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瑪琪的指甲油一會兒就干透了,研究起莉莉的指甲,正準備下手。庫洛洛合上了書:“瑪琪的手也不方便,我來弄吧。” 直到庫洛洛坐在莉莉前面,莉莉都覺得不可思議。如果說瑪琪做了指甲不方便幫忙,那還有派克諾坦這個女孩子呢,輪得著他出手? 莉莉用狐疑的目光看庫洛洛,就差沒有直接問‘你行嗎?’這種話了。對此庫洛洛倒是信心滿滿:“我學(xué)東西很快的?!?/br> 然而這句話只是讓莉莉苦笑都笑不出來而已,神特么學(xué)東西很快!那就是新手上路的意思啊。 想也知道,庫洛洛這種超危險犯罪團伙團長又不是美甲店小哥,也不會回‘紆尊降貴’到給女朋友做指甲,根本不可能有做這種事的機會。這種情況,她是沒什么指望了。唯一的安慰是這只是指甲而已,實在很糟糕,回去洗掉就是了。 不過實際上庫洛洛這樣胸有成竹不是沒有理由的,一個是他是認真的學(xué)東西很快,另一個就是他本身動手能力極強。譬如刺青,一般來說是瑪琪給做蜘蛛刺青,但他也可以,這個他也只是學(xué)了一次而已。 庫洛洛的手朝上,平穩(wěn)地托著莉莉的一只手。庫洛洛的掌心干燥溫暖,燙著莉莉的一小塊皮膚:“莉莉你的手很涼???” 庫洛洛第一次這樣接觸莉莉,手掌平穩(wěn)有力,托起一只手來,除了心跳帶來的血管的顫抖,其余的絕對紋絲不動。 莉莉是女孩子,她的手遠比庫洛洛的纖細小巧,乖乖地躺在庫洛洛的手心時,非常明顯:“手涼是天生的,醫(yī)生說我末端循環(huán)不好,而且貧血,手腳常常冰涼。” 庫洛洛當然懂這是什么情況,但旅團大多數(shù)都不懂啊。窩金胳膊肘推了推飛坦:“知道那是什么嗎?” 飛坦肯能比庫洛洛還懂行,他可是刑訊專家來著,對人體了如指掌。為了更加精細無誤地做這件事,他認真讀過醫(yī)學(xué)的。 不耐煩地解釋之后,旅團的人更加疑惑了——對于這幫生命力旺盛到不可思議的蜘蛛來說,天生體弱簡直不可理喻的事情。 大概在流星街天生體弱的小孩子都長不大吧。 就連庫洛洛,就算懂意思,也會相當驚訝:“身體不好嗎?一般來說學(xué)會念之后應(yīng)該逐漸好起來的?!?/br> 念力確實有這個功效,學(xué)會念能力之后往往能夠延年益壽保養(yǎng)身體。如果說普通人活到一百多歲算是罕見,換成是念能力者,自然死亡的話,一百多歲簡直毫無難度。 更深的,如果身體從小不好,莉莉是怎么鍛煉出足以開念的身體的,又是如何擁有這樣驚艷絕倫的劍術(shù)的——這種事對他們說謊根本毫無意義,所以身體不好只能是真的了。然而這樣的話,他就更好奇了。 ☆、蝴蝶夢(3) 莉莉天生精孔打開。當時的她不會控制, 生氣不斷地放出。后來活了下來,身體卻已經(jīng)壞了。 不過每天做功課, 好好循環(huán)念能力確實是有保養(yǎng)身體的好處。她沒有學(xué)念的時候才是真的身體衰弱, 一半時間都在生病。后來年紀長大,學(xué)了念之后一步步鍛煉, 這才身體也逐漸好了起來。 但是當初的事情徹底毀掉了她的健康也是真的, 即使是現(xiàn)在依舊有一些或大或小的毛病——包括氣血不足、抵抗力差之類的。莉莉本人是不在意的,已經(jīng)控制在了普通人中身體稍顯虛弱的程度, 這就算不影響正常生活了。 只是不健康確實是不健康,先不說真正的高手戰(zhàn)斗, 她絕沒有打持久戰(zhàn)的本錢。就說平常的時候, 他們這些念能力者從來都是氣血充足, 小病小災(zāi)沒有。這也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青色的血管在白玉一樣的皮膚之下,好像畫上去的一樣。莉莉手掌動了動:“我小時候身體是真的很差的,那個時候一點花粉、一陣涼風就能讓我生病, 還是那種要了小命一樣的重病?!?/br> 莉莉談起那些往事,就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我還常常在無菌房里住著呢!