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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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簡曉令一同迎親的年輕同僚,都是關(guān)系親近的,私下里笑稱:令辰這個仁勇校尉,今日算是過了一把武狀元的癮,大小登科一起過了。 曉年早些時候也在延年堂坐館,給不少病人診過脈、治過病,所以人群中有延年堂的病人,如今治好了身體,神清氣爽地看著熱鬧,也少不了跟周圍的人吹幾句。 “我可是見過錦陽王的,那真是仙人一般的人物?!?/br> 旁邊的人果然追問:“錦陽王長得什么樣?跟這新郎像是不像?脾氣大不大?這貴人脾氣可大得很吧。” “有點像,也不是太像……脾氣不大不大,錦陽王可親善了,給小老兒看病,藥到病除!說來,這簡家的二郎也是出類拔萃,聽說在立陽軍中任職,是個年少英才,這么一看,果然是儀表堂堂?!?/br> 那老者覺得兄弟倆兒氣質(zhì)不太一樣,但又怕非議了錦陽王的長相會給自家惹麻煩,于是吹了兩句也就趕緊轉(zhuǎn)換話題道:“待會去搶喜糖不?那可是簡家的喜糖啊!” 第184章 喜糖 一般富戶家中若有喜事, 會在新人進門之后給路人分發(fā)喜糖,一般就設(shè)在家門口,可若是家大業(yè)大,準(zhǔn)備得多了, 為了防止門前擁堵起來, 也會讓仆從在離家不遠的巷子口分發(fā)。 因是喜事糖, 路過的人多半會接,尤其是那些等著娶婦或者嫁女的人家,還要專門派人去領(lǐng)上一份, 算是沾沾喜氣。 簡家原本就是要發(fā)喜糖的, 因為家里出了一位錦陽王, 更不能墮了臉面,于是準(zhǔn)備充足, 預(yù)備發(fā)上整一個時辰的喜糖,消息傳了出去, 不少人就想著去看看。 “不是聽說,簡府外面有府兵、煜親王府的親兵和錦陽王的護衛(wèi)嗎?”有人聽老者提及此事, 想想那拿著兵器的軍士, 心里就有點犯怵。 錦陽王從京中回到綏錦, 親自坐鎮(zhèn)堂弟的婚宴, 簡府原先還只有煜親王府的親兵守衛(wèi),如今更是多了郡府的府兵和親王的護衛(wèi),圍得跟個鐵桶似的,早已在城中傳開。 說是連府里的管事出去采買, 都有幾個帶刀護衛(wèi)相陪,守衛(wèi)極為戒備。 不過旁人見慣了,發(fā)現(xiàn)那些親兵只是守著簡府不動,并不四處擾民,見到路人往來也不會全部盤查,倒比尋常達官貴人家那些囂張跋扈的打手看著還要安分些,所以就沒人去說什么閑話了。 可這一次簡家要在巷子口分發(fā)喜糖,到時候肯定有百姓蜂擁而至,就怕到時候人多又雜,引發(fā)了什么亂子,那簡府外面的軍士可不真是泥陶泥俑,必是要上前鎮(zhèn)壓的。 聽到有人質(zhì)疑,那老者摸著胡須笑道:“誰不知道延年堂開過幾次義診,那么多人去,都沒出過亂子,又怎么會在喜事上出亂子?” “那時候,不還沒有錦陽王嗎?”那人小聲嘀咕。 “正是有錦陽王,才不用怕咧,貴人是個和善的,又曾是懸壺濟世的大夫,哪里會坐視當(dāng)兵的欺負百姓,只要我們別去鬧、去搶,按著規(guī)矩去領(lǐng)了喜糖,不會有事。” “這尋常不都是搶喜糖才熱鬧?怎得到了這家,就跟去領(lǐng)施舍粥藥一樣,得按秩序領(lǐng)了?” 他的話說得糙,聽起來有些刺耳,但旁的人聽了,心里也確實有了想法。 畢竟這施舍粥藥都是荒年的事,要領(lǐng)那些個施舍物的,也都是些揭不開鍋、病得家徒四壁的凄慘人家,若是簡家的喜糖也這樣發(fā),一些家境不錯的老百姓心里膈應(yīng),就不想去湊熱鬧了。 “你剛剛不也說了,那些家里可沒有錦陽王啊!再說了,誰家施舍會笑盈盈雙手奉上,還跟你道一句吉祥如意、同喜同喜的??!?