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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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穩(wěn)婆就在外面,你可以喚她進來對質(zhì)。” 蘇明德穿著中衣,來不及披上棉袍,直接跑到外頭,果然見一個婦人被人架著,他依稀記得劉穩(wěn)婆的容貌,是她。 他惡狠狠地攥起婦人的前襟,將她從地上拖起,“是你害了我的兒子!” 劉穩(wěn)婆被突如其來的蘇明德嚇了一跳,她想掙脫開蘇明德抓著她的手,但她后頭還有家丁束縛,根本掙不開,只得哭著道: “蘇老爺,是趙姨娘,趙姨娘當初給了我三十兩銀子,讓我把小少爺給掐死的?!?/br> “婉娘?怎么會...”蘇明德臉上的黑白不定,“證據(jù)呢!” “老爺,當初趙姨娘和馮姆媽來找我,雖說是口述,但我也留個心眼,逼著她寫了一張字據(jù)做我的護身符,這字據(jù),我已經(jīng)給了夫人了....” “在我這?!?/br> 虞青娘被春蘭扶著,從寢臥內(nèi)走出,將一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黃紙遞到了蘇明德手里。 蘇明德展開一看,越往后,臉色越來越差。 就在這時,趙姨娘似是聽了聲響,從內(nèi)院走過來,身上披裹著一件厚棉毯子,看到劉穩(wěn)婆時,一臉茫然。 “老爺,這婦人是誰....好像有些眼熟?”趙姨娘一邊說,一邊看到蘇明德的衣著單薄,連忙將自己身上的厚毯披到了蘇明德身上,“老爺,您怎么不多穿一些,便是生意的事要緊,也不能這般不當心身子?!?/br> 及后,趙姨娘才看到了虞青娘,眼里的驚訝遮都遮不住,“夫人,這大半晚,您是方才來的?” 蘇明德甩開趙姨娘的厚毯,反手拉住,朝著劉穩(wěn)婆說道,“是不是她?!” 劉穩(wěn)婆躲閃著眼神,點了點頭。 虞青娘從第一眼看到趙姨娘,就已經(jīng)在忍,但根本忍不了,她咬牙快步上前就是一巴掌,依舊不解恨,毫無顧忌地將趙氏推倒在地,腳直直往肚子上踩,馮姆媽見狀,忙擋在趙姨娘身上,一邊哭著道:“夫人,您到底是為了何事打我們姨娘,您總要說清楚。” 虞青娘雙眼通紅,“趙婉,你夜半時夢到我兒子,可會做噩夢!” 趙姨娘被馮姆媽護著并未受什么傷,她躺在地上,始終是一無所知的表情,“夫人,妾身不知道您在說什么?!?/br> 她繼而轉(zhuǎn)頭看向蘇明德,“老爺,到底是何事,妾身對您的好,您不是不知道,到底是何事,總要說清楚,教我死個明白。” 馮姆媽暗里使了個眼色,劉穩(wěn)婆看到了,適時說道,“真的是她,就是她,我記得清楚,她給了我五十兩銀子,要我掐死小少爺?!?/br> 蘇明德皺眉,他記得穩(wěn)婆方才不是這么說的,“不是三十兩么。” 劉穩(wěn)婆立刻改口,“是三十兩,我一時說錯了。” 趙姨娘這下,仿佛是知道了事情大概,她被馮姆媽扶著起來,離虞青娘站的愈遠,靠近蘇明德道, “老爺,妾身服侍您這些年,自問未曾做過什么對不起您的事,你們說的什么,關(guān)于嫡少爺?shù)?,我不知道?!?/br> “夫人,若是你實在不愿我做那平妻,我便不做,但你這番冤枉我,我不認!便是打死我,我都不認!” 趙姨娘聲淚俱下,是對著虞青娘說,卻依舊是看向蘇明德,那眼里無懼無畏,讓蘇明德突然生出了一絲懷疑,事情來得太過突然,而且時機也的確太過巧合了。 虞青娘冷眼看著她做戲,“老爺,我要去報官,一命償一命,” 趙姨娘梗著脖子喊道,“夫人您要報官便報官,我沒做過就不怕,但我唯有一個要求?!?