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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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嫻敏輕輕深吸口氣,將臉上憤怒掩于眸底,不甘心道,“我不信找不到機(jī)會逼他們出手......”她聲音小,柳青芯沒聽清,問了句‘什么’,張嫻敏忙搖搖頭,“沒什么,我們走吧。” 這一段插曲顧越白并沒放在心上,在夏姜芙跟前也只是說裴夫子包廂的擺設(shè)太過單調(diào),他已經(jīng)派人處置妥當(dāng),夏姜芙心思都在戲臺子上,得知事情已處理好便也沒多問,專注地觀賞起戲臺子上的戲。 夏姜芙所處的房間乃最佳觀賞地,位置不遠(yuǎn)不近,除了看不清楚姑娘們深淺得宜的表情,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隨著情節(jié)推動,起承轉(zhuǎn)合的精彩處,整座樓響起此起彼伏掌聲,蘇之荷和李氏先是穩(wěn)重坐在自己位置上,慢慢地,身子越來越朝窗戶傾斜,到最后,二人站起身,雙手趴著窗臺,目光炯炯望著樓下,甚至連喝口茶的功夫都沒有。 夏姜芙眸中笑意閃閃,低聲與秦臻臻道,“你六弟第一次看戲也像她們?nèi)肷?,看她們反?yīng),今日的戲是成功了。” 霸王票榜和季榜月榜不同,是夫人小姐們真金實銀堆積出來的第一名,雖不符合大眾口味,但能讓人掏錢,書里至少有夠吸引人的情節(jié),她問秦臻臻,“你覺得如何?” 秦臻臻笑而不答,攤開手讓夏姜芙看她掌心,拍手鼓掌太用力給拍紅了。 夏姜芙臉上升起抹心疼,“輕點,明后兩天的戲才是重頭呢。” 明后兩天晉江閣會上演季榜月榜第一的戲,那可不僅僅是花錢就能做到的,還得靠男女老少投票,不花錢能為自己喜歡的話本子投票,這對京里許多人來說都做得到,也樂意做,尤其是尋常百姓家,他們或許買不起晉江閣席位,但不減少他們對投票的熱情。 來的路上,她甚至瞧見七八歲孩童帶著一群孩子去書鋪投票的呢。 秦臻臻伸著脖子,想到不能來的寧婉靜,有些遺憾,“大嫂能來就好了。” “她要是想看,我讓皎皎安排姑娘們?nèi)ズ罡??!彼氨磉^態(tài)不讓姑娘們?nèi)ジ镅輵?,不過是給太后氣的,寧婉靜想看,她收回以前說的話又有何妨。 戲臺上正變換場景,趁著這功夫,秦臻臻轉(zhuǎn)向夏姜芙,“大嫂怕不會答應(yīng),她卯著勁養(yǎng)身子呢,除了顏楓院,哪兒也不想去?!?/br> 寧婉靜一門心思要生個漂漂亮亮安安靜靜的閨女出來,人多嘈雜的地兒她斷然不會去,寧婉靜這點心思她還是清楚的。 “沒事,等她生下孩子,我天天請姑娘們演戲給她看?!?/br> 戲共分為上下兩段,上段結(jié)束正是午時,盧氏面面俱到,吩咐廚房備了膳食,就在閣樓用膳,完了休息會繼續(xù)觀看,蘇之荷聽到外間丫鬟來來回回傳膳,她們這卻沒什么動靜,不由得有些著急,“大嫂,下人們是不是將我們遺漏了?” 她還等著吃過飯小憩會兒繼續(xù)看戲呢。 見她難得急切,夏姜芙忍俊不禁,“廚房備好了,約莫馬上就到。”語聲剛落,外邊就響起叩門聲,“夫人,飯菜到了?!?/br> 房門打開,丫鬟們端著盤子魚貫而入,西湖醋魚,龍井蝦仁,八寶鴨,鳳燉牡丹,醬腌排骨,兩盤爆炒小龍蝦,還有幾道素菜,擺滿了整張桌子,蘇之荷視線有片刻呆滯,“大嫂,我們吃得完嗎?” “吃不完就算了,看戲聽曲,不好酒好菜招呼著怎么行?”夏姜芙凈了手,走到圓木桌前,忍不住催促蘇之荷,“三弟妹不是喊餓嗎,快過來吃啊?!?