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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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沒了之前那猛烈可怕的攻勢,但這么個龐然大物佇立在一旁,難免還是令人心中發(fā)憷。 明白云景暫時收起了攻擊,自己性命無憂,裴春秋將那高舉的手放下,饒有興致地把那幻化而出的巨龍上下打量了好幾眼。 “角似鹿,項似蛇,腹似蜃,足似鳳、須似人,鱗似鯉,其背有八十一鱗,具九九陽數(shù)。其聲如戛銅盤,口旁有須髯,頷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此乃真龍也。”觀察完那巨龍,裴春秋看向云景,“呵氣成云,騰云駕霧,咫尺千里,麒麟寶光內(nèi)斂,巨龍真身護(hù)體,我等了這么多年,總算是等到你了?!?/br> 裴春秋點評云景幻化的真龍時,云景內(nèi)心并無波瀾。 在此之前,云景的靈力雖然能擬物,隨時幻化成任何他所需要的形態(tài)輔佐他戰(zhàn)斗,但變幻出這么巨大的真龍,卻是云景頭次實現(xiàn)。 剛才云景只想著要對抗裴春秋,不能再藏拙,靈力與自然之力融合,真龍順勢而出,一切都順理成章,此刻冷靜下來,云景也很清楚,這真龍變幻,一定與自然之力有關(guān)。 華國自古尚龍,常以魚躍龍門來評價一步登天,今日云景能幻化出真龍,一定程度上側(cè)面印證了云景的實力直接上升無數(shù)個臺階。 但當(dāng)裴春秋說出“麒麟寶光內(nèi)斂”四個字后,云景內(nèi)心卻是有些驚詫的。 墨菲斯為墨麒麟,知曉他真實身份的人不超過十個,這裴春秋第一眼見到云景,居然能提到麒麟二字,可謂深不可測。 再結(jié)合之前的一系列事件,云景內(nèi)心對著裴春秋,始終是警惕萬分的。 “你在這里,是為了等我?”云景道。 很顯然,裴春秋是李夫人使用血咒召喚之后,才蘇醒的。 他醒來后,故意不肯出現(xiàn),致使李夫人與修煉者之間發(fā)生內(nèi)訌,彼此自相殘殺,如果不是云景早就看破了他的詭計,很可能他會一直在這冰縫里繼續(xù)裝死下去,打他那不知名的鬼主意。 那么這樣一來,便側(cè)面證實了,在李夫人召喚裴春秋之前,冰層中層層阻礙云景的靈力,是裴春秋在沉睡之時就已經(jīng)布置好的。 想到這,云景頓時有些心驚。 廣源賓館內(nèi)的五鬼運財符雖然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有些時日,但云景卻對裴春秋此人所作所為印象深刻。 廣源賓館的老板凌廣源為了發(fā)財,親手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害死,然后找風(fēng)水相師裴春秋為他保命。 以裴春秋能制作五鬼運財符的實力,當(dāng)然一眼看穿了凌廣源曾經(jīng)做的惡事,他卻沒有拒絕凌廣源,而是收了他的錢,親自為凌廣源把那一直尾隨凌廣源的陰靈壓制住。 他遵守了對凌廣源的諾言,五鬼運財符為凌廣源擋了陰靈,還為他偷錢發(fā)財,讓凌廣源舒坦了整整二十年。 但若這樣便判斷裴春秋是個為惡不悛之人,卻又太過片面了。 他制作的五鬼運財符雖然困住了那些枉死的陰靈,不讓他們復(fù)仇,但同時卻又助它們修行。 在凌廣源舒坦度日之時,那些被困住的陰靈,也在裴春秋的幫助下開始了修煉之路,這二十年的時間,對它們而言同樣極為珍貴重要。 