到現(xiàn)在我的抵抗力還是不好, 每次流感總要頭疼腦熱一次?!?/br> 這可真是......旅團聽到這樣的話,怎么說呢,那真是完全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啊。 “那你怎么練習劍術(shù)?!毙砰L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說念能力還可以說是天才使然, 特質(zhì)系開發(fā)的極好,那么劍術(shù)呢? 特喵的,就算是劍術(shù)上的天才也沒有天生的道理,應(yīng)該是從小積累下底子才對。 聽信長問到劍術(shù), 另一只手就下意識地摸了藥研藤四郎一下:“我的確從小練劍,就算是身體不好也堅持。至于說現(xiàn)在能夠小有成就,除了一點基本的用功,那大概是——” 莉莉停頓了一下,然后理所當然道:“是我天資足夠出類拔萃吧,這世上,天生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刀。” 最后的一句話明明不高聲,卻擲地有聲,有一種傲慢堂堂而出。但是,驕矜的傲慢襯托著莉莉純潔凜然的面孔,細碎的陽光之下,如同亙古不化的冰雪,因為不變擁有了使人信服的力量。 輕輕抽出藥研藤四郎,莉莉的眼睛里有一點點溫暖:“這把刀有個故事,因為故事敷衍出了這把刀是忠誠之刀,能夠保護主人的說法。我爸爸很愛我,在我一定要學(xué)刀的時候特別給我挑了它——他其實并不在意我學(xué)刀的事情,只是因為愛我而已?!?/br> 短刀的刀刃雪白,恰好映出眼睛。庫洛洛并不在意莉莉手上拿著刀——這其實是很危險的。 他已經(jīng)知道了莉莉用刀的能力,這樣近的距離,毫不收斂的劍氣,更遠的飛坦都已經(jīng)皺眉了,這就是受到了影響。但是最近的他反而像是毫無感覺一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庫洛洛這家伙,確實是很會裝腔作勢了。 “煉刀煉心?!崩蚶蚝鋈粐@息:“所有的技藝都是一樣的,一開始是向外探求。但殊途同歸,最后就是不斷拷問打熬自己的內(nèi)心。我的刀啊......始終就差那么一點點。” 莉莉畢竟不同于一般的年輕高手,一般來說,年輕就意味著社會閱歷淺,沒有多長的時間可以用來思考。所以這個年紀的高手,哪怕能力出類拔萃勝過前輩,在底蘊上依舊是有些不夠的。 不過這種不夠在旅團的蜘蛛們看來頗為好笑,說到底他們是唯勝利論,對于戰(zhàn)斗的實力之類當作‘技’,而不是‘藝’。這本身沒什么問題,他們的人生經(jīng)歷足夠殘酷,這樣的思維方式完全正?!螞r,哪怕是在‘藝’上面追求,沒有勝利又拿什么說‘藝’呢? 但莉莉不同,她獨特的人生經(jīng)歷決定了她的‘靈魂’層面更強,思索的更多。 刀刃正好阻隔了庫洛洛與莉莉的對視,莉莉輕笑一聲:“曾經(jīng)有個家伙評價我的刀已經(jīng)無瑕無垢仿佛青天白日,然而刀無瑕無垢,人卻如同美玉有瑕。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到了今天的程度以后,我再耗費心力也難有寸進?!?/br> 這是鷹眼說的,也是難得,他很少會親口評價一個人的刀。而說出這句話之后,他再也不肯和莉莉比刀了——她的實力既然沒有變化,那也就沒什么好比的了。 這個時候的莉莉陷入了自己回憶當中,渾然不知她無意之中透露的劍意有多么大的存在感。那是一種凜然雪亮的光,完完全全就和刀刃的光澤一樣——她自己就是一把絕世的名刀。 庫洛洛下意識的握緊了莉莉的手,不是他不想‘裝腔作勢’下去,而是本能如此。他很年輕,同樣也是足夠強的人物,他這樣的人面前出現(xiàn)一個極有威脅性的對手,刀鋒凌厲,他當然無法自如。 戰(zhàn)意是從胸口往上蔓延的,最后直到頭皮發(fā)麻。