/br> 顧越白和顧越武有眼力的夏姜芙身邊位置讓給秦臻臻,坐在另一側(cè),兄弟二人默契的夾起小龍蝦,細(xì)細(xì)剝了殼放入夏姜芙碗中,蘇之荷最后落座,望著面前的魚rou,臉上有維持不住的嫉妒蕩漾開來,想想她的問題委實可笑,堂堂長寧侯府主母,哪怕不好口食之欲也不會像她們在東境粗茶淡飯過日子,她這么一問倒是顯得她目光短淺沒見過世面了。 一頓飯,蘇之荷吃得百感交集。 下午的戲更為跌宕起伏,結(jié)局十分出人意料,姑娘們謝幕下臺許久,縈繞的掌聲久久不息,戲和話本子有些出入,尤其是結(jié)局,饒是閱覽無數(shù)的夏姜芙都贊嘆不已,你以為的好人是壞人,可他做的所有壞事都是走投無路之舉,既讓人憎惡,又讓人覺得惋惜,戲的最末,壞人抱著好人死去的尸體痛哭最令人震撼。 太陽西沉,晚霞的余光褪去,涼風(fēng)習(xí)習(xí),三五成群的人結(jié)伴離去,嘴里卻仍對情節(jié)議論不休,由此可見,明日的晉江閣估計也是賓客滿座,盧氏帶著梁夫人立在屋檐下,恭送離去的夫人小姐,許久沒見到梁夫人,夏姜芙差點沒認(rèn)出她來,比起梁鴻出事后的神色萎靡,她看上去氣色紅潤,容光煥發(fā),梁夫人看到她,笑盈盈走了過來。 “侯夫人也準(zhǔn)備回了?”梁夫人眼中,夏姜芙一如既往的光彩奪目,站在十幾歲的新婦身邊毫不遜色,反而多了幾分妖嬈氣韻,她道,“府里大事小事不斷,許久沒向侯夫人問安,侯夫人看著又年輕不少。” 梁鴻急功近利,貪污受賄的罪名都坐實了還不老實,竟還想攀附上順親王,結(jié)果牽扯出塞婉盜墓一事,梁鴻差點被順親王府的人打得沒了命,這么久還躺在床上養(yǎng)著呢,受夏姜芙點撥,她對梁鴻不抱什么期望了,留了些錢做平日開銷,多的全找地藏起來了,梁鴻病好,皇上要追究他的罪,她就帶著全家回老家去,有銀錢傍身,走哪兒都有底氣。 “是嗎?”夏姜芙眼眸彎彎,笑得開懷不已,“我看梁夫人神采飛揚(yáng),也年輕了許多?!?/br> 盧氏送走禮部尚書府的人回來,打趣道,“這些日子多虧梁夫人幫襯,否則我一個人可忙不過來?!?/br> 梁夫人本事如何夏姜芙心里有數(shù),知道盧氏是想分梁夫人一份殊榮,順著她的話又將梁夫人夸了番,夸得梁夫人面紅耳赤,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字來。 盧氏想起件事,拉過夏姜芙的手走到一邊,望著漸漸降臨的夜色道,“有件事不知你聽說了沒,寧國公府的老夫人身體不太好了,估計就這一兩天的事?!苯袢詹灰妼巼娜耍南吕Щ?,國公府幾位小姐最愛看戲,隔三差五就會來坐上半日,今天這種情況,更該早早到場才是,她派婆子去打聽怎么回事,別是小姑娘們在晉江閣遇著不開心的事不愿意來了。 午時,婆子才回來,說了老夫人病重的消息。 老夫人年事已高,即使過世也是喜喪,想到夏姜芙兒媳是國公府小姐,這才先給夏姜芙透個氣。 夏姜芙垂下眼簾,思索道,“我整日在府里竟是沒聽說,多虧你聽到點風(fēng)聲,否則皎皎媳婦事后知道怕會難過好一陣子?!睂幫耢o安心在府里養(yǎng)胎,怕也不知道老夫人病重的事,國公夫人不喜歡庶子庶女,但老夫人從未苛待過他們,對這位老夫人,寧婉靜心里是有感情的。 盧氏以為夏姜芙會說侯府沒準(zhǔn)備會鬧笑話之類的,卻不想她擔(dān)心的是長媳心情,要不是在意和喜歡,夏姜芙哪兒會流露出這種表情,這會她真相信京里說的了,夏姜芙是不折不扣的好婆婆。 吏部尚書夫人攜家眷過來,盧氏不再和夏姜芙多聊,指了指來人,笑瞇瞇走了過去,吏部尚書夫人身后還有兩人,正是表情淡漠的裴白和目光不善的小姑娘,她站著沒動,待裴白到了近前才說起房屋擺設(shè)簡陋的事。 “裴夫子性子剛直,為了幾首詩就氣得不行,我怕你進(jìn)屋后想不開從樓上跳下來,沒辦法才讓下人們將帶字的物件收了?!?