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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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襟散開露出勁瘦的胸膛,衣袍上沾染著斑斑血跡,這一次倒是沒有前兩次那么兇殘,可閻溫的臉上也抹了幾道已經(jīng)干涸的血印,是人的手印,且看那角度,并不是閻溫自己抹的。 十九進來之后,閻溫就將視線轉(zhuǎn)向她,從昨夜一直折騰到現(xiàn)在,閻溫的雙眼中盡是血絲,本就鋒利的眉目,此刻像是已經(jīng)開刃飲血的劍鋒,神情陰鷙的令人看上去便膽寒。 然而十九只是腳步稍稍停止,隨即快步走到閻溫的面前,接過他手中的腰封搭在屏風上,接著從他的眉眼開始朝下看,伸手將他染血的衣服脫下來,沒見到他身上有傷口,最后牽起他的手仔細看了看,這才舒出一口氣。 閻溫視線一直緊緊的盯著十九,十九抬起頭看他,詢問道,“大人可還有力氣沐浴嗎?今日沾染的血跡很少,若不然我用布巾為大人擦洗一下?” 閻溫沒有回答十九的話,在十九自顧自的準備去拿濕布巾的時候,伸手勾住了十九的后脖子。 十九才朝著屏風外走了兩步,被閻溫給兜了回來,閻溫掐著她的后脖子,令她不得不仰著頭,而后瞇眼湊近十九,近到十九心如擂鼓,近到十九以為閻溫要親她,閻溫才停下。 幾乎是鼻尖抵著鼻尖的質(zhì)問十九,“你到底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嗯?” 閻溫剛在水牢里刑訊結(jié)束,此刻整個人都沒能夠緩過來,他語調(diào)陰冷,聽之如毒蛇纏身,即便是湊得如此近,十九也絲毫感覺不到親昵,滿心只有對自己脖子的擔憂,仿佛閻溫下一刻,就會不由分說的扭斷她的脖子。 “大,大人……”十九拍了拍閻溫掐著她后脖子的胳膊,顫聲道,“好疼呀……大人?!?/br> 十九掙扎了一下,閻溫便松開了手,閉了閉眼睛,朝著十九揮了揮手,“出去。” “我?guī)痛笕恕?/br> “出去?!遍悳赜终f了一遍,連語氣都沒有改變,卻讓十九心肝一顫,不敢再說話,也不敢再忤逆閻溫的意思,退出了里間。 閻溫在十九出去之后深深嘆了口氣,他到今天,到此刻才明白,他為什么會一直覺得小傀儡與他的阿娘相像。 她們性情不像,生的不像,唯一相像的地方,便是看著他的眼神。 如出一轍的永遠帶著關(guān)切和溫柔,閻溫想,這應該就是他一直無法抗拒十九親近的原因。 他一生沒有幾人真心愛護,以至于他對旁人真心的關(guān)切已經(jīng)遲鈍,但他內(nèi)心又迫切的渴望著,身體與思想,不由著他控制,如饑似渴的吸吮著這一點善意,再千辛萬苦的傳遞給他感知。 可一個人怎么會平白無故的對另一個人好,尤其是小傀儡,是從一開始便是一個未知的謎團。 閻溫洗漱好換好了衣服,從里間出來的時候,十九正坐在軟榻邊上,一見到他就緊張的站起來,朝前邁了一小步,看到閻溫的神色依然陰沉,又默默退了回去。聲音柔柔道,“大人,吃些東西吧?!?/br> 閻溫沒有搭理十九,徑自坐到桌案邊上,抄起了奏折便開始批閱。 十九站在軟榻邊踟躕了片刻,朝著閻溫走去,在桌案邊站定,抬手搭在了閻溫的手腕上,一觸即放。 “大人,一天沒吃東西,你的胃口,你別……” 閻溫將筆“啪”的扔進筆洗,伸手掐了掐眉心,“甜的么,沒胃口……” 十九一見他搭茬,立刻打蛇隨棍上,捏住閻溫的肩頭輕輕按揉著,軟語哄勸,“不是,是大人命膳食房給我做的藥膳,味道很重,幾乎吃不出來食物的味道,大人可以試一試。” 閻溫現(xiàn)在滿嘴都是血腥味,確實需要味道重一些的東西來壓一壓,聞言還真的朝軟榻上看了一眼,而后起身,走到了軟塌邊上,掀開了瓦罐的小蓋子。 里面是藥粥,此刻表面已經(jīng)凝結(jié),但瓦罐還仍舊燙手,十九連忙拿起湯勺,將上面凝結(jié)的撇掉。 粥的濃香混合著湯藥一般苦味撲面而來,閻溫皺了皺眉,十九盛了一碗,遞給了閻溫,“大人你嘗嘗?!?/br> 閻溫抿唇攪動了兩下,將藥粥送進嘴里,確實是苦,但還在能夠忍受的范圍,而且這種苦,正好巧妙的壓住了他嘴里的腥咸。 “趁熱多喝些,”十九說,“我命膳食房包了茴香的小餃子,生著拿過來,這會兒喜全正在煮呢,一會大人吃上幾個,保證你吃了將所有東西的味道都忘了……” 閻溫悶頭喝了半碗,小餃子端了上來,白白的皮兒里面透著綠色的餡兒,十九用小碟子夾了,遞到閻溫的面前。 閻溫看了十九一眼,夾起一個餃子送進嘴里,咬了兩口之后,表情一凝,而后端起藥粥的碗兩口將嘴里的餃子漱了進去。 這味道實在是太重了…… 閻溫自己又盛了一碗藥粥,然后將餃子朝著十九旁邊推了推,淡淡道,“陛下還沒用膳吧,一起吃啊?!?/br> 十九忍著笑意,心說吃就吃,又不是沒吃過。 她拿起筷子,一個接著一個,吃得來勁兒,還從藥粥的瓦罐里面,又舀出了一勺,添在閻溫的碗中。 “大人不喜歡茴香,多喝些粥。” 閻溫喝了幾口粥,見十九吃的香,又夾了一個茴香餡兒的餃子,這次事先有了心理準備,倒是好了一些。 兩人吃過東西,閻溫又處理奏折,十九則是在旁研磨,時不時幫著閻溫按揉舒筋骨。 閻溫實在是忙,晚上十九看著他吃過晚膳之后,就回鳳棲宮了。 如此幾天,十九日日帶著藥膳去找閻溫一起用,她已經(jīng)不需在外等著,閻溫去水牢,她就在屋子里等著。 這一天早上,十九依舊早起,拎著食盒走到內(nèi)院門前,喜全已經(jīng)早早的等在那里。 見了十九便說,“陛下今日先回去,大人出宮了?!?/br> 十九愣了一下之后,噩夢中的場景排山倒海將她淹沒,手中食盒“哐當”摔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我他媽看這么緊起這么早,你咋還跑了??? ———— 評論還抽著,紅包明天發(fā)。今天都拜新年了么哈哈哈,我最不喜歡拜新年……看到小輩給長輩磕頭,更是崩潰,簡直是魔鬼! 第44章 你活該。 十九手中食盒掉在地上, 她連忙上前兩步問喜全, “大人是何時走的?!” 喜全指了下門口,“才走……從水牢后院出去的, 定崇門命人備了車架,估計這會兒……” 喜全話說了一半,十九已經(jīng)提著裙子, 順著轉(zhuǎn)身朝著內(nèi)侍監(jiān)的門口跑去了。 青山見到十九急匆匆跑出內(nèi)侍監(jiān)的身影,連忙也帶著小太監(jiān)跟在十九的身后, 可憐青山一把老骨頭,沒幾步就氣喘吁吁。 十九聽見身后的腳步聲,回頭一看, 急急的揮手,“不必跟著,我去定崇門, 與大人一同出宮, ” 十九邊跑邊說,“青山你去太醫(yī)院好歹抓住一個太醫(yī), 命其醫(yī)候在宮中,等我回來!” 