/br> 蘇明德有些猶豫的接道,“什么要求?” “是琦兒還未回來,我我想等他回來,我不知道夫人早不來晚不來,此時正好尋得了當年的穩(wěn)婆是何意思,這里沒人信我,大概也只有琦兒他才會信我?!?/br> 虞青娘乍一聽到蘇琦的名字,心里扯痛非常,就算趙姨娘償命,蘇宬都還不回來,可趙婉的兒子卻好端端的活著,一想到這些,她的情緒便不能控制, “憑何要等蘇琦回來,他算什么!沒有他,難道就不能送你去官府了么?!?/br> 虞青娘歇斯底里的樣子讓蘇明德覺得她像變了一個人。 他不知道虞氏以前的隱忍是為了蘇嫻姐妹,后來是不想家宅不寧,但如今要替她的兒子討回公道,言語粗俗又如何。 然而越是如此,蘇明德反而看不清,也越是生出其他的猜測。 他對虞青娘的感情,早已不知不覺在這幾十年里漸漸轉(zhuǎn)淡,為了蘇嫻蘇宓,與她產(chǎn)生的爭執(zhí)慢慢磨光了他年輕時的愛意。 沒有血緣的親情,有時候最是脆弱的容易搖擺,他現(xiàn)在最在乎的,還是他唯一的兒子蘇琦。 “青娘,等琦兒回來,查清楚了,我親自去報官?!碧K明德沉聲道。 他終究還是只剩蘇琦一個兒子,而趙婉是他兒子的生母,宬兒已經(jīng)不在了,在一時的情緒激烈之后,他穩(wěn)下了心神。 他不能讓蘇琦恨他。 蘇明德不等虞青娘回答,就道:“把趙姨娘帶回內(nèi)院,不許再出門?!?/br> “不行,老爺!人證物證俱在,為何還要等?!彼龔匾冠s來,便是想最快的將趙姨娘抓進牢獄,為何還要等。 “青娘,就當她真做了,也要等琦兒回來,教他知道了再處置。” “不是當她——趙婉確實做了,你看到物證了,我曾經(jīng)跟你說過我那晚聽到過的,是宬兒的哭聲,你不信我,為什么現(xiàn)在還是不信我?!?/br> 虞青娘抬頭對上蘇明德視線,容色愈發(fā)慘淡地說道,“老爺,如果蘇琦求你,你還會送她去見官么?!?/br> 蘇明德聞言,一時語塞。 虞青娘一下子就明白,營商之人,非利不往,她的宬兒已經(jīng)沒有了,蘇琦便是他的命。 她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往院外走去,他不肯報官,那就她自己來。 第八十章 南院這里有趙婉, 虞青娘一刻也不想多呆。 她帶著春蘭往門口走到馬車上, 蘇明德甚至來不及開口問她去哪。 “夫人, 我們要不要去兩位小姐那?!贝禾m詢道。 “太晚了, 先去城里尋個客棧住下,”虞青娘神色堅毅, “明日清早, 等府署一開, 咱們就去報官?!?/br> “是, 夫人?!?/br> 應(yīng)天府城尋個不閉夜的客棧, 不是一件難事。待稍稍安頓好, 虞青娘先寫了兩封信,差下人送到李府和督主府, 這么大事,她不準備瞞著兩個女兒。 蘇宓因著擔心虞氏,沒收到回信的這幾日都醒的很早, 門房的人一聽夫人醒了, 立馬將夜深時候收到的信送到了春梅手里。 春梅拿著信遞過來的時候,蘇宓還正在喝早膳的暖湯,信箋看了一半,手一松, 手里的湯勺掉到了碗里, 發(fā)出了清脆的碰響。 “小姐, 出什么事了?!?/br> 蘇宓被信的內(nèi)容震驚的說不出話, 而后, 悲傷的情緒一絲一絲地滲透進來,混雜著恨意。 那時候第一次聽到她有個雙生子的弟弟時,她更多的是驚訝,畢竟從她出生起便沒有和他相處,所以難受并不分明。 但原來,他們也曾相處過那幾息,在這世上,真的有另一個人與她從生命的初始,便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 他該多孤單,愛他的人,都不知道他曾經(jīng)那樣鮮活過。 