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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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哥兒很好?!迸d哥道,“我偷偷問他了,今年定親就成,他答應了?!?/br> 尋常漢子和哥兒說親,一般都是見面覺得雙方都很合適,那就再見幾面,雙方互相打聽打聽,覺得差不多了基本就會把親事定下來。 有些順利的,從說親到成親,統(tǒng)共也就一個月,也是過一輩子日子;有些不順利的,認識好幾年,最后成親了,還是整天吵吵鬧鬧,一輩子不消停。 這種事兒,還是得看雙方。 興哥是最最普通的農(nóng)戶家的小漢子,心眼不多,從小到大都干活,后來去了山上念書,基本是趕鴨子上架,因為柳爻卿想叫他考取功名,興哥就開始念書了,好在考上秀才就用不著再苦讀。 果哥兒更普通,像他這樣的哥兒每個村子里都有很多很多。 兩個人見面,說話,也跟其他漢子、哥兒一模一樣,此時是水到渠成了,都覺得很不錯,便想著定親。 柳爻卿琢磨著,也是時候了,他跟哲子哥說道,“咱們回家一趟說說這個事兒。這邊房子建的快,回頭叫咱爹娘也都來看看海上的風景。” “成?!闭茏痈琰c頭。 臨海這邊那可真是一天一個樣,靈哥兒每天都來,帶著自己的木碗,吃飯的時候總能剩下rou菜,便帶回家里,晚上還能再吃一頓。 他每天走同樣的路,每天早晨來都會發(fā)現(xiàn)跟昨天不一樣了,若是從別的地方來臨海,那恐怕要迷路的。 大門建了起來,有專門的漢子守著門,圍墻都用木板堵著,正在逐漸換成石頭墻,里面圈了好些圈,都是要建屋子的。 這些事靈哥兒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他現(xiàn)在負責每天削土豆,切土豆,等吃飯的時候還要負責打飯,忙的厲害。 這邊柳爻卿和哲子哥乘船回海邊,又換了馬車直接回家。 “到處都綠油油的,今年看來又是個豐收年?!绷城涞溃鞍パ?,不愁吃不愁穿了,就得想想怎么玩,玩出花樣,這樣才是人生?!?/br> 就像城中的富家公子似的,除了專門打理家業(yè)的,基本都是成天想著怎么玩,怎么玩出花樣。 為什么普通百姓就不能這樣呢?同樣也可以。 柳爻卿這話是隨便說說的,但哲子哥卻聽到心里去了。 溫飽解決了,可不得玩樂。 “輝哥?!绷城鋭傔M了院子就看到輝哥,趕忙開口喊。 輝哥穿著單褲,腳上穿著草鞋,露出來的腳踝上能看到許多傷疤,手腕、手的傷疤更是密密麻麻的,看著有些嚇人。 他前面三個孩子都一臉嚴肅的坐在小板凳上,眼睛里半點害怕都沒有。 “秦靖宇、柳豆豆、百釀仙,你們爹我回來了?!绷城浯舐暤馈?/br> 百釀仙扭臉,嚴肅道:“爹爹不要說話,我們在聽大伯講故事,聽完了才能說話。爹爹你也來……” 最后柳爻卿和哲子哥一起過去聽著輝哥也不知道怎么瞎編亂造的故事,還都挺有趣的,聽完了三個孩子才撲到柳爻卿懷里,蹭蹭。 挨個親了親孩子們,柳爻卿這才說起自個兒為什么回來。 “興哥要定親,我想著咱們干脆去臨海那邊定親。”柳爻卿道,“娘一輩子沒出過遠門,也沒見過大海,總得去看看。” “這樣倒是也成?!陛x哥想了一會兒便點了頭。 話說起來簡單,真要進行,至少得準備兩三天。好在山上除了厲氏,今年留在山上坐鎮(zhèn)的蘇大也能主持大局,柳爻卿也信任他。 “我阿爺那邊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嗎?”柳爻卿問。 “還是那些事兒?!眳柺系故菦]反對去外面看看,只是山上的事情多,一一交代下來麻煩,這個得慢慢來,說起柳老頭,厲氏無奈搖頭。 以前覺得柳老頭在家里只手遮天,折磨的人活不下去,后來分家了,看著柳老頭把日子過得越來越差,又覺得他可憐,但卻沒有半點出手幫助的意思。 “前陣子出了事?!眳柺蠅旱吐曇舻馈?/br> 原本柳老頭好歹的把地里的莊稼都種下了,甭管怎樣,等今年秋收,口糧肯定是不用擔心多少??