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的作風(fēng)是什么，莉莉絲忽然想。

    堂吉訶德·多弗朗明哥, 大海上活得最聰明的男人之一, 要知道自由游走在各方勢力之間, 這需要的不是一點點機變而已。他精準(zhǔn)的眼光已經(jīng)看透了一切，包括大海上所有勢力的優(yōu)點與弱點，所以他才能用近乎玩弄的利用連結(jié)各方。

    莉莉絲當(dāng)然沒有輕視過這個男人, 但是要說有格外重視，那也是沒有的。這片大海上厲害的人很多, 特立獨行的難纏角色也不是沒有，天夜叉多弗朗明哥也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不過現(xiàn)在莉莉絲在這人身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不管這男人有多聰明, 現(xiàn)在的行為都可以稱得上愚蠢了——莉莉絲的瑪麗喬亞政變完成，她得到這個世界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在當(dāng)初莉莉絲沒有加冕之前，這男人靜觀其變，等到莉莉絲大權(quán)在握, 事情幾乎已經(jīng)塵埃落定的時候他再來。所以說，果然就是找事兒吧！

    也只能這樣想了，腦子清楚的都知道，這個時候和莉莉絲做對好處沒有什么，麻煩反而一大堆。這樣的話，圖什么??！如果真的是為了一些私人仇怨，那這個男人早該出手，何況莉莉絲和他哪里來的私人仇怨？

    正如多弗朗明哥曾經(jīng)看的很清楚的那樣，他和莉莉絲連一點被放在一起的立場都沒有，包括仇怨這種方式。

    多弗朗明哥本來就不是庸手，何況這兩年感覺比以前還要難纏——若是莉莉絲的事業(yè)真的塵埃落定，她還不只于這樣頭痛，偏偏只是幾乎，其實還沒有塵埃落定。所以莉莉絲還是要去在意這個男人又給她找了什么麻煩！到現(xiàn)在，她聽到這個名字都會下意識地皺眉了。

    實際上不只是莉莉絲，大海上的其他人也覺得天夜叉是不是瘋了，從表面上看選擇那個女人做對手可能是一件最愚蠢的事情了！看看她那些輝煌的履歷吧，縱橫大海上二十年上下，未嘗一?。?/br>
    這不是指的武力上的，而是大局大勢上的對峙！

    不過他們又清楚地知道天夜叉不是瘋了，一個瘋了的男人絕對不會這樣冷靜清醒。看看他那些布下的局面，看看他那些安插的暗子，看看他那些留下的后手——這特么的不讓人脊背發(fā)涼，不讓人陣陣后怕心生膽怯...這特么的多么像忒彌斯·莉莉絲那女人給所有人帶來的恐怖陰影！

    這種陰影一樣的人物來一個就夠了，再來一個是想讓他們做對手，鬧的天翻地覆雞犬不寧嗎？那還了得！

    堂吉訶德·多弗朗明哥聽到這些海上傳聞的時候笑的相當(dāng)意味深長，該怎么說呢，這些旁觀者其實看的很清楚了。

    非要來說的話，堂吉訶德·多弗朗明哥這男人這兩年的手腕都不像他自己了。像莉莉絲？當(dāng)然了，像莉莉絲，因為他正是在用莉莉絲的手段找莉莉絲的麻煩呢！

    兩年前多弗朗明哥在偉大航道前半段遭遇了幽靈海域，他本來以為時光倒轉(zhuǎn)過去只不過是一個短暫的事情，可是他卻是確確實實留在了這個時間節(jié)點上——無形之中好像有一雙手撥動了世界的鐘表，時間倒回了多年以前。

    唯一不同的是，多弗朗明哥這男人的靈魂并沒有隨著時間倒轉(zhuǎn)而倒轉(zhuǎn)。

    不過這也沒什么不好的，或許世上一切都會變得更加無聊，畢竟經(jīng)歷過一次的東西再經(jīng)歷一次，那只會變得更無聊而已，連一點未知都扼殺了。

    但多年以前這個世界至少還有莉莉絲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比全世界加起來都有意思，她總會給他帶來不一樣的趣味，這就夠了。