青山連連應聲, 跑了幾步再跟不上了, 忙命身后的小太監(jiān)追上去, 十九心中惶急,步子邁到最大,頭上的珠翠發(fā)簪都跑掉了, 頭發(fā)散開也顧不得,提著裙子在宮道上一陣狂奔。 十九急的眼前的景物都有些發(fā)花,在轉(zhuǎn)過一個小角門的時候,不慎和一個手中端著東西的姑姑撞在一塊兒。 老姑姑許是仗著在宮中是老資歷了,手中的東西被撞掉,一看十九形容狼狽,后面還追著人,沒仔細看,就只以為十九是個犯錯的小宮女,頓時面露厲色,飛快朝著十九的前面一伸腳。 十九猝不及防拌在了上面,直接朝著青石地面摔了上去,手肘手掌,外加下巴,嬌嬌嫩嫩的皮膚,一下子全都磕掉了皮。 下巴磕到還將舌尖給咬了,十九疼的眼淚頓時就沖出了眼眶,手肘都磕的沒有知覺,在地上爬了兩下,才咬著牙,勉強站起來,滿嘴都是血腥味。 “你個小蹄子,走路都不看是吧!”十九才一站起來,找到方向正要繼續(xù)跑,老姑姑卻伸手一把揪住了十九的耳朵,擰的十九不得不被迫歪著頭,一張嘴嘴角就流出了血來。 “放手!我是女皇!”十九掙扎著,心里急的幾乎著火,可是這老姑姑也不知道是不是練過,在十九的耳朵上擰了一圈,正擰在了她先前受傷的耳垂上,手勁兒大的十九原地嚎了一聲。 老姑姑笑出豬叫聲,“你是女皇?我還是王母娘娘呢!” 這時候跟著十九身后瘋跑的小太監(jiān)也追了上來,手中還拿著十九一路跑掉的珠翠,到進前一看,見女皇陛下被個老姑姑擰的嗷嗷叫。 其中一個小太監(jiān)瞠目欲裂,登時怒喝一聲,“狗膽包天!竟敢沖撞陛下——”說著輕靈的飛起一腳,踹在老姑姑的膝蓋上,將她踹倒在地。 十九耳朵得到了解救,也不敢耽擱,回頭看了一眼,記住了小太監(jiān)的英姿,趕緊轉(zhuǎn)頭繼續(xù)朝著定崇門的方向跑去。 但是到底還是晚了,到了定崇門的門口,并沒看到喜全說的車架,想來閻溫已經(jīng)走了。 十九要出門口,被守門的攔下,她也不再說自己是什么女皇,免得再冒出兩個玉皇大帝,索性直接道,“閻大人忘了東西命我送來,你們快放我出去追車架!” 定崇門的守門確實是閻溫的人,但并不是閻溫身邊?;顒拥?,因此并不知道十九這個新鮮出爐的“寵兒”,沒有出宮令牌,鐵面無私如假人,寸步不讓。 身后那兩個小太監(jiān)這時候也氣喘如牛的跟上來,十九詢問了一下,兩人身上同樣沒有出宮令牌。 十九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原地直轉(zhuǎn)圈,旁邊那個小太監(jiān)見十九形容實在是狼狽,頭發(fā)都糊到臉上也不管,形容如同瘋婦,實在有損女皇威儀。 “陛下,你這……”小太監(jiān)試探著抬手,見十九沒有抗拒,大膽子上手給十九理順了下,十九側(cè)頭看了他一眼,正是先前那個幫她踢老姑姑的小太監(jiān)。 他五指為梳給十九攏發(fā),不知怎么的,一下勾到了十九脖子上的繩子。 十九正準備折回去,到閻溫的房間偷個什么東西充作令牌,她今天必須要出宮,必須要在閻溫喝了那一盞茶之前,找到閻溫。 脖子上繩子被勾了下,小牌子被帶動,脖子上涼涼的,十九突然靈機一動,將小狗牌子亮出來,舉到守門的兩個人面前。 “這個能……”十九才想問問這個能不能充作令牌,話沒等說完,門口兩人已經(jīng)跪在地上。 