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你不是最不愛去醫(yī)院的嗎，昨天我讓你去你都不去！感冒嚴(yán)重了？臥槽，等一下，不會是顏兮姥姥有什么事了吧？不行我得請個假，我也去看看，小可憐哭沒哭??？”

    何斯野不耐煩打斷，“你想認(rèn)她做干meimei？給你了。”

    沈飛：“……”

    顏兮看見救了姥姥命的小野哥又拘謹(jǐn)起來，他昨晚感冒加重，還救了姥姥，又給買早餐，好多話想說，仍舊不知道怎么說，踧踖不安地縮著肩膀。

    姥姥又睡著了，何斯野架起床尾飯桌，看向顏兮，看得顏兮哆嗦著打了個寒顫，不禁向后退縮好幾步。

    何斯野怫然不悅，嗓音嘶啞低沉，“躲什么，我能吃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四爺生病了都不忘立flag，感謝四爺給大家?guī)砜鞓穢d

    注：

    發(fā)現(xiàn)把倆mama名字起的太像了，四爺mama叫鐘蕓，小兮的校長mama叫方然，怕大家分不清，就給四爺mama加了個字叫鐘蕓蕓。

    四爺一家：鐘蕓蕓，何正東，何斯野，都是仨字兒

    顏兮一家：方然，楊鋒，顏兮，都是倆字兒

    前幾章我就不改了……

    第12章

    田婆住院，白天護(hù)工陪，晚上顏兮陪。

    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老師講卷子拖堂，顏兮坐立難安心里發(fā)急，婆婆早上說她給的錢都沒花，攢起來都縫在枕頭里，擔(dān)心小姑他們翻出來，讓她盡快回去取。

    放學(xué)晚了二十分鐘，顏兮胡亂地往書包里塞書，心急如焚地低頭往外沖，突然撞到個人。

    何斯野立在學(xué)生來往的走廊之間，白色羽絨服一塵不染，頎長身影挺立如雪松，宛若畫中翩翩少年氣宇非凡，深棕色的短發(fā)有淡淡的光澤，膚色白皙，五官英俊。

    唯獨(dú)俊眉微蹙，垂眸看著又一次撞疼他胸膛的腦袋。

    “橫沖直撞，就不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br>
    顏兮心頓一慌，唯恐小野哥生氣，立即哈腰道歉。

    “又嚇唬你妹，”沈飛笑說，“你哥是刀子嘴豆腐心，看著不耐煩，還老老實實等你，他看今天下雪，要送你去醫(yī)院呢。”

    顏兮聽得心里溫暖，偷望何斯野，看他好像真沒生氣，猶豫道：“我不去醫(yī)院，要回姥姥家取點(diǎn)東西。”

    沈飛笑，“那正好，你哥今兒開車了，他送你去?！?/br>
    何斯野從嗓子里發(fā)出個猶如樂器般好聽的聲音，“嗯?！?/br>
    顏兮淺淺地咧出個笑，沒敢笑太大，緊忙跟上，沈飛邊在顏兮身邊嘮叨，“你知道你哥喜歡啥樣女生嗎？就那種特文靜的女生，會畫畫那種就特別能入他眼，而且最好不要愛好唱歌跳舞，他骨子里是個老年人，不喜歡那種拋頭露面的，所以你這種懂事的性格，你哥其實不討厭你的?！?/br>
    顏兮聽得微怔，小聲說：“那完了?！?/br>
    沈飛沒聽清，“??？”

    顏兮搖頭，“小飛哥你呢？”

    沈飛笑說：“我啊，我喜歡身材好的，還要有胸……”

    何斯野突然回頭，“你不是要去給你新meimei買暖手寶？天天就知道給女孩暖手，快走吧。”

    沈飛：“……”

    *

    漫天白雪彌漫在純潔的白色世界里，何斯野車開得很慢很穩(wěn)。

    窗外雪花紛揚(yáng)，冷得冒寒氣，車內(nèi)溫暖如夏。

    顏兮悄悄地在后視鏡里看何斯野，發(fā)現(xiàn)他每次開車的時候心情都不錯，內(nèi)勾外翹的眼睛格外好看。

    何斯野隨意輕睇一眼后視鏡，正抓住顏兮偷看，顏兮趕忙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到院子外，何斯野推門下車，“我陪你進(jìn)去?！?/br>
    院子門前路窄，只夠開進(jìn)去一輛車，后面又開過來一輛車，鳴笛示意何斯野讓路。

