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妞你還真是寶貝啊
“你是不是瘋了?!” 桑家,書房里,大著肚子的女人緊緊護(hù)在保險箱前,一手扶著肚子一邊質(zhì)問著桑志國。 清晨五點(diǎn),幾個鐘頭之前,桑志國的電話突然響了,很少有人會在這個點(diǎn)打電話給他,要不就是打錯了,要不就是無聊的sao擾電話。他皺眉翻了個身,自然沒去理會。 可那通不消停的電話卻一直響著,不依不饒,像是冤魂索命一樣。 桑志國被吵地頭大,罵罵咧咧夠到了床側(cè)的手機(jī),電話接通,一大早被人擾了清夢,語氣自然說不上多好:“誰呀?!” “??偅缟虾冒??!币宦晢柡?,是機(jī)械冰冷的電子聲音。 睡意朦朧中的桑志國不由抖了一抖,沒等他開口再問些什么,那邊似乎是響起了什么拖拽的聲音還有清脆結(jié)實(shí)的鐵鏈聲,而剛才那個陰測測的電子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可這一次卻說的是:“桑小姐,和你爸爸打聲招呼吧?!?/br> 桑志國這下徹底醒了,可又有些懵,他看了眼手機(jī),來電上顯示的是桑旖的號碼,可通話的人卻是…… 心下一沉,他抹了把臉,試探性地叫了聲:“小……小旖?是小旖嗎?” 手機(jī)里忽地傳來了一陣雜音,鐵鏈的聲音夾雜著一記重重的耳光:“怎么回事啊桑小姐,打聲招呼而已,這么不給面子?” 桑志國被那聲音弄得一陣心慌,握著手機(jī)的手不自覺地也在發(fā)抖,好幾秒后,那邊才終于有了動靜。 “爸爸……”是桑旖的聲音! “小旖?小旖你怎么了?!” “??偅瑒e緊張啊?!彪娫捰直荒侨四昧诉^去,“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請桑小姐過來玩幾天?!?/br> “放心,會好吃好喝供著桑小姐的,不過……??偰傻媒o點(diǎn)辛苦費(fèi)啊。” 原本戲謔的聲音一下子變了味道,陰森恐怖,帶著冷冷的警告,“一千萬,不連號的現(xiàn)金。后天早上八點(diǎn),聽我電話聯(lián)系,要是敢報警的話,到時候就給你這漂亮女兒收尸吧!” 不過才幾個小時,桑志國的臉色明顯憔悴了許多,他指了指保險箱前的徐艷,“你,你趕緊給我讓開!” 徐艷自然沒讓開,扶著肚子還在勸桑志國:“志國,咱們還是報警吧?!?/br> “不能報警!怎么能報警呢?!綁匪都說了,要是……” “可不報警,那一千萬你真打算給綁匪?!” 桑志國肯,徐艷也不見得愿意,見桑志國表情遲疑了下,徐艷又扶著肚子往前走了幾步:“一千萬啊志國,公司現(xiàn)在有那么多在建工程,就目前能流動的資金都得用在工程上?!?/br> “公司的事……挺挺就能過去的,大不了找銀行周轉(zhuǎn)一下,小旖要是出事了……” “難道你忘了后天那個工程要開標(biāo)嗎?!”徐艷的這句話徹底叫桑志國沒了聲,“兩個億的工程,十有八九是咱們公司中標(biāo),一旦工程開始,光前期墊付的資金就要好幾千萬,這個節(jié)骨眼上,一下子抽出一千萬,太冒險了志國?!?/br> 桑志國久久沒出聲,他自然是想救桑旖的,那可是他女兒啊!一千萬對他而言,不是小數(shù)目,可也不是什么難事。但徐艷的話也沒錯,現(xiàn)在正是用錢的節(jié)骨眼,這一千萬要是給了綁匪,就等于是打了水漂。 徐艷扶著肚子慢慢靠近桑志國,見他頹敗地癱在椅子上,想來應(yīng)該是聽進(jìn)去了她說的那些話。 她緩緩呼了口氣,習(xí)慣性地又摸了摸肚子,然后拖著沉重的身體繼續(xù)安撫道:“志國,還是報警吧,別耽誤時間了。” 徐艷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不僅長相溫婉秀美,就連聲音也娓娓動聽,而在桑志國六神無主的這個時候,溫柔的女人,軟軟的勸說,像是讓他找到了一絲的依靠安慰。 