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隱婚99天:葉少,寵寵寵!、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沒人比她更撩漢[快穿]、等風熱吻你、垂耳兔不想上戰(zhàn)場[星際]、拯救校草的那些日子[重生]、[綜]政治系女子、心有不甘、【末世】炮灰變BOSS《簡體》、R級迫降
鄭青菡聽個真切,宋之佩言下之意是“蒼蠅不盯無縫的蛋”,王聰會湊上門招惹,她也得耽上點責任,因為沒有行端坐正。 鄭青菡很想喊上一聲“冤枉”,她明明努力要避開王聰,是王聰像狗皮膏藥一般非黏著。 委屈到了嘴邊,鄭青菡卻說不出來,認識宋之佩這么久,他一向清冷自若,從沒像這次疾聲厲色過,她縮了縮脖子,努力減少存在感,腦子也清醒大半。 宋之佩沒有要停的意思,翻起八百年前的舊帳,正聲道:“在寒山別院也是,你一個世家貴女不想盡辦法遜辭不就,反而在外庭與男子投壺暢談,成何體統(tǒng)?凡為女子,先學立身,莫窺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屬,莫與通名,我倒想問問你,哪一條你做好了?” 鄭青菡大愕,前世她出生將軍府,生活在兵荒馬亂的邊關(guān),父輩兄長鐵血鞍馬征戰(zhàn)沙場,將門女眷大多善于審查事理,教導兒子精忠報國,對女兒的管教也不局限于閨房的一畝三分地,對綱常倫理的教導要輕泛的多。 所以,鄭青菡的前世,這種大道理籠統(tǒng)就沒聽過幾次。 沒聽過幾次,不代表她不懂宋之佩的良苦用心,想在京都努力生活,就一定要言謹行端,因為一個不小心,前程會跌到谷底,人生會跌到谷底。 只是,擰巴人生的障礙,并不是她想回避就能回避的。 人生,不是想過上簡單生活,就能如愿的!言謹行端真要有用,冷家滿門不會被抄斬,天下也不會有不平事……。 她望著宋之佩的眼神有些傷感,語氣是俯視眾生的淡漠:“王聰是小鬼難纏,容瑾則是活閻王,當日沒顧及禮數(shù),實屬被逼無奈。佩哥哥,謝謝你的指教,只是眼下的世道,規(guī)矩綱常、倫理道德都成了插科打諢,心里清楚就行,倒也不必照做?!?/br> 宋之佩自幼接受一整套正統(tǒng)教育,內(nèi)心是最規(guī)矩的人,他的手掩在長袖中,慢慢握緊,慢慢松開。 難怪王聰非要纏著她,他們兩個都活得太明白,看的太開,破了常格。 他和他們之間隔開太遠,那種天塹鴻溝就是道德倫理的枷鎖。 天色漸漸深陷,寒氣爬了上來,院里鴉雀無聲。 宋之佩望著她,有些心亂,相國府的嫡女有才,有貌,有膽識,有主見,還有一顆過于通透俯視天下的心,叫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鄭青菡回望他,衣裳樸素卻藏不住他的雍雅儀度,尊于禮教心懷遠志,活脫脫一個品格高尚的淑人君子。 可惜,淑人君子是無法理解叛逆少女內(nèi)心的,就像她貴為將軍府大小姐時,也無法理解難民落草為寇的不得已。 人這種動物,只有落到不得已的境地,才會理解同樣處境的人。 一時無話,兩人施禮作別。 回了內(nèi)室,鄭青菡再無睡意,在美人榻上小憩半刻,見綿繡隔著簾子向屋里張望,遂道:“進來吧,我也睡不著。” 綿繡進了屋,面色慘淡。 鄭青菡問:“有事?” 綿繡眼里沁出水光:“奴婢去前院打聽了下,印春被老爺關(guān)在柴房,已被拶去十指,全身被大棒打到血rou分離,一件衣裳被血水浸透染紅,只剩下半口氣?!?/br> 鄭青菡長嘆口氣:“凡事平常心,反倒更稱心,何必夜蛾撲火,惦記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弄得自己生不如死?!?