/br> 老者看了一眼一直跟自己找茬挑刺的人,瞇著眼仔細看了看,好像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就說好像在哪里見過你,你不是城西藥鋪的伙計嗎?” 他自己也住在城西,早些年自是在附近求診問藥,但后來老毛病不斷,看著有煜親王府背景的延年堂開業(yè)了,一段時間后傳出來的口碑也好,就讓兒子駕了車帶自己去看病,給自己診病的,好巧不巧就是當(dāng)時還沒有封王的錦陽王。 后來藥到病除,休養(yǎng)了一段時間,他連路都能自己走了,這才趁著簡家辦喜事,來看看熱鬧,沒想到就遇上有人在人群里酸言酸語。 說來,這綏錦城雖然大,但乘個馬車從城西到城東,也不過是就是個把時辰的事情,這求醫(yī)問藥講求一個近字,是沒錯,不過也止不住有人愿意跑遠路,就為了找更適合自己的大夫。 那抓藥的事就更便宜了,病人自己都不用出面的,只派個年輕后輩或者家中的仆從,拿著大夫開的方子就可以去別處的藥鋪買藥,所以不擔(dān)心這點路程。 延年堂自己有藥房,若是病人及家屬拿著延年堂大夫開的藥方來抓藥,能便宜些,若拿著外面大夫的藥方來抓藥,按照慣例是要貴上一些的,這是行情,沒人能說些什么。 但實在止不住延年堂的藥材,是公認(rèn)的整個綏錦城最好的,有些品種還是北境的雪嶺藥局專供的,那品質(zhì)當(dāng)然沒得話說,就算比一般醫(yī)館藥鋪里的藥材要貴,還是有不少不缺這點藥錢的人大家老遠跑去抓藥。 這城西藥鋪的伙計,怕是因著延年堂口碑好、搶了生意,有些不滿,所以這時候故意說幾句不好聽的話,攪合了氣氛。 果然,眾人一聽老者的話,再看向那人的目光就帶上了懷疑。 那伙計見自己被拆穿了,滿臉的尷尬惱意,又怕被人認(rèn)出來,會引起貴人的注意,給自己惹來麻煩,于是趕緊捂住臉,一邊道“認(rèn)錯了、你認(rèn)錯了”,一邊灰溜溜退了出去。 沒有了這不和諧的聲音,看熱鬧的人見新郎已經(jīng)走遠,都道:“等新郎從另一條路迎了新娘回去,怕是要一個時辰后了吧?!?/br> 迎親不走回頭路,所以新郎來時走了這條路,回去必是走另一條路的,想看熱鬧的人已經(jīng)跟過去了,剩下的見識過了大場面,也心滿意足了,還有些想領(lǐng)喜糖沾喜氣的,就在考慮要不要先去排排隊。免得到時候人多,沒領(lǐng)上。 等人到了那里,才知道什么叫人山人海。 整條巷子已經(jīng)在兩端被圍,不讓人進去,不過這條巷子上原本就有煜親王府的大門,尋常百姓根本不會沒事往里面走,如今被圍在外面,也覺得合情合理,所以并沒有人抱怨。 等新郎好不容易接了新娘進了門,就有穿戴整齊、喜慶的仆從兵分兩路,從簡府出來往巷弄兩端行去。 “今日簡府大喜,主人家特命吾等在此分發(fā)喜糖,待會兒大家伙千萬注意自個兒的安全,莫要往前擁擠,得了喜糖的街坊煩請從兩邊去,給后面的朋友讓讓位子。” 有資格老的嬤嬤先說了幾句話,然后簡府的仆從就在府兵和王爺親兵的護衛(wèi)下,開始分發(fā)喜糖。 眾人見狀,看了看旁邊的護衛(wèi),自是要給主人家一點面子,場面雖說熱鬧,但也不至于失了控,到最后果然把簡府準(zhǔn)備的糖發(fā)得一干二凈。 …… 外面有多熱鬧,簡府里的人還不知道,一家老小都沉浸在簡曉令娶妻的喜悅之中。 曉年藏在正廳旁的小房間里,隔著屏風(fēng)看簡曉令與劉氏女牽著紅綢的兩端,一齊走了進來,不禁生出萬千感慨,也想到了這兩天夜里,兄弟倆兒說過的悄悄話。 按照習(xí)俗,安床之后準(zhǔn)新郎不能獨睡,通常是要同族的年輕男子陪著睡的。 若曉年不是錦陽王,這位置肯定是要留給他的,但今時不同往日,曉年有了這個身份,反倒不太方便。 