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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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夫人們紛紛交頭接耳,打聽誰這么好心做了好事不留名。 你捂嘴,我壓聲,哪怕音量再低小但說話的人多了仍然會讓人覺得吵鬧,梁沖坐在順昌侯身旁,幾欲拍桌大吼安靜點,奈何被順昌侯陰測測的眼神盯得發(fā)毛,只得一忍再忍,煩躁地吩咐小廝,“你機(jī)靈點,聽聽她們說誰的壞話呢!” 不是梁沖把人往壞處想,而是再了解夫人們本性不過,別看有些時候端著架子,一旦誰府上出了點事,那些夫人比誰都幸災(zāi)樂禍,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議論不停,能讓這么多人一致張開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順昌侯皺了皺眉,從座位上起身,嚇得梁沖以為要挨打,下意識的抬手抱住自己腦袋,結(jié)果順昌侯壓根沒看他一眼,徑直走了出去。 “梁小子,瞧你嚇成這副模樣,在家沒少挨打吧?!睉舨可袝壑殻Φ煤喜粩n嘴。 順昌侯多溫和的一個人,兒子怕他怕成這樣子,可見好脾氣也有管不住的時候。 梁沖朝他齜了齜牙,放下手,嘀咕道,“他不是不讓我離開他視野半步的嗎,怎么自己先走了?” 是不是說,他爹說的話自己給忘了? 想到此,他情不自禁笑了,推開椅子,三步并兩步跑向大門。 戲臺子上的戲吸引人不假,然而他有更重要的事:找顧越流玩。 地面濕噠噠的,梁沖走到外邊,目光不小心瞄到順昌侯神神秘秘站在雕花鏤空墻壁后跟人說話,順昌侯眉目素冷,渾身充斥著肅殺之氣,激得梁沖又是一哆嗦,打消了過去偷聽的念頭,放輕腳步,貓著腰,迅速往外邊跑。 墻壁后,順昌侯神色嚴(yán)肅,“真不是你派人的?” “沒有你的意思我哪兒敢輕舉妄動?驛站失竊后,京兆尹府看似沒有動作,實則暗中派人加強(qiáng)了守衛(wèi),可見皇上還是重視塞婉公主的?!?/br> 如果梁沖走近看的話,一定能認(rèn)出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是他親舅。 “那就奇怪了,不是你還會有誰?”順昌侯也想不到還有誰會忌憚塞婉公主恨不得大街上行兇了。 “剛才聽說這事我還以為是你呢?!币κ貞c低聲道,“聽說街上那群歹徒想要塞婉公主的命,要不是遇上長寧侯府那幾個小子,塞婉估計橫尸街頭了,不是你,也不是我,那還有誰?” 他左想右想,沒聽說塞婉跟誰家小子走得近啊,“要不要問問沖兒,他和塞婉公主有些交情,估計知道誰干的?!?/br> 姚守慶看來,對方想殺塞婉無非怕她禍害子孫,要知道,年前他派人去驛站行竊就是想警告塞婉別再纏著梁沖,豈料昨天傍晚,兩人又搭上線了,塞婉公主也是臉皮厚,千方百計跑到梁沖跟前獻(xiàn)殷勤,嘴巴上說還錢,誰知心里打什么主意? “我恨不得他們老死不相往來,讓沖兒去問塞婉公主,萬一她生出其他心思怎么辦?既然不是你干的我們只當(dāng)不知,顧侍郎可是個狠角色,你等著吧,不久就有消息出來了。”那些人怕是倒霉透了,啥時候動手不好,偏偏在顧越皎眼皮子底下,抓到的那個活口,不死也會被剝層皮下來。 姚守慶想想也是,他們要露出馬腳,被顧越皎盯上反而得不償失。 他又問,“昨日塞婉公主真是找沖兒還錢的?” 昨天他在云生院看戲看得正精彩呢,小廝匆匆忙跑來叫他去順昌侯府一趟,他以為發(fā)生了大事,結(jié)果剛走進(jìn)院子就看見順昌侯拿著鞭子追著梁沖到處跑,一問才知梁沖偷跑出府和塞婉在后門幽會,這種事傳出去,就是太后押著都不頂用,文武百官肯定會不折手段歡欣鼓舞促成這樁親事。 