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紅燒rou給我，我就原諒你?！笨滴醵⒅f。

    小孩思索片刻：“你不原諒我，會(huì)咋樣？”

    康熙險(xiǎn)些被他氣暈：“我現(xiàn)在就把你扔河里去。”

    “我?guī)湍?，阿瑪，扔遠(yuǎn)點(diǎn)?！必范A看熱鬧不嫌事大。

    小孩深深看他一眼，轉(zhuǎn)而對(duì)康熙說：“好吧，好吧，紅燒rou給你?！币桓薄罢婺媚銢]辦法”的表情。

    康熙眼前一黑，腦門一抽一抽的疼：“我下次要是再帶你出來，你要去哪兒，我領(lǐng)你去哪兒?！?/br>
    “我記住啦?！毙『⑴伦约和洠氐叫袑m就叫識(shí)字的嬤嬤把這句話記在紙上，回到家就拿給石舜華看。

    石舜華：“明年你皇瑪法去塞外，我會(huì)提醒你的?！?/br>
    “今年不去了？”弘晏問。

    石舜華：“你十一叔說，理藩院接到俄人在邊境活動(dòng)的消息，暫時(shí)不清楚俄人想干什么，你皇瑪法今年不會(huì)再過去了?！?/br>
    “兒子記得阿瑪去年還說，俄皇平定內(nèi)亂，一旦國內(nèi)穩(wěn)定，就會(huì)滋擾邊境百姓，這也太快了吧?！焙腙毯苁窃尞?。

    弘晅睜大眼：“額娘，要打仗嗎？”

    “不大可能?！笔慈A道，“咱們有火器，俄人跟咱們打起來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得不償失?！?/br>
    弘晏不解：“那他們?yōu)楹我@樣做？”

    “俄人國內(nèi)不是鐵板一塊?！笔慈A道，“大多數(shù)人不愿意打仗，還有一些人想打仗。是不是想不明白？俄人那邊冷，很多地方不能種莊稼，俄人又懶，便想著掠奪別人的。不像咱們大清的百姓，河邊地頭只要有土的地方，全栽樹種菜?！?/br>
    弘晏皺眉：“好無恥！咱們跟他們簽訂的《尼布楚合約》還在，他們這是要?dú)Ъs了？”

    “合約和口頭約定沒區(qū)別?！笔慈A道，“就像你皇瑪法說下次再帶弘晅出去的話，他就什么都由著弘晅。即便你皇瑪法帶他出去，不遵守約定，弘晅，你會(huì)怎么做？”

    小孩一臉懵懂：“啥意思？額娘?！?/br>
    “你皇瑪法不遵守這個(gè)，你會(huì)怎么做？”石舜華把紙還給他。

    小孩想了想：“我不跟他玩?！?/br>
    “如果因?yàn)檫@個(gè)打你呢？”石舜華又問。

    小孩：“我也打他?！?/br>
    “你打得過嗎？”石舜華問，“或者哭給他看，讓你皇瑪法同情你?！?/br>
    小孩連連搖頭：“我才不要哭。我，我就好好吃飯，天天溜彎，長得高高的，再跟他打?！?/br>
    “你皇瑪法如果不等你長大呢？”石舜華又問。

    第158章 陽奉陰違

    弘晅張了張嘴：“那, 那咋辦??？”

    “找你幾個(gè)哥哥幫忙。”石舜華說。

    “對(duì)呀, 我咋沒想到呢?！毙『脨溃邦~娘好厲害啊。皇瑪法再嚇唬我, 我就去找大哥、二哥、三哥和四哥?！?/br>
    石舜華看兩個(gè)大兒子一眼，見他們微微皺眉, 若有所思的樣子，便沒出言打擾，而是把小兒子拉到身邊：“我聽你三哥說, 你一路上非常不聽話。走之前我怎么跟你說的？”

    “我不想跟皇瑪法去江南?！毙『T癟嘴, “是你要我去的?！?/br>
    石舜華不解：“當(dāng)時(shí)跟你說的時(shí)候, 你不是挺高興嗎？”

