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顧婉哪里敢受,捧著手上的杯子猛搖頭。 林春華只笑瞇瞇一臉慈愛的催她喝,直叫旁邊的秦志剛和秦志華連帶剛從灶房回屋的秦曉妹心里頭都發(fā)酸了,媽,您兒子(閨女)在邊上呢,能看見嗎? 林春華看不見,她忙著看顧婉呢,要說小婉生得越發(fā)好了,人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她現(xiàn)在瞧著顧婉也有了這樣的心情,是越看越滿意得不得了。 秦志軍見他媽喜歡顧婉,眼里的笑意更盛。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秦家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都表示有事先后出去了,沒眼色的秦曉妹也被林春華支使去湖邊洗衣服去了。 顧婉覺得她也應該趕緊走了,但,她還想留下跟秦志軍說聲謝謝,心里告訴自己麥乳精也還剩幾口沒喝完,浪費不好,可她捧著麥乳精垂著頭,遲遲沒把杯子往嘴邊送。 秦志軍見小丫頭快把桌子盯個洞出來了,笑著問:“怎么沒有穿新的裙子,不喜歡嗎?” 顧婉忙抬頭去看他,搖頭,“不是,很喜歡的,謝謝你!”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終于說出來了,雙頰因著緊張染上一層薄薄的紅。 秦志軍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道:“把麥乳精喝完過來一下,我有東西給你?!?/br> 說完,自己先回了房間。 顧婉聽他的話下意識的抱起杯子,剩下的麥乳精被她一氣兒喝了,看著秦志軍開著的房門,有幾分猶豫,進不進去? 第19章 乖 顧婉進秦志軍房里的時候,秦志軍正把之前買的巧克力和水果硬糖用袋子分裝了,她沒有走得很近,而是在離他房里那張小桌一米遠的地方站住了。 除了第一次她自己來的,這是她第二次進秦志軍房間,秦志軍想著她靦腆的性子,會抱著那只杯子在廳里再糾結(jié)一會兒的,倒比他預想的要快幾分。 也不預把她嚇著,指了桌上的兩個袋子道:“我昨天還給你買了些糖果和巧克力,大的那袋你帶回去吃,平時也記得隨身要帶幾顆,免得在外面犯了低血糖沒有甜食補充?!?/br> 顧婉抬眸看他,心下意外,他都往家里送兩回糖了,還給她買這么多糖做什么? 昨天那衣服和糖果不用說,肯定不便宜,就是他說的巧克力,她聽也沒聽過是什么,大概也是不便宜的,心里開始心疼他到底花了多少錢。 她看向他,小聲勸說:“你別亂花錢,你上次給的糖還有很多的?!?/br> 還很想告訴他,她壓根兒沒有什么低血糖的,用不著那么精貴的糖果,還那么多。 秦志軍見她開始擔心自己的錢袋子了,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低沉卻愉悅。 “似乎沒見你帶那糖出來,我怕你不喜歡奶糖,這次換了其他糖,你看喜歡哪種告訴我,以后挑你喜歡的給你買?!?/br> 顧婉一顆心像忽然掉進了蜜窩里被浸泡住了一樣,被一種又甜又軟的甜蜜裹住,明明沒有靠近他犯那種奇怪的病,偏她這時就覺得身和心都軟軟的像是滾進了一團棉花云里一樣無一處可著力。 從來沒有人會注意她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心里又甜又酸又軟,似有什么一下一下又急又快的沖撞著心口,她下意識就去捂住心口,試圖止住它一忽兒狂跳一忽兒緊縮的癲狂。 秦志軍見她睜大眼睛看著自己,杏眼中的眸子像浸了水色的星子一般,臉上的神情很好解讀,那種感動感恩的情緒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只是這么一點微末的好,怎么就感動成了這樣。 他笑道:“這些都不值當什么,倆家說定親事以后,我們也一直沒有好好談過,今天你正好過來了,我想聽聽你的想法?!?/br> “???”顧婉愣住,有些不解。 秦志軍指了指自己的右腿,道:“以后,我這條腿應該是跛的無疑了,你真的不介意嫁給一個瘸子嗎?” 秦志軍問這話,面上很是坦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緊張,他怕聽到不好的那個答案。 顧婉才明白他所謂的聽聽自己的想法是什么意思,連忙搖頭。 “不介意。” 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能嫁給他多好呀,不用擔心會妖變,他還對她特別特別好,當然,以后她也會對他特別特別好的。 