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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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無疑已經(jīng)是個(gè)不需父兄扶持的成年男子。 宋渺垂眸, 還沒從思緒中回神, 便聽賀云卿突然回身笑了下, 溫聲說:“今天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去你家?”她飛快收斂了面上的若有所思,睜大眼,抿出深深的酒窩,興奮極了,“好呀!” 年輕的姑娘打扮,她生得嬌媚,天真無邪,恰是最討人喜歡的模樣,賀云卿低眸垂睫,心中慢慢升騰起溫柔來。 他伸出袖子給她:“抓緊,人多別走丟?!?/br> 秀白修長的指,溫潤如玉的一截腕,宋渺看著,伸手萬分自然地與他十指相扣。 賀云卿倏忽看向她,美色與訝異融在眉宇間,他說:“……別牽手。”望向附近,他添了句,“姑娘家家的,不能這樣做?!眹?yán)謹(jǐn)認(rèn)真,絲毫沒想過她曾是嫁過人的少婦。 宋渺不松手,她用小拇指輕輕撓了兩下他的掌心,很認(rèn)真:“不松,我怕我走丟了。” 他說:“牽袖子就不會走丟?!?/br> 她搖頭,固執(zhí)得很,“不要,不牽手就是會走丟?!?/br> “走丟了,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br> “那可怎么辦啊?”宋渺仰臉,對上賀云卿融入碧海云天的眼,她深深地笑,又狡黠又頑皮。 “……”賀云卿沉默地看她,好久,才用另一只手敲了下她的額頭,看她裝作吃痛樣捂腦袋。 “走吧。有我在,你不會丟的?!?/br> 他領(lǐng)著她,大步往家中走。 賀云卿的家,在城東青石巷。 這里有著很多古樸的青石宅子,比起城西因外國傳來的文化影響,而建起的許多西洋大宅,這里顯然充盈著街頭小巷的溫暖。 賀云卿推開大門,宋渺牽著他的手,在他身旁張望,就見到干干凈凈的小院子,生長茂盛的花卉綠植,還有一個(gè)在院子里安安靜靜畫畫的小男孩。 她不由握緊他的手,“那是誰???” 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那小男孩。小男孩生得也著實(shí)漂亮,一雙眼兒又美又俊,他 面前是西洋傳來的畫布畫架,坐在椅子上,身旁還有亂七八糟顏色的油畫罐子。 賀云卿領(lǐng)她進(jìn)門,“我弟弟。” 宋渺一時(shí)間沒意識到,她愕然地看他,重復(fù)說了一遍,“你弟弟?” 她努力翻找記憶,還是沒能想起來什么時(shí)候賀云卿有個(gè)弟弟。認(rèn)識這些月里,他好像……沒有提過有弟弟這回事。 那大概十歲出頭的小男孩聽到聲響,抬眸看他們,像是沒反應(yīng)過來兄長今天怎么這么早回家樣,呆看幾刻,才喊道。 “哥哥,今天怎么這么早回來?”小男生的聲音很稚氣,他瞧見緊牽著兄長手的年輕女子,又有點(diǎn)迷茫。松了手上畫畫的動(dòng)作,小跑著過來,在他們倆面前打量會,猶豫不決問:“哥哥,你給我?guī)┳踊貋砹藛???/br> 賀云卿說:“……沒有,只是朋友?!彼f得時(shí)候,不易察覺地看一眼宋渺,見她還沉浸在震驚中,輕斂眉,淡聲道。 “上回你到堂后,你吃的糖就是我本打算給云樾的?!?/br> 這個(gè)提醒,讓宋渺猛地就想起,她瞥了眼賀云樾,有點(diǎn)心虛:“哦哦,我想起來了?!?/br> 那次,她要他卸妝給她看,還吃了他藏起來的糖,一點(diǎn)也不害臊。 