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主要還是她不想網上的事情影響到,所以一直瞞著沒說而已?!?/br> “她有這么貼心?”葉澄溫哂然一笑,露出整齊白皙的牙齒:“怕不是活在夢里。” 聽起來像是玩笑的語氣。 “我也覺得,人總是要活在夢里,不然很多事情哪里過得去?” “不過我覺著,很多事情就跟國際合約似的,其實都沒什么牢固根基,說改就改?!?/br> “說改就改夸張了吧?不過合約這種事情,至少當下肯定是最佳選擇?!?/br> “你也說了是當下?” “哪個國家制定戰(zhàn)略計劃不用考慮一下以后?” “也不好說,凡事總有萬一?!?/br> 兩個人都是外交部的人,這種程度的話已經算得上明晃晃的示威了。 從下午無意間問破他故意說得模棱兩可的“試婚紗”,再到后邊讓顧期帶他上分,顧期在這方面天生遲鈍,但他不是。 畢竟是外交部的人,如何不傷和氣地隔應人,那是吃飯的本事。 陸遇洗好了手,把洗手池的水龍頭開關合上,慢條斯理地在水池里甩了甩手,轉向葉澄溫,輕輕笑了一下,看向人:“老子不想跟你打啞迷,你離顧期遠一點,不然,勿謂言之不預也。” “勿謂言之不預也”在外交辭令里,算是最后通碟。 ―――――― 雖然這陣子以來,顧七兩個字沒事就去熱搜上待一會兒刷刷臉,但c大里,顧期就是顧七的事情其實沒什么人知道。 所以顧期也沒有收到邀請函。 不過她大學班里很多人在約著回母??纯?,顧期想著三年沒見,也應下了。 因為臨時有工作,陸遇沒法和她一起去,所以顧期就拉著齊杉遲去了學校。 說起來很巧,顧期和周澄念了c大,齊杉遲和陸遇念了a大,a大和c大雖然互相diss,但本身也是cp一般的存在。 形容起來大概就是,每天互相攻擊對面的各種缺點,又容不得其它學校說半句不是,一旦聽見了,槍口一致對外。 網上多的是同人段子。 齊杉遲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顧期笑到眼淚都快出來了:“大概是距離產生美?” “嘖,你和姓周的在一起的時候還是高中好吧?這鍋別甩給學校?!?/br> 兩個人沿著校園的道路走著,剛好經過一個禮堂,禮堂里頭有人在開講座。 顧期對講座一類的東西沒有太大感覺,向來都直接忽略,只是做演講的正好是她同學。 吳源算是歌壇里目前風頭正勁的一個歌手,閃著金光的c大學歷,及格線上的作曲水準,加上不俗的長相,的確是不紅都難。 她怎么會來? 顧期見了人,臉色有些不好看,旋即又恢復了正常。 到了午飯的點,顧期帶著齊杉遲去了約好的酒店。 到了包間,她下意識看了眼周遭,沒有吳源的身影,隱隱松了口氣。其實不少人都帶了男朋友女朋友過來,像顧期這種帶朋友的倒是少見。 只是她剛坐下,身邊的一個女同學就問班長:“吳源不是說要來?還沒到么?!?/br> “大明星總歸麻煩一點?!?/br> 整張桌上的人都下意識看向了顧期。 第23章 (吳源是女的啊!上一章寫錯別字我的鍋) 顧期當然知道其他人在看自己, 畢竟看熱鬧唯恐天下不亂本來就是人的劣根性,何況她和吳源。 她只裝作渾然未知,笑著和齊杉遲說話。 她和吳源翻臉的事情, 當時幾乎整個學院都知道。 其實說起來她們本來算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畢竟一個宿舍四個人,另外兩個來自同一個地方,自稱一派,而剩下的她們兩個自然也親密一點。 女孩子的友誼肯定要兩兩交纏才能長久,但女孩子的友誼就算是兩兩交纏也未必長久。 顧期雖然為人不算熱情,但對每個人都算是真誠以待,所以雖然不是左右逢源的人,但風評很好。 但所有溫和都必須建立在沒有踩到她底線的情況下。 所以當她和吳源鬧翻的時候, 即便不知道個中曲折,也幾乎所有人都無條件相信道理在她這邊。 不過當時吳源已經憑借《無題》一曲開始走紅,所以也不曾深究其中緣由,只知道突然之間,連著每天口紅色號都一樣的兩個人,見面連著招呼都不打。 而現在吳源正當紅, 雖然眾人不至于要求她什么, 但至少總是下意識捧著人。 “剛剛吳源不是去給學弟學妹做演講了嗎?