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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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明一聽,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他連連點頭,但等點完了才想起來,蒼術的眼睛被自己的巾子蓋住了,根本看不到他,連忙補充道:“背好了背好了,前半夜一直睡不著,我在心里默念了好多遍呢,絕對沒問題?!?/br> 蒼術聞言,心中莞爾:你可不止上半夜默背……下半夜嘴里還念念有詞地背內經(jīng)呢,肯定記住了。 “我剛剛已經(jīng)去前院稟報了師父,師父讓我回來換身干衣服,咱們再過去。” 提及曉年這個師父,兩個人心里都生出一股暖意來。 暗衛(wèi)營雖然能夠為他們遮風擋雨,但那里的訓練十分艱苦,再加上蒼術和決明的根骨不算上佳、年紀也不大,差不多同時進入暗衛(wèi)營的小伙伴有些已經(jīng)能夠入前營為殿下辦事了,但他們卻還遠未能“出師”。 尤其是決明,小時候顛沛流離留下了一點病癥,治了好些年才有所好轉,但到底影響了學武的進度。 原本以為日子就這樣一點一點地過去,等到了合適的年齡、遇到合適的機會,他們會被派到某一個地方,做殿下的眼睛和手……誰知道蔣長史一派把他們派給了一名大夫。 簡大夫剛剛進王府的時候,眾人都把他看作是簡太醫(yī)的助手,不怎么把這十七歲的小大夫當回事。 但隨著時間推移,意識到簡大夫是真的可以治殿下的魘癥,越來越多的人打從心底開始佩服簡大夫。 蒼術和決明在他身邊,了解得更多,所以才更加崇敬簡大夫,但這種崇敬又和崇拜暗衛(wèi)營的前輩有些不同。 在暗衛(wèi)營,十七歲已經(jīng)到了可以獨當一面的年紀,很多暗衛(wèi)這時候已經(jīng)為自己的刀刃開過鋒了,冷酷而成熟。但簡大夫的成熟卻并非表現(xiàn)在一招一式上。 他們在藥廬的生活,過得忙碌而充實,尤其是簡大夫閑暇時候教他們東西,讓人每天充滿了期待和向往。 大概是對蒼術和決明認真的嘉獎,簡大夫時常借給他們些醫(yī)書來看,還許諾如果他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問他。 這并不是一句客套話、場面話,因為蒼術和決明試過向他請教些問題,簡大夫一點都沒有不耐煩過,解釋起來又詳細又清楚,待他們如孩子一般,語氣溫柔。 他有時候甚至對他們那些稚氣的奇思妙想有幾分興趣,自己回去搗鼓一陣,然后再找他們討論討論,把這個叫做教學相長。 秋狩之后,聽說能夠成為簡大夫的徒弟,蒼術和決明喜出望外。 行了拜師禮之后,師父沒有馬上把他們丟著不管,而是商量好定期給他們授課,課后布置各種功課,讓他們抽時間去完成。 這樣看似會更加忙碌,但他們甘之如飴。 入冬之后,師父簡曉年搬到了殿下的主院,方便大夫每日給殿下問脈用藥,避免了他在雪天來回奔波的辛苦。 兩個人原本以為自己要留在苗圃,誰知道師父竟然帶他們一起,雖然住的是罩房的偏角,但他們已經(jīng)非常驚喜了。 此時的他們只知道自己是幸運的,卻不知道當初被蔣長史從鄭大人那里挑走時,他們就注定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 早上,劉煜上朝去了,曉年也有自己的任務。他給兩個徒弟講過醫(yī)理之后,按慣例給他們布置了功課。 