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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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那么喜歡兄長?” 蕭繡苦笑了一聲,“我知道很多人都私下說主公他不是一個好君主。他不如老侯爺那般雄才大略,甚至也沒有千葉公主你這般聰敏。但是我……” 他似乎陷入回憶中喃喃自語: “我小時候,家里很窮,經(jīng)常都吃不飽飯。我既瘦弱又容易生病,是一個負累父母的孩子?!?/br> “有一天,阿爹突然不打罵我了,還帶著我去絳城,陪我看雜耍,玩了一整天,從所未有的給我買了一個糖人。最后他摸摸我的頭,叫我在一個街口等他?!?/br> “我等了很久很久,一步也不敢離開,然而阿爹再也沒有回來。是公子把快餓死的我從路邊撿了回去。” 蕭繡抬起頭,眼睛亮了起來,他凝視著程千葉的臉,似乎想透過這張面孔,再看見那位自己渴望的人。 “公子他其實是一個溫柔的人,他從不勉強別人,也很少打我,如果他生氣了,只要我好好求他,他都會原諒我。” “他時常對我說,他和我一樣,是不受父母喜歡的孩子。他想當一個好主君,治理好國家??墒遣徽撍趺磁?,大家都看不起他,覺得他性格不好,腦袋也不夠聰明,所以他越來越焦慮急躁?!?/br> “但他在我心中,他就是最好的主公。我真的想一輩子都伺候在他身邊?!?/br> 說完這句話,他的眼中的光亮慢慢不見了。 他垂下頭,神色灰暗,等待程千葉宣布自己的死亡。 程千葉本來對他確實動了殺心,但到了這一刻,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下不了手。 肖瑾拱手道:“主公不可婦人之仁,此人委實留不得。” “肖兄,”程千葉看著他,“殺戮并不是唯一解決問題的方式,今天我能為保守秘密殺了他,你不怕有一天我也為了保守秘密殺了你嗎?” 她抬手止住肖瑾的話,“我意已決,你不可插手?!?/br> “小繡,”她來到蕭繡面前,蹲在他的面前,“兄長雖然走了,但我們還要活著,我繼承了他的位置,也繼承了他愿望?!?/br> 蕭繡茫然的抬起頭,看著這張自己熟悉的面孔。 “我想讓我們晉國變得好一點,至少不再有父母因為饑餓,拋棄或賣掉自己的孩子。想必哥哥他,若是看到晉國逐漸強大,看到晉越侯成為人人夸贊的君主,也會很高興的。” 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向他伸出了手,“這個愿望不容易實現(xiàn),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來。” “我……”簫繡不知覺張開了嘴。 “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其一,赦免你的罪,賜你路費,讓你回到家鄉(xiāng)。其二,領你應得的懲處,從此留在我的身邊,相助于我。” 蕭繡低下了頭,深深閉了一下眼,抬起頭來,“情愿領罰?!?/br> 程千葉把墨橋生傳喚進來。 “橋生,”她指著蕭繡道,“小繡犯了錯,我罰他受一百……額不,五十軍棍。你親自執(zhí)行?!?/br> 墨橋生正要領命而去,卻見到那位主公舉起一只手掌,擋在嘴邊,附耳悄聲說:“如果你沒有很生氣,就打輕一點呀。” 墨橋生眼底透出一點笑意,低頭行禮,將人領了出去。 二人出了屋子,程千葉便放下臉來,一拍桌子道:“果然是華宇直那個老混蛋干得好事,我找他算賬去!” 肖瑾皺眉道:“威北侯所部,昨夜便已開拔出發(fā),此刻只怕已出城二十余里路了?!?/br> “這個老狐貍,想必昨日看到?jīng)]毒死我,心虛露怯,急急忙忙的溜了。他是想至此就和我們大晉交惡了嗎?”程千葉心中憤憤不平。 張馥走了進來,回稟道:“主公,威北侯臨走時送來一個人,說他察覺昨夜下毒之事,皆因此人因妒生恨而起,怕主公對他有所誤會,特將此人責打一番,送來任由主人發(fā)落。還隨附書信一封?!?/br> 程千葉接過書信,看著排頭寫到:羽弟親啟,就覺得惡心想吐,略翻了翻便丟到一旁,不耐煩的道:“什么人?押上來看看?!?/br> ☆、首發(fā) 數(shù)名甲士抬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進來,把那人丟在程千葉面前的地板上。 那人一頭微卷的長發(fā)凌亂的遮住面孔,渾身遍布被凌|虐的痕跡,幾乎體無完膚。 他身上本來纏繞著的白色繃帶,此刻被血漬和濁|物浸染得污|穢不堪,散亂披掛著。 他掙扎了一下,起不了身,只能勉強抬起頭來。 程千葉認出他來,是幾日前在墨橋生房內(nèi)見過的那個阿鳳。 對這個人,程千葉沒什么好感。第一次見面時他企圖色|誘自己,這一次又涉及下毒謀害自己。 但看他此刻的模樣,程千葉覺得除了最后賜他一死,自己也下不去手對他做別得懲處了。 