好在曉年早在京城的時候就跟劉煜提過這件事,劉煜對曉年那千依百順,除了夜里基本不說不字,怎么會拒絕他想陪陪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弟這份念想,于是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 曉年兄弟倆好久沒有這般抵足而眠,一起回想這些時光,都感嘆時間過得飛快。 尤其是這幾年,曉年去了王府,簡曉令習(xí)武參軍,簡家舉家搬到了綏錦,如今曉年被封了錦陽王,曉令也考取了武進士、被授了官職、娶了師娘的外甥女……細算下來,他們相處的時間,真得太少了。 以后錦陽王在京,簡校尉戍邊,距離的限制和身份的轉(zhuǎn)變,讓他們恐怕比過去還要難得見面,這個現(xiàn)實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簡曉令想像小時候一樣牽著兄長的手,卻因為顧慮停了下來。 曉年感覺到他那邊的動靜,主動握住簡曉令的手,感覺到他虎口的厚繭,笑道:“你要是讓槐哥兒四歲前當(dāng)了叔叔,他怕是要喜歡你多過喜歡我了?!?/br> 這兩天小白胖都是在煜親王府過的,偶爾聽長兄談及次兄的婚事,就奶聲奶氣地跟曉年說“槐哥兒滾了床,當(dāng)叔叔”。 曉年想可能是安床時讓男童滾床,有人跟小家伙討了口彩,所以槐哥兒才說要當(dāng)叔叔的話。 原本還有些顧慮的簡曉令聽到曉年這般打趣他,先是臉紅了一下,好在他這些年風(fēng)吹雨淋曬得了小麥色皮膚,在黑暗里看不真切,要不然他就惱了。 但被這么調(diào)侃,隔閡瞬間就消失了,簡曉令用力捏了捏兄長的手,沒好氣地說:“小偏心鬼一個,又愛看漂亮臉,誰稀罕他喜歡?!?/br> 曉年聽他幽怨語氣,分明是在乎小白胖的,還非要嘴硬,于是道:“誰叫你喜歡逗他,再乖的小孩子也是有脾氣的?!?/br> 小白胖性格溫和乖巧,很是聽話,只有令哥兒最喜歡逗他,有時候把小家伙逗得樂,有時候也能把他逗得急了,就扭頭不理二哥哥了。 簡曉令想想除了眼睛像他、其它地方和性格都酷似兄長的槐哥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下。 “祖父他們商量著,要把槐哥兒過繼給大伯,這事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吧。” 曉年成了錦陽王,實則就是男后,自然不可能再為簡家延續(xù)香火,但大房只有他一個子嗣,如此就算后繼無人了。 這事是簡行遠夫婦主動提的,但祖父哪里舍得,畢竟手心手背都是rou,為了讓長房不絕嗣,就過繼小孫子,他也為難。 曉年當(dāng)然知道這件事,從他把與劉煜的關(guān)系告知家人后,恐怕祖父和叔父、叔母就沒有停止過擔(dān)憂。 劉煜登基的同時立男后,消除了他們一部分憂慮,但也增加了令一部分憂慮。 第185章 過繼 曉年自己來自華國, 并沒有這種承繼香火的概念,或者說,在他看來,父親和叔叔都是祖父的兒子, 他與曉令、曉槐沒什么分別。 但這并不是華國, 起碼對于冀州的人來說, 堂弟和弟弟,還是很不一樣的。 偏偏當(dāng)初曉年失魂,簡府受流言所擾, 為讓家人不因此生隙, 簡老爺子是做主分過家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綏錦長房和二房, 確實不能一概而論。 若是在過去,簡家過繼一個本家的孩子, 想來本家那邊必有人愿意,他們也不用這么為難。 但現(xiàn)在曉年身份不同, 若真將本家的人過繼來, 很多事情想要瞞住寧安, 恐怕就不成了。更何況簡府還有延年堂這樣的產(chǎn)業(yè), 到時候怎么處理分配,也是麻煩。 橫豎槐哥兒就算過繼給曉年的父母,還是與自己的親生父母住在一處,私下里甚至連稱呼都不用變, 所以簡行遠和簡吳氏即便有多不舍,但思前想后還是跟老父提了這件事,而簡遵友也沒有瞞著曉年,找了個何時的時機跟他說了。 