/br> “侯夫人的人還真是忠心,連茶杯都沒給我留個?!?/br> 夏姜芙想起茶杯上畫的悅字,真是難為他們了,“她們奉命唯謹(jǐn),該獎才是,小四,問問管事嬤嬤都有哪些人,一人獎二兩銀子?!?/br> 裴白怒目,“......”還會順著竿子往上爬了? 顧越白稱是,拍拍顧越武的肩,提醒她小心張嫻敏,很快上了樓。 幾句話后,夏姜芙才留意到裴白身邊跟著的小姑娘,見她眉眼冷峻,眼神充滿敵意,心頭不禁納悶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人,許是她的目光太過,裴白掩嘴輕咳了聲,“敏敏,快來見過侯夫人?!?/br> 張嫻敏心有不忿,卻依言向夏姜芙行禮,“臣女見過侯夫人?!?/br> “你不是京城人?”夏姜芙心頭疑慮更甚,因為小姑娘看她的眼神卻是帶著仇恨。 張嫻敏直起身,不卑不亢道,“臣女乃張棟之女?!?/br> “張棟是誰?”夏姜芙拋出疑問,一臉不解的看向裴白,裴白眉頭一豎,極力控制臉上的抽搐說道,“通州總兵?!?/br> 哦,不認(rèn)識的,夏姜芙心道,既是不認(rèn)識,便不會有什么仇了,小姑娘估計天生長了雙‘仇恨眼’,和她沒什么關(guān)系。 張嫻敏不料夏姜芙是這么個無所謂態(tài)度,不由得怒火中燒,加之她年紀(jì)小沉不住氣,當(dāng)下便質(zhì)問顧越澤和孫惜慧一事,她可從柳青芯嘴里聽了不少夏姜芙仗勢欺人的事,所以說話時,毫不掩飾心底唾棄,連帶著對那位軍功赫赫的長寧侯爺不放在眼里了。 紅顏禍水,長寧侯就是給夏姜芙禍害了,否則以他的威名,早已進(jìn)爵封國公了。 看她沉郁激昂,快抑制不住胸中怒火了,夏姜芙好意打斷她,“有什么話邊走邊說吧?!?/br> 清涼的風(fēng)夾著寒濕之氣,沒準(zhǔn)她會慢慢冷靜下來。 認(rèn)真聽小姑娘抱怨完夏姜芙才徐徐開口,“孫府的事越澤確有不妥之處,等他回來我自會好好教訓(xùn)他?!彼龢O少八卦孫府之事,所以不知道張嫻敏和孫家關(guān)系,自然不會和她說更多。 張嫻敏氣得殺人的沖動都有了,夏姜芙以兩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打發(fā)她,她手又往腰間按了按,煩躁的跺了好幾次腳,裴白插進(jìn)話,將話題引到了書院的顧越流身上,顧越流不僅在京里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在書院也名聲大噪?/br> 別人千辛萬苦進(jìn)書院求學(xué),他呢,帶著幾人屁顛屁顛挖地洞抓老鼠,書院到處坑坑洼洼的,顧越流的說法,挖個洞讓老鼠自己跳進(jìn)去,追都懶得追。以他的性情,顧越流不犯到他院子他不會過問,與夏姜芙說這事也是想轉(zhuǎn)移話題,沖張嫻敏的氣性,繼續(xù)聊下去,估計會被氣得暴跳如雷,他應(yīng)了好友會照拂一二便不會食言。 “他懂得變通給老鼠下套了?!毕慕脚c有榮焉,她總怕顧越流腦子傻,如今能動腦想辦法抓老鼠,想來還算聰明,她好奇,“挖的地洞有用嗎?” 裴白呵笑了聲,“能不有用嗎?廚房的豬油剩菜全被他放洞里了,別說抓老鼠,貓貓狗狗都抓到不少。”為此,養(yǎng)貓養(yǎng)狗的夫子們沒少找院長抱怨,院長早得了夏姜芙話,不敢為難顧越流,以‘貓狗無事’敷衍了事。 想到這,他無比慶幸去年顧越流偷他院子里的花,吃了苦頭,顧越流不敢把心思打到他院子里來,讓他省了不少的心。 當(dāng)然,這話他是萬萬不會與夏姜芙說的,以夏姜芙護(hù)犢子的性子,肯定會反過來笑話他,“也不知誰去年被氣得暈過去了,現(xiàn)在知道小六的好了?”想到夏姜芙趾高氣揚(yáng)說這話的神情,裴白就渾身不得勁。 