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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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給卿哥兒多做幾雙?!闭茏痈缬帜弥咏辛城鋼Q下來,“今天有風,穿這個還是有點冷,快換上鞋子?!?/br> “哲子哥也要給自己做,咱們要穿一樣的。”柳爻卿重新坐在板凳上,雙手托著腮,笑瞇瞇地看哲子哥。 抿了抿嘴,哲子哥笑著點頭。 他們現(xiàn)在穿的鞋子就是厲氏給做的,用的料子都一樣,除了大小不同,其他都一樣。 確定玉米皮能夠做出更精致的鞋子,柳爻卿想了想,便叫哲子哥教給蘇七他們,還有鈺哥兒、興哥,煎餅作坊那些小漢子們。 反正哲子哥編的鞋子,柳爻卿是絕對不會送出去的。 “卿哥兒還是像豆油一樣,鞋子不賣,往后再叫大家都自己做么?可這樣……”哲子哥有些疑惑,村里人以前就會做草鞋,只是用的不是玉米皮而已。 柳爻卿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搖了搖,看的哲子哥很想捉過來親一口。 “自然不是,這種鞋子,往后只會用作送人,而且自己親手編的最好?!绷城湓缇痛蛩愫昧?,他是不會出上谷村,去外面運作,但是知道哲子哥的身份,上次豆油的事情那么順利,他為什么不再次麻煩皇帝呢? 這次沒送別的,只是一些玉米皮,還有兩雙,一男一女的鞋子,以及若干圖解送去。 杜縣令這次沒拿到謝禮,但他并不覺得這有什么,給皇家辦事,本就是本分,有謝禮才是多余的。 皇帝拿到箱子,還以為又有好東西,可是看到的卻是玉米皮,以及兩雙看上去并不出奇的鞋子?;始乙挛?,自有專人制作,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花紋也是有規(guī)定的。 還有一封信。 皇帝看完信,想了一會兒,便決定了。 批奏折累了,或者休息的時候,不愿意看書,也不愿意去外面應付后宮的鶯鶯燕燕,皇帝便縮在大殿,看著圖紙,試探著編草鞋。 貼身公公也叫過來一起,圖紙?zhí)啙?,一看就是哲子畫的,有看不懂的地方,兩個人商量著,說不定就看懂了。 編草鞋其實并不難,只要開了頭,后面就簡單許多。 于是在一天上朝的時候,皇帝突然點了一名老臣,是一輩子的忠臣、直臣,忠君清廉,皇帝把草鞋上給他,叫他務必每天都在家里穿。 草鞋能穿的時候有限,總會壞掉,比起賞其他寶物好多了,省得功臣后人拿著御賜的寶貝當擋箭牌,往后還不好收拾。 但這份心意卻是足足的。 天子乃是天下第一人,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何曾如此辛苦親手編織鞋子? 那老臣得了鞋子,當場熱淚盈眶,法子內(nèi)心的。這不是皇帝隨口的夸贊,也不是很隨意賜的寶貝,而是皇帝的心意。 這是一份重于天下的心意。 其他大臣自然嫉妒不已,但也羨慕那位老臣,心里想著,往后定要對皇帝更忠心,差事辦的更漂亮,遲早也得一鞋子。 還有那種仿佛把天子踩在腳下的微妙感,雖然只是錯覺,但也足夠大臣飄飄然。 皇帝還是高高在上,卻不再跟臣子們隔著千山萬水,可又是那么的高不可攀,皇帝胸襟實在寬廣,這天底下當真無人能及。 沒過幾天,便有小皇子學著編草鞋送給皇帝,這是孝順。 京城權(quán)貴紛紛效仿,去種玉米的農(nóng)戶家里買玉米皮。 此時上谷村已經(jīng)有消息傳出來,玉米皮的價錢有個范圍,高了不可,低了也不可。 但凡是買玉米皮的都覺得柳爻卿實在是厲害,這樣一來玉米皮并不值得大肆儲存,私底下價錢高了低了倒是無所謂,大趨勢控制好了就成。 兒子編了草鞋送給爹娘,是孝順,爹娘編了草鞋送給兒子,是舐犢情深。