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越之農(nóng)婦食娘、整容三次的我、重生七零末:小媳婦威武、悠閑富貴美娘子、氪金改命[娛樂圈]、大逆之門、全世界都怕我們離婚[快穿]、我憑本事伺候的老祖、綜影視之換流年、女主跟反派跑了
雖然借助藥物讓劉葵腿部暫時失去部分知覺, 但至少讓他是醒著的狀態(tài)。 這樣一來劉葵也切實經(jīng)歷了自己的手術(shù), 受到的震撼不小, 而且疼痛感并未完全消失, 他最后堅持下來, 連曉年也佩服這位大公子的毅力。 只是術(shù)后這段時間, 一般是患者最容易產(chǎn)生恐懼和不安全感的時候, 這個時候病人除了有生理的疼痛,心理的壓力也會非常大,這就需要醫(yī)者和家人想辦法減少患者的疑慮。 曉年和簡曉意雖然救治了劉葵,但對于他來說,他們畢竟是生人,所以他母親的開導(dǎo)和支持是最重要、也是最有效的。 可以說, 王氏是劉葵心中的支柱, 若不是因為對母親的牽掛和擔(dān)憂, 他不可能堅持這么長時間還不被病痛折磨得崩潰或放棄。 早些年曉年在京中參與義診的時候, 還見過有老大夫為了激起病人的求生欲,無奈拍打幼兒的屁股讓其啼哭,結(jié)果竟真把奄奄一息的母親給救醒過來的奇事。 人是脆弱的,但為了一些至關(guān)重要的人, 他們也可以非常堅強。 王氏雖沒有看到整個過程,但也知道治療很成功,看到皺著眉頭睡不安穩(wěn)的兒子,她忍住淚水,連連點頭:“簡大夫放心,我會寸步不離地守在葵兒身邊?!?/br> 曉年繼續(xù)對世子妃叮囑道:“接下來就按照我們說的,不要讓太多人頻繁出入臥房,大公子的貼身衣物和要用的東西能夠煮的一定要煮過,房間內(nèi)需要通風(fēng),不可以完全不開窗?!?/br> 這個時候的消毒達(dá)不到最理想的狀態(tài),曉年只能盡可能地考慮多一些,這樣劉葵的傷口感染幾率才會盡可能減小。 “這兩天王府里必然會比較吵鬧,好在南苑離王妃的院子比較遠(yuǎn),應(yīng)當(dāng)影響不了多少,但還是要想辦法讓大公子好好休息?!?/br> 曉年他們是做完手術(shù)、走出臥房的時候才知道劉炫的侍妾開始生產(chǎn)了。 相較于這邊,那邊生孩子的過程顯然不是這么容易就能完成的,是以直到現(xiàn)在南苑還沒有得到進(jìn)一步的消息。 曉年眼下只能關(guān)注自己的病人:“我和堂兄這幾日會留在南苑,夜晚輪流值守,好時刻注意大公子的情況。” 這是事先就已經(jīng)做好安排的事情,倒沒有讓瑥親王府和煜親王府的人為難。 由于煜親王也要留在這里,到時候難免會引起劉炫的注意,但他們此刻也顧不得這么多了。 只要劉葵可以康復(fù),到時候就算劉炫察覺到什么,也已經(jīng)沒有任何證據(jù)。 好在對方也不敢對煜親王有任何不滿,更不敢在劉煜眼前做些動作太大的試探,以蔣長史的能耐,定能應(yīng)付得來。 南苑還是第一次迎來這么尊貴的客人,原本世子妃頗有些為難,不知道該如何安排。 但煜親王表示自己住哪里都行,要聽大夫的話以劉葵為重,不宜大動干戈,于是王氏承情,也就沒有大張旗鼓。 兩位大夫暫時住在劉葵臥房的耳房中方便就近照顧他,煜親王則住在同一個院中,離曉年他們的屋子不過幾步距離,他親自看著他的小大夫,才覺得安心些。 瑥親王手上也有一支影衛(wèi),若非世子妃和劉葵身邊有一兩個忠仆、再加上劉葵的人面瘡長在不易露出來的地方,恐怕還難以躲過他們的“眼睛”。 這幾天有煜王的親衛(wèi)和煜王本人在南苑,那支多半已經(jīng)交到劉炫手中的影衛(wèi)也不敢輕舉妄動。 劉炫正在焦急等待子嗣的降生,暫時還顧不上這邊的異狀。 人生第一次將自己所學(xué)用在活人的身上,這對于簡曉意的沖擊之大其實不亞于患者自己感受到的震撼。 他在術(shù)后有一段時間變得異常的沉默,之后幾乎所有的話都是曉年跟其他人說的。 周圍的人包括煜親王和蔣長史在內(nèi)都以為簡曉意大夫只是不喜歡多言,但其實只有在他身邊的曉年了解這種狀態(tài)。 要做心理建設(shè)的人,可不僅僅是劉葵。 曉年試圖引導(dǎo)簡曉意自己走出來,于是主動問他感受:“我感覺一切都很順利,相信大公子很快就能痊愈,兄長覺得如何?” 簡曉意很是反應(yīng)了一陣,才道:“對,你說的對,一切都很順利,大公子……會好起來了。” 