這似乎是秦志軍第二次提到他的腿,顧婉覺得他的心理負擔太重了些,她垂著眼想了一會兒,輕聲說道:“秦大哥,我力氣很大,而且我打獵還不錯的,今天的山雞是我早上從山里打的,所以我們往后的日子肯定能好的,經(jīng)常吃rou,我往山上走勤些應該也是可以的?!?/br> 秦志軍有些瞠目,這丫頭的意思是,她能養(yǎng)他?她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腿會跛是他早就知道也從容接受了的結(jié)果,可近來他仍是介意了起來,男人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大抵都希望自己是完美優(yōu)秀且強大的。跛足這樣的殘缺,到底讓他在面對顧婉時失去了一些底氣。 話問出了口,他是緊張的,只是他沒想到顧婉會是這樣的反應,女孩看他愣著,接著道:“不止是山雞,今早還打到一只兔子了,偶爾還可以換些口味的?!?/br> 軟軟的,嬌嬌的一個人,卻無比認真的在計劃著今后要怎么養(yǎng)好他。秦志軍忽然就很想把這傻丫頭抱進懷里,狠狠揉一揉她的腦袋,再把她整個人都揉進身體里,嵌進骨血里,牢牢鎖在自己胸膛那處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他壓下心里重重悸動,拎了理智站在前方,問顧婉道:“你說,你進山打獵?那山雞是你進山打的?” 他昨天不在,所以秦曉妹昨天在家里宣傳的顧婉獵山雞的絕技他根本不知道。 “嗯!”顧婉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看著他,眼里有隱隱的期待,像是,求表揚? 秦志軍覺得自己快要被胸臆間充斥的甜軟酸愁折磨死了,看著羞怯中帶著點兒小驕傲等著自己表揚的顧婉,那許多紛亂的情緒最終都化作一道長長的嘆息,無奈的說:“你怎么就這么大的膽兒?出點什么事怎么辦?” 顧婉不知為什么,叫他這一聲嘆息說得紅了耳根,她垂下眼睫,眼睛在足尖游移,輕聲喃了一句:“沒進深山的,不會有什么危險?!?/br> 空氣就那么曖昧了起來,秦志軍視線掠過她垂在身側(cè)的手,玉白的手在黑色褲子的襯托下白得像在發(fā)光,他喉嚨莫名有些干。 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無奈的說道:“忘了你有低血糖了?在山上犯了怎么辦?” 顧婉啊了一聲,愣了一下,臉紅了起來。 哪有什么低血糖。 “乖,以后不往山上去了,好不好?”他幾步走到顧婉身側(cè),低頭看著她,認真的道:“我腿就是跛了,也是能養(yǎng)得起你的,吃rou吃糖都沒問題,別叫我擔心,嗯?” 顧婉腿又軟了,臉也燒了起來,那一聲嗯好像會拐彎兒似的直鉆進了她耳中,癢到了心里,酥到了腳底。 秦志軍臉上揚起了極大的笑,他大抵愛死了顧婉這樣羞澀的模樣了,小丫頭像是緊張得不行,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他的眼睛彎了起來,見她這樣,他腦子一熱壞心的湊得更近,顧婉忙連退了幾步,直到抵在了身后的墻上再無可退。 他一手抵在墻上,將她困在他兩臂鎖住的小小一方空間。 顧婉說話都磕巴了,嘴微微翕張著,卻半晌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秦志軍看著那張紅潤的唇,眼神變得深邃起來,抵在墻上的右手緊握成拳。 第20章 問情 他聽到自己和顧婉的呼吸交纏在一處,極致纏綿,湊得近了,他又聞到那次她跌進懷里時他曾聞到過的幽幽暖香,心怦怦跳得快要瘋了,擂鼓一樣響在耳邊,他這時還能出神去想,不知道顧婉會不會也能聽到。 不知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克制住想要含住那豐潤紅唇的瘋狂念頭,不能輕薄了她,不能嚇著她。 半晌,他低聲說:“婉婉,想去山上,再過些天我的腿恢復得更好些陪你去,你自己一個人不去了好不好?” 聲音沙啞似含在喉間,那句好不好近呼呢喃。 好,什么都好,顧婉點頭,只要秦志軍現(xiàn)在能離她遠一點兒。 他怎么會是這樣的秦志軍,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狐族的直覺在今日此時忽然好用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快蹦出胸腔了,眼里蘊了水霧,嬌軟的聲音里帶了淡淡的哭意:“你……你離我遠點兒?!?/br> 他喉結(jié)快速的上下滾動了一下,這樣的顧婉,讓他很想要欺負。 可是不舍得。 他終是順了她的意愿將身子往后移開一點,看顧婉靠在身后的墻上,像一只脫了水的魚兒終于得了喘息。 