還有送心儀之人,送好友,送親朋。 草鞋跟書畫、寶物等等其實沒什么區(qū)別,但新鮮。 這東西前所未有,只跟送禮掛鉤,且有皇帝帶頭,誰不送草鞋,就跟沒聽說過神仙釀一樣。 百姓們也高興,還以為玉米皮用不完只能燒火,卻沒成想也能賣錢。 外頭的消息傳回來,哲子哥感慨,“還是卿哥兒厲害。” 第91章 來人了 今年野山莓多,神仙釀也多,最開始柳爻卿的釀酒作坊只有一間屋子,如今有三間,一間專門用來釀酒,另外一間存放釀好的神仙釀,還有一間這是釀桃兒釀。 這地方看著不起眼,卻是全天下都掛念的。 為了安全起見,自從不再壓榨豆油,憨大他們就每天晚上在釀酒作坊里輪流守夜,生怕有人摸到山上,最神仙釀下手。 柳爻卿也給他們漲了工錢,平日里分派下去的活也減少許多。 “我估摸著今天桃兒釀便能喝了,咱們多留點。”柳爻卿攥著哲子哥的手,單手拿出鑰匙,開前面的鎖。 哲子哥就用另外的手固定鎖,扭頭看著柳爻卿笑。 “還要再預備一點給需要的人,剩下的才能賣。買的人太多,看來只能抽簽了?!绷城溟_了鎖,往里面走。 一排罐子放在墻角,屋里通風極好,半點酒香味都聞不到。 柳爻卿開了個罐子,看了眼道:“果真是好了。咱們今兒個就喝這個?!?/br> “下酒菜整什么?”哲子哥問。 大廚房沒天都不缺豬rou,現(xiàn)在也有豆油,黃瓜、西紅柿、土豆都有,甚至還有挺稀罕的野雞等等。不過柳爻卿卻沒琢磨這個,他嘿嘿笑道:“大棚里的雞雖說看著還小,可也能炒一盤了?!?/br> 抱了桃兒釀出來,柳爻卿和哲子哥扭頭就去大棚。 外頭蹲著幾個老頭兒,有空就來看雞,見著這么多從雞仔慢慢長大,一個個極神氣,一點都不瘦,瞧著比村里散養(yǎng)的雞強多了。 瞅見柳爻卿來,老頭兒笑道:“卿哥兒,你家這么些雞,是想怎么處理?。俊?/br> “現(xiàn)在還不知道哩。”柳爻卿招呼道,“今兒個桃兒釀好了,都去我那里喝酒啊。我捉幾只雞,叫我娘炒了,咱們嘗嘗味兒如何?!?/br> 聽著要喝酒,老頭想拒絕,但是要吃雞嘗嘗,他便猶豫了。 “去吧。”哲子哥道。 老頭們又看到柳爻卿點頭,這才答應。 雞仔們看上去都是一群一群的扎堆,好像看不出,但其實不是。從雞仔抓回來開始,柳爻卿就叫看大棚的人每天盯著雞仔,愛吃食的,愛動、愛飛的,長得快的,都有不同顏色的布條綁著腿記錄。 長得最快的母雞和公雞都要留著做種雞,往后還得單獨拿出來,其次是長得不算很快的雞,也要留著。現(xiàn)在要抓的是,吃食不多,長得也不快的雞仔,這還是跟其他雞仔相比的,要是跟村里的雞仔比,也是一個個龐然大物了。 “卿哥兒在旁邊等著,我來?!闭茏痈缤炱鹦渥樱炅舜晔?,走上前。 “小心點?!绷城渫笸肆送?。 腳下新鋪了一層沙和干草,暫時沒有雞屎,外面山上比較遠的地方已經(jīng)堆積了不少雞糞、沙、干草等等,太陽一曬,里面便發(fā)酵了,燒死蟲卵啥的,就能做肥料。 哲子哥看上去跟不怎么動彈似的 ,但是只要柳爻卿說捉哪只,哲子哥便能輕松的抓到。 統(tǒng)共捉了三只,翅膀綁起來拎著,送去大廚房。 厲氏利落的處理了,炒了三大盤子雞。 正好到了晌午,柳爻卿在屋里擺了桌,叫那些老頭們都來,一塊兒嘗嘗。 “這種嫩雞炒著吃最好。”老頭看著挺滄桑,還挺有見識,“rou嫩,骨頭卻硬,這才是好雞。吃起來鮮香……” “卿哥兒能耐啊?!?/br> “不得不佩服,咱們這幾個活了那么多年,卻也沒能折騰出這么一座寶貝山頭?!?/br> 柳爻卿拿了小酒盅,倒了桃兒釀,笑道:“我就是運氣好點,其實也沒啥?!?/br> 老頭們顯然知道柳爻卿說的客套話,卻也沒再說什么,愉快地喝了桃兒釀,各個贊不絕口。 等回頭下山,便把自家小輩都提溜出來,挨個看看,卻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比得上卿哥兒那樣靈秀的,都暗中嘆氣 ,嘴上卻叮囑他們,時時幫忙盯著山上,要是卿哥兒打算招人,務必第一個去。 