勸好順昌侯,他急著趕回云生院看結(jié)局,也沒細(xì)問,此時才想起來。 “那錢是沖兒給她的,沒想到她會還回來?!表槻钕嘈帕簺_不敢撒謊,說起梁沖,當(dāng)即掉頭就走,“那小子,估計又偷偷溜出去了,我去看看他。” 回到位置上,哪兒還有梁沖的人影?順昌侯不禁頭疼胸悶喘不過氣來,忙吩咐小廝去驛站外的街道堵人,務(wù)必將梁沖抓回來。 老夫人說塞婉公主當(dāng)著太后皇上的面承認(rèn)喜歡顧府五小子,他卻不敢掉以輕心,人心易變,萬一塞婉腦子開竅相中梁沖了呢,防患于未然,堅決不能讓他們有過多相處的機(jī)會。 小廝稱是,火急火燎奔著驛站去了。 梁沖不知自己老爹派人在驛站外守株待兔,他熟門熟路進(jìn)了長寧侯府,由丫鬟領(lǐng)著到了顏楓院,和在外的吊兒郎當(dāng)不同,他認(rèn)真整理好頭飾衣衫,跺了跺鞋上沾染的雪渣子,確認(rèn)儀容整潔才慢悠悠踏進(jìn)月亮形拱門。 顧越流收到小子在走廊上候著,眼瞅著人到了外邊卻忽然停下,磨蹭一會又慢條斯理的,看得他心里發(fā)慌,忍不住扯著嗓門催促,“你能不能快點,等得我渾身都發(fā)抖了?!?/br> 梁沖放眼望去,沒看到夏姜芙人影,心里稍稍松了口氣,他為何這樣子,不就是怕夏姜芙覺得他性子冒失嗎,拔腿跑向顧越流,“你們怎么不去云生院看戲,虧我低聲下氣求我爹帶著我呢。” “坐久了屁股又平又寬不好看.......我們原本去聚德樓吃飯......”想著忽然沖出來的歹徒,顧越流把他們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算了,不提這件掃興的事了,敗壞心情?!?/br> 梁沖一頭霧水,跑上臺階,忍不住抱怨順昌侯的暴行,“你說我會不會不是我爹親生的啊,他對路邊的叫花子都比對我好?!?/br> 不對,如今安寧國泰民安,叫花子都開墾荒林自給自足了,比他強(qiáng)。 “你又怎么了?” “還不是塞婉公主惹的事,當(dāng)日給她錢是心里過意不去,沒提讓她還的事兒,誰知她非要把錢還給我,還約我去后門拿錢,被我爹抓著先行,以為我敗壞他家風(fēng)呢,沒把握打得去半條命?!闭f著話,他撩起袖子露出青青紫紫的手臂,都是讓鞭子給抽的。 顧越流拿手戳了戳,“還真是淤青,順昌侯看著挺和善的,怎么這么對你?” “所以我覺得他不是我親爹。”哪有親爹這么打親兒子的? “不可能。”顧越流斬釘截鐵,“你們父子兩有些方面一模一樣?!?/br> 這話勾起了梁沖的好奇心,他問道,“哪些方面?” “逢人就喊哥?!辈贿^順昌侯談吐文雅些,逢人就拱手稱呼聲兄,那熱絡(luò)勁兒,不輸梁沖在顧越澤跟前的表現(xiàn)。 “我怎么不知道?” “我親眼見過還能有假?”他在書院見著過順昌侯好多次,無不是順昌侯滿面紅光喊子云兄,魯光兄,山泰兄等等,曾一度他以為書院里的夫子都是順昌侯兄弟呢,那會他起過巴結(jié)梁沖的念頭,結(jié)果沒等他找到路子就聽同窗說梁沖被騎射課的夫子打了,被書畫課的夫子罰了...... 他發(fā)覺夫子們并沒有順昌侯的關(guān)系對梁沖網(wǎng)開一面后,毅然決然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過,這是他年幼時起的荒唐念頭,無論如何不會告訴梁沖的。 梁沖當(dāng)了真,學(xué)戶部尚書捋胡子的動作摸著下巴道,“那他對我怎么跟對仇人似的?” 顧越流聳肩,“誰知道呢?!?/br> 想不出結(jié)果梁沖便不想了,摟住顧越流左肩,“我來找你去玩的,塞婉公主好像有錢了,我們要不要找她玩擲骰子?” 