這回想起來,從來不會因此難堪的朝家二小姐看上去有些忐忑不安,她摸索一會,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錫紙包的糖,討好地遞給賀云樾:“弟弟你好,我送你糖吃。” 賀云樾被她塞了一手糖果,楞楞地看賀云卿,看兄長忍笑示意他收下,才乖乖地揣進(jìn)兜里。 “要進(jìn)去看看房間里長什么樣嗎?” 他問她,卻見她的注意力全在賀云樾的畫布上。 宋渺走到畫布面前,看著這暈染著明艷色彩的畫布,上面用著不像是這個(gè)年齡孩子該有的畫技畫出的景物。 以現(xiàn)代人的眼光來看,誰也不能說,這十歲孩子畫得不好。 宋渺伸手在畫布空白處上摩挲片刻,她聽到賀云樾說:“這是我和之前來傳教的西洋人學(xué)來的。” 賀云卿添了句:“云樾身體不好,只能在家里學(xué)些東西?!?/br> 宋渺回身,她眼里滿是驚訝與歡喜,她說:“畫得很好看!” 把賀云樾夸得臉紅撲撲的。 夸完以后,宋渺又有些苦惱地皺眉,她拽拽賀云卿的袖子,看他低眸問她怎么了,她小聲說:“你弟弟是不是很喜歡畫畫呀?” 賀云卿從小學(xué)唱戲,他對這些不是太懂,但也明白幼弟確實(shí)對這些感興趣,他看了眼賀云樾,點(diǎn)頭:“應(yīng)該是吧,他很乖,能在家里安穩(wěn)畫畫一天,等我回家?!?/br> 很乖的賀云樾眨巴著俊眼,看著自家兄長與那長得很好看的大jiejie私語,他興沖沖地往屋子里跑,出來的時(shí)候,還又揣了點(diǎn)零食,想分給新來的客人。 宋渺心中有了定論,她順勢又將手掌蜷縮在賀云卿的手里,軟乎乎地蹭了兩下,然后興高采烈道:“那我找個(gè)老師教他畫畫吧?!?/br> 賀云卿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挑眉,“怎么突然說這個(gè)?” 一面將幼弟拿來的,還沒拆開的糖剝了粒,塞給她。 宋渺含著糖,腮幫子鼓鼓囊囊,她沒說是因?yàn)樽约河X得,倘若賀云樾有條件學(xué)下去,可能在這方面上有所建樹。她只裝出一副朝家二小姐一根筋的樣子,興趣盎然,笑嘻嘻說:“因?yàn)槲蚁矚g他!” 賀云卿瞇了瞇眼:“喜歡誰?” 她很大氣地拍拍他的手臂說:“喜歡云卿的弟弟!” 這句話似有歧義,但她可沒有腦袋瓜想這么多,下一句便是:“云樾長得也好看,像你一樣,所以,要好好學(xué)畫畫?!?/br> 這話語間的聯(lián)系實(shí)在讓人費(fèi)解,賀云卿卻聽懂了,他無語地看著她,明白她“顏值即正義”的原則。 “你覺得呢?”最后,還特別貼心地想問他的意見。 賀云卿能說什么? 他心中柔軟,瞧著她面上的興致勃勃,又看到幼弟面上的期盼,點(diǎn)頭,他向她說了聲謝謝。 “謝謝朝二小姐了?!彼饕镜?。 抬首,便看宋渺氣鼓鼓地看著他,不開心道:“我都喊你做‘云卿’了,你怎么還喊我叫做‘朝二小姐’?” 賀云卿心中道,太壞了,還會倒打一耙了。 是我讓你叫我云卿的嗎? 然而,他看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樣子,只能好好好說了幾聲,試探性喚道:“……小宛?” 這一聲,清潤如玉,俊氣外泄,滿是溫柔。 宋渺愣了愣,她面上浮起紅暈,不自然地揉揉耳朵,低頭說:“你又在惹我癢癢?!?/br> 賀云卿茫然地“啊”了聲。 下一刻,便聽她急哄哄道:“我還以為你要像哥哥他們喊我‘宛宛’呢?!?/br> “我本來不喜歡別人喊我叫做‘小宛’的,因?yàn)檫@樣顯得我總長不大的樣子。” 宋渺輕輕抬眸,她耳朵還有點(diǎn)紅,眼睫毛濃密纖長,她小聲說:“但是,我很喜歡你叫我小宛?!?/br> 賀云樾一臉茫然地看著兩個(gè)大人,他瞅瞅紅著臉的大jiejie,又瞅瞅已經(jīng)難忍紅暈,強(qiáng)行咳嗽幾聲,掩飾自己慌張的兄長。