桑志國忍不住又抹了把臉,在一聲沉沉的嘆息之后,他又問徐艷,似乎是想要一個能叫自己心安的回答,“真的……要報警嗎?” 女人保養(yǎng)得宜的手搭上了桑志國的肩,徐艷那好聽的聲音又在桑志國耳邊響了起來:“放心吧志國,警察一定能把小旖救出來的?!?/br> 漫長的沉默,幾經(jīng)猶豫,最終桑志國撥通報警電話時,也在不斷地自我安慰,是啊,警察一定會把人救出來的。 而他身后,保險箱前的那個女人也勾了勾嘴角,報警嗎?鬼知道警察能不能把人救出來,所以桑旖,能不能回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掛完桑志國電話的駱巍,心情顯然很好,像是那一千萬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大半都進(jìn)了他口袋。 他樂呵地吹了聲口哨,又給自己點(diǎn)了根煙,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一巴掌下手有些重,腳邊的桑旖還要死不活地躺著,半點(diǎn)生氣都沒有。 女孩衣衫不整,一頭烏黑漂亮的長發(fā)這會兒也凌亂地打并,至于那身中規(guī)中矩的校服,上頭更是一團(tuán)黑一團(tuán)紅,臟兮兮的泥水和著傷口滲出來的鮮血,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可駱巍卻厭惡地瞇了瞇眼,覺得這丫頭是在耍什么花樣,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她就不配合,要不是給了她一巴掌,還不知道會擰到什么時候。骨子里就是賤,跟她那一肚子壞水的老子一樣! 想到桑志國,駱巍的眼神又陰鷙了許多,忍不住朝桑旖啐了口,泄憤一般,又拿腳尖踢了踢她沾著泥巴的小腿。 那力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腳邊的女孩卻還是半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駱巍不由皺了皺眉,叼著煙緩緩蹲下身子查看,等撩開女孩的頭發(fā),才發(fā)現(xiàn)她臉色紅的可怕,就連身體的溫度也熱的不正常。 駱巍張口就罵了句“cao蛋!”,好端端的,竟然就發(fā)燒了,真他媽觸霉頭!他又吸了幾口煙,等那煙終于燒到頭了,駱巍才舍得掐了,然后將煙頭扔在了桑旖的腳邊,這是不打算管她的意思。 發(fā)燒了又怎么樣,她只要有口氣吊到他拿到錢就行。 駱遠(yuǎn)一直倚在門邊,像是在給駱巍把風(fēng),可等駱巍出來,招呼他離開的時候,駱遠(yuǎn)卻從駱巍身上拿走了鐵鏈的鑰匙,當(dāng)著他的面,直接解了綁著桑旖手腳的鐵鏈。 門口的駱巍一下子急紅了眼,遠(yuǎn)遠(yuǎn)地罵了聲“cao”,應(yīng)該是想攔著他的,可因?yàn)橥饶_不方便,又或者他多少也有些忌憚他這個弟弟,到最后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駱遠(yuǎn),咬牙切齒地吼了句,“你他媽現(xiàn)在就把鏈子解了,人跑了怎么辦?” 駱遠(yuǎn)沒回頭,一邊幫桑旖掖好衣服,一邊也冷冷回著駱?。骸皼]看見嗎?她發(fā)燒了。” “要是燒死了,你那一千萬也就沒了?!彼Z氣淡淡,一如往常,可“一千萬”那幾個字眼卻很有分量,起碼叫駱巍一下子沒了聲音。 眼看駱遠(yuǎn)一把將那要死不活的女孩抱起,駱巍又重新點(diǎn)了根煙,或許是著了些雨,那煙駱巍點(diǎn)了幾下才點(diǎn)著。青灰色的煙霧吐出,掠過了眼前,也掠過了不遠(yuǎn)處的那一男一女。 不知是在琢磨什么,駱巍夾著那煙擒在了嘴邊,直到煙燒了好久,他嘴角才扯了個意味不明的笑,對著駱遠(yuǎn)道了句:“這妞你還真是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