塞婉公主賭運(yùn)極差,贏她輕而易舉,要不是他沒骰子才不會叫顧越流白白分錢呢,“塞婉公主心胸寬廣,輸了也不會大聲嚷嚷,你用不著怕你爹......”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越流捂了嘴,顧越流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小點聲,要是被我爹知道了,肯定要我吃不了兜著走?!?/br> 他三哥因為出骰子就被他爹叫去書房折磨了很久,雖說看不出顧越澤哪兒受了傷,但肯定的是好過不到哪兒去,他可不想步顧越澤后塵。 “怎么了?”梁沖拿下他的手,順著他的視線四處張望,半晌,心下了然,壓低聲音道,“咱小點聲,你叫上三哥他們,咱們一起去,好兄弟,有錢一起分嘛?!?/br> 有了顧越澤,他就是想輸點錢給塞婉都難。 確認(rèn)沒有顧泊遠(yuǎn)的人后顧越流眉頭才舒展開,收回自己的手,好心提醒道,“塞婉公主得罪了人,有人想要她的命,你去找她沒準(zhǔn)會被連累,還是自己待著吧。”沒看他娘都不出府了嗎? “還有這事?”梁沖撓了撓后腦勺,“我怎么沒聽說?” 顧越流目光難掩嫌棄,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遍,末了不禁稱贊自己,“要不是我反應(yīng)迅速,他們連個活口都抓不到......” “你可是咱書院跑得最快的人,歹徒哪兒快得過你,難怪云生院諸位夫人嘀嘀咕咕的,聊的估計就是這件事了?!彼麧M心要逃離他爹魔掌,也沒等到小廝回來答話,摟了顧越流胳膊,一副竊竊私語的神情嘀咕道,“你說誰這么陰毒要塞婉公主的命?” 他們游手好閑,沒做什么好事,但也不敢做殺人放火的事,誰的膽兒這么大? “我哪兒知道,我大哥正查呢?!鳖櫾搅饔X得那些人十之八.九是沖著錢去的。 “塞婉公主長得黑是黑了點,但罪不至死吧。”梁沖覺得背后之人過分了,商量道,“你說咱要不要去驛站看看她,出了這種事,她心里怕是不好受。” 顧越流搖搖頭,“不去了,我已經(jīng)提醒過她小心,她應(yīng)該有所防范了,咱還是過段時間再去找她吧?!?/br> 顧越澤說朝堂的水深,許多人當(dāng)著你的面笑嘻嘻的,沒準(zhǔn)就在背后害你,萬一他們?nèi)ンA站塞婉公主就出了意外,某些居心不良的人肯定會把責(zé)任推到他們頭上,他才不會乖乖給人當(dāng)踏腳石呢。 梁沖覺得這話有理,“成,我也過幾天再去看他,走,給你娘請安去?!?/br> 進(jìn)了屋發(fā)現(xiàn)他們圍著桌子,正中央的鐵磁碗里,骰子鐺鐺鐺的響,梁沖看得眼睛都亮了,都怪他,只顧著和顧越流說話,連屋里在玩骰子都沒聽出來,他道了聲顧伯母,腰肢左右一晃,硬生生擠進(jìn)了顧越澤身邊,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三哥,過個年,你看上去更英俊了?!?/br> 顧越澤淡淡瞥了他眼,沒吭聲,夏姜芙坐莊,梁沖摸不清路數(shù),解開荷包,小數(shù)目小數(shù)目跟著顧越澤押。 ☆、081 為何要稍微克制自己呢?來者是客, 如果贏夏姜芙太多銀子心里多過意不去?梁沖自認(rèn)為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所以他把銀票裝進(jìn)荷包收了起來。 顧越澤就是顧越澤, 幾局下來, 他小贏了不少。 出乎他意料的是,顧越流輸?shù)糜悬c難看, 局局都輸, 他都朝他遞眼色跟著顧越澤押了,顧越流卻沒丁點反應(yīng), 又贏了一局后,他有些看不過去了, 暗搓搓挪到顧越流身邊, 抵了抵他胳膊, 嘴唇一動不動地囫圇不清道,“你倒是跟著三哥押啊?!?