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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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五十五吻 前天晚上睡得不好, 第二天起不來床??斓街形?,還是被樓下門鈴吵醒的。付雪梨起床找衣服,右眼皮突突地跳個不停。心想肯定有什么倒霉事要發(fā)生。結果收拾了幾件衣服丟行李箱里,發(fā)現(xiàn)身份證找不到了。 真是cao了。 她急的蹦下床, 打開房門,在二樓喊, “齊姨我身份證找不見了,你看到了嗎, 下午我還要趕飛機呢?!?/br> “你放哪了?”齊姨把買的菜放下,擦擦手,嘴上念叨道:“冒冒失失,我來幫你找找。這大冷天的,穿這么少, 遲早得感冒?!?/br> 靠在扶梯上,付雪梨又給唐心電話。那邊接通了還沒出聲, 她直接說, 我身份證找不到了,一時半會趕不回去, 沒什么要緊事兒吧。 不出意外遭到唐心一頓罵,“破事怎么這么多,上來就給人添堵。明天有訪談呢, 不管你, 給我去機場臨時補辦一個, 爬都給我爬回來!” 說完把電話掛了。 中午吃完飯, 齊姨總算把身份證找到了。下午付城麟沒事,剛好抽空把她送去機場。 一出門,付雪梨就被風雨刮了滿臉,她攏了攏外套,右眼皮又跳了跳。 付城麟探出個頭來,“站那別動,我把車開過去。” 臨市滿城風雨,黑壓壓地,天有點太暗了。付雪梨有點心神不寧,視線從車外收回來,“我感覺今天特別邪門,我右眼皮老跳。” “有什么說法?!备冻趋雴问治罩较虮P,抽出一根煙。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啊。” 付城麟道:“迷信?!痹捳f著,他右手猛打方向盤,身邊一輛黑色大眾擦了過去,差點就撞上,“臥槽?!?/br> 付城麟驚出一身冷汗,見付雪梨不言語,他說,“你這嘴開過光吧?!?/br> “煩死了?!备堆├娴皖^擺弄手機,“先別理我。” “怎么。” “我打許星純手機,他老不接,不知道在干什么?!?/br> “他一時半會有事吧?!备冻趋雱倓偙粐樍艘幌?,這會兒煙都不抽了,打起十二分精神開車,“你待會打唄?!?/br> “我從早上打,一直打不通——”剛說完,突然顯示接通。付雪梨驚喜地接起來,“喂?許星純!” 那邊先沒聲音,過了幾秒才答應她,“誒誒?!?/br> 付雪梨低頭掃了掃名字,又放回耳邊,“你是誰啊,許星純呢,手機怎么在你手里?” “我是他朋友,純哥他中午喝多了,正睡呢...” “那你讓他醒了跟我打個電話,可以嗎。” “......” 兩人都靜了片刻,付雪梨突然問,“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掛電話后,付雪梨徹底慌了神。手續(xù)是付城麟打電話找人辦的,他陪她趕了最快去大理的一趟航班。 兩個小時的路程,她腦子都是亂的,只知道一個勁說,“哥,那邊只告訴我,許星純在醫(yī)院搶救...我好怕...這個大騙子...” 許星純真是一個大騙子...怎么能這樣... 她還有好多話沒跟他講,等著他回來呢。 等他們趕到地方,許星純還沒醒。幾個人在外面坐著,看到有人趕來,阿思站起身,“是...純哥家屬嗎?” 許星純插著管子,躺在雪白的病除上,紋絲不動。病房里只有心臟監(jiān)控器發(fā)出的滴滴聲響。 他躺在那里,太安靜了。 安靜到付雪梨都不敢上前一步。 人總是這樣的,有些事在腦子里了,就永遠也忘不掉。就像當初許星純?yōu)榱司人?,躺在醫(yī)院的樣子,她居然又想了起來。 這一路來,付雪梨想了很多事情,想的頭都疼了??涩F(xiàn)在真的到了他面前,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喉嚨里梗著一股涼意。 嘴唇微微發(fā)抖,張開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一時間,居然連手都不知道放哪。脫力地扶住旁邊的東西。 就算從電話里,已經(jīng)隱約猜出他的傷勢,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親眼看到,付雪梨一時間實在是沒法接受,只感覺心都跟著他死了一場。 撇過頭去,眼眶先紅了一圈,還是不爭氣地哭了。腿一軟,旁邊的付城麟扶住她。 付雪梨拉住旁邊的醫(yī)生,還在恍惚,“醫(yī)生,怎么...他才能醒?。俊?/br> 阿思看著付雪梨,又想到許星純,大概猜出兩人關系,覺得震驚同時,心里又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們沖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許星純躺在地上那一幕。他已經(jīng)失血性休克。旁邊的人使勁踩上他的肩,手里的槍已經(jīng)上膛對準,就差幾秒..... 阿思苦笑,又覺得笑不出,走到付雪梨身邊,“這是純哥口袋里落出來的東西,我猜,應該準備給你的?!?