    為了這一點趣味，多弗朗明哥選擇了最激烈的手段，和莉莉絲做對，做她的對手，就像他最初說的那樣！

    在這兩年之內(nèi)，他們兩個針鋒相對，簡直就像是棋逢對手一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天夜叉的目的達到了?，F(xiàn)在全世界的人都會把堂吉訶德·多弗朗明哥的名字和忒彌斯·莉莉絲的名字放在一起了。因為他們之間的心機與對峙，簡直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呋呋呋呋呋，那個女人的手腕挺好用的啊！”多弗朗明哥舔了舔嘴唇：“戰(zhàn)勝自己應(yīng)該足夠艱難了吧?！?/br>
    多弗朗明哥是在自言自語，要說他能夠在莉莉絲占據(jù)更高位置的時候做出這些近似于‘找死’的行為，而到現(xiàn)在為止依舊是毫發(fā)無損。除了因為他很會把握分寸，不至于讓莉莉絲付出巨大代價也要直接殺了他外，更重要的就是他展現(xiàn)出來的手腕確實足夠。

    這樣的手腕除了因為明白世界之后的走勢，也是因為他對莉莉絲這人將要做的事情十分清楚——多年以后她已經(jīng)成了世界的傳奇，曾經(jīng)在她身上的列為機密的事情，一件一件公之于眾，而多弗朗明哥總是清清楚楚。

    這其中的原因不用去追究，但結(jié)果就是多弗朗明哥現(xiàn)在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在用莉莉絲的手法去找莉莉絲的麻煩，以至于熟悉莉莉絲的人看天夜叉這兩年的做派都有了一種既視感。

    話說，這不是莉莉絲喜歡用的手段嗎？堂吉訶德這男人...什么時候這么關(guān)注莉莉絲，甚至到了搞事情的角度手法都一模一樣？

    自己對于自己總是難對付的，就算是眼界更加開闊，人生經(jīng)歷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更加豐富厚重的莉莉絲也不例外。

    她心中不是沒有疑惑，且不說她的手段很多時候都是隱于暗處，她沒有將這些曝光。讓對手了解自己行事的作風(fēng)，那只是自找麻煩而已。就算她的那些謀劃都曝光了，那又如何？

    世界上的算計籌劃如果只是知道前因后果就可以學(xué)習(xí)到的話，那豈不是世上人人都可以做一個智謀上的高手了！

    那么要把天夜叉的行事作風(fēng)與自己相同當(dāng)成是一種巧合？莉莉絲嗤之以鼻，她根本不相信巧合，何況是這種事情上的巧合，根本不可能的好嗎！她就算是本來沒有過多關(guān)注那男人，也大概知道他曾經(jīng)是怎么做事的。

    而一個人的行事是有慣性的，這種行事風(fēng)格上的改變根本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是多弗朗明哥就是在兩年前突然轉(zhuǎn)變，除了他那唯恐天下不亂的肆無忌憚個性，其他的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但莉莉絲本身并不是一個腦洞特別大的人，就算自己經(jīng)歷的事情已經(jīng)足夠離奇了，她也不會對外界做出太過超出常理的推測。所有她思索再三，關(guān)于多弗朗明哥奇異的轉(zhuǎn)變，也不可能得出一個正確的答案了。

    不過不要緊了，莉莉絲的簽字力透紙背，王的氣勢一覽無余：她并不在意那些原因了，總之只要壓倒那個男人就足夠了。

    “少主，您最近的行事風(fēng)格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啊?！碧乩撞査坪踔皇请S意發(fā)問。

    但是多弗朗明哥之分了解自己的干部，特別是跟隨自己時間最長的特雷波爾——這個家伙是一個狠角色，說的直白一些，多弗朗明哥前半生受到了他深刻的影響。從弒父到取得報仇的力量‘線線果實’，再到最初的追隨著，全都有這個男人的影子。

    多弗朗明哥甚至很清楚，這男人一開始甚至想要在他身上打上更多來自他的烙印。奉多弗朗明哥為王，而他自己的追求則是做cao縱王的那個人物。

    只是世界上的事情總不會如最初想的那樣簡單，說是養(yǎng)虎為患或許不恰當(dāng)，但以多弗朗明哥為人之強勢，他的掌控欲是比特雷波爾要高的多的。反正最終的結(jié)果是特雷波爾屈服了，但是這樣并不能說多弗朗明哥會輕視自己手下這位‘梅花’干部。

