(lǐng),把他按在桌案之上。 墨橋生看著那越靠越近的面龐,一瞬間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整個人處在窒息的邊緣。 可是主公卻那么的過分,偏偏不肯干脆的判他死刑,嘴角勾著壞笑,一點一點的俯下身來。 我可能要死了,他閉上了眼。 那柔軟又滋潤的事物終于觸及了自己的雙唇。 他感到自己輕輕顫抖了一下。 “別哭啊。橋生?!?/br> 墨橋生聽見一聲嘆息。 那人覆蓋了他的雙唇,闖入了他的世界。帶他一起進入了無法自拔的快樂深淵。 行至駐地,姚天香看著滿面通紅,匆忙告退的墨橋生,好奇的靠了過來。 “你真的在車上就把他給吃下去了?” “哪能呢?我就嘗了個甜頭?!背糖~舔了一下嘴唇,看著墨橋生匆匆離去的背影,回味了一下。 “你看他那么害羞,這樣就受不了了。我哪里下得去手?!?/br> 姚天香白了她一眼:“我看你是不敢,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也就是個紙老虎,比我還不如。” “胡說,我可是你夫君,你還有沒有規(guī)矩了?” 在城內(nèi)行營駐地,低等的伍卒們,十人一組,住在土胚搭蓋的簡易茅草房內(nèi)。 房內(nèi)略微高出地面的土胚上鋪著厚厚的稻草,便是士兵們睡覺的大通鋪。 楊陸厚坐在通鋪的邊緣,捧著一碗粗糙的粟米飯,大口扒拉著。 “睡覺有屋頂,三餐都管飽,每日太陽下山就休息,還不用挨揍,嘖嘖,日子過得美滋滋?!?/br> “你這算什么美滋滋,你看盛哥,等打完這戰(zhàn),有土地,有大屋,再娶個漂亮的婆娘,往家里炕上一擺,生幾個大胖小子,那才叫美滋滋?!?/br> “對了盛哥,你干嘛非和兄弟們擠在這里。你如今拜了二級上造的爵位,封了百夫長。聽說百夫長都有自己的單間,里面有床,還有軟軟的被子,每天多領(lǐng)兩個白饃,有時候還有rou呢?” 屋內(nèi)的幾個低級士伍不解的看著躺在通鋪上,架著腿的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