/br> 付雪梨怔愣著接過來,看那枚戒指。感覺自己的臉上,淚不停地流下來。 他們兩個,不該是這樣的結局啊。 凌晨四點,許星純醒了一會,不怎么清醒,又睡過去。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下午。 期間有幾個領導模樣的人探望,沒多久就走了。 到下午兩三點,醫(yī)生來查房,探身輕輕喚他。付雪梨起身沖到病床前。 看到他睜眼的一瞬間,再也忍不住,撲到床沿大哭起來。 緊繃著地弦松了一下。 很久沒這么不顧形象地哭過了,把旁邊的醫(yī)生都弄得哭笑不得,以為她在害怕,安慰道:“沒什么大事,人醒了就行了...” 許星純費力地抬手,付雪梨馬上反握住,又不敢太用勁。在床面前蹲下,“許星純,疼不疼啊你,疼不疼....” “別哭了。”他的嗓子像被砂紙打磨一樣,又干又啞。 醒來當天晚上,他臉上輔助呼吸的管子拔了。但是精神還沒恢復,醫(yī)生不準付雪梨待太久。她臨走前,悄悄湊到他耳邊,“許星純,我的存款夠了。我不要你賺錢了,你答應我以后別干這么危險的事了好嗎。” 可惜還沒得到回應,就被拉出了病房。 許星純這一休養(yǎng)就是大半個月,付雪梨無視唐心的抓狂,推掉了一切活動陪在他身邊,日夜不離。劉敬波一群人收到消息,從申城趕來看望他,感嘆道,“唉,許隊今年犯太歲了吧,一半以上時間醫(yī)院躺著的。” 等晚上,付雪梨把特助也打發(fā)走了,病房只剩下她和許星純兩個人。 兩個人在一起相聚的時間少之又少,這樣的時刻不常有。 “你這里是怎么回事啊,肩膀怎么搞的,還沒好。”付雪梨湊上去,小心扯開他病服的衣襟。rou眼可見地紅腫一大片,背上還有很多小傷疤。 許星純膚色偏白,青色血管明顯,這樣的痕跡非常觸目驚心。 她以前熱衷于打聽他的過去,現(xiàn)在卻不太敢追問。隱隱也有預感,那些往事,她聽了心里會難受。 又想哭了....付雪梨覺得自己真是粗心,竟然以前都沒想著好好關心他。 “怎么了。” “沒什么.....”付雪梨難掩低落,“前段時間,我哥哥跟我說,我叔叔高血壓住院了。我心里特別不舒服,雖然這幾年我和他關系不好,但是還是難受你知道嗎。我爸媽很早就離開我了,其實我很怕我身邊的人出事?!?/br> 許星純靠坐在床頭,看著付雪梨的樣子,心臟感覺無聲被捏緊。是他疏一時忽,沒照顧好她的情緒,嘆口氣,視線對上她的眼睛,“手頭這個案子解決了,我會向上面申請?!?/br> 她瘋狂壓抑住自己想哭的念頭,“真的嗎...” “嗯?!?/br> 許星純攬住她,在她臉側(cè)輕吻了幾下,問,“怎么這么咸?!?/br> 付雪梨頓時沒了聲音,半天才嘟囔,“剛剛哭的!” 出院前一天,是久違的好天氣。傍晚的風都帶著暖意,夕陽掛在天邊,付雪梨扶著許星純?nèi)プ≡翰繕窍碌墓珗@里散步。 拉著他的手轉(zhuǎn)了一圈,付雪梨突然說,“我?guī)闳€好地方。” 好地方是她前幾天發(fā)現(xiàn)的,醫(yī)院頂樓的天臺。那沒有護欄,走幾步就停下了,半個城市都俯瞰在眼底。 “許星純?!备堆├嫱蝗缓八拿郑斑@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事?!?/br> 他穿著略有些單薄的外套,有些不明所以轉(zhuǎn)過頭,正好望進她的眼里。 天邊都變紅了,晚風撩起她的發(fā)。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 見許星純不語,付雪梨認真道,“因為你和我身邊的人都不同?!?/br> 這話在心里過了一遍,然后才開口“這幾年,想起你,我總是開心又難過?!?/br> 許星純心頭發(fā)軟,沉默了一會,偏過頭,“會不會覺得,和我待在一起沒意思?!?/br> “這樣吧。”她并攏自己的胳膊,伸出去,“你如果不相信我,你就把我銬起來?!?/br> 許星純好笑看她。 不遠處的廣場飄來周華健的歌,愛也匆匆,恨也匆匆,往事都隨風... 走上前兩步,抱著許星純的腰,頭擱在他肩膀,手指不聽話地鉆進去。許星純只是縱容著由她動作。 感受到他腰腹的肌rou微微繃緊,付雪梨吸了吸鼻子,“以前我小時候總是在想,自由是什么。其他的沒想過,也不懂。” 小時候不懂他的愛。 是真的不懂。 也沒想過有一天,失去許星純是什么滋味。 只是某一天,她回頭隔著人群,卻再也找不到許星純的人。 然后某一天,看著路邊車來車往,突然好想他。她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無法喜歡上別人了。 付雪梨繼續(xù),慢慢地自言自語,“然后我才慢慢意識到,可能我以為的自由,和許星純比起來,沒那么重要?!?/br> 額頭抵上她的,鼻尖也是。許星純側(cè)頭,吻了吻她的唇,退開后,嗓音喑啞的厲害,“等一下,付雪梨。等一會,你繼續(xù)說下去,我可能明天出不了院了?!?/br> 她心臟咚咚地跳。汗珠細細密密滲出來。倏地抬頭去看他的臉,近在咫尺。付雪梨手微微顫抖,拿出手機。 手指頭在屏幕上摁了幾下,黑屏幾秒后,正中央出現(xiàn)一個鬧鐘。她放在他眼前,“許星純,你看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