這種場面十九熟悉,上一次拿出閻溫的一個錦帕,也是揮一揮就跪了一地,閻溫果然渾身都是寶,下次揪兩根頭發(fā),說不上真的好使! “能行!”十九自己回答了,接著片刻不耽擱,直接抬步就朝著定崇門外追。 長長的深巷通往街道,十九把逃命的速度都拿了出來,后面的小太監(jiān)也想跟著追出來,但是他們沒有令牌,十九也沒說帶著,因此都被守門的攔下了。 十九跑到路的盡頭,卻仍舊未見閻溫的車架,她跑的胸中悶痛,腦中飛快想著夢中場景,那個場景是在醫(yī)署的大堂中,還有人在買藥,閻溫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杯茶。 皇城中一共有三個醫(yī)署,十九喘息著閉著眼想,她曾經(jīng)換草藥的那一家,大堂中的擺設(shè)并不是夢中的格局,那么就剩下城西和城東兩家。 十九走出深巷,走到正街上,站在岔路口糾結(jié),城西和城東相距太遠,即便是她雇傭馬車,往返也要一個時辰左右,若是選擇錯了很可能就會跟閻溫錯過去…… 一旦錯過去,閻溫喝了那杯茶,后果真的會按照夢中場景發(fā)展,到那時候,瘟疫徹底爆發(fā)無人殫精竭力的控制局面,朝中那些大臣就只會避之不及,根本不顧百姓生死,那整個皇城就會如夢中一樣,到最后橫尸遍地變?yōu)槿碎g煉獄。 十九順著街道朝前走了一段路,看到路對面酒樓外有停放的車架,現(xiàn)在時辰還早太陽初升,車夫坐在車轅上打盹,這種一般都是能夠雇傭的,她連忙朝著車架走過去。 邁步間就在心中做了抉擇,城東的醫(yī)署沒有城西的大,十九決定先去城西…… 十九心中只記著過路,清早路兩旁商販不多,行人也寥寥,她根本就沒看路。 一聲馬匹嘶鳴,不知何人鬧市縱馬,風一般的已然到了十九的眼前,馬蹄高高的揚起,竟是要從十九身上飛掠過去。 十九正要蹲下,突然肩頭被猛的一扳,接著只聽男子一聲爆喝,十九被抱著飛起來。 十九一個大活人,生生跟甩一塊破布似的,抱著她的人凌空飛起,直接一腳踹在馬匹的眼睛部位,疾馳的馬匹頓時踉蹌一下側(cè)翻在地,馬背上的人也摔了下來。 “何人鬧市縱馬?!” 這聲音聽著耳熟,十九腳才落到實地,腰被箍得生疼,循著聲音轉(zhuǎn)頭一看,竟是單懷。 十九激動的一把揪住他的領(lǐng)子,不顧自己在空中翻轉(zhuǎn)致使一頭凌亂的長發(fā)蓋住了半張臉,女鬼一般瞪著單懷問道,“大人呢?!” 單懷此生還是頭一回被人揪著脖領(lǐng)子,一時語塞,圍觀人越聚越多,單懷一陣臉熱,低頭忙低聲道,“大人的車架在前方,陛下跟我來……” 十九激動得嘴唇發(fā)飄,我我他他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吭出一句話,索性閉上嘴,緊跟在單懷上后。 這時地上摔下馬的人也爬了起來,站起身第一時間就是從側(cè)腰抽出軟鞭,叫喊道,“爾等雜碎給老子站住——” 說著揮動軟鞭,直取十九身后。 單懷眉目一凜,未曾朝后看,便回手就抓住了抽來的軟鞭。 “鬧市縱馬逞兇,今日你想走也走不得!” 單懷說著,手上一用力,便將那男子拽的朝前趔趄了一下。 十九眼看著兩人要打起來,她的事情耽誤不得,揪住欲朝著男子沖上去的單懷,問道,“大人車駕在何處,你先說了再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