伴隨著二十年的期限過去,五鬼運財符逐漸失效,當(dāng)年的恩恩怨怨又浮于表面,善惡到頭,終究還是因果報應(yīng),而裴春秋本人呢,他履行了對凌廣源的承諾,沒有違背自己的職業(yè)道德,同時又用另一種手段幫助了枉死之人,讓凌廣源終究還是付出了代價。 這般亦正亦邪的行為,讓人是在無法評判他做的事情,到底是對是錯。 最可怕的是,這一切的一切,早在二十多年前,裴春秋制作完五鬼運財符之時,他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 二十年的鋪墊與謀算,不僅凡人與陰靈的結(jié)局都在他的計劃之內(nèi),包括晉江水,甚至云景,都按照他所想的那樣,出現(xiàn)在廣源賓館為他善后。 云景心中雖沒有信仰,但卻敬畏這天地法則,相信因果循環(huán),順應(yīng)自然。 而這裴春秋,恐怕比云景還要再高明一步。 若說實力,他應(yīng)該是遠(yuǎn)不如云景的,但若說起謀劃,他絕對是個中高手。 廣源賓館不過是區(qū)區(qū)一間凡人的賓館,很顯然是路過的裴春秋信手為之,都能算無遺策,云景有理由相信,此刻他站在這里,與裴春秋相逢,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云景心中對裴春秋越發(fā)警惕,那條橫亙在半空中的巨龍便也睜開了眼睛,盯著裴春秋。 裴春秋的實力不如云景,被這巨龍盯著,頓感壓力極大,他瞇著眼睛,對露出了個很淺的笑容。 那只紅色的眼眸,與他身上極致的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這冰封雪原上,幾乎鮮紅的有些刺目,裴春秋道:“我是在等人,但卻恰好等到了你?!?/br> 這話說得玄乎,猶如霧里看花一般,不過道門中人都喜歡如此說話,云景一面聽著,一面回顧這段時間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他對裴春秋此人秉性的了解,全都源于五鬼運財符,所以云景便不自覺地帶入了光源賓館的事件開始思索。 算了一下時間,如果李夫人參與了華國地下人口拐賣和販毒案件的話,很可能鳳頭村、西銅村、松木村等位于華國各地的受害村落,都與李夫人有關(guān)。 巧合的是,包括刑勵曾經(jīng)被范父燒光的村莊,目前云景已知的四個村落事發(fā)的時間,居然驚人的相似,都是在大約二十多年前的時候,開始爆發(fā)死亡事件,從而引發(fā)后續(xù)一系列問題。 “上世紀(jì)末,李夫人以華裔商人的身份回國經(jīng)營生意,卻暗地里開始參與人口販賣與毒品走私的生意,不久后,李夫人發(fā)現(xiàn)死去人變成陰靈出現(xiàn)靈異事件,她開始想辦法求助相關(guān)的人員,李夫人的求助對象,很可能包括宮靈子,還有你,對嗎?”云景道。 裴春秋點了點頭:“李夫人和宮靈子是舊識,不過李夫人這人,不信天不信地,只信她自己,對宮家雖然尊敬,但卻并不信任,所以等事情鬧大了,李夫人才想起去找宮家。宮家國難前逃離華國,在上世紀(jì)那么敏感的時期,哪能那么輕易讓他們回來,宮家的人沒辦法直接進(jìn)入華國,為時已晚,不得已之下,李夫人開始在道門招募散修,不得不說,當(dāng)年那場面,還是相當(dāng)宏大的?!?/br> 云景道:“你就是其中的一員,最終取得了李夫人的信任,對于李夫人做的事情,你心知肚明,但卻沒有拒絕她的請求,收了李夫人的好處,你也盡心盡力為李夫人辦事,一直到時機(jī)成熟,你就躲到了這里,等候著一切按照你計劃的那樣進(jìn)行,直到有一天,作惡多端的李夫人一定會走投無路,在生死關(guān)頭,她就會想起你臨走前對她的囑托。 “你對李夫人的預(yù)言全都實現(xiàn),李夫人對你格外信任,所以立刻選擇朝藏區(qū)方向逃亡,同時將追殺她的人引了過來。 “這個追殺李夫人的人,就是你一直在等候的人。 “你在冰縫之中布置下的層層機(jī)關(guān),一旦有人觸發(fā),就自動抵擋那個追殺的人,防止李夫人過早被人追上或者殺死。 “一直到李夫人來到你沉睡的地方,用血咒進(jìn)行召喚。你醒來后,故意不現(xiàn)身,只等李夫人和她的修煉者自相殘殺,雙方都死亡,這樣便不違背了你的契約精神,不會臟了你的手,但卻達(dá)到了你的目的……” 裴春秋補充道:“也沒臟了你的手?!?/br> 云景盯著裴春秋。 即使他是按照現(xiàn)在已經(jīng)既定的事實,對往事進(jìn)行逆推,但一邊分析著,云景一邊還是難免有一種不可置信的感覺。 這可是長達(dá)二十多年的布局,涉及的人員數(shù)不勝數(shù),只要中間稍稍出一點紕漏,一切就不可能按照裴春秋所預(yù)想的那樣進(jìn)行,但偏偏,這一切就是走到了裴春秋所想的那一步。 這個裴春秋,不僅信因果,還能借助因果行事,這般算無遺策,簡直讓云景不寒而栗。 第406章 隨著云景內(nèi)心對裴春秋越發(fā)警戒, 那臥伏在一旁的巨龍也改變了姿勢,豎起獸首盯著裴春秋不放。 被那真龍盯著, 裴春秋就倍感不自在, 此刻被以這樣姿勢守著,裴春秋趕緊又把手舉起來:“我們有話好好說,不要激動,冷靜一點,可以嗎?” 云景畢竟掌控真龍時間尚短, 心中稍稍有些起伏,就立刻在真龍面前展露出來,他極力壓下內(nèi)心的心緒起伏, 讓自己冷靜下來。 真龍又一次放松下來,裴春秋便也輕松了不少, 上下看了云景一眼,眼中也流露出幾分驚奇之色:“你對我倒是十分了解?!?/br> 他這話說出口, 云景便明白, 裴春秋雖然在沉睡前對未來進(jìn)行過推算, 但不可能事事皆知,至少云景曾和晉江水一同進(jìn)入廣源賓館處理五鬼運財符之事,裴春秋是不可能知道的。 他與晉江水是好友, 此事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云景便將廣源賓館一事說了出來。 裴春秋聽完,這才恍然大悟,低頭失笑:“晉江水啊, 真是……好久沒聽到他的名字了,他現(xiàn)在還好嗎?!?/br> “晉先生現(xiàn)在投入天巒門下,潛心修煉之余,偶爾下山走走,見見老朋友。”云景道。 “順道接一接私活?”裴春秋道。 這裴春秋對晉江水倒是十分了解。 晉江水是個閑不住的性子,雖然沒有老趙那么鬧騰,但十分喜歡學(xué)以致用,道門中人入世的畢竟少,像晉江水這樣游走于道門與塵世之間的人,偶爾接接私活,明面上看似是收了不少錢財,但晉江水本身根本不缺錢,本質(zhì)還是在努力幫助他人的。 得知云景與晉江水的關(guān)系,裴春秋發(fā)現(xiàn)他與云景還有這段淵源后,他看云景的眼神似乎發(fā)生了一些變化,態(tài)度也更加的隨意起來。 一甩長袍,席地而坐,裴春秋對云景做了個請的動作。 云景對裴春秋雖然心中警戒,但也同樣十分敬佩,便依言坐下。 位于這海拔極高的雪峰之上,漫天冰雪世界之外,便是湛藍(lán)的天空,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蒼穹。 云景與裴春秋面對面而坐,他們的身邊,是橫臥著的真龍,這場景,雖然唯美,但身為當(dāng)事人,云景卻是覺得有幾分詭異的。 恰好他的背包里有不少食物,云景想了想,便將背包放在他和裴春秋之間,然后把背包里的零食和飲用水拿了出來。 有靈力護(hù)著,零食和水都不會受到外界氣候的影響,保持著正常的形態(tài)。 