    何斯野才下了車，又返回去，“顏兮，你等我，別自己進(jìn)去?！?/br>
    后面車急不可等的鳴笛聲不斷，蓋過何斯野的聲音，顏兮沒聽見，徑直跑進(jìn)去。

    鞋滑又差點(diǎn)摔倒，她不好意思地回頭笑了下，沒看見小野哥跟進(jìn)來的身影。

    她笑容淡了，眼里閃過恐懼的慌張，但見院子一片漆黑，猜想應(yīng)該沒人在家。

    推開姥姥房門，顏兮頓如驚弓之鳥，驚愣在門口。

    滿屋子酒味，男人在黑暗里翻箱倒柜。

    *

    何斯野開了一段路后才找到可以倒車的胡同口，電話里鐘蕓蕓在嘮叨，“兒子，你這床底下怎么還掖了五百塊錢啊？”

    何斯野熟練地打著方向盤，瞬間閃過他給小丫頭錢讓她給同學(xué)買零食的畫面，小丫頭后來幾次訕兮兮的掏兜要還錢，他都沒理。

    他勾著笑，“私房錢，你別動啊?！?/br>
    鐘蕓蕓罵了聲小兔崽子，要掛電話。

    “媽，”何斯野突然道，“楊叔他們?yōu)槭裁词震B(yǎng)她，怎么認(rèn)識的？”

    鐘蕓蕓笑了，“三四個月過去了，終于知道關(guān)心小丫頭了，原諒她打碎奶奶照片了？你這生氣的時間可真夠長啊?！?/br>
    何斯野不耐煩，“說不說。”

    “說，”鐘蕓蕓說，“顏兮中考學(xué)校第一，全市第三，幾個高中都搶她。”

    何斯野油門稍減，憶起那天凌晨一點(diǎn)半，小丫頭坐在窗前打著哈欠又努力看書學(xué)習(xí)的模樣。

    鐘蕓蕓又嘆道：“你方阿姨去家訪的時候才知道顏兮父母都沒了，她在姑姑家不受待見，大冬天冷水洗衣服，三天兩頭沒飯吃，還撿礦泉水瓶賣錢吃饅頭，你鐘叔和方姨不孕這么多年……”

    *

    在姥姥房間里的人是姑父牛偉，顏兮仿佛整個人凍結(jié)在冰窟窿里，渾身發(fā)抖。

    看起來儒雅溫柔，實際兇殘悍戾的語文老師。

    牛偉的手已經(jīng)碰到田婆枕頭，顏兮眼里的恐懼在顫抖，掙扎著從冰窟窿里破冰而出，瘋狂地跑上去拽他，“你放開！你不準(zhǔn)碰我姥姥的東西！”

    牛偉很久沒見顏兮，扶了扶眼鏡，嘶笑著呼出酒氣，輕松抓住她細(xì)瘦的手腕，“長能耐了？打我？”

    同時打開枕套，滿意地看到一沓的錢，“喲，這得有五千吧？”

    “不準(zhǔn)你碰我姥姥的錢！”

    顏兮瘋了一樣揮拳撕扯，去搶姥姥所有積蓄，牛偉動作殘暴地按住她，表情卻像在盡職盡責(zé)地教導(dǎo)學(xué)生，“顏兮啊，又沒禮貌了是不是，忘了姑父教你不能還手了？”

    *

    鐘蕓蕓在電話里繼續(xù)說：“我前幾天才聽你方姨說，顏兮她姑父好像，怎么說呢，反正你楊叔罵他是畜生?！?/br>
    本神色涼漠的何斯野，聞言神色猛變，油門踩到底，停到院門口推門沖進(jìn)去。

    手機(jī)被扔到座位上，電話里響著鐘蕓蕓擔(dān)心的聲音，“她姑和她姑父今天還反口說要帶顏兮走，他們要是硬來的話，你方阿姨他們也沒辦法，這事兒還不……”