她捏了捏眉心,一整夜沒休息讓她有些疲憊,她把華宇直的信遞給肖瑾:“你來問?!?/br> 肖瑾展開信函瀏覽了一遍, 開口訊問:“你就是阿鳳?” 阿鳳微點了一下頭,算是回復。 “威北侯在信中說。發(fā)現(xiàn)你因誘惑我家主公不成,心中怨懟,因此意圖謀害我家主公?” 阿鳳自嘲地冷笑了一下,不做回復。 “所以你勾結墨橋生,在酒宴之上于我家主公飲食中下毒?” “不,此事和橋生無關?!卑ⅧP抬起頭,看向程千葉,“是我嫉妒橋生,將黃金和毒|藥藏于他的房內(nèi),企圖陷害與他。和我勾結的人乃是您身邊的蕭繡。” 程千葉本來已經(jīng)昏昏欲睡,這下劇情大反轉(zhuǎn)讓她一下來了精神。 “哦?你一個奴隸去哪里來那么黃金?”程千葉問道。 “侯爺難道不知?我,只是主公給您遞的一個臺階而已?!卑ⅧP冷笑一下,“不過是讓你出點氣,不至于立刻和他撕破面皮,導致兩國之間毫無回旋的余地?!?/br> “我一個奴隸,若不是有主人指使,如何有能力謀害一個君侯?”他笑著連咳了幾聲,“何況,侯爺您心里最清楚。那日,您既沒有打我,也沒有罵我,像我這樣一個低賤的玩物,怎么可能因此就對您怨恨于心。” 人性真是復雜。 在這種瀕臨死亡的情況下,這個人身上本來渾濁不堪的酒紅色,反而像那種歷經(jīng)了釀造的美酒,沉淀下了濁物,逐漸開始變得清透了起來。 程千葉來了興致,她摸了摸下巴:“你既然嫉妒橋生,為什么現(xiàn)在又替他開脫?” “不,我不是為他開脫。”阿鳳有些焦急,他看著程千葉,掙扎著跪起身來,“錢財對一個奴隸來說,實乃無用之物。侯爺你看看我的模樣,再想想橋生,他有幸遇到您這樣一位和善的主人,怎么可能想要毒死您,再回到威北侯那樣殘暴之人身邊?!?/br> 他的身體縱橫交錯著各種遭受凌|虐的痕跡,慘不忍睹。令人對他所言之事無從反駁。 “我問的是,你,為什么要替他解釋?” “我……”他壓抑喉中翻涌的腥甜味,喘了口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br> 阿鳳心中覺得有些難受。 他知道自己是必死之身。 那日主公命他通過橋生誘惑晉越侯,他失敗了。 誰知主公又收買了晉越侯身邊的蕭繡,并命他配合蕭繡毒害晉越侯。 從那時起,他就知道不論成功與否。事后他們這種奴隸,基本都脫離不了被推出來頂罪,或是被滅口的命運。 可是他想不到這事竟牽連到了橋生。蕭繡那么輕易地被主公說服,原來他根本就不想毒害晉越侯,他的目的是陷害橋生。 橋生。 他閉了一下眼,是我僅余的兄弟了。 我反正都要死了,就一并替他頂了這罪又如何。 他開口說到:“我心中嫉妒墨橋生,嫉妒他本是和我同樣的人,如今卻得了一個這么善良的主人,過得如此舒適。于是我一時起了歹意,把主公給的黃金和毒|藥藏于他的房中,想要陷他于死地。” “你把黃金和毒|藥放在他房中哪里?”程千葉問道。 “我……”阿鳳愣住了。 他不知道。 “蕭繡說黃金和毒|藥是他放的。你也說是你放的?!背糖~笑起來,對著門外說到,“橋生,這陷害你的罪名,竟然還有人搶?” 墨橋生正從門外進來,他沉默的看了一會阿鳳,并排跪于他身側(cè)。 阿鳳有些茫然,他只在大殿上親眼見到眾口一詞,罪證直指橋生。 他心中以為橋生此刻必定身陷圇圄,想不到竟能這般齊齊整整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 阿鳳心中一放松,一口氣便提不住。他一手捂住嘴,指縫間滲出鮮血來。 墨橋生頓首于地,“主人,阿鳳罪無可恕。橋生懇請代他受罰。求您!” 他狠狠地叩了數(shù)個頭。 阿鳳用那沾滿血的手,抓住他的肩膀,猛得把他推開。 “你滾開。我不用你多管閑事。”阿鳳啞聲罵道,“不知好歹的東西,主人也是你可以忤逆的?既然遇到好主人,就好好珍惜去。我……也算替你高興了?!?/br> 他一手撐地,粘稠的血液從口中呈線狀滴落。 程千葉看不下去了,沖墨橋生揮揮手,“帶走帶走,給他叫大夫?!?/br> 程千葉幾乎整夜沒睡,處理完這一切,便屏退宗人,去補了一個眠。 一覺起來,阿鳳的治療竟然還沒有結束。 程千葉跨進墨橋生的屋子,被滿屋的血腥味熏了一下。 大夫正從床上那具昏迷不醒的軀體中,取出一個帶血的異物。 那血腥的場面讓程千葉幾乎不忍直視。 墨橋生見她來了,跪在她身前行禮,沉默著許久不起身。 程千葉摸摸他的頭,嘆了口氣:“沒事,沒事,我不再罰他就是了?!?/br> 又問大夫:“先生,情況怎么樣?人沒事?” “這威北侯根本就不想留活口,這是把人往死里整?!蹦谴蠓蜻B連搖頭,“能不能活命,就看今夜他是否挺得過去了。” 阿鳳于昏迷斷斷續(xù)續(xù)發(fā)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夢囈聲。 程千葉俯下身,聽了一會。 分辨出他在反復說著幾個字。 “別賣了我,別賣了我,主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