他艱難移開視線,只是眼睛不再去看顧婉時,其它感觀就變得更加靈敏起來,鼻間聞到的顧婉身上那種幽幽暖香就越加馥郁,秦志軍覺得自己燥熱得慌,全身血液有向某一處沖去的趨勢,他的臉騰的熱了起來,終于松開抵在墻上的手,后退幾步盡量讓自己神色自然的走回桌邊,端起一杯冷茶背對著顧婉一氣兒灌下了半杯。 他的自制力,在顧婉面前好像都碎成了渣。 平復下身內(nèi)那股橫沖直撞的躁動,他拿了桌上大袋的糖果遞給顧婉道:“一會兒把這個和外面那瓶麥乳精一起帶回去吧。” 之所以沒在昨夜送去,是怕東西最后不一定能留在她手中,回來這些日子,顧家人的生活規(guī)律他也略有了解,鳳仙嬸子這個點大概就去大青洗衣裳去了,而顧叔大多時候在地里頭伺弄,顧超不做活的時候喜歡出去玩,小婉大嫂會帶著牛牛到處串門。 顧婉搖頭,“真不用了,你留在家給嬸子用來待客送禮都很體面的,我吃浪費了。” 她的聲音不同于平時的嬌軟,還多了兩分說不出的媚意,聲音帶勾,撓得秦志軍藏在鞋里的腳趾踡了踡,又想要往她那邊靠去。 趾尖崩緊,到底定定站住了,聲音幾分喑啞,說:“就是給你買的,沒讓你吃了才是浪費?!?/br> 把那個沒吐出口的乖字咽了回去,小丫頭萌軟得時常叫他生出那是一個需要捧在掌心小心呵護的精致娃娃。他紅了耳根,到底太過曖昧,明明是個端方的性情,怎么見著顧婉就成這樣了。 顧婉心臟驟縮,她覺得自己又要犯病了,明明他都走開了。 她羞得不行,拒絕的話已經(jīng)不會說了,折中道:“你把小的那袋給我吧,大的那袋給嬸子她們。” 只想快點兒走了,再呆下去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秦志軍笑了起來,見她羞澀就又忍不住想要撩撥,帶著笑意說:“小的那袋也是你的,那袋以后我每天身上放幾顆備著,免得你總不上心?!?/br> 說完,還特意拿了幾顆硬糖放進了上衣口袋里,朝著顧婉笑。 顧婉別過臉去不敢看他,覺得他今天變了個人一樣,隔著安全距離站著,只是說話也讓她覺得自己要犯病了。 秦志軍提了提那袋子,示意她拿著。 顧婉哪里敢過去,她只一猶疑,秦志軍已經(jīng)拎了袋子幾步過來了,他伸手拉起她的右手想要把袋子套進她手中。 本來沒有什么想法,可那綿軟的手一握在手中,相觸的手一陣過電一般的酥麻,他的心有那么瞬間可能忘記了要跳動,秦志軍的動作放緩了下來,他低頭去看兩人相握的手。 他的手很大,因著常年訓練肌膚呈麥色,她的手被他握在掌中就顯得格外嬌小,指節(jié)纖長肌膚瑩潤,捏起來rourou的,手感要命的好,他下意識的悄悄揉捏了一下。 肌膚相觸那一剎,電流自顧婉指間瞬間竄到了胸口,激得她輕輕的打了個顫,一瞬間那種細微的酥麻從頭皮竄到腳趾尖,偏秦志軍還去揉捏她的手,她身子不爭氣的一下子軟了下去。 秦志軍反應得很快,一把將她撈進了懷里,女子身體軟得沒了骨頭一般,被他攬住全憑他勒在她腰間的手固定著,右手上的袋子被他松開啪一聲落在了地上,轉(zhuǎn)而托住她的肩背,指尖扣在她的后腦上,把她重重按向自己頸間。 泰半身子與他貼得嚴絲合縫,女子的馨香充斥在鼻間,秦志軍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將雙臂收緊,將顧婉緊緊的箍進自己懷中,剛才就很想要這么做的,這一刻他的身體先于理智有了行動。 兩人的喘息都重了起來,胸腔起伏間肌膚的摩擦讓秦志軍連思考也不能了,這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 顧婉又羞又氣,偏她頭被秦志軍按著,手也被他整個圈在了懷里,她還沒有力氣,可他分明是在輕薄她。 她急壞了,手腳動彈不得,想要說話制止他,一開口成了破碎的喘息呻吟,耳邊他的喘息變得更重,顧婉管不了那許多,張開嘴就對著秦志軍在她口邊的脖子咬了上去。 秦志軍要瘋了,女子的唇軟得不可思議,又熱又軟,他悶哼一聲身體一下就有了反應。 把顧婉從懷里拉出來,左手仍舊箍著她的腰,右手托在她腦后就要去找方才的罪魅禍首,卻撞見了她臉上泛著水光的淚痕,姑娘卷翹的睫毛都濕了,水意沾在上頭紅著眼圈看著自己,眼里有羞急和害怕。 他嚇到她了,秦志軍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心里說不出的慌亂,扶著她腦后的手移到了臉側(cè),粗糲的拇指指腹小心去拭她臉上的淚痕,心慌意亂的小心哄道:“別哭,婉婉別哭。” 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抹過她的臉頰,哪怕再輕再小心,也在她臉上留下淡淡的紅。他不敢再去給他拭淚,這姑娘真的是個豆腐做的人兒,怎么這樣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