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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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首,唇角帶了笑,又憐又愛般輕快道:“她怎么又只給家中撥電話?還是記不住我書房的電話號碼嗎?” 仆人點頭,朝云半笑著長嘆聲,他索性不再寫,起身吩咐道:“讓劉媽給小姐蒸碟桂花糕,宛宛最愛吃這個?!?/br> 朝云整理好形容姿態(tài),才正色緩步走到朝家大院的大廳等著朝宛來。 在朝家生活多年,看著朝家兄妹成長的管家看著朝云這幅作態(tài),也不由樂了,他絮絮叨叨:“我們少爺還是那么在乎小姐的感受……” 朝云聽見,他不自覺再次抬了抬金絲眼鏡,笑說:“那沒有辦法,我們宛宛可從來最愛美人,我也沒什么好美的,只能在這上頭專心打扮打扮了?!?/br> 清風霽月的朝家大少一身舊式青袍,書生樣地坐在大廳,翻閱書籍,慢慢等著自家妹子歸家。 賀云卿生得美,一雙眼兒又清又媚,明明卸了粉黛,是個高個清俊男人,卻因為這雙勾人的招子惹人遐想心動。 宋渺怔怔地隨著陳夫人坐在臺下,她如癡如醉地聽著臺上旦角巧笑嫣兮,似嗔似怒,一雙眼靈動而撩人。她看著看著,不自覺就吃了一大盤糕點。 直到吃撐了,捂著肚子哼哼著撐,陳夫人才發(fā)覺她一個人吃了兩三盤糕點。 她哭笑不得,一面給這腦袋里缺了根弦的姑娘揉肚子,一面問:“又不好吃,你吃這么多做什么?” 宋渺說:“看著云卿入迷了,所以不自覺吃多了?!?/br> 口吻哀怨,眼卻一個勁往臺上瞅。 陳夫人給她揉肚的動作一停,她說:“蒙夫人,你還是顧忌著點,別隨便喊戲子的名兒。” 宋渺詫異地看她,按住她的手要她繼續(xù)給她揉,看著陳夫人面上再次露出又無奈又憐愛的笑,她理直氣壯道:“為什么???” “這世上還有我喊不得名字的人?” 陳夫人為她口氣里毫不忌憚的張揚駭?shù)剑嘈χ此?,想起她的身份可不比蒙夫人這低,朝云的meimei,朝家早逝的兩位唯一的女兒,能有這底氣也是自然。 但話還是得說,無論是提點不提點,她都覺得有必要:“……旁人聽了,會和蒙二少說道的。” 宋渺渾不在意,她笑著要與陳夫人咬耳朵:“告訴你,嘉殷才舍不得說我呢?!?/br> 陳夫人只能無奈笑,聽著她竊竊私語后,又將目光投向臺上的年輕旦角,不知不覺跟著哼唱起來。 她聽著,就覺這蒙夫人實在是個嗓音甜蜜的姑娘,若不是這腦有疾,她看上去就與最普通的少女一般,靈動活潑,一對酒窩兒甜得能溺死人。 陳夫人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漸漸柔和下來,她看著面前這婦人打扮,年齡卻能做她女兒的孩子,終于只是慢慢嘆口氣,不動聲色地再度為她溫柔地揉起肚子。 …… 這臺戲結(jié)束,陳夫人說要帶宋渺再去看看別的園里的新戲。但宋渺拒絕了,她睜著雙眼,笑說:“我想去找賀云卿。”倒是聽她的話,不再只喊后面的兩字。 陳夫人頗有些束手無措,她又無法限制她的自由,只好任由她去。 與她約好去看新戲的夫人等不及,喊她,她只好匆匆與她告別,囑咐要她注意言行,這才走罷。 宋渺笑瞇瞇地與陳夫人招手揮別,她瞧不見陳夫人了,才踩著輕快腳步往梨園后邊走。 托著朝宛朝家二小姐的身份,沒幾個人能攔著她,她順遂地走進堂后,瞧見了正在卸妝的旦角。 年輕男人坐在黃銅鏡子前,用著濕布擦拭眉眼,他抿唇屏息,并沒注意到宋渺走進。 直到宋渺在他身后站定片刻,賀云卿才從鏡子里看到這人影。 “敢問夫人是?”