裴春秋看著云景把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一開始還假裝不在意地看著,但瞧著瞧著就忍不住好奇起來,指著其中幾樣道:“這是什么?” “薯片,餅干,蛋黃酥?!痹凭暗馈?/br> 裴春秋顯然在冰縫里冰凍了有些年月,他充滿好奇地看著現(xiàn)代的這些零食,學(xué)著云景的樣子把包裝撕開,行動之間莫名有幾分懵懂孩童的笨拙。 一邊吃著零食,裴春秋很快又注意到了云景背包里別的東西,他忍不住又指了指:“這又是什么?” “手機(jī)。”云景道。 “手機(jī)?手機(jī)怎么長成這樣了?”裴春秋驚道。 云景點了一下屏幕,然后給裴春秋看:“全屏的。” 裴春秋頓時驚詫不已,拿著手機(jī)的模樣,猶如拿了個驚世的寶物。 一邊研究,裴春秋忍不住一邊嘖嘖稱奇,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機(jī)還給云景,一邊歸還,裴春秋一邊還道:“一會兒下山我也要買一個。” “你要下山?”云景道。 “當(dāng)然了,你都把我叫醒了,我總不能再回去躺著吧。”裴春秋理所當(dāng)然地道。 “是你算計著我把你叫醒的?!痹凭暗?。 “不?!迸岽呵飻[了擺手指,“是命中注定,會有人叫醒我,只不過我現(xiàn)在才知道,這個人是你而已?!?/br> 云景看著裴春秋道:“那么,李夫人做的那些事情,你全都知道了?” “對。”裴春秋承認(rèn)的很干脆。 見云景沉默地喝著水,裴春秋忍不住失笑:“你是不是覺得,我明知道那些事情會發(fā)生,卻不去阻止,從中得惠,是小人行徑?” 云景不禁想到了范尹橋之前指責(zé)他的話。 范尹橋?qū)⒁磺羞^錯都推到了修煉者和云景的身上,指責(zé)修煉者進(jìn)入普通人的世界,打亂普通人的規(guī)則,指責(zé)云景有能力,卻不拯救全世界的人。 其實當(dāng)時云景根本沒有把范尹橋的話放在心上,認(rèn)為這不過是范尹橋的垂死掙扎而已。 他來這個世界走一遭,原本什么事情都不打算管,但隨著與身邊的人羈絆越來越深,云景心中有感,他遲早要離開這里,心中難免騰升起幾分不舍來,所以越往后,只要身邊有人需要幫助,云景便會出手相救。 他雖然比普通人要強(qiáng),但畢竟還在人的范疇,并不是神。 他可以力所能及地幫助身邊的人,卻不是救世主,面面俱到,拯救這個世界所有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就會有算計與死亡,以云景一人之力,又豈能控制整個世界? 只不過,親眼見到了那么多無辜的人喪命,背后都有修煉者的影子,云景心中難免有幾分不忍。 那些無辜的女子,那些可憐的孩童,云景曾經(jīng)也受過苦難,最終憑靠著自己的能力硬生生踏出一條荊棘路,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有他的能力和運氣,弱小的人,注定要被蠶食,殘酷卻又現(xiàn)實。 李夫人與裴春秋關(guān)聯(lián)頗深,但同時,云景也知道裴春秋是怎樣的人。 許久之后,云景低聲道:“我不知道……” 情感上讓云景不接受,理智上,又讓云景明白,裴春秋并非絕對的惡人,因果循環(huán),他沒有立場評價裴春秋。 裴春秋咬了一口餅干,“道門中人總說出世入世,意圖把自己和普通人分開成兩個世界,但這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哪里是那么容易輕易割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