/br> 顧越流惦著幾顆金花生,遲疑不決, 梁沖看得發(fā)慌,搶過手毫不遲疑地堆在‘小’的圓圈里, “小,押小準(zhǔn)沒錯?!?/br> 沒看顧越澤也押的小嗎? 夏姜芙搓了搓骰子,熟練的扔進(jìn)鐵腕, 反手一蓋,笑靨如花的看著桌上的金子,“都決定好了?那我開了啊......” “讓我想想?!鳖櫾搅髅媛都m結(jié),看看夏姜芙, 又看看顧越澤,伸手將自己的金花生推進(jìn)‘大’的圓圈,視死如歸的語氣道,“大,我押大。” 梁沖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眼,“你怎么會這么做?” 以往的經(jīng)驗難道還沒教會顧越流在賭桌上要跟著顧越澤的道理嗎?見顧越流神色堅定似乎不會改了,他有些為顧越澤不值,南下時顧越澤為他cao了多少心啊,如今顧越流竟懷疑顧越澤的本事了,他有些賭氣的把跟前的錢全放進(jìn)‘小’的圓圈里,跳到顧越澤身邊,不忘拍馬屁,“三哥,六弟不信你我信你。” 頗有誓死追隨的意味。 顧越流目不斜視,安靜地等夏姜芙揭開碗。 “好,買定離手,我揭開了啊......”夏姜芙笑容和煦,纖細(xì)的手指將碗往上一揭,“四五六,大......” 隨著夏姜芙的話落下,顧越流高興地跳了起來,興奮道,“我就知道是大,可不會被三哥迷惑了,來來來,賠錢賠錢,我可是押了六顆花生呢。” 桌上,除了他和寧婉靜,其他人都跟著顧越澤押的小,顧越流邊收回贏來的金花生邊振振有詞念道,“幸虧我心性堅定沒有被人迷惑心智,要不然六顆花生又打了水漂了?!?/br> 顧越白和顧越武也輸了,兩人埋怨瞪了顧越澤眼,礙于顧越澤睚眥必報的性子,沒有吭聲,數(shù)了數(shù)面前的金花生,準(zhǔn)備開始下一輪。 托梁沖的福,除了賠給寧婉靜和顧越流的,她還贏了不少,雙手邊捧著骰子前后搖晃邊道,“好,大家繼續(xù)下注,我要開始擲了?” 這次,夏姜芙?jīng)]有把碗反過來蓋上,而是直接將骰子往碗里一扔,大小立即出來了,四五六,繼續(xù)大,她又贏了。 梁沖神色愣愣的,目光呆滯地凝視著眉開眼笑收錢的夏姜芙,難以置信道,“三哥,你是不是輸了?” 顧越澤何許人也?京城賭神是也。穩(wěn)賭穩(wěn)贏,從無例外的賭神,有朝一日輸了,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碗里的骰子,五五六,和顧越澤押的結(jié)果相同啊,是贏的啊。 可是他面前消失的錢怎么解釋? 他不信邪地從懷里掏出荷包,“三哥,押大還是?。俊?/br> 顧越澤挑了挑眉,眼里閃過暗芒,聲音擲地有聲,“大?!?/br> “好。” “我靠,開的小?!绷簺_差點沒把桌子掀了,就一眨眼的功夫他身上的幾百兩銀子就分文不剩了,回府后怎么和他爹交差? 夏姜芙只要了銀票,將荷包還給梁沖,“荷包你收起來吧?!?/br> “三哥,怎么辦?”梁沖面露悲戚之色,“我一文錢都沒了?!?/br> 他爹要問起他,他該怎么說?坦白從寬,鞭子挨斷,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顧越澤好似看出他的想法,按住他肩膀?qū)捨康?,“別擔(dān)心,待會我讓車夫送你回去,你爹要是問起來,你就說路上遇著打劫的了,反正京里不太平,沒人會懷疑你的話?!?/br> 梁沖皺眉,“他能信嗎?” “你祖母信就成了,還玩不?我可以借些給你?!?/br> 是啊,他祖母最是疼他,知道他遭人打劫哪兒還有心思追問錢財?shù)娜ヌ?,這般想著,心里不禁踏實下來,又看顧越澤把一半多金花生推到自己面前,他有些赧然,“三哥,還是你對我好,你放心,等我回府就差人把錢給你送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