從后罩房回到屋子,曉年發(fā)現(xiàn)小虎崽在房間里等自己放它們出去玩雪。 只見小家伙并排站在暖閣的榻上,小爪爪搭在窗臺上往外看去,它們的小尾巴在身后掃來掃去,淡藍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院子,連曉年回來了,都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寶貝在做什么呀?”曉年徑直走了過去,坐在暖閣的羅漢榻上,明知故問道。 小虎崽扭頭看到哥哥回來了,還念念不舍地又瞄了一眼外面,才跑過來依偎在他身邊,然后一陣“嗷嗚嗷嗚”、“嗷嗷嗷嗷”地叫起來,跟在合唱似的。 怕曉年不理解它們的意思,乖乖還拿小爪爪拍拍他的腿,然后跑到窗戶旁邊蹦一蹦,麻利地扒窗臺給他看,所求之事再明了不過了。 問過劉煜之后,曉年才知道它們在更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玩過雪了。 事實上,冀州的冬天很難不下雪,它們最開始又單獨住在小林居,院里的侍從和影衛(wèi)不敢管,也管不住它們,所以小虎崽自己玩雪的經(jīng)歷,其實并不少,甚至比曉年還要“經(jīng)驗豐富”,它們從來沒有被凍到或者傷到自己。 昨夜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就讓人震撼無比,大雪下了一整夜,聽說天微亮才停了。 雖然知道晚楓園還有人守著,曉年心里還是記掛著苗圃,直到蒼術回來跟他報說無事,才放下心來。 曉年見此刻已快至午膳時分,不想讓它們玩雪玩得全身是水、再折騰一番影響了進食,于是斬釘截鐵地道:“午后等太陽出來了,咱們再去玩雪?!?/br> 小虎崽在他身邊蹭了半天,還是沒能讓“鐵石心腸”的哥哥改變主意,只能老老實實等吃完飯再說。 大部分時候哥哥對它們都是有求必應的,但也有極少情況,哥哥比較“殘忍”,但小虎崽喜歡他,就算哥哥無理取鬧啊,它們沒辦法也只能寵著他了。 吃過了午膳,休息了片刻,小虎崽連午覺都不想睡了,如望妻石一般扶著窗臺站立著,一動不動地盯著外面的雪地。 它們時不時回頭瞄一眼曉年,圓圓的眼睛里充滿了期待。 “好吧,我們現(xiàn)在出去玩,但今天只能先玩一會兒,”曉年輕輕地摸了摸小虎崽的頭:“若是待會哥哥叫你們回來,你們卻不聽話,那就沒有第二次了,好嗎?” 小虎崽只選擇性地聽到前半句,高興得直往曉年身上撲。 曉年早就知道小家伙的路數(shù),直接把它們抱起來,又強調了一遍“紀律”,直到小虎崽在他懷里哼哼唧唧,把小爪爪放在他胸口,似乎是有點不情愿地表示自己會聽話,曉年才如約把它們抱到了外面。 無論在哪里,北國的冬天都很美,到處銀裝素裹,正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曉年走到屋外,抱著小虎崽在廊子里走了一段,走到了側面。因為要玩雪而沒穿披風,他看到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才覺得確實有些冷了。 但他懷里的小虎崽就像一對暖爐,又溫暖,手感又好。 —— 冬天就需要這樣毛茸茸的手爐…… 往年的這個時候,曉年會待在祖父的書房,聽他講醫(yī)理,偶爾也自己找本書來看看,并不限于醫(yī)術,祖父從不阻攔他看“閑書”,有時候還會叫他念上一段,然后祖孫兩個就這樣度過一個又一個寒冷的冬季。 叔父一家如果來了府里,陪著祖父的就變成了叔叔簡行遠。