顧越流性子跳脫,但生性堅韌,喜歡一件事就會認(rèn)真堅持下去,夏姜芙也有些想顧越流了,和追上來的顧越白道,“明日我們一起去書院看看小六,聽說他又長進(jìn)了?!?/br> 蘇之荷急忙插話,“大嫂,我和三弟妹能去嗎?” 鴻鵠書院遠(yuǎn)近聞名,她們也想去沾睹番讀書人的風(fēng)采。 夏姜芙?jīng)]有拒絕,又問秦臻臻去不去,顧越涵不在京,秦臻臻留在府里也是無聊,秦臻臻也想到這點,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因而,原本只是顧越白一個人上路的結(jié)果坐了三馬車人,外加顧越白顧越武和二十幾名護(hù)衛(wèi)廚子,浩浩蕩蕩比皇上出宮還壯觀,書院參天古樹,錯落有致,五步一景,百步一亭,百年書院真不是浪得虛名,蘇之荷想到兒子在此求學(xué),哪怕中不了進(jìn)士,沖著書院名聲,他日回到東境也能謀個不錯的差事。 想事太過入神,沒留意腳下的坑,她腳一崴,一只腳掉進(jìn)了過膝的坑里,意外太突然,前邊的夏姜芙和秦臻臻聞聲驚了一跳,回眸才知道是蘇之荷掉坑里。 “哪個不長眼的亂挖坑,偌大的書院就沒人管管?”蘇之荷在人前是溫婉平和的,要不是真氣著了,不會說出這種話來,夏姜芙看她雙手撐著地,艱難的要把腳收起來,許是遇著阻力,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夏姜芙不得不掉頭往回走。 作者有話要說: 顧越流:二嬸,別罵人啊,是你兒子們挖的! ☆、093 離得近的李氏愣了愣, 回神后大步過去彎腰扶著蘇之荷胳膊往上提,三房日子不太好, 顧泊河不在她要自己做些粗活, 故而手勁比尋常丫鬟大,她剛用力, 蘇之荷便大聲叫了起來, “疼,快松開?!?/br> 嚇得李氏身子一哆嗦, 忙松開了手。 夏姜芙蹙了蹙眉,走近了聞見股刺鼻的餿味兒, 她揮了揮手帕, 試圖驅(qū)散鼻尖縈繞的臭味, 俯下.身瞅了眼,坑窄而深,蘇之荷的腳不偏不倚橫著卡得死死的, 她掩住口鼻,輕聲道, “二弟妹,你挪挪身子,墊腳順著放就能收回來了?!?/br> 蘇之荷也聞到坑里的味兒了, 急得快哭出來,她方才太過著急,粗魯收腳,加之李氏幫忙, 腳愈發(fā)卡得死死的,又疼又沒勁,壓根收不回來,“大嫂,卡住了?!闭f話時,語氣已帶了哭腔。 一看到坑里那坨黑不啦嘰的污穢,她臉色慘白如紙,眼淚更是包不住的往下掉。 “唰唰唰......” 一陣掃地聲忽然從旁邊樹叢傳來,夏姜芙直起身,朝秋翠揮手,“快去看看是不是負(fù)責(zé)灑掃的婆子來了......”她仔細(xì)觀察過了,這坑是有人故意為之,從周圍散落的樹葉就能看出一二,要將蘇之荷的腳解救出來,還得找鏟子把坑挖大些才成。 那邊的人約莫聽到說話聲,握著掃帚好奇的從樹叢后探出半邊身子,探究的眼神落在地上抹淚的夫人身上,她慢慢走了出來,“想不到這兒還挖了坑,幸虧書院沒放假,否則傷著人,要他們好看?!闭Z畢,快步掉頭,不一會兒提著個木桶出來,提木桶的手臂還夾著把鏟子。 夏姜芙松了口氣,安慰蘇之荷,“鏟子來了,二弟妹別急,很快就好了?!?/br> 蘇之荷心情委實算不上好,待看清鏟子上沾著的稠液,偏頭打了個干嘔,那鏟子分明是鏟坑里污穢用的,要挨著她的腳,她寧肯不起了,夏姜芙也聞不慣那股難聞的味兒,婆子給她請安時,她便問道,“不知能不能多拿些鏟子過來,我二弟妹腳卡住了......” 人她多的是,就是沒鏟子。 一行人聲勢浩大,必是城里有名望的夫人,婆子不敢得罪,“老奴這就給夫人找去?!?/br> 蘇之荷心氣不順,陰測測的咬牙問道,“聽聞鴻鵠書院人文薈萃,治學(xué)嚴(yán)謹(jǐn),竟有人在書院里挖坑設(shè)陷阱,此舉有悖書院學(xué)養(yǎng),書院就沒人管管?” 