他注意到身后女子梳起的婦人發(fā)型,不動聲色地凝眉,側(cè)過臉來看她。 一雙眼尾溫吞,眸色清潤的招子,仿佛融化著什么碧海藍天。男人只卸了一半的妝容,左眼溫厚清俊,右眼卻妖嬈嫵媚,這極致矛盾的美麗糅合在他面上,讓宋渺結(jié)結(jié)實實地,再次為他失神。 鼻梁高挺,睫毛濃密,她下意識地就要伸手摸他的臉。 賀云卿躲過,他重復問了一遍,眼神漸涼看向面前的年輕婦人,為她的擅自動作而惱怒,“夫人?” 宋渺皺眉縮回手,她站在他面前,與坐在鏡子前的他平視,酒窩深深地抿起,“我是朝宛?!?/br> 賀云卿露出幾分迷惑的神情,他并沒從她簡短的介紹中明白什么有用的消息。 只道:“朝夫人?” 她端手端腳,將錦帕揉在手心,睜著清透的眼,修改他的措詞:“是蒙夫人?!?/br> 賀云卿才意識到般,他失神,旋即道:“對不起,是我冒犯了,蒙夫人?!?/br> 看樣子,他個新旦聽到這“蒙夫人”的名頭,就知道朝宛這個混跡在晏城各個梨園戲班子里的年輕婦人。 朝宛以出手闊綽,頭腦簡單揚名于晏城梨園。 “你冒犯什么了?” 賀云卿退后,起身執(zhí)手拜道:“在下……” 宋渺聽不慣這文縐縐的話,索性借著朝宛的身份,刻意皺著眉,小聲嘟囔道:“別這樣說話?!?/br> 賀云卿:“……什么?” 她湊上前,沒理會他的問句,徑自伸手摸上他的臉頰,這一回,被壓在梳妝臺與宋渺之間的賀云卿沒能躲過。 賀云卿睜著端方溫厚的眼,愕然地看著她摸上他濃密的長睫,然后順勢而下,摸到他的鼻梁尖,上面有著還沒洗凈的粉黛。 她靠近他,認真地瞅了幾眼,才撒手,然后淡淡道:“你真好看。” 賀云卿頭一回被一個婦人這樣直白夸贊,他愣住。 “比嘉殷還要好看。” “我很喜歡你?!?/br> 她說著,淺淺彎唇笑起來,酒窩深深,明明是一張嬌媚的臉蛋,卻因著這酒窩顯得天真甜美。 賀云卿尚未回神于她的這番話,下一秒,手里就被塞了一沓銀錢,他驚愕地感受指間少女柔軟的皮rou,她的手無意識地與他十指相扣。 銀錢包裹在他的大掌里。 面前梳著婦人發(fā)髻的年輕女人,純真而懵懂地展顏笑說:“喏,送你拿去買桂花糕吃?!?/br> 她笑彎眼。 朝云等到自家妹子時,看到就是她小鳥兒般展翅要投進他懷里的嬉鬧模樣。 他匆匆放下手中書籍,忙接住她,讓她在自己懷里鬧騰會,才讓她站立,寵愛道:“宛宛,今天怎么這么開心?” 宋渺看著面前朝云白皙俊秀的面容,她想起了這位兄長對待朝宛這腦有疾的傻meimei慣有的寵溺縱容,于是按照記憶里朝宛撒嬌的模樣,說:“今天看到了一個大美人,很開心!” “大美人?”朝云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身旁的下人,那人點頭示意明白后退下。宋渺注意到這一幕,卻沒說,她徑自捏了塊梅花糕往嘴里塞,鼓鼓囊囊道:“對,梨園里新來的旦角?!?/br> “叫什么……賀云卿?” 她絞盡腦汁想了會,形容她所見的容顏:“眼兒漂亮,身段漂亮——屁股漂亮!” 朝云:“???” “你說哪兒漂亮?”朝云呆住,不可置信地再問一遍。 他難以想象自己的meimei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瞪大眼,金絲眼鏡差點滑落。 宋渺說:“哥哥你干嘛這樣看我?”朝宛的智商只有幼童大小,雖說生活上各事可以自己掌控做到——再不濟也有下人給做,但在人情世故上卻糟糕得一塌糊涂。 朝云沉默地看著她,長嘆,他低聲說:“屁股這詞是你姑娘家家能說的嗎?” “不是姑娘家家,已經(jīng)是蒙夫人了?!彼蚊鞂W以致用,她學著陳夫人說話的腔調(diào),又是成熟又是祥和道。 朝云沒說話,他用手點了點妹子的鼻梁,憐愛道:“總之不能再說,聽哥哥的話?!?