而他們堂兄弟倆就回曉年的房間下棋或者玩鬧一番,免得打擾了祖父和叔叔(父親)。 那樣平凡簡單的生活,點點滴滴都透著美好,讓人每每想起來,臉上都帶著笑意。 按捺不住的小虎崽在他懷里扭呀扭,成功驚動了若有所思的曉年,他彎腰把兩個小家伙放到地上,它們立刻撒開小肥腿就往臺階下面沖。 事實上,那厚厚的積雪已經(jīng)沒過了臺階的第二層,小虎崽一個蹬腿,優(yōu)美地飛躍出去,只聽到噗噗兩聲,就不見了。 曉年:“!??!” 眼看到小虎崽就這樣掉進了雪里,再加上它們身上本來就是白色絨毛,頃刻被雪沒得看不到一點痕跡。 跟在它們身后的曉年大驚失色,趕緊走過去,把兩個小毛球從雪堆里挖出來:“怎么樣了?有沒有磕著?” 雖然知道剛剛那噗噗兩聲,是重物(霧)掉進積雪中發(fā)出的聲音,但曉年還是擔心不已。 小虎崽被哥哥解救出來,不僅不感到害怕,看上去眼睛亮亮的,竟然還一副十分高興的樣子。 “甩一甩,快甩一甩?!睍阅暌贿叾字鴰退鼈兣牡裘险吹难贿呑屗鼈兿衿綍r甩掉洗澡水一樣動起來。 小虎崽很聽話地扭動身體,一下子就把身上的殘雪都弄到走廊的地上,然后轉身就要繼續(xù)往臺階下面蹦。 曉年趕緊伸手把它們給樓回來,輕輕摸它們的背:“咱們慢慢下去,不要跑那么快?!?/br> “嗷嗚嗷嗚~”“嗷嗷嗷嗷~”小家伙答應是答應得好好的,慢慢走到臺階旁邊,然后后面兩只小肥腿一蹬,原地起跳,緊接著噗噗兩聲,呵,小虎崽又不見了。 從后面只看到兩個“球”飛起來、掉下去然后徹底消失的曉年:“……” ——手突然很癢,很想打那兩個圓圓的小屁屁怎么辦? 但是等他再一次把小虎崽從積雪里撈出來,看著它們蹭自己撒著嬌的小模樣,某人又舍不得了。 曉年輕輕捏了捏它們的小耳朵,只能繼續(xù)陪它們玩這個“自己埋自己、哥哥救出來”的游戲。 等臺階下方出現(xiàn)了好多小坑,從這里起跳已經(jīng)夠不到厚厚的積雪了,小家伙才意猶未盡地作罷,開始往前方探索。 無奈積雪太厚,它們的小腿腿又太短,蹦蹦跳跳、費了老半天的力,感覺像在雪地里游著泳,但卻沒見怎么前進。 小虎崽本來就是白底黑紋,曉年怕它們沒到雪里自己就找不見了,所以一直跟在后面,一刻不錯眼盯著小家伙,如果有一只小虎崽偏離了“航線”,他就走快兩步擋一擋,讓它們盡量水平行進。 在雪里撲騰了好一陣子,小家伙“游泳”的速度明顯變慢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兒,雪平面以下傳來“嗷嗚”“嗷嗷~”的叫喚,曉年心領神會地上前,撈起了兩個小毛球,往廊子里走。 高隨和拂冬就站在旁邊,拂冬拿著布巾走上前,幫簡大夫裹住了兩個小虎崽。 她見曉年的皮鞜都沾滿了雪,正想叫他趕緊進屋暖一暖,這時候院門那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隊人馬,原來是殿下回府了。 劉煜遠遠看到曉年站在廊子那里,起初還以為他在等自己,但看清楚曉年懷里抱了一團不明的東西,意識到這只是個美麗誤會,頓時加快了步伐,目光在廊子前面那被弄得亂七八糟的雪地上掃過。 “殿下?!睅讉€人紛紛跟劉煜請安,劉煜伸手把曉年懷里的一包給接過來,單手抱在懷里,另一邊握著曉年的手就往正屋的方向走去。 他的手又大有暖,曉年冰涼涼的手握在他手心里,一會兒就有了溫度。 小虎崽明顯在布巾里掙扎了一下,然后就不敢動了,曉年想把小家伙要回來,但看著劉煜嚴肅的側臉,頓時也不敢說話了,于是就這樣一路跟著劉煜走到屋里。 