/br> 話里有話,綿繡默了一會,躊躇著開口:“奴婢和印春自小服侍小姐,一同進后院、一同學規(guī)矩,平日沒少吵鬧,她向來心氣高,吃離了眼做出錯事,奴婢不求小姐大恩饒恕,只求能保她一條性命?!?/br> “不計后果的事,她有勇氣做,就要有勇氣承擔。”鄭青菡想到印春的所做所為,心里堅硬起來:“有人舍得死,就有人舍得埋,到頭來就講究個愿賭服輸?!?/br> “小姐……?!?/br> 鄭青菡沒容她說完,淡淡道:“換個立場,今兒是我滿身鮮血躺在柴房,你求印春說出真相,饒我一條性命,她是否會答應(yīng)?” 綿繡身形一頓,說不出話來。 深諳世故的冷目后,鄭青菡才有所感悟,有些人不會因為好心而動搖,會讓其搖的只有其它,比如金錢和權(quán)勢。 正想著,外頭有小丫環(huán)傳話:“大小姐,老爺今兒有些疲乏,已把家宴取消。” 府里鬧出這樣的丑事,換誰也吃不下飯,鄭青菡心里暗想,臉上卻不帶出。 第五十四章廣涼設(shè)宴 鄭濤去了留貴樓,見鄭苒苒披頭散發(fā)坐在窗前,臉上布滿深褐色疤痕,那些深痕蜿蜒到脖頸處,坑坑洼洼、深淺駭目。 鄭濤心里恨得要死,鬢角一條青筋凸突跳動,沈姨娘被攆去窮山惡水處的姑子廟,曾經(jīng)漂亮驕傲的meimei,如今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一切的一切,追根溯源全是鄭青菡惹出來的。 鄭濤道:“父親用家法處置你,不是不心疼你,而是要顧全府里的名聲?!?/br> “名聲?”鄭苒苒譏笑:“倒是!父親是為了名聲,就能六親不認的人?!?/br> 鄭濤嘴巴發(fā)苦,說不出反駁的話。 “要不是宋之佩斜插一杠,鄭青菡早就死在我手里。”鄭苒苒扶著窗框的手指顫了顫:“她不死,我不休,我和她之間終究只能活一個?!?/br> 情緒像潮水般在胸口洶涌起伏,鄭濤把那張支離破碎的臉摟進懷里,兩眼閃出冷若冰霜的光:“迫窘的野獸都會伺機反噬,她讓咱們折損一分,我就讓她折損十分?!?/br> 鄭苒苒瞳仁費力收縮,聲音殘忍而忿怒:“就算折損十分也難消我心頭之恨,我要將她撕裂碾碎,喝她的血,食她的rou?!?/br> “放心,我一定把人帶到你面前,咱們鈍刀子割rou,把小賤人的皮rou慢慢受割,定讓她生不如死?!?/br> 鄭苒苒仰著怪臉,問道:“有什么主意?” “我養(yǎng)著一批暗衛(wèi),早就打算讓他們練練手,上回要不是二姐攔著,小賤人哪有命活到現(xiàn)在?如今撕破臉,父親已經(jīng)知道咱們讓印春當眼線,設(shè)計要害她,也不怕再多一條殺人的罪名,真要被揭穿,還有宮里的二姐幫襯。” 鄭濤頓了頓道:“父親向來顧念大局,二姐是宮里受寵的如妃娘娘,假以時日誕下龍子,自然圣眷優(yōu)渥,而鄭青菡那個小賤人無非靠著沛國公府的排頭才有幾分得意,兩人相比,孰輕孰重,父親自有定奪?!?/br> “二姐曾說過,讓你少插手內(nèi)院之事,要是讓她知道……?!?/br> 鄭濤眼底漫過一份堅定:“當初為了力保二姐在宮里的地位,姨娘做出犧牲去往寒苦之地,我眼睜睜看著姨娘斷送未來,并沒有阻止。而今,你又被她害成這般,再不出手,待她根基起穩(wěn),想要對付就難了?!?/br> “她能有什么根基,難道沛國公府真能護她一世?” “能把唐昭籠絡(luò)在身邊,能讓目中無塵的宋之佩上心,能一次次險象環(huán)生的人,早晚會有自己的根基?!编崫駪B(tài)陰晴不定:“既然這顆眼中釘早晚要撥,趁晚不如趁早。” “當真動手?”鄭苒苒有些不敢相信,在她的印象中,三哥鄭濤一向鎮(zhèn)靜長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