蘇之荷地位不如夏姜芙,但她語氣強(qiáng)勢,多少有些震懾力。 婆子聽出她外地口音,垂眼多看了兩眼,“書院并非不管,這不是派我老婆子挨個挨個將坑埋了嗎?不過書院占地廣,老婆子沒忙過來而已?!彼齻儎倎?,不知道她都埋了上百個坑了,以前順親王世子在書院就算橫行霸道無人敢惹的,現(xiàn)在顧越流比他更甚,因為世子行事囂張,收錢辦事,顧越流可是油鹽不進(jìn)的主兒,只管挖坑不管埋,更不管誰不長眼掉他坑里。 近些日子以來,書院上下,誰走路不是小心翼翼全神貫注的?就怕不留神掉坑里染上一身臭味。 書院多次招顧越流問話,顧越流前邊應(yīng)得好好的,轉(zhuǎn)身就忘了,該挖的坑仍繼續(xù)挖,院長都被他折磨得沒脾氣了,不是沒想過一狀告到長寧侯跟前,可為人師表背后告狀乃小人行徑,故而沒人約束得了顧越流,他膽兒是越發(fā)大了。 嫌抓老鼠不過癮,又跑到山里抓兔子野雞了,管事mama交代她,趁顧越流他們不在,抓緊時間把坑填了,以免之后書院放假傷著學(xué)生,為此她們從早到晚沒歇息過,不想還是有漏掉的。 蘇之荷臉色極為不好,婆子的話聽在她耳朵里無非就一層意思:書院管是管,但不追究挖坑的人。 萬世師表在權(quán)勢面前猶如螻蟻,她嘔氣的動了動腳,鉆心的疼從腳踝蔓延至心口,她眼底愈發(fā)陰翳。 “二弟妹并無怪罪之意,你快去多找些鏟子來吧?!毕慕嚼卣檎槎愕揭淮鼗▍策?,花香撲鼻,倒是蓋過了木桶里的酸臭味。 這位夫人語氣溫煦,婆子回以一笑,收拾好鏟子和木桶,半晌才慢條斯理的走了。 所有人都朝花叢邊走,李氏沒想那么多,自然而然抬腳跟了過去,蘇之荷又是一氣,“大嫂,什么時候書院也沾染朝廷風(fēng)氣向權(quán)貴低頭了,能讓書院睜只眼閉只眼不追究,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夏姜芙哪兒想得出來,見蘇之荷臉上陣青陣白,不由得思索道,“或許和書院的學(xué)生沒關(guān)系,鴻鵠書院課程豐富,說不定是排兵布陣的陣法演練呢?”她記得去年南蠻使者來京后,皇上命書院加設(shè)了門課程,時隔一年也沒聽說書院新開了什么課,沒準(zhǔn)就是排兵布陣的課呢? 她不知道隨口胡謅就把書院新課的底掀了,皇上有意培養(yǎng)批文武全才,去年召院長進(jìn)宮細(xì)談過,此后書院就在籌劃開設(shè)門兵陣課,然負(fù)責(zé)授課的夫子遲遲沒有人選,照理說,長寧侯與承恩侯戍守邊關(guān)多年,乃夫子不二人選,可隨著陸敬直吃空餉殘害官員的罪名落實,長寧侯就成了朝廷獨一無二的軍侯,院長并無把握說動這位聲名赫赫的侯爺,后來東瀛作亂,顧泊遠(yuǎn)更忙了,院長有心請他也找不著時間。 一拖便拖到現(xiàn)在。 以皇上的說法,兵陣課的夫子寧缺毋濫,寧肯多拖些日子尋覓合適的夫子也別找個沽名釣譽(yù)的人教壞了朝廷未來的人才。 前些日子通州總兵剿匪有功,院長矚意他,卻因通州距離遙遠(yuǎn),總兵大人公務(wù)繁忙,恐怕不能兩頭兼顧。 “院長,家父對書院邀請卻之不恭,不過通州常年土匪橫行,家父的意思,在清肅完通州匪徒后才有時間考慮書院這邊的事兒了?!睆垕姑綮o坐于桌案前,說話沉著大氣,頗有男兒之風(fēng)。 “總兵大人日理萬機(jī),與通州百姓相比,書院的事兒算不得什么。”通州匪徒猖獗,朝廷多次派兵剿滅無果,加之南邊戰(zhàn)事不斷,朝廷反而不怎么注意通州境內(nèi)之事,近半年來,張棟雷厲風(fēng)行,一鼓作氣,剿匪取得顯著成效。 這也是書院注意到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