莉莉察覺到手上傳來的疼痛,歸刀入鞘,同時手往回抽,這才驚醒了庫洛洛。 “這個顏色?”庫洛洛什么都沒有提,神情從溫柔走向冷漠。不是他善變,而是一時無法從敵人的狀態(tài)轉(zhuǎn)變。 莉莉點點頭,她有一點理解庫洛洛的狀態(tài),并不覺得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不過旁邊的信長依舊很有話問:“所以呢?就是你是個天才,這種理由......哼哼?!?/br> 這種理由確實很站不住腳,天才絕對是必要的,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但是世界那么大,你總該相信,這個世界上多得是和你一樣天才,然而卻比你努力的存在。 實際上,實力到達旅團的地步,哪一個單論天賦都算得上出類拔萃了。如果莉莉一句天賦就想讓他想通,那也太強人所難了。 指甲油涼涼的涂在指甲上,大概是因為手足夠穩(wěn)的關(guān)系,一般新手容易涂出、不均勻的毛病,庫洛洛一樣都沒有。這樣的話,莉莉至少可以放心不會出現(xiàn)什么特別難以接受的樣子。 這時候也就有了心思回答信長的問題:“對啊,就是天才。我要怎么說你才能明白呢?天賦和天賦也是有差別的吧。非要說的話,信長你曾經(jīng)的手下敗將里面難道就沒有被周圍的人稱之為天才的存在嗎?” 當然是有的,信長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但很快道:“就是一幫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什么都不知道就說什么天才,呸!” 莉莉單手支著下頜,觀察著指甲上的花紋:“嗯嗯,或許是這樣的,但那也只是在你眼里啊。你眼里看不出那些天才和普通人有什么分別,然而那些普通人知道?!?/br> 莉莉想了想:“古代哲學(xué)家們就已經(jīng)說明白了這個道理,‘井蛙不可以語于海者,拘于虛也;夏蟲不可以語于冰者,篤于時也;曲士不可以語于道者,束于教也’。用通用語說就是對井里的蛙不可與它談?wù)撽P(guān)于海的事情,是由于它的眼界受著狹小居處的局限;對夏天生死的蟲子不可與它談?wù)撽P(guān)于冰雪的事情,是由于它的眼界受著時令的制約;對見識淺陋的人不可與他談?wù)撽P(guān)于大道理的問題,是由于他的眼界受著所受教育的束縛。” “夏蟲不可語冰,聽起來明白不過的道理,你難道無法體會嗎?”說著莉莉的笑意變得微妙起來:“那些天分不如你的人,是怎么也不會明白天資可以高到你這個地步的?!?/br> “嘭!”最先起身的是飛坦,金色的眼睛里全都是危險,他脾氣向來不好,這個時候更是殺氣亂放。 “你的意思是,旅團成員和你相比就是這種程度?!闭f著飛坦自己也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絕不是什么友好的樣子:“你可別太得意忘形了!” 莉莉的在庫洛洛手上的手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她反而有些奇怪:“這有什么問題嗎?純粹的關(guān)于刀劍的天賦,我就是這樣——這很難接受?可是世界就是這樣,曾經(jīng)你們的存在如何讓你們的手下敗將接受,現(xiàn)在你們就只能這樣接受這個?!?/br> ‘恕我直言,在座的都是辣雞’,這樣的話,在她還是陳莉莉的時候絕不會說。自身沒有這種能力只是理由之一,那時候她就算憑空獲得了巨大的力量,恐怕還是說不出來這種話。 但是這個時候她沒有注意到,她現(xiàn)在說的這些話,和那樣裝逼囂張的話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她自己不知道那有多招人恨,她還完完全全覺得那就是確實的道理,說出來理所應(yīng)當。 