    ——他的每一句話都不會隨意，或者說越是隨意就是越故作隨意，那么本質(zhì)就是重視了。

    “啊，確實有很大不同，不過這就是我現(xiàn)在的作風(fēng)了，怎么？特雷波爾對我現(xiàn)在的作風(fēng)有什么意見嗎？”話是這么說，但是家族的干部并不覺得他們的少主會因為他們的意見改變自己的作風(fēng)。

    多弗朗明哥在面對干部的時候是很好說話的，但關(guān)于他的決定，沒有人能夠干預(yù)和動搖，在多弗朗明哥家族，這是鐵一般的規(guī)則。即使不說，在所有人心里這也是心照不宣的。

    實際上特雷波爾對于多弗朗明哥現(xiàn)在的行事風(fēng)格也沒有什么意見，足夠聰明就好了。他心里覺得遲疑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們?yōu)槭裁雌腿缃褚呀?jīng)得到世界的人做對。

    莉莉絲登基為王，也就是根基還不算特別穩(wěn)當(dāng)，所以多弗朗明哥的搗亂沒辦法從根子上解決，只能說是見招拆招，應(yīng)付過去再說。可是特雷波爾很清楚，那個女人積累的力量，在看不見的地方到底有多深厚。

    當(dāng)初的瑪麗喬亞政變其實就是一個節(jié)點，暴力奪權(quán)算是唯一的冒險。如果邁過了這一道關(guān)卡，之后的事情憑借她在世界的影響力與籌碼，一切問題只是時間問題。

    這種情形下和她作對怎么看怎么不合算，更何況多弗朗明哥做這些事本來就不是算計多少好處，更像是為了讓莉莉絲不舒服而做...特雷波爾想破頭也想不到自家少主和莉莉絲到底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要做到這個地步。

    多弗朗明哥并不管特雷波爾內(nèi)心的遲疑，他只是忽然思考起了他表面的那句話，關(guān)于他和莉莉絲行事作風(fēng)完全如出一轍的問題。

    一開始多弗朗明哥自己都以為是在莉莉絲死了之后的一些年里，他窮極無聊，研究她的所作所為，研究她的所思所想，然后對付她的時候自然就用出了她的手段。對于所有人來說，自己都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他是這么想的。

    但是再回首，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讓他沉默的東西——已經(jīng)不只是在和莉莉絲做對的時候這樣了，似乎面對一些別的事情，他都開始使用莉莉絲的手法。

    而且莉莉絲的行事真的那么好學(xué)？他之所以能相似到這個地步，他比別人清楚，他完完全全是在重合莉莉絲那女人的邏輯與思維方式。

    他忽然大笑起來，離開了干部們的餐桌。

    站在德雷斯羅薩王宮最頂端，現(xiàn)在的他所在的位置是他的王國最高處。

    站得高看得遠(yuǎn)，也能想的更清楚。這個男人似乎是抽離了自己的靈魂，以一種近乎于冷漠的冷靜，客觀而中立地觀察現(xiàn)在的自己。

    “呵——我還是低估了你的力量啊。”這個一慣只會讓世界拿他沒辦法的男人低聲自言自語，罕見的已經(jīng)有了一絲無奈。

    結(jié)果是這樣匪夷所思意料之外，而又是那樣理所當(dāng)然情理之中。

    在莉莉絲離開世界的許多個年頭里，名為多弗朗明哥的男人了解她的思想到了沉迷的地步。于是在一步步更接近她的揣測當(dāng)中，不經(jīng)意這男人把自己活成了另一個人。

    手指隨意地牽動，這個男人就連云朵也可以cao縱?；蛟S有的人會覺得他的線線果實不夠強力，若是換到另外一個人手上，很可能只比一些廢物惡魔果實略強。真正厲害的人只是堂吉訶德·多弗朗明哥本人而已，即使是不夠強力的惡魔果實，也讓他發(fā)揮出了驚人的力量。