而這一切,都是趙姨娘所造成的,這世上怎么會有這般狠毒的人。 春梅看著蘇宓臉色的變化不定,一時泛起一抹心疼,一時眼里又是濃稠的恨意,手捏緊了信箋,就是不說話。 春梅在一旁不知所措,“小姐,怎么了,夫人的信上說什么了。” 震驚之后,蘇宓心里難言的苦澀蔓延至喉嚨口,她嗓音低低的帶著沙啞,“春梅,我們?nèi)?yīng)天府衙,現(xiàn)在就去?!?/br> *** 應(yīng)天府衙在每日卯時才開始受理案卷,冬日天色亮的遲,此時快過寅時,依舊是漆黑一片。 署府門口的石階上,虞青娘已經(jīng)從子時坐到現(xiàn)在。昨晚在客棧,她叫人送出了那兩封信之后,根本呆不住,差了春蘭去辦事,她便帶著下人,押著劉穩(wěn)婆等在了這里。 她已經(jīng)慢了這十幾年,她想待門一開,就讓趙姨娘得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 “夫人,這是方才尋人寫的訴狀?!贝禾m從馬車上跳下,氣喘吁吁地小跑到虞青娘面前,大半晚的,可是加了三倍的價,才得了這一份。 虞青娘接過看了一眼,收進手袖,“春蘭,銀兩備好了么?!?/br> “夫人,備好了?!?/br> “嗯?!本退阌袑嵶C,她還是害怕出什么差漏,該打點的她都要打點,只要能為宬兒找回公道,她什么都不想顧了。 虞青娘抱懷坐在臺階,沒有再說話,只一遍又一遍抬頭看向天邊。 蘇宓從馬車上下來,見到的便是虞氏的滄桑神態(tài),已經(jīng)不知道是心疼弟弟還是娘親,她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 “娘。” 虞青娘回過神抬眼看時,蘇宓已經(jīng)跑到她身前抱住了她,抹了抹眼淚道: “娘,為什么在這邊等,我替你去敲門?!?/br> 虞青娘攔住她,搖了搖頭,“還有半柱香就到了。” “可是事急,便是半夜都能告官的,而且我,我是督主夫人?!碧K宓咬唇說道,她以往盡力不想麻煩秦衍,但此時還是忍不住自私一次,人證物證俱在,便是看著督主的面子,至少能保證知府不會懈怠。 “宓兒,人證物證俱在,我可以自己替你弟弟討回公道,這是娘欠他的?!庇萸嗄镙p道。 她不是圣人,若是少了定罪趙姨娘的證據(jù),她或許真的會去求督主,但若是她可以憑一己之力做的事,若是可以,她終究是想自己替宬兒報仇。 蘇宓只得收回手,與虞青娘一并坐在了府衙前的石階上,春梅和春蘭則相對著互嘆了口氣。 當?shù)谝唤z晨光,穿過厚重的深色云層,府衙終于走出了幾個衙役,他們有些吃驚地看著坐在前面似是等了一晚的兩人。 虞青娘施了禮,“官爺,這是民婦的訴紙....” ... 應(yīng)天府派出的衙役到城南的蘇宅抓人時,蘇明德也是一夜未睡,一直坐在正廳。 衡量得利弊,不代表他沒有觸動,只是青娘不明白,這些既是命,總不能再賠上現(xiàn)在。 看到那些衙役進府,蘇明德沒有過多的驚訝,昨晚虞青娘頭也不回地出府之時,他便已經(jīng)猜到了,至少如此,蘇琦怨的人不會是他。 衙差帶走了趙姨娘和馮姆媽,才恭敬地走到了蘇明德面前。 “蘇老爺,請您也跟我們走一趟?!?/br> “好?!?/br> *** 府衙的大堂,側(cè)邊兩排是拿著水火棍的藍服衙役,坐在上首桌案的正是應(yīng)天府的知府陳映之。 他替秦衍辦過幾次事,自是知道他對商戶出身的嬌妻甚是寵愛,雖不曾見過,但拿了案卷一看,就知道正是這個蘇家。 原本按著明殷朝的法制,是不許親屬相告,但正妻告妾勉強算有先例,既然是督主夫人的嫡母,他當然不會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