杉抑幸琅f沒有銀錢,就是粗糧也得省著點吃。 柳全福和小寶從小到大吃的都是細糧,平日里更是不斷雞蛋等精細吃食,可以說家里的好東西除了給柳老頭的,都給了柳全福和小寶。 這連續(xù)吃了這么多天粗糧,桌上的油水也越來越少,柳全福眼瞅著瘦了,便在家里發(fā)了幾回脾氣。 柳老頭也生氣,他倒是想吃好的,可哪來的東西,哪來的銀錢,就說了柳全福幾句,結(jié)果柳全福直接扭頭走了,好幾天都沒回來。 村里人都覺得稀奇,看著柳全?;貋韼滋欤统鋈滋?,整天紅光滿面的,也有錢喝酒了。 就有人專門跟著柳全福出了村子,這才知道他竟是去了外村一戶寡婦家中。 消息帶回來,整個上谷村都炸了。 寡婦門前是非多,她自己不檢點,旁人嘴上會說,心里也不會跟她來往,若是知道跟寡婦來往的漢子,那更是唾棄。 規(guī)矩就是這樣,寡婦要是改嫁,就大大方方的改嫁,同樣能過日子,漢子要是看上寡婦了,就大大方方的說親,旁人也不會說什么。 結(jié)果…… 當天柳五叔確定了這個事兒,就來了柳老頭家中。 “太不像話,不管怎么樣也不能去外村丟人現(xiàn)眼。”柳五叔道,“咱們上谷村名氣大,不知道多少人盯著,要是叫人知道了,還不知道傳什么樣的話?!?/br> “這……是真的?”柳老頭還是不肯相信。 “你要是不信,我這就帶人去?!绷迨逡采鷼饬?。 自己的兒子是什么德行,柳老頭自己還不知道,他心里恐怕是相信了,只是嘴上還不肯承認而已。這樣的事,關(guān)乎全村的名聲,柳五叔自然不肯讓柳老頭含糊過去。 當天柳五叔帶著人去了外村寡婦家中,就把柳全福和寡婦在炕上抓到了。 事情爆出來,那寡婦也不是省油的燈,說自己攢的積蓄都讓柳全福騙了,以為他沒有成親,這才在一起,反正是一口咬定了。 柳全福在寡婦這里享了福,見了柳五叔等人,嘴上是半點不肯承認。 “現(xiàn)在那寡婦直接搬到咱們村了,晚上跟你大伯睡一個屋,把你大伯娘攆了出來?!眳柺系?,“我看你阿爺是想讓你大伯納妾了?!?/br> “不是說要給小寶再找個媳婦,怎么我大伯先找到了?”柳爻卿道,“估計人家就是看著大伯是上谷村的人,這才愿意跟著來,倒是個精明的?!?/br> “誰說不是呢,那寡婦自己都說了,就是沖著上谷村的人來的?!眳柺系溃八€想著往后在家里做主呢。” 這才幾個月功夫,就又有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兒。 柳全福反正是半點不怕丟臉,柳老頭卻再也不敢出門見人了,連帶著李氏、小李氏也都不敢出門。小寶都是天天出來,被人問到柳全福那個妾,他懵懵懂懂的,還以為自己多了一個娘。 以前村里人看柳全福是看個笑話,這回他給全村丟了臉,可不是看笑話了,都是打定主意遠離柳全福,就連賴跛子家也關(guān)著門不讓他去買酒喝了。 柳爻卿沒成想還有這樣的事兒,他當即站起來道,“于情于理我都得下山看看,還有興哥定親的事兒,雖然不讓阿爺他們來,但是得叫他們知道?!?/br> “成。”厲氏點了頭,給柳爻卿隨便準備了點東西提著去了。 這些日子柳老頭整天唉聲嘆氣的,一天一天的覺得這日子眼瞅著過不下去了,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墒强纯椿畋膩y跳的小寶,還有一天比一天大的重孫子,柳老頭又得咬咬牙繼續(xù)過日子。 屋里李氏抱著孩子照料,道:“既然來了咱們家,就叫她下地干活?!?/br> “老大都不去,她根本不出屋?!绷项^嘆氣道,“這可怎么辦啊?!?/br> “孩子吃東西多了,手頭的銀錢怕是不夠?!崩钍嫌值?,“實在不行,賣一畝地吧。” “恩。”柳老頭沉著臉點頭,這是最后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柳爻卿進門,就看到家里冷冷清清的,一個沒見過的婦人站在大房門口,穿著碎花衣裳,頭上還有個銀簪,比起邋遢的小李氏確實體面,模樣也好看。 婦人還沖著柳爻卿笑了笑。 柳爻卿板著臉,就當沒看到,直接進了上房。 第232章 “阿爺,你咋想的?”柳爻卿把東西放下,板著臉問柳老頭。 