    *

    顏兮瘋狂掙扎著往外跑，牛偉像把她當(dāng)作畜生，松開她，讓她跑，再把她抓回來。

    他每次喝了酒以后都像變了一個人，打她，打姑姑，打姥姥。

    腳下慌亂，顏兮被絆倒在雪地里，牛偉抓住她腳腕往回拖，“我讓你跑，我讓你不聽話?！?/br>
    顏兮恍若在逃離世上最兇狠的男人，滿面淚痕，驚懼哭喊，“小野哥——”

    何斯野沖進(jìn)來時，顏兮瑟縮著身子摔倒在雪地里，漫天雪花紛揚(yáng)，牛偉正抬起腳往顏兮臉上踩。

    他呼吸急促，幾乎是在牛偉踹上顏兮的同時，他一拳揮到牛偉臉上。

    何斯野眼冒兇光，橫起一腳踹過去，牛偉被踹飛，手里攥著的一沓錢揮灑于空，夾著雪花一起漫天飛揚(yáng)。

    牛偉瘋了一眼去撿錢，何斯野周身寒氣爆發(fā)，怒目切齒地?fù)炱鸬厣涎╂@朝牛偉砸過去，慘叫聲橫空而響，牛偉被打得趴在地上。

    牛偉手里還攥著錢，何斯野毫不留情地一腳踩到他手腕上，踩得牛偉嘶吼求饒，何斯野抓起牛偉頭發(fā)，拉起他上半身，又一腳踢過去，將他踢出去五米遠(yuǎn)，牛偉被打得奄奄一息再發(fā)不出聲音。

    何斯野喘著粗氣轉(zhuǎn)身看顏兮，顏兮恐懼地畏縮在雪地里，寒風(fēng)冷冽，她瑟瑟顫抖，眼里的懼意隨著眼淚一起往外涌，死死地瞪著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

    “別看了?！焙嗡挂案┥砦孀∷劬Γ伴]眼?！?/br>
    顏兮聽話得閉眼，冰涼的眼淚和睫毛劃過他掌心，涼得徹骨。

    她雙手還按在雪地里，何斯野扶起她，握住她凍得通紅僵硬的雙手，心疼得皺眉，朝她雙手輕呵著氣，輕輕揉搓，將他的熱溫都傳遞給她。

    顏兮一直沒敢睜眼，只感覺到周身那么冷，手上卻有熱人的溫度。

    何斯野喘笑了聲，“睜開吧?！?/br>
    顏兮聽話睜眼，小野哥焐著她雙手，而他手背骨間都是血，她眼睛一眨，又一顆晶瑩的淚砸下來，何斯野伸手接住。

    “可憐兮兮的?！焙嗡挂罢Z氣無奈，“總哭?！?/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抽20評論送紅包，慶祝小四爺今兒被打臉圍觀真香現(xiàn)場xd

    第13章

    暴雪初停，銀裝素裹的世界伴著朝陽東升，從幽雅靜謐變得晶瑩熱鬧，醫(yī)院樓下除雪鏟與地面響著鏗鏘的聲音，進(jìn)醫(yī)院的家屬有提著豆?jié){油條欣喜的樣子，也有踩著凌亂步伐沖進(jìn)去悲痛欲絕的樣子。

    田婆從監(jiān)護(hù)室轉(zhuǎn)到普通病房，情況已穩(wěn)定，來接田婆出院。

    “太麻煩你和小野了，”田婆聲音也有力氣了，“尤其小野，救了我的命，還天天送顏顏過來看我。”

    方然笑道：“小野他除了是個好孩子外，也喜歡開車，算是借你和小兮光了，他樂得來回開車，田婆您千萬別覺得過意不去。”

    何斯野頎長身影弓腰在床頭柜前系水果袋子，白衣黑褲眉清目秀，冬日晨曦在他笑唇上打了個柔光，含笑起身，“是，田婆，我是借了您的光，我還得謝謝您呢。方姨，我去辦出院手續(xù)吧?！?/br>
    方然點(diǎn)頭道：“預(yù)存應(yīng)該有剩余，不用補(bǔ)交?！?/br>
    顏兮聽見，立馬跑著跟上何斯野，像只小跟屁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