小輩們連忙點頭答應,就算長輩不說,他們心里頭也是那樣想的呢。 柳五叔家的水哥,還有其他哥兒、小子當時被卿哥兒選上,在煎餅作坊做工,晚上還能跟著學算賬,識字,聽卿哥兒講課。 現(xiàn)在看上去,這些孩子們跟村里的孩子不一樣了。 水哥是里正柳五叔家的孩子,原本就跟著柳五叔長了不少見識,再跟著卿哥兒學,便學得最快最好,現(xiàn)在是這群孩子們的頭頭,每天負責在煎餅作坊門口點卯。 前些日子有個貨郎,拿的小玩意都極稀奇,價錢又低,在村里賣了不少,許多人都說貨郎是個不錯的人。 水哥知道了,卻說貨郎在上谷村逗留的時間太長,怕是有事兒。他便讓自家兄弟暗中盯著貨郎,沒過幾天就發(fā)現(xiàn)貨郎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偷獼猴桃和野山莓。 當時被水哥兄弟抓了個正著,村里人出來,狠狠揍了一頓,放話往后再不讓貨郎進村。 就有人問水哥,“你咋知道貨郎有問題哩?” “卿哥兒說了,凡是都有規(guī)律,就像我們餓了才會吃飯,撐得慌不會吃飯。那貨郎賣的東西價錢低,他根本不賺錢,這就不正常,又在村里逗留那么多天,也不正常,我便覺得貨郎還有事兒?!彼绠敃r說的從容,自己心里卻也是很高興的。 這話叫村里人知道了,都說卿哥兒教的好。 這么多問題,大人都不一定注意到,更何況是水哥這樣的孩子?;蛟S有機靈的想到了,卻也沒出手,最后還是水哥當機立斷。 事情過去后,村里人更是覺得柳爻卿不是一般人,都想讓自家孩子也上山某個差事。 不過山上暫時不要人,早有規(guī)矩,比如說但凡是做工的人,包括沈氏和鈺哥兒,還有興哥,每天早晨都得點卯,下午下工也得點卯,若是連續(xù)點卯一個月,便有額外的賞錢;再有煎餅作坊規(guī)定 ,必須遮住頭發(fā),若是誰沒遮頭發(fā),當天便不能進煎餅作坊干活,累計三次以后,便會被攆走。 這些規(guī)矩在村里人看來,有些理解不了,卻沒有反駁的,大家都相信柳爻卿。 桃兒釀自然也得送出去點兒,這回數(shù)量不多,巴掌大的小罐子給杜縣令,還有兩個大罐子是給皇帝的。捎帶著還有一封信,里頭卻不是柳爻卿的意思,而是哲子哥私下里寫的。 皇帝沒琢磨許久便招了個人入宮。 沒過幾天,上谷村來了個生人。 精神矍鑠,面有精光,穿著體面,像是個富家老爺。他先是進了上谷村,打聽柳家,也不知道怎么的,給指路的人想起來高富貴每次來上谷村,都得去柳老頭那里看看,便叫這個老頭也去柳老頭那里。 院里小寶正震天的哭,嚷嚷道:“我不去念書,死也不去念書?!?/br> 小寶比柳全福更胖,肥的跟一座小山似的,皮膚白嫩,眼睛極小,個頭也不矮,站在院里活脫脫一座人山。 小李氏陪著笑臉過去,低聲道:“你阿奶好不容易給了束脩,叫你去拜個教書先生,往后考取功名,做官老爺,那多威風多好,想吃什么吃什么,要什么有什么?!?/br> “卿哥兒沒念書,現(xiàn)在還不是吃什么有什么!”小寶卻不上當,還抬出柳爻卿。 這話可怎么接,說柳爻卿窩在上谷村,沒去外面見過世面?可現(xiàn)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卿哥兒,他想去哪里去不了? 沒法子,小李氏只得繼續(xù)哄,“卿哥兒是卿哥兒,你是你,他也不是官老爺,你想不想當官老爺?” “官老爺有什么好,我不念書?!毙毟纱嘧降厣希^續(xù)嚎。 屋里柳老頭和李氏聽見了,忙不迭的都出來,溫和的哄小寶。 何碩站在大門口,還沒開口問就瞧見這樣一幕,他神色變換,話都沒說扭頭走了。 誰不知道柳爻卿不住這個宅子,住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