他游離身外將手上的錫紙?zhí)莿冮_,含在嘴里。 糖身是紅色的,一股子蜜桃味。 真的很甜。 他吃著糖,又悄悄看著兩個(gè)大人。 只是真奇怪,哥哥和jiejie的臉怎么也都紅了呢? 賀云樾自小身子就弱,他們哥倆年齡差14歲,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倆。 賀云卿五六歲的時(shí)候就被父親交給一個(gè)年老的戲子做徒弟,他這些年來跟著師傅的班子四處漂泊,直到師傅去世,他無處可去時(shí),才想著回到家鄉(xiāng)晏城。而就是在晏城生活了一段時(shí)間后,賀云卿才得知自己的父親后來又娶了個(gè)女人,還給他生了個(gè)弟弟。 賀云卿的母親因難產(chǎn)而死,所以他對母親的概念并不強(qiáng),他與父親之間感情不深,自然也不是很在意父親再娶的事。他二十出頭回到晏城,在這靠著前些年漂泊攢下的銀錢在城東青石巷買了棟小宅。還沒等他徹底安置下來,就又聽聞父親重病去世,只留下個(gè)同父異母的弟弟在世。 他雖與父親感情不深,甚至有所怨懟他多年來的不管不顧,但孩子是無辜的,他也已經(jīng)成年,便在將父親后事安辦后,接過賀云樾。 后事妥善安辦,需要的錢財(cái)正好將他買下宅子的錢全都用盡,而賀云樾身子骨弱,常年需要服藥。賀云卿無法,只能重cao舊業(yè)。 他在師傅的班子里,從不以容顏為傲,飾演花旦,只一心潛學(xué)感興趣的武藝。四處漂泊的戲班子與常駐的梨園喜歡的旦角可不相像,老百姓們多愛看勢如破竹的精彩打斗,但富家人們愛看的無非不是情情愛愛這類。 賀云卿為了掙錢,自然拋去過去武旦的身份,做了花旦唱的戲兒。 這花旦也確實(shí)來錢,才做了沒到半年,賀云卿就攢下不少錢……甚至,還遇見了個(gè)家財(cái)萬貫身價(jià)百倍的傻姑娘。 賀云卿讓宋渺坐在椅子上,他蹲下來給她摸摸鞋里有什么東西。 這個(gè)傻乎乎的姑娘,從剛才就哎呦哎呦著腳丫子疼,眼淚都汪汪地冒出來。看得人心疼得要命,賀云卿不愿讓她隨意脫鞋,讓賀云樾去院子繼續(xù)畫畫,他關(guān)門蹲下給她捏捏是不是石子卡在鞋里。 宋渺低頭看著他烏黑的發(fā)頂,眼里還含著淚,她抖著聲,嗚嗚地撒嬌:“云卿,我的腳好疼啊?!?/br> “是不是有大蟲子咬我了?”她擦淚,害怕得直抖。 賀云卿沉聲說:“你別抖,再抖等會更疼了?!?/br> 他聲線冷靜,修長手指捏住她的鞋面,輕按兩下,就聽她委屈哭得更大聲了,“疼哎!” 賀云卿面上浮現(xiàn)無奈,他抬頭,詢問她可不可以讓他給她脫下鞋子,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宋渺打的就是這個(gè)主意,她擦著眼淚,嗯嗯點(diǎn)頭,“快看快看,腳疼腳疼!” 賀云卿得到她肯定的回答,看似鎮(zhèn)定,手上動(dòng)作卻放緩,他為她脫下鞋子。 露出rou乎乎白嫩嫩的腳丫子。 沒有傷口,鞋子里也沒有石子。 賀云卿沉默良久,“……哪兒疼?” 宋渺腳丫子都快懟到他的鼻尖,他眉毛動(dòng)都不動(dòng),鎮(zhèn)定自若,他左手抓住她的腳,握在手里,看她眼里汪汪的淚,溫柔問:“哪兒疼?” 宋渺小聲說:“哪里都疼?!?/br> 一看就不會撒謊,他剛才怎么就被騙了呢? 賀云卿盯她的眼,看她受驚地又是一哆嗦,他忍耐地握住她的腳,低首給她穿上鞋。 這回,再說話,聲音無奈:“哪疼你倒是說清楚?” 宋渺伸手按住他要起來的身子。 她抿出深深的酒窩,喊他的名字,“云卿?!?/br> “作甚?” “你看了我的腳,就要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