在不斷地打磨中,她得到了很多東西,她改變了。 別人或許會在飛坦的殺氣中發(fā)抖,但莉莉是什么人呢,她年少時見過大場面!不要說這些年來的經(jīng)歷,只是這一輩子的揍敵客,家里哪一個長輩的殺氣不是讓人心驚rou跳! “這有什么好生氣的,一開始具備的覺悟就應(yīng)該是這樣——我也不覺得我的天資就是最高的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不定將來我會遇到一個家伙,把我的天賦襯托地暗淡無光?!崩蚶蜻@樣有條理地解釋,反而讓飛坦無話可說。 狠狠地瞪了一眼莉莉,飛坦飛身離開。芬克斯活動了一下僵直的背部,一下躺在了沙發(fā)上:“果然還是一個人坐沙發(fā)比較爽!阿飛那家伙,哈,恐怕去找人麻煩去了,真可憐~” 莉莉?qū)炻迓遄龀鰺o奈的表情:“我說的都是實話啊,用頭腦想一想的話,那應(yīng)該是很清楚的——呀,你用了茉莉花圖案?哪里看到的?!?/br> 那是茉莉花的紋章,是很早很早以前莉莉的象征,和一般的茉莉花是有區(qū)別的。 “你借給我的書籍扉頁上有,莉莉小姐是一個很愛書的人?!睅炻迓瀣F(xiàn)在手邊的古本書籍就是莉莉的收藏。凡是她的書她都會蓋上一個章子,這是很早以前以前就有的收藏習慣了。 庫洛洛當然沒有瑪琪的手藝,用寶石拼圖案之類的就不用想了。他最多就是在底色上面畫一點小東西,不過看著淺粉色底色上的白色茉莉花紋章,倒也不錯了。 “好少女系??!”莉莉不由自主地感嘆,然后遞上了另外一只手。 “還好我顯得年紀小,不然這么涂很奇怪的啊——對不對,瑪琪?”轉(zhuǎn)頭問高冷冰山美女瑪琪。 “很適合你?!爆旂鞑⒉皇菬峤j(luò)的類型,能這樣凡是問到她就有回應(yīng),這已經(jīng)算是很給面子了。 “什么呀!”對于自己適合少女系這種事,雖然她自己也心知肚明,卻常常覺得不好意思——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這樣年輕。 女孩子白生生的臉上暈開一層薄薄的紅色,睫毛顫顫巍巍的眨動,幾乎不愿意去看人。她不知道,她現(xiàn)在的樣子完全和她的心思相反,少女的姿態(tài)動人到了極點。從這一點上來說,瑪琪的直覺幾乎又正確了。 “我是1972年生人?。≡捳f回來,你們應(yīng)該有人比我小吧?”莉莉據(jù)理力爭,雖然她一直覺得年紀比她小的飛坦‘一把年紀’很不可思議,但也沒有輕易認命。 在場的旅團成員都是元老,彼此之間的情況比較了解,其中就包括了年齡。所有人面面相覷,最終視線放在了庫洛洛和瑪琪身上。 “我記得團長是1973年出生的,瑪琪是1975年出生的?!备C金摸了摸腦袋,哈哈大笑著揭露答案。 瑪琪臉真的很嫩,而且身高不到一米六,小小巧巧的樣子,即使是個冰山美人莉莉也從來沒有覺得對方的年紀有多大。所以她的情況算是意料之中,讓莉莉有些意外的是庫洛洛。 她以為他只是臉長的嫩而已!從行事風格來說完全不像是比她年紀小的樣子。 “原來魯西魯先生比我年紀還要小——啊,叫比我年紀小的人‘先生’好奇怪?!崩蚶蜃约阂灿X得不合適了:“不然還是叫魯西魯吧?!?/br> “為什么不是庫洛洛?如果說是警惕心強,明明和瑪琪他們已經(jīng)能夠稱呼名字了?!敝耙恢皇滞恐讣子退闶鞘煜ち斯ぷ?,現(xiàn)在涂另外一只手工作就熟練多了,說話間工作已經(jīng)完成。 “嘖嘖?!崩蚶虬岩浑p手放在眼前,仔細觀察,算是對庫洛洛的工作給予了高度的肯定:“就是覺得沒辦法自然起來,這大概是本能吧。庫洛洛,呀!叫起來好奇怪,果然是魯西魯你身上的氣質(zhì)太危險了?!?/br> 確認指甲沒有問題,莉莉才伏在桌面上,這時候她和庫洛洛的距離已經(jīng)很近了:“或者說,你就是危險本身,是他的化身,是他的具現(xiàn)化。雖然我這樣的人注定一生無法輕松,麻煩纏身,但你這種麻煩我是要極力避開的?!?