/br> 宋渺說好吧。 朝云便將此事翻頁不再提,他若無其事般,看著她吃了兩塊梅花糕后,問:“宛宛想生孩子嗎?” ——生孩子? 懷孕了還怎么以朝宛的身份出去拈花惹草? 宋渺立刻搖頭。 她面上一副不理解的樣,問:“生孩子好玩嗎?是把孩子塞進肚子里再剖出來嗎?”不知是不是聽了西洋醫(yī)生的話,說得嚇人極了。 朝云被妹子的話嚇得一哆嗦,他摸摸她的長發(fā),還是解釋道:“就是像娘親當年生你和我一樣?!?/br> “那還是不了,娘親生了我就死了,我不想死,不生?!彼蚊祀S口一扯,將那位難產(chǎn)早逝的朝母做例子,她扮演的是個傻人,自然搞不懂這些。 朝云聽了,不再多說其他,他一副meimei說什么就做什么的樣,笑著說:“行,宛宛不生就不生?!?/br> 宋渺于是嗯聲,她給朝云喂了塊甜兮兮的桂花糕,看他皺眉吃下去后,突然道:“哥哥,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重大的事情?!?/br> “什么?”朝云敏感地蹙眉。 他以為是什么大事,卻沒想到,面前做婦人打扮,卻笑得天真可人的meimei說:“賀云卿比嘉殷還要生得好看呢?!?/br> 他那向來偏好美人的,捧在手心養(yǎng)大的傻meimei,再一次傷透他的心。 “——比哥哥好看千萬倍!” 第31章 戲子與傻夫人(三) 朝宛嫁給蒙嘉殷,除了外人所知是朝云牽線, 還有一個, 只有朝家兄妹兩人之間才知道的小秘密。 ——朝宛看上蒙嘉殷, 只是因為他那張俊美好看的臉。 毫無疑問, 在外人看來,蒙嘉殷是屈指可數(shù)的青年才俊, 他就職于晏城日報, 當任記者;雖沒有他的長兄蒙嘉裕身份地位高, 卻也因為他所娶到的妻子朝宛, 以及與朝云多年好友的身份,在晏城上流圈內(nèi)名聲漸大。 他容顏出色, 尚未成年時就在晏城受少女們愛慕,而最后這晏城佳公子在四年前被朝宛這個腦有疾的女孩收入囊中,不知有多少女孩為之咬牙痛恨。 朝宛從沒在意過這些旁事兒,她于這四年間保持著對蒙嘉殷俊美容顏的熱忱。真誠,熱烈地愛著自己的丈夫。 朝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家妹子看上的是蒙嘉殷的臉,而非他的才情或是其他——畢竟, 于她這個傻瓜而言, 要透過人的皮相看本質(zhì),磋磨才情, 也未免太難為人。 朝云看著面前笑得狡黠可愛的宋渺,失笑, 心里又酸又嫉妒:“又欺負哥哥長得不好看?” 清風霽月的兄長輕咬牙, 無奈地揉妹子的發(fā), 感受著她在他掌下小動物般蹭了兩下,一雙俊目柔和而溫暖:“知道我們宛宛最愛美人了?!?/br>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今日妹子過分關注那位戲子有些不同尋常,他嘗試問:“今天給賞錢了嗎?” 宋渺點頭,她張開手指,白皙的手心上沒有很明顯的掌紋,看上去十分有福氣,“一疊的錢!”非常驕傲。 “賞他去買桂花糕吃!” 她樂滋滋道,朝云看她沒心沒肺模樣,微松一口氣,他捏了把她的腮幫子,看著這小他七八歲的meimei氣鼓鼓地瞪他,心中升騰起憐愛來——他捧在手心,當做女兒養(yǎng)大的傻meimei,總是這么可愛的。 他低聲呢喃道:“好在沒像四年前那樣死活要嫁給蒙嘉殷……這回要是鬧著要嫁給那戲子,我可該怎么整?” 這話說的輕,宋渺沒有聽見,只隱約聽聞“蒙嘉殷”三字,她笑瞇瞇地高聲說:“嘉殷也是很好看的!”仿佛為了彌補之前夸旁人比他好看般,亡羊補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