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照著曉年的話又說了一遍。 這樣的暗示很重要,能夠給他極大的自信,只有樹立了這種自信,他才能邁過這個坎。 “這次幸好不在臟腑,要不然我恐怕就幫不上什么忙了?!?/br> 如果那瘡口在腹腔的位置,不要說曉年了,就是以簡曉意目前的能力,恐怕也無計可施,就算勉力而為,也會有極大的風(fēng)險。 到時候人沒有救回來,也會給簡曉意留下極大的陰影,這對于他之后的研究,說不定會有致命的打擊。 這就像有些人一開始失敗了,會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很容易一蹶不振——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再站起來。 好在目前看來一切順利,只要劉葵能夠恢復(fù)健康,對于簡曉意大夫來說,絕對是件益事。 “將來兄長能夠做的,一定更多。”曉年看向簡曉意,堅定地道。 簡曉意聞言,抬起頭就看到曉年的眼睛,被他眼中的敬佩和期待驚到,這才終于意識到,他們今日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數(shù)不盡的日夜,被人誤解和鄙視的日夜,忍受著寂寞、偶爾還有迷茫的日夜……原來都是值得的。 從寧安走出來,似乎也沒有過多久時間,但他的生活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xiàn)在他相信,未來還會有更大的變化,好的變化! “你說的對,不僅是我,我們都能做更多,”簡曉意拍了拍曉年的肩膀:“我們一起努力!” 曉年見堂兄跨過了這道坎,感到萬分高興,他立刻點頭。 對于一個大夫來說,還有什么比幫助自己的病人更值得驕傲的呢! …… 半天以后,就在曉年兄弟倆兒正在劉葵的房間查看他的情況,這時候外面終于傳來了王妃院子的消息。 蔣長史告訴他們:“炫殿下剛得了一個女兒,目前看來,并沒有表現(xiàn)出魂魄之力?!?/br> 煜親王也親自過去確認(rèn)過,起碼現(xiàn)在看來,這個備受期待和矚目的孩子只是一個養(yǎng)得很好的普通嬰兒。 曉年想,現(xiàn)在劉炫和苗王妃應(yīng)該是萬分失望的吧。 其實無關(guān)乎男女,只要這個孩子是擁有魂魄的,就已經(jīng)足夠保證劉炫在爭奪郡王頭銜的過程中擁有更大的優(yōu)勢。 哪怕這是個女兒,有魂魄就意味著可以震懾邊境的妖魔,到時候她雖然無法封王封侯,但可以與自己的某一位兄長聯(lián)手,共同鎮(zhèn)守北境。 無論是冀州歷史,還是其余諸國歷史上都曾出現(xiàn)過這種先例。兄長繼承王位,其弟妹擁有魂魄之力鎮(zhèn)住妖魔,同胞兄弟姐妹齊心協(xié)力,共同御敵。 如果按照這個模式,哪怕女子不能封王封侯,但劉炫一脈還是可以繼續(xù)在北境掌權(quán)至少五十年,甚至更久。 但若是沒有表現(xiàn)出魂現(xiàn),哪怕是個男孩子,對于劉炫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 果然,聽蔣長史說劉炫連抱都沒有抱那孩子,就失望地離開了繼王妃的院子,而且再也沒有去看望過那個自己曾經(jīng)日夜陪著的愛妾。 繼王妃苗氏雖然也非常失望,甚至后悔將這個妾侍接到自己的院中,只想趕快甩脫包袱,但她又不好像劉炫那般撂擔(dān)子走人,只能繼續(xù)養(yǎng)著那個可憐的女人,但再也不殷勤相待了。 雖然明白什么叫希望落空的悲傷,但對于他們這種態(tài)度,曉年還是十分不喜。 無論如何,孕婦和新生兒都是應(yīng)該被呵護(hù)的,怎么能因為孩子沒有魂魄,就如此對待! 對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如此無情,曉年不覺得劉炫會有多少愛護(hù)自己子民的心。 幾乎在一天之內(nèi),南苑和苗王妃的院子中的氛圍就徹底倒了個個兒。 原本暮氣沉沉的南苑如今煥發(fā)了活力,雖然沒有歡聲笑語,但眾人心中都有股念想,期待著未來會更好。 而原本熱熱鬧鬧的王妃主院,卻陷入了一片壓抑,無人敢這個時候觸霉頭,連那剛生產(chǎn)完的小妾在得知炫殿下的離去后,也不敢哭泣,只能躲在屋里,滿心忐忑不安。 只有剛剛出生的小嬰兒,偶爾啼哭一陣,帶給院里的人無盡的煩躁。 …… “炫兒正值壯年,遲早會有子嗣擁有皇族神武,何必急于一時?!?/br> 苗氏放下手中的茶盞,對面色不佳的劉炫道:“蕓姐兒雖沒有魂魄之力,但卻生得冰雪可愛,你看過必會喜歡的?!?/br> 在苗氏看來,劉炫已經(jīng)有三子兩女,到現(xiàn)在都沒能如愿,看來再繼續(xù)“努力”也是徒勞。 ——所以說啊,婢子生的就是婢子生的,天資擺在那里,就算有王爺?shù)难},也委實改不了低賤的本質(zhì)。 想她名門望族,若非遲遲未能生育,不然怎么會允許一個賤婢生下王爺?shù)暮⒆印?/br> 只可惜當(dāng)初實在無奈,又有家中長輩相勸,若再不能給王爺添上子嗣,等世子長大,他們就更沒有機會了,所以她才不得已委屈自己,最后倒是去母留子了,但也膈應(yīng)到不行。 不過,不管怎么說,阿貓阿狗也是自己養(yǎng)得熟,相比于侍女生的庶子,前頭那個女人留下的孩子,更讓她生厭。 更何況那個女人代表的是朝廷束縛瑥親王的力量,與他們瑥親王府天生是不對付的,所以王爺寧愿喜愛一個庶子。 ——靠劉炫來鞏固他們苗家在北境的地位,看來走子嗣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苗氏想到這里,對劉炫愈加和顏悅色:“炫兒若是得了空,就去看看蕓姐兒她們母女,到底是跟你幾年的人,莫要人寒了心才是?!?/br> “母妃教訓(xùn)的是,”劉炫雖然心緒不佳,但面對繼王妃還是十分恭敬:“我待會兒就去看看伶俐和蕓姐兒?!?/br> 自昨日愛妾生下一個女兒,之前期盼都落了空,劉炫不僅失望,還因為想起些陳年舊事而感到惱怒。 他的嫡兄,也就是世子劉灼,自生下來就不得瑥親王的喜歡,他們兄弟倆被王府的人和北境世家比較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劉炫的生母只是王妃身邊的婢女,原本并沒有什么好出生,卻得到父王和繼王妃苗氏的百般疼愛,一向把世子比到塵埃之中。 但他驕傲了這么多年,卻被一件事壓得透不過氣來,那就是子嗣。 世子劉灼早逝,只留下一個兒子,卻擁有皇族神武、魂魄之力。 他明明身體康健,英明神武,生了這么多兒子,卻連一個有用的都沒有! 劉炫非常清楚那些世家的人在背后都是怎么議論他的。 ——他們說,世子才是冀州皇族正統(tǒng)血脈,所以大公子擁有魂魄之力,但他劉炫只是婢女之子,再怎么受王爺寵愛,也改變不了天生卑賤的事實! 就包括繼王妃苗氏,自以為在他面前掩飾得極好,一副慈愛溫和的模樣,其實心底里瞧不起他,這些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劉炫其實沒有見過那個生他的女人,因為那婢女生產(chǎn)的時候落了病,不到半年就沒了。 但并不妨礙劉炫打從心底恨她,恨她為什么不像繼王妃或者世子妃,是苗氏或者王氏的女人……要不然他也不會一直背著這份恥辱,被人瞧不起。 若有朝一日他被封為郡王,掌控了北境,一定要讓這些瞧不起他的世家付出代價。 尤其是苗氏,這些年借著他的名頭在北境縱橫跋扈,暗地里不知道得了多少利益……到時候都要給他吐出來! 劉炫低著頭,把眼中的瘋狂和暴虐都藏得好好的。 苗氏看著年逾不惑的庶子在自己面前依舊畢恭畢敬、伏低做小,心中十分得意。 她語氣親昵地道:“你知道母親都是為你好,就行了……哦對了,朝廷遣來的天使和御醫(yī),到了何處,有沒有個準(zhǔn)信?” 既然子嗣這邊已經(jīng)沒有盼頭,那他們自然希望朝廷派來的御醫(yī)快點到興安來,好揭穿劉葵。 瑥親王生前,對劉葵這個孫子比對他的嫡子要好,畢竟對于王爺來說,這也是他的孫子。 再加上劉炘的兒子都沒有魂魄,瑥親王對這個唯一有皇族神武的嫡長孫,就下不了狠心了。 王府的影衛(wèi)一向完全聽令于王爺,他們根本用不了,直到瑥親王突然病逝,才轉(zhuǎn)到劉炫手里,還沒有來得及發(fā)揮作用。 主要是朝廷在劉葵身邊留了眼線,劉炫和苗氏不敢大張旗鼓地加害劉葵,怕引來皇帝的震怒、引火燒身。 反正他們已經(jīng)察覺到劉葵的怪異之處,只要官家派來的御醫(yī)發(fā)現(xiàn)他確有惡疾,相信皇帝也不會再繼續(xù)支持這么一個丟宗室臉面的人。 “從京城到興安,最快也要一個半月,現(xiàn)在算算,應(yīng)當(dāng)剛過寬城,大概還要月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