/br> 說著手指湊近了庫洛洛襯衫的領(lǐng)口,美麗的年輕女子,斯文俊秀的年輕男子,這一幕近乎于旖旎。然而兩個當事人知道,那不是。 莉莉的手向上移動,很快指甲已經(jīng)挨在了庫洛洛的頸部動脈上,她很快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在手底下奔騰。庫洛洛這一刻卻迅速渾身僵硬,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之后也沒有辦法改變那種劍拔弩張。 莉莉當然把他的狀態(tài)看在眼里,沒有折磨他的打算,很快收回了手:“看吧,我們是一樣的人,這就是我對你的感覺。這樣的感覺里,魯西魯該不會覺得我還能保持平常心吧?” 莉莉雖然只是指甲靠近了庫洛洛的脖頸,但是不要懷疑,剛才的庫洛洛經(jīng)歷了人生中最危險的一瞬間。不只是他變得緊張起來,就是旅團其他的成員也有一刻的僵硬。 那樣接近的距離,庫洛洛絲毫不懷疑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子可以用她的指甲切斷自己的動脈。以她的實力,以及這樣距離,庫洛洛再厲害也沒有用。 簡而言之就是,這兩個人之間,哪怕是再普通的一點點接觸也像是在玩心跳游戲——如果要評級的話,絕對是經(jīng)典級別的恐怖電影。 這樣說起來,庫洛洛沒有在她靠近的一瞬間避開,是扎扎實實‘舍命陪君子’了一次。 就連莉莉也忍不住感嘆:“你好拼啊,我還以為一開始你會退開的,畢竟...你知道的。” 庫洛洛忽然想起了之前在遺跡下,自己對莉莉使用‘死神的斗篷’的場景。那時候的莉莉也有一瞬間的猶豫,恐怕她當時的困擾不比現(xiàn)在的他來的少。不過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他們也做出了一樣的選擇——他們不約而同地相信了對方。 這確實是一種奇觀了:明明是兩個相互防備警惕到了極點了人,在非要做出選擇的時候,卻都選擇了信任了對方,這聽起來簡直像一個笑話。 或許是理智的思考發(fā)揮了作用。雖然感性上幾乎對對方‘過敏’,但是在處境之中的時候,莉莉不覺得庫洛洛需要對她不利。同樣,庫洛洛也確定莉莉沒有對他下手的理由。 但是不足夠的,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只不過讓這件事有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從邏輯上完整了。然而站在他們這樣...這樣在刀尖上行走的人眼里,簡直就是拿命不當一回事,不可理喻到了毫無說服力。 一定有什么更重要的理由推動他們這么做,對于這一點兩人是心知肚明的。然而世事的可笑就在這里了,莉莉·揍敵客,庫洛洛·魯西魯,兩個公認的聰明人,在這個最簡單的問題上都是錯的離譜! 非要說的話,一個視而不見,另一個自以為是,同樣傲慢的驚人,也同樣離題萬里。 在這一點上,莉莉的錯誤要大一點,因為相比庫洛洛輸在毫無經(jīng)驗,算是非戰(zhàn)之罪。她呢,則只能說是‘死有余辜’——經(jīng)歷的東西太多了,反而讓她無法做出明擺著答案判斷。 傍晚時分,小城咖啡館的角落位置,年輕男女都像是畫報上的人物,如果隔著櫥窗來看,分明完美。然而離得近的人知道,本應(yīng)該聯(lián)系的線已經(jīng)斷的干干凈凈。 然而最可悲的不是這個,而是那一對男女對此毫無察覺,關(guān)于命運如何輕巧而不留痕跡地捉弄了他們——話說回來,人與人之間的羈絆本來就是這樣的東西吧。需要的種種巧合與際遇來培養(yǎng),一但有什么意外就會煙消云散。 如果這個時候能若有所覺,說不定后面的許多事情就會不同。不過,不過這也就是一個美好的想象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