    但多弗朗明哥本人是沒有這個念頭的，不說他根本看不上那種只想依賴強力惡魔果實的廢物。就算是就事論事本身，他也覺得線線果實沒什么不好。

    或者說的明白一些，這個果實本身或許不夠好，卻也是最適合多弗朗明哥自己的惡魔果實了——這個果實的能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他的個人氣質(zhì)完美契合，所以由他來使用，發(fā)揮出的力量甚至超過那些更有來頭的惡魔果實。

    至于說他的個人氣質(zhì)，控制狂、鋒利、肆無忌憚，線線果實開發(fā)后的能力，簡直完美體現(xiàn)了這些特質(zhì)。特別是他超強控制欲的一面，簡直無以復(fù)加。

    然而是這樣的男人，實在想不到，原來自己在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已經(jīng)被另外一個人‘控制’。甚至cao縱他的線，是他自己親手造就。

    之后的一些年頭里，多弗朗明哥依舊沒有放棄和莉莉絲的各種對峙。契而不舍到這個地步，那也是沒誰了，甚至有些八卦一些的女性新聞人都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想。

    “話說很奇怪啊，那位天夜叉雖然總是很難纏，總是和莉莉絲小姐做對。但，但又始終沒有真正的勝負(fù)手，丟開那些精彩的心機算計，這完全就是小孩子斗氣了吧？”

    “所以嘍，要我來說這根本不是什么血海深仇，明明是愛恨情仇??！”

    “什么啊，為什么要把所有和莉莉絲有關(guān)的事情都牽扯到這個上面？你忘記之前被前輩批評的事情了，這樣做可是相當(dāng)不嚴(yán)謹(jǐn)?shù)陌??！?/br>
    “有什么關(guān)系，這樣比較有趣啊，而且讀者也很喜歡看啊，不然為什么主編總是會采用我的稿子？”

    “是是是，總是采用你的稿子，但是你記得嗎，那可是把你的稿子放在了娛樂版。然而事實上你平常都是屬于政經(jīng)版的，總是在遇到莉莉絲小姐的新聞就變成這種風(fēng)格，這樣真的好嗎？現(xiàn)在政經(jīng)版的前輩們都已經(jīng)有意見了哦?！?/br>
    “嘛，這種事情沒關(guān)系，反正我是堅持我的看法的。而且，你不覺得那位天夜叉對莉莉絲小姐態(tài)度真的很奇怪，簡直簡直槽多無口啊，非要說他們之間很正常，你倒是說服我呀！”

    “唔，確實是這樣的。就算不說這種為了做對而做對的手法——完全就和小男孩兒嚇唬喜歡的小姑娘沒什么分別，本質(zhì)上都像是吸引對方注意力。只說一說這些手法，完全就是照著莉莉絲小姐的手法來的，話說這位到底是怎么辦到的？對莉莉絲小姐的了解這么深入，細(xì)思極恐啊?！?/br>
    聽起來只是一些旁觀者玩笑一樣的猜想，但是真要說的話，似乎也沒什么不對的。不過進一步的蓋棺定論是沒有了，在越來越多的愛慕與憧憬被表達出來的時候，那個男人依舊是冷眼旁觀。他當(dāng)然是在看那些人的笑話，他們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站在時光的彼岸，他清清楚楚。

    這些人對她而言其實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有天夜叉多弗朗明哥站在一個名為對手的分類項里，簡直獨樹一幟。她會記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莉莉絲對多弗朗明哥這男人的影響是如此深遠(yuǎn)，而最后，他也終于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一些什么。

    多弗朗明哥很滿意現(xiàn)在的世界，因為莉莉絲的關(guān)系，總之就是很有趣就是了。不過世上的事情該發(fā)生的總會發(fā)生，一切結(jié)束地戛然而止。

    多弗朗明哥知道莉莉絲不久于人世，多弗朗明哥在許多年以前就知道了會有這一天。

    他當(dāng)初沒有阻止，因為這種事沒辦法阻止——阻止她使用自己的能力？那個女人在自己的那份驚人能力面前已經(jīng)足夠謹(jǐn)慎了。況且他的立場是對手，而能夠做出那種阻止的不可以是對手。

