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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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什么啊,傻不愣登的。” “可是,秦主任這里說不定要我……” “要你什么啊要你,就你這業(yè)務(wù)水平,還真以為你能幫上他的忙?這話我早就想說了,回回一張嘴老秦就護(hù)著你。” 趙信然扯了扯穿在小吳身上的自己的外套,露出個嫌棄的表情。 “值了好幾天夜班,也沒個機(jī)會換衣服。你洗完再還我?!?/br> ******** 因為失蹤的杜欣欣始終沒有找到,秦出連續(xù)兩天沒有回家。 他從朱聲聲手里要到了林茜茜的電話號碼,給她打了個電話。 “抱歉,趙小姐,茜茜可以托付給你兩天嗎?” 接到電話的林茜茜正一邊摸著懷里的貓,一邊聽羅浮視頻講解著攝像頭的方位和其他注意事項。她不得不做了個手勢,掐斷了和羅浮的視頻通話,轉(zhuǎn)而揉揉鼻子專心的和秦出講話。 “又加班?” 秦出低低的嗯了一聲,聲音聽起來透露出疲憊:“麻煩趙小姐了,突發(fā)情況,沒來得及給他多倒些貓糧?!?/br> “那您自己的貓糧呢?” “……嗯?” 睡眠不足的秦出反應(yīng)似乎也慢了半拍,林茜茜笑了一下,然后又恢復(fù)平靜。 “我說,您自己胃也不好,記得要按時吃飯?!?/br> “……” 這句話她說得十分自然,像是在囑咐一個朋友,又像是在提醒常常加班的丈夫。 尾音不自覺的上揚,從這個并不算太熟悉的女聲里,秦出準(zhǔn)確的腦補出林茜茜對著他微笑的樣子。 又來了,這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熟識感。 秦出沉默著,林茜茜也不再說話,于是空氣里只剩下風(fēng)吹過手機(jī)留下的雜音。 就在林茜茜后悔自己這樣跟他說話,準(zhǔn)備說點什么蒙混過去的時候,他終于又開了口,嗓音有些沙啞。 “或許……” “或許?” “或許你能夠成功腳踏兩只船,不是沒有原因的?!?/br> 這次輪到林茜茜怔住。 “什么兩條船?”她下意識的問道。 卻又在之后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這兩條船分別指的是誰。 而秦出早在沒頭沒腦的說完這句話以后,就將電話掛斷了。 羅浮再次發(fā)來視頻通話,她揉揉脹痛的鼻梁骨,點擊了接通。 miangas里,秦出收起手機(jī),向后靠在沙發(fā)上,疲憊的閉上了眼。 徐溶溶端了碗白粥,似乎準(zhǔn)備要遞給他,卻在看見他睡著了以后,將手收了回去。 她坐到了小吳的身邊,久久的盯著秦出的臉,像是要透過他的容顏看見他的心里。 小吳摸了摸自己的劉海,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徐法醫(yī),您……” 徐溶溶眉頭微挑,鋒芒畢露看向小吳的雙眼。 您放棄秦主任吧。 這句話在小吳心里轉(zhuǎn)了個彎,最后她看著徐溶溶的眼神,還是搖了搖頭。 說出這句話所面臨的的必將是對方毀天滅地式的質(zhì)問。 她只是個小菜鳥,她可不敢。 ******** 夏季正霸道的宣示著自己的主權(quán),除了炎熱,似乎只有降雨能夠揮灑它的熱情。 往往就是在這樣的夏季里,優(yōu)秀的犯罪者開始涂寫手上厚厚的生死簿。 美麗或是丑陋,貪婪或是慷慨,似乎都不是決定他們命運的標(biāo)準(zhǔn)。 深夜下班的女孩兒撐著一把傘,走在路燈昏黃的街上。一陣狂風(fēng)刮起,將她虛握著的傘刮向天空,她抬起頭看見自己的雨傘從街旁矮屋的窗戶擦過,又很快掉落。 女孩兒緊跑幾步,撿起自己的雨傘。 借著路燈明滅不清的光,她看見傘上沾滿了腥稠的暗紅色液體。 此刻的另一條街上,一輛面包車正行使在蓋橫街尾。 趙西嶼難得穿了件不惹眼的黑色襯衣,身上也沒有戴著閃閃發(fā)光的鏈子。他面無表情的掌握著方向盤,眼前是無盡的雨幕。 林茜茜和羅浮兩個人窩在面包車車廂里,一個緊張的檢查著攝像頭的屏蔽進(jìn)度,一個正默默地把自己披肩的卷發(fā)扎成一個馬尾。 一分鐘后,車停在了miangas的門口。 “去吧?!绷_浮說道。 第二十三章 鑰匙擰動, 咔擦一聲,miangas的門被打開了。 一陣夾雜著梔子花冷香的風(fēng)從店內(nèi)吹了出來, 店內(nèi)輪廓模模糊糊, 看不清楚,像是桌椅,又像是許多的蹲著的人。