進了屋子之后,里面明顯跟外面的世界是兩重天,劉煜把布巾裹著的一團放在榻上,雖然談不上輕巧,但對他來說動作已經(jīng)算得上溫柔了。 小虎崽落了地,立刻從布巾里面爬出來,找準方向想往曉年身邊跑。 曉年偷瞄了煜親王一眼,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倒看不出來什么,但長久以來建立的默契還是有的。 他走過去坐在榻上,把沖過來要抱的小虎崽摟進懷里,自覺解釋道:“剛剛出去,才玩了一會兒就準備進屋的,剛好殿下回來了?!?/br> 若是他提前些叫小家伙上來,或者劉煜再晚回來個一刻鐘,他們早就進了屋,擦干身體,換了干衣服和鞋,那就再無痕跡了。 此時的簡大夫完全忽略了院子里那塊像被小豬拱過的雪地。 劉煜倒沒有阻止曉年抱小虎崽,但他接著道:“現(xiàn)在進屋里把衣服和鞋換了?!?/br> “但是乖乖和崽崽還沒有擦干呢!” 拂冬明顯去他屋里取曉年自己的衣服和鞋子了,這時候只有他和劉煜在,總不能指望劉煜來給小家伙擦吧。 沒想到煜親王看了曉年一眼,淡然道:“孤來給它們擦干?!?/br> 既然劉煜已經(jīng)開口了,曉年也不好說“你好像沒給小動物擦過水所以我有點不放心”,于是只能老老實實跟取了東西回來的拂冬進了屋里。 小虎崽見哥哥走了,想叫但是“大家伙”還在這里,它們有點不敢叫,于是轉身跑到羅漢榻的角落,迅速窩成一團。 劉煜人高馬大,手臂也長,只伸了伸手就輕輕松松地把它們給撈了回來。 他拿起旁邊的一條干凈布巾,學曉年的樣子,罩在小虎崽身上,然后一陣揉動。 揉了一陣,慢慢打開來一看,好家伙,小崽子原本柔順光亮的絨毛,現(xiàn)在呈現(xiàn)了一種“雜草叢生”的狀態(tài),怎么看怎么狼狽,比剛剛那濕漉漉的樣子,還要慘兮兮。 劉煜:“……”小大夫回來看到小崽子變這么丑,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被強行改變了“造型”“的兩只小虎崽可憐兮兮地坐在榻上,想等哥哥回來,這時候,一雙大手朝他們伸了過來,開始幫它們捋毛。 手的主人明顯不熟悉這種事,一開始沒什么章法,差點有越捋越亂的趨勢。 好在煜親王文能正朝綱、武能定邊疆,這點小事還是很快就上手了,不一會兒,“亂草雞窩”終于恢復成了漂漂亮亮的小白虎。 這時候,換了衣衫和鞋子的簡大夫正好從屋里走出來,快步來到榻邊。 小虎崽立刻伸爪爪要他抱,曉年坐下來,摟住了小家伙,仔細翻著看了看,乖乖和崽崽身上除了有些亂毛不知道是從哪里岔出來了,其它好像沒什么異樣。 滿臉欣慰地看了煜親王一眼,曉年順手把小虎崽身上那幾根莫名其妙的小炸毛給捋順了。 他并不知道他的寶貝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不過還是看出兩個小家伙沒什么精神的樣子,以為它們還害怕劉煜,于是小聲哄了兩句。 煜親王在旁坐得端正,狀似隨意地往這邊看看,見曉年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開始低頭哄小崽子,他放在另一側還拽著布巾手慢慢松開了來。 曉年一邊逗小老虎玩,一邊隨意地找些話跟劉煜聊聊,免得他坐在旁邊“圍觀”會感覺到無聊:“今日殿下回得很早?!痹绲阶屗e誤地估計了時間,所以才被抓個正行。 冀州的官員散值的時間一般是申正,秋分后改為申初,現(xiàn)在明明是冬季,但劉煜卻提早回府了。 “皇長子病了,陛下心里牽掛,散朝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