    至于說多弗朗明哥當(dāng)年為什么執(zhí)意選擇對手這個立場，而不是另外一個立場，那只是這個男人本性的體現(xiàn)。

    本質(zhì)上來說，這個男人誰都不愛，這一點他同樣和莉莉絲如出一轍。

    他重視他的家人，重視他的家族，重視他的王國，重視莉莉絲。但是他能夠為了自己的目的殺了自己的家人，弒父是的，殺死唯一的弟弟也是的。他也能夠因為自己的決定，犧牲家族成員。而王國什么的，如果真到了那種地步，一起毀掉似乎也不用眨眼。

    換成是莉莉絲也是一樣的，他重視莉莉絲，那是因為在全世界所有的人里面，莉莉絲比其他人加起來還要讓他覺得有趣。而這種有趣與在意，直白些說吧，那是他為了愉悅自己。

    所以做對手是有意思的，那么他就選了做對手。至于莉莉絲的死亡，人總是會死的啊，他才懶得管她死之后他會不會又無聊起來——為了將來的事情，現(xiàn)在就束手束腳，這并不是名為多弗朗明哥的男人會做的。

    說起來，這只抓住眼前的直白，似乎也是‘堂吉訶德’們性格的一部分呢。

    不過這并不代表莉莉絲即將離開這個世界，多弗朗明哥會無動于衷。

    “我說你要死了——說真的，我始終不相信，什么惡魔果實的代價，很像是胡扯的啊，直接用你的能力許愿啊。話說你看起來也不是那種對活著過于執(zhí)著的人，所以說許愿的代價應(yīng)該不大，許愿啊！”

    在這個敏感的時刻，給莉莉絲找了無數(shù)麻煩的多弗朗明哥光明正大地來到了瑪麗喬亞，然而更讓人驚訝的是，莉莉絲真的愿意單獨見一面這個男人。

    “我不能說你是錯誤的，不過真相的話，我也不會說。”莉莉絲心知肚明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忽然并不想像是演戲一樣照著劇本來了，雖然依舊沒有說出真相。

    對于這個和她針鋒相對，對她的了解甚至超過莉莉絲預(yù)料的男人，莉莉絲終于是有些不同了。

    多弗朗明哥原本帶著滿不在乎笑意的臉忽然凝滯住了，在之后的時間里，兩個人幾乎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在臨走之前，多弗朗明哥突然抬起手，這是他發(fā)動能力的時候的一個手勢。

    不過他最終什么都沒有做，只是湊近了莉莉絲，幾乎到了四目相對的地步——然而湊近也只是湊近而已，他依舊沒有觸碰到她。

    多弗朗明哥離開了，在莉莉絲的那一句話之后他就明白了。不只是他和莉莉絲相似，原來莉莉絲也是和他相似。

    他本質(zhì)上最愛自己，只要有趣就足夠了。而莉莉絲本質(zhì)上也是最愛自己，沒有趣味的話就不要了——而這個世界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沒有趣味了，所以她放任自己衰弱，并沒有想辦法避免的意思。

    即使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眾人眼中和她棋逢對手的多弗朗明哥，那也是一樣。

    這是多弗朗明哥最后一次見到莉莉絲，之后不久他就收到了莉莉絲去世的消息。

    然后又是一些年過去了，所有人以為沒有了莉莉絲應(yīng)該更加肆無忌憚的天夜叉出乎所有人預(yù)料的，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沒有做，比起莉莉絲還在的時候可要安分的多了。

    大概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就是以一個海賊的身份，單槍匹馬從四艘海軍軍艦的護送中殺死了新一任的天秤果實持有者——政府當(dāng)然想要莉莉絲當(dāng)年那個堪稱無解的能力，就算很清楚新的持有者完全沒有莉莉絲當(dāng)年展現(xiàn)出的才能，也沒有放棄，而是小心翼翼地要將人帶回瑪麗喬亞。

    不過這樣的小心翼翼并沒有用，多弗朗明哥下手利落。

    “天秤果實能力持有者，這是那個女人的標(biāo)簽之一，沒有必要放在別人身上了，聽起來讓人不怎么高興?！?/br>
    這就是堂吉訶德·多弗朗明哥與忒彌斯·莉莉絲的關(guān)系了，沒有人能夠說完全了解，但那一定是一種非常重要的羈絆——最終得到了這樣蓋棺定論，似乎多弗朗明哥一開始的目的之一達到了。

    可是真實如何，誰知道呢。

    ☆、窈窕淑女（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