林茜茜捋了把自己沒扎緊的頭發(fā),轉(zhuǎn)頭去看趙西嶼。 趙西嶼看她一眼,目光從她被風(fēng)吹得拂動著的劉海往下移了移, 很快地把目光移開了。 “我就知道, 你膽小的習(xí)慣沒變過?!?/br> 林茜茜心情復(fù)雜,笑了一聲:“那你可就誤會了, 我被囚禁五年,你以為是說著玩兒的。張懷民很多時候燈泡都不給我亮一個。” “行吧, 你多提一次,以后我就多揍他一拳?!?/br> 趙西嶼十分自然的說道,林茜茜還沒來得及給反應(yīng),只聽耳機(jī)里傳來羅浮十分暴躁的聲音:“你叉叉的趙西嶼, 這時候你泡什么妞兒,你叉叉的趕緊?。 ?/br> 一句話里兩個叉叉,還帶著些許哭音, 林茜茜都要心疼他了。 “胡說八道什么?!壁w西嶼罵道。 “知道了,你可別哭?!绷周畿鐭o可奈何, 左右看了看, 和趙西嶼推門走了進(jìn)去。 兩個人反身關(guān)上門以后, 趙西嶼把林茜茜的手給拽住了。 林茜茜用力掙了兩下,竟然沒能掙脫。側(cè)頭看他,只見他把手上的手電筒擰亮了,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似的打量四周。注意到林茜茜的目光,他嗤笑了一聲,做了個口型。 “氣死他。” “……” 這種時候了,幼不幼稚。 林茜茜心里覺得不自在,但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手指拔河上,又掙了兩下,發(fā)現(xiàn)掙不開以后干脆放棄了掙扎。 “你小心旁邊有捕鼠夾,是朱聲聲下班之前放的?!?/br> “……我他媽差點踩到。” 在趙西嶼的低罵聲里,林茜茜帶著他來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就是這里了?!?/br> 店內(nèi)的風(fēng)就是從下面吹來的,涼嗖嗖的,吹得林茜茜心底都有些發(fā)涼,新送來的面粉就堆在樓梯旁,還來不及搬運到廚房去。手電筒的光打在樓梯上,能看見厚厚的灰塵上兩排歪歪扭扭的大腳印,那是大廚留下的。林茜茜試著踩了踩,剛好可以踩進(jìn)去。趙西嶼跟在她的身后,兩個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不先看看那個箱子里是什么?” 林茜茜道:“我早就看過了,箱子已經(jīng)被洗干凈了?!?/br> “砰”的一聲,店外忽然傳來巨大的聲響。兩個人的幾乎是同時停下腳步,屏住了呼吸。 “老羅,怎么了?” 一陣玻璃摩擦聲以后,羅浮開了口:“好像沒事兒,一家店門口的擋雨棚被吹倒了……你們趕緊的,隔壁街好像出了什么案子,那邊的攝像頭拍到好幾個警察在找什么?!?/br> 林茜茜的心臟落回了肚子里,奇怪的是她的心里并不害怕,手指卻無法控制的在顫抖,趙西嶼努力的握緊她的手,努力用輕松的語氣道:“抖什么啊抖,你身邊不是有個會喘氣兒的嗎?” 他靠得很近,每說一句話熱氣都呼在她的脖子上,不知道是因為環(huán)境關(guān)系還是氣氛原因,林茜茜感覺到一種打破平衡的曖昧。她看他一眼,沒來得及說話,羅浮又開始自帶打碼的罵人,林茜茜逼迫自己趕走奇怪的想法,輕嘆一口氣。 這是一段并不算長的樓梯,但兩個人走了好幾分鐘才走到。 橫亙在兩人面前的地下室的門是紅色的,被手電筒一照,十分刺眼。沒鎖的門上卻掛著笨重的鏈條,稍微一碰就嘩啦嘩啦的響起來。 趙西嶼把手電筒交給了林茜茜,伸手去扯那根鏈條。 “嘩啦嘩啦”的聲音在店里回蕩起來,令人從骨子里產(chǎn)生一種心虛感。 “這他媽,還挺結(jié)實……” 半天,這聲音才停了。 趙西嶼收回手,手上拎著重重的鏈子。 他看向林茜茜,林茜茜也正看著他。他的心里其實也沒什么底,但還是對她露出習(xí)慣性的嗤笑,似乎很有把握似的。 趙西嶼彎腰把鏈條放在地上,擋在林茜茜面前,推開了門。 ******** 助紂為虐的雨越下越大,像是急于掩蓋和沖刷什么東西。 路燈在地上投射出一團(tuán)又一團(tuán)偏黃的光暈,連著一周值班的趙信然穿著件黑雨衣,在臨時支起的巨大遮陽傘下表情難看得像只暴躁的老貓。 “報告趙隊,尸體已經(jīng)從窗戶上取下來了。” 小吳穿著同樣的黑色雨衣,冷得縮成一團(tuán)。徐溶溶正在一旁對尸體做初步的檢測,小吳跟趙信然說完這句話以后,也不等他習(xí)慣性罵人,就跑過去替徐溶溶撐起了傘。 “徐法醫(yī),這個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