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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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漪拉過鄭青菡的手:“表姐,你不隨我們一起去嗎?” 鄭青菡搖頭:“前幾日去母親和舅父的墳頭,墳上的青草又茂盛了,我若是走了,誰來守墳?” 說的自然是蔣瀲和蔣慎。 連漪遲疑道:“永昌茶館的傳言恐是真的,敦郡王和宋大人種種行徑都像要改弦易幟,你呆在京都城,怕是會有危險?!?/br> 鄭青菡寬慰道:“我和敦郡王、佩哥哥好歹有幾分沾親帶故的關(guān)系,他們不會為難于我。再者,有唐昭和李晨相幫,諸事皆著順遂?!?/br> 連漪見勸她無用,只得作罷。 等鄭青菡與沛國公府諸位辭行后,鄭青菡回到暢息院,宋之佩正站在門口。 鄭青菡沉吟片刻,開口道:“又來講解佛經(jīng)?” 宋之佩扶了扶額,卻道:“你應該知道,講佛經(jīng)只是個幌子。” 鄭青菡靜默須臾,方道:“既不為講佛經(jīng),又為何事?” 一抹淡紅浮上宋之佩的脖頸,他赫然地道:“我們成親吧!” 這一日,仿佛是夢里的一日,有位性情好、相貌極好、高官權(quán)貴的公子向她求親,她不知為何,用尋常日子里最尋常的表情道:“我覺得自己,實在高攀不上。” 后來,回憶起那日的淡定,想來原因無非是一個。 自從和容瑾那個流氓處過一段日子,往后再遇到什么好歹事,都能十二萬分的淡定。 宋之佩凝聲道:“無礙,我等,等到你愿意。” 鄭青菡站在馬車前,腦海里閃過許多過去的場面,耳朵邊響起很多宋之佩說過的話,突然間福至心靈。 原來,宋之佩常提的心上人,竟是她。 不知宋之佩在何時喜歡上她,正如她不知,自己何時起竟會念起容瑾。 偶爾,很懷念和容瑾在一起吵吵鬧鬧的日子。 翌日,曾蕓來了暢息院。 鄭青菡正在和唐昭說話,見曾蕓咧著嘴巴竄進屋,便揮退唐昭,問道:“什么喜事,瞧你樂不可支的模樣?!?/br> 曾蕓坐下說話,接過錦繡遞上的茶,啜了一口,賣起關(guān)子來:“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且與你有關(guān)?!?/br> 鄭青菡讀不懂她的表情。 曾蕓抿嘴笑,滿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本來連漪搬離京都,平白讓我少個玩伴,我心里頭很不痛快,不過因有這事,我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br> 鄭青菡明眸微瞇:“可是有誰應了不開心的事,方才讓你如此開心?” “知我者,鄭大小姐也?!痹|本就是藏不住話的人,說道:“容瑾和祝美馨成親的那日,酒喝過頭,在自家后院摔了一跤,把腿給摔折了?!?/br> 鄭青菡訝然道:“摔這么重?” 曾蕓接話道:“這就叫做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間未到?!?/br> 鄭青菡聽曾蕓這么一說,就忍不住嘆起氣來。 曾蕓停下喝茶,走過去拉鄭青菡的手:“年紀輕輕別跟個老婆子一樣整日唉聲嘆氣的,容瑾那樣的混賬東西,你能和他和離,是你的福氣?!?/br> 鄭青菡手指在曾蕓額頭上輕輕一彈,嗔道:“你呀,說話翻來倒去,先前還把他夸得跟朵花似的,現(xiàn)在翻臉起來也是無情?!?/br> 曾蕓惱道:“我先前也不曉得他會做后頭的事?!?/br> 鄭青菡聽了很是感觸,不禁道:“你說的極是,誰能想到后頭的事,別的不說,就說佩哥哥,任誰也料不到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曾蕓默了默,側(cè)頭過來道:“我爹爹說,敦郡王在朝廷積威已深,真有心要造反,誰也攔不住?!?/br> 鄭青菡心里發(fā)悚,倒吸口涼氣。 曾蕓看出她的煩悶,晃著鄭青菡的手道:“在家呆著怪無聊的,現(xiàn)在天轉(zhuǎn)暖,咱們也出去逛逛。” 溫熱的觸感來自手心,曾蕓一臉期待,鄭青菡抻回手道:“天雖轉(zhuǎn)暖,偏到了雨季,昨晚還下過一場大雨,外頭路不好走。” 曾蕓死纏爛打的撲過來道:“年年迎社雨,桑樹柘樹也越長越盛,咱們應該去春醦幾杯。” 春醦幾杯! 倒真把鄭青菡的酒蟲子勾兌出來。 鄭青菡還在猶豫的時候,曾蕓已經(jīng)揣著她往外走:“找間酒樓雅室,就咱們兩個?!?/br> 于是乎,鄭青菡半推半就的被曾蕓拉上馬車。 去酒樓的路上,經(jīng)過永昌茶館,鄭青菡挑窗簾往外看,整間茶館已被帖上封條。 也不知永昌茶館的說書先生下場如何? 現(xiàn)在想來,說書先生的兩場說書,卻是把敦郡王的底牌全揭露出來。 這一揭,應了滿城風雨! 要說敦郡王,真正是個狠角色。 古運河一役,敦郡王把曾林那一批人殺的殺,流放的流放。 至此,朝野上下全看出了敦郡王的用心,沒讓祥王后人登基為帝,是因為挾天子,才可以令諸候。 不挾天子,便不可令諸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