柳老頭活了一大把年紀了,這還是頭一回叫柳爻卿劈頭蓋臉的問到臉上,羞的老臉通紅,半晌說不出話來。 “既然這樣,大伯自己不檢點,這事兒怨不得旁人?!绷城涞?,“上谷村的名聲不能讓大伯一個人給壞了。阿爺,你表個態(tài)?!?/br> 這個事兒惹了村里許多人,尤其是家中哥兒、漢子正準備說親的。 原本上谷村名氣大,而且跟其他地方與眾不同的是,可以栽種野山莓,幾乎是在家里干干活每年就都能拿到銀錢,還不是小數(shù)目,這讓上谷村的哥兒、漢子們極受歡迎,還有一些小娘子根本不想嫁到外面,就想留在上谷村,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結(jié)果出了柳全福這個事兒,要是叫人知道了,哪怕是上谷村再好,漢子出去偷人也不能接受啊。 現(xiàn)在是柳爻卿來,是村里人給柳老頭面子,否則柳全福咋樣根本用不著問柳老頭,該咋樣就咋樣。 “你大伯現(xiàn)在日子過得苦,以前吃得好穿得好,現(xiàn)在還不如乞丐體面?!绷项^喪著臉道,“卿哥兒,你看看你大伯,現(xiàn)在都成了什么樣了,我這個當?shù)摹睦镫y受啊。本來是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這樣了呢。要是還跟以前一樣多好,你大伯也不至于……” 那可不是,蘇七幾個兄弟原本都是小乞丐,瘦的就剩下兩個大眼睛,要不是柳爻卿叫他們上山,這幾個孩子冬天都熬不過去。 現(xiàn)在不說別的,就是蘇七自個兒也能置辦上房子,成親也不成問題,他自個兒那個小金庫可有不少銀錢,柳爻卿都知道。 “阿爺,人可不能跟人比。”柳爻卿道,“有的人含著金湯匙出生,生下來就是少爺,衣來張口飯來伸手,那真是半點都不用cao心,可有的人生下來就是農(nóng)戶家的孩子,從小就得下地干活,否則就填不飽肚子呢。所以,阿爺,你可不能糊涂,人要跟自己比,今天的自己跟昨天的自己比,看看到底做錯了什么,怎么日子越來越差呢?” 柳老頭漲紅了臉,說不出話。 他心中對柳爻卿有那么點兒怨恨,也覺得自己應該理直氣壯,可每次都讓柳爻卿賭的啞口無言。他不認為自己錯了,但柳爻卿說的話也沒有錯,所以他厭惡柳爻卿。 最初輝哥就是這樣的,總是試圖跟他講道理。 這個家中柳老頭自己做主,沒有道理可以講,天底下的人家都是這樣的,家,就不是個講道理的地方。 “大伯犯了眾怒,若是不想被打斷腿,以后就關(guān)在屋里別讓出來了。”柳爻卿道,“那個什么寡婦,我會叫人攆走。我大伯娘可得好好看著大伯,要不然以后再出第二次事,恐怕我的面子也不管用了?!?/br> 做了決定,柳爻卿也沒看柳老頭的臉色,出去跟村里的漢子說了。 柳五叔做主,事情就這么定下了。 村里幾個強壯的婆子主動出來,進屋把那寡婦揪出來,一路扭送去她自己的村子。柳五叔親自去見了對方村子的里正,說明白這個事兒。 那寡婦哭天搶地的,嚷嚷著要去上谷村,可柳五叔態(tài)度堅決,若是再見到,可就不是上谷村的名聲問題了,而是對方村子的名聲問題。 那里正也琢磨過來了,趕忙叫人看著寡婦,不允許她隨便出村。 這邊漢子們齊上陣,把大房一間屋用粗壯的木棍隔出來,把柳全福送進去,連門都沒給留,除非十來個漢子一起把木棍刨出來,要不然柳全福就是插了翅膀都飛不出來。 柳全福臉色灰敗,呆呆的坐在屋里,雙目無神地看著十來個漢子們幫著收拾了屋子里,拍拍手干凈利落的走了。 “造孽啊。”柳老頭還以為不過是象征性的關(guān)起來,回頭他還能偷偷把柳全福放出來,結(jié)果這下子根本就是絕了他的念頭。 漢子們都是搖搖頭走了。 “這要是換了以前柳家老大這樣做,柳老頭還不得親自打斷他的腿。” “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柳老頭就這么一個得力的兒子,往后還得依靠他送葬呢?!?/br> “哦,也只有一個小孫子,一個重孫子,都是柳老頭的依靠啊?!?/br> 大家這么說著,心中都覺得諷刺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