可能演講完被粉絲耽擱了之類的?” “可能吧,不過她答應要來,不來也會說一聲, 我們等一下吧?!?/br> 班長這么說, 自然沒人有什么意見, 顧期當然不想等,連見著吳源都嫌惡心,但也不能說什么,畢竟顯得幼稚,又不好直接走人,搞得好像是自己理虧一樣。 電氣工程及其自動化算是個專業(yè)性很強的學科,專業(yè)對口的出路無非就是那么幾條,真的算下去其實大家都是同事。 加上大家手上拿著的都是c大的金字招牌,發(fā)展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所以攀比也不是在這種場合攀比。 那種相互攀比的同學會大概只會存在于原先水平差距很大的人上,類似中學,從前不如,如今抱著想找回場子的心態(tài)來同學會。 想著也是非常low的行徑。 而這種水平相近的同學會…… 全程都在商業(yè)互吹。 場面和諧有愛、其樂融融。 “聽說你最近負責一個特級工程的電路?” “沒有沒有,就是跟著學習一下而已。不是聽說你已經在準備cfa了?” “就是報著玩?!?/br> 坐顧期邊上的女生偏頭向她笑了笑:“顧期你現在哪工作?當時你國考上了都沒去。” 對于顧期這種不思進取,只想混吃等死的人而言,電氣工程及其自動化這個專業(yè)出來之后最好的出路就是考到國家電網,然后一輩子待在體制內。 但是就在顧期國考考上的成績出來當天,《破曉》簽了影視。 加上顧家父母不是普通的大學教授,贊助了一點,直接在帝都全款買了套房。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顧期本來就不太喜歡和人群接觸,顧家父母估量著她的收入全職綽綽有余,就點頭了。 所以顧期就沒去。 “在家里咸魚啊,我是無業(yè)游民來著?!?/br> 那個女生只當她開玩笑:“哈哈哈聽起來很舒服的樣子?!?/br> 顧期彎了彎眉眼,露出個再真誠不過的笑容,上排牙齒精致整齊,白得晃眼:“我說真的啊。” 那個女生也愣了:“嗯?別吧您,國家辛辛苦苦培養(yǎng)出一個c大電氣人才,就是讓你家里蹲的?” 顧期瞇著眼睛笑到直不起腰:“沒辦法啊,社恐了解一下?!?/br> 顧期算是死宅,平時十約九拒,被問起來也是理直氣壯得很。 “懶得走路,懶得換衣服。” “是游戲不好玩了?還是床不好睡了干嘛要出門?” 后面被人說這個答案過于隨意敷衍,顧期只好換了個詞。 “社交恐懼癥啊我也沒辦法?!?/br> 一個平日里有本事把聯通客服教育到用私人賬戶,把多扣的話費退到自己支付寶上的人,說自己社恐,也算是個人才。 所以后來“社恐”也成了一個梗。 那個女生好奇問道:“你是回家還是留在帝都?” 顧期笑道:“留著了啊?!?/br> “真的嗎?那你現在住哪里?我們可以一起出來玩啊。” 那個女生叫陳州州,是帝都人,當年是副團支書。 “現在的話是住在白月潭,你要是有空的話可以來找我玩?!?/br> “白月潭,嘖嘖嘖,茍富貴勿相忘?!?/br> 白月潭的房價不算是帝都頂級的,但也絕對不便宜。 “那你現在是在干嘛?” 陳州州把話題引到顧期這里,桌上的人也轉向她們。 顧期笑著說:“主業(yè)咸魚,副業(yè)碼字工?!?/br> “厲害厲害?!?/br> “別別別,跟您不能比?!?/br> …… 眾人聊得興起,茶都換了幾壺,倒也沒怎么注意時間。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包廂門被敲了一下,班長還沒來得及說“請進”,就被直接推開了。 吳源帶著dior18年早春系列的stellaire2墨鏡,靜心打理過的頭發(fā)放在肩上,收拾起來的確是讓人心旌搖曳的美人。 場上還空著兩個位置,她卻徑直走到了和顧期挨著的這個位置上。 她把眼鏡摘了下來,折好之后連同外套隨手遞給身后助理模樣的人。 她低聲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在隔壁給你們訂了個桌,等下我要走的時候再告訴你們。” 等到跟著進來的人群撤了,場上才又緩和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