曉令提及這件事,無非是因為他要成家立業(yè),要撐起一家子,簡府的事情不能總讓長輩cao心,更何況槐哥兒也是他的弟弟,所以問問曉年的想法。 曉年獨坐旁邊的耳房,看著曉令與弟媳走進屋里,就不免想起對方說的那句“趁著家里要在族譜上添名字,不如就一起辦了,這樣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曉令的意思是,他們家迎娶新婦,弟媳婦的名字本就要添在他家的族譜上,這時候改槐哥兒的名字到他父親名下,動靜比較小。 新人此刻已經(jīng)被帶到長輩面前,曉年看著他們心情都明亮了起來,遂暫時不再去想讓人煩惱的事情,全心觀禮。 曉年不能盯著新娘子看,但也有個大概的印象,也許是因為出生武將家,劉氏女的身形不像尋常女子般柔弱,加上身量高,站在令哥兒身邊十分登對。 不能看弟媳婦,看弟弟還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曉年的目光一直集中在曉令身上。 這兩天兄弟倆抵足而眠,相處如幼時一般,親密無間,不過簡曉令的身高到底是超過了他這個做兄長的,還是讓曉年小小郁悶了下。 好在曉年雖比不上弟弟高,但在同齡人中委實不算矮,而且只要想想劉煜的個頭,還有榮年和慕年現(xiàn)在的個頭,幾乎可以預(yù)見,將來在皇宮內(nèi)院,他怕是最矮的一個,若這都要郁悶的話,怕是怎樣也郁悶不過來的。 隨著儐相二人引導(dǎo)新人進香、叩首,新郎、新娘在眾人簇擁下入洞房。 原本曉年怕自己跟過去,會讓鬧洞房的人拘束起來,反倒不熱鬧了,但曉令卻早早跟他說過“我那些軍中好友,個個都是豪爽赤忱之人,鬧我沒在怕的,有你這位錦陽王在,反而是保護我”。 于是曉年也就擔(dān)著“護弟”的責(zé)任,一起跟了去。 曉年在故國的時候參加的婚禮屈指可數(shù),多半還是去個宴席就回來,并不會以親朋的身份進新人的屋子。 雖然聽說了鬧洞房是越鬧越好,但還是一直懸著心——在華國可是出現(xiàn)過不少鬧洞房結(jié)果鬧掰了的慘劇。 曉年見令哥兒的朋友和同僚皆是武將,人高馬大不說,還很有力氣的樣子,生怕他們樂呵起來,把曉令的婚房給拆了。 結(jié)果事實證明,這九州的鬧洞房熱鬧歸熱鬧,但大家還是秉持著“文明鬧洞房”的原則,不動新婦和家具,只為難新郎。 上來就找了個名頭,唯恐天下不亂地讓新郎喝了九杯,曉年在旁擔(dān)心令哥兒醉了、怕他耽擱了人生大事,不免出來為他擋酒。 然而他這個錦陽王的身份在這時候就比不過兄長的身份了,簡曉令的同僚根本沒放過他,竟是一點都沒跟曉年客氣,讓他先飲三杯,之后又讓他再飲三杯……總之喝開了之后,曉年也忘記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最后好不容易回了煜親王府,曉年已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原本簡家人想讓曉年留下睡,但他醉歸醉,還記得小虎崽在等他,于是還是先回了煜親王府。 小虎崽沒有參加婚禮,而是留在家里,見哥哥回來就滿身酒氣,雖然有點點嫌棄,但還是湊過來看他。 “嗷嗚嗷嗚~”“嗷嗷嗷嗷~”想要引起哥哥注意的小虎崽趴在他腿上,然而哥哥卻一臉呆滯望向前方,不說話也不動作,看起來傻乎乎的。 小虎崽在他身邊打了幾個滾,發(fā)現(xiàn)露肚肚大法也沒什么效果,頓時緊張了起來。 乖乖立時就站到他腿上,伸出小爪爪去拍曉年的臉,冰涼涼的小rou墊比曉年的臉溫度低一點,拍著還挺舒服,曉年露出了一個傻笑。 這邊小虎崽陪著傻乎乎的哥哥,那邊斂秋看錦陽王喝了解酒的湯,就去取了溫水和巾子來,準(zhǔn)備給曉年擦臉,就在這時候,有人取過了她手里的巾子。 拂冬沒有跟來,屋里根本沒有旁人可以進,她似有所感地扭頭一看,果然見劉煜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