    “剛開始是挺高興，在路上呆幾天不見你和阿瑪險(xiǎn)些哭鼻子。”弘晏道，“誰跟他說話都愛答不理。要不說您跟我說，不聽話盡管揍他, 他能上天?！?/br>
    小孩轉(zhuǎn)向弘晏：“我才沒有?！?/br>
    “嗯, 你是沒上天, 皇瑪法險(xiǎn)些被你氣上天。”弘晏瞥他一眼，繼續(xù)跟石舜華說，“我跟他說好幾次皇瑪法是長輩，說話不能太直接, 要給皇瑪法留些面子，他就是不聽。得虧皇瑪法不跟他計(jì)較, 要是跟他計(jì)較, 腿都給他打斷了?！?/br>
    石舜華捏了捏兒子的小臉：“你們那么多兄弟, 皇瑪法最疼你，為什么不想和皇瑪法在一塊？”

    “皇瑪法對(duì)阿瑪不好?！毙『⒚摽诙?。

    石舜華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眉：“乾清宮有什么好東西都往咱們這邊送，這樣還不好，怎么才叫好？”

    “皇瑪法叫阿瑪干活?！毙『㈥种福瑦瀽灥?，“阿瑪天天干活。”

    石舜華：“你阿瑪不干活，皇瑪法就得做事，他就沒工夫教你讀書習(xí)字啊。這些你是知道的。”

    “才不是呢?！毙『⒑咭宦?，“皇瑪法天天玩?！?/br>
    石舜華看向兩個(gè)大兒子：“怎么回事？”

    “皇瑪法是天天玩?！焙腙滩惶靡馑颊f，“在蘇州的時(shí)候，上午在虎丘，下午就乘車去太湖，在船上用過飯，陪坐的官員就叫來評(píng)彈，他都睡著了，還沒散呢。先前在杭州的時(shí)候差不多。后來拐到揚(yáng)州，也差不多是這樣。而且，而且還有不少女人，兒子就碰到過一次?！?/br>
    石舜華輕笑一聲，然后問：“只有這些？”

    “才不是呢?！毙『⒌?，“有個(gè)人問皇瑪法，皇上，啥時(shí)候回去?；尸敺ㄕf，不著急，再過些日子?！?/br>
    石舜華好笑：“你皇瑪法是不是還說，有太子在京城，什么時(shí)候回去都沒關(guān)系？”

    小孩點(diǎn)了點(diǎn)頭：“額娘，別叫皇瑪法教我好不好？”

    石舜華彎腰把他抱到腿上：“不知足的小鬼。你大伯和三叔家的哥哥們見你們皇瑪法一面都高興得不得了，只有你，親自教你還嫌棄這嫌棄那。你這小懶貨，也不怕折壽?！?/br>
    “叫阿瑪教我啊?！焙霑t摟著石舜華的脖子，撒嬌道，“額娘，我聽阿瑪?shù)脑挕！?/br>
    石舜華真不想說：“你敢不聽你阿瑪?shù)脑拞幔俊?/br>
    小孩噎了一下，拿頭撞石舜華的肩膀：“我不喜歡額娘了?！?/br>
    “不喜歡我別膩歪在我懷里?！笔慈A作勢松開他。小孩緊緊抱住石舜華的脖子。

    石舜華無語又好笑：“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是，人家就不想去皇瑪法那邊么。”小孩哼哼唧唧道，“天天叫阿瑪干活，他自個(gè)天天玩?！?/br>
    石舜華笑道：“你皇瑪法沒日沒夜做了四十四年，兒子長大了，終于能松快幾天，孫子不愿意叫他休息，這可是大不孝啊?！?/br>
    “額娘不說我都沒意識(shí)到?！焙腙左@訝，“皇瑪法五十有二了?！?/br>
    石舜華：“可不是么。擱在普通人家，正是含飴弄孫的年齡。”

    “額娘說啥？”小孩沒聽明白。

    石舜華解釋道：“你皇瑪法年齡很大了，不能再干活，只能領(lǐng)著你到處玩。”

    “才不是呢?！毙『⑵财沧?，“張大人說汗阿瑪龍馬精神。我問過嬤嬤，嬤嬤說龍馬精神就是很厲害的意思?！?/br>
    石舜華看向弘晏：“哪個(gè)張大人？”

    “河道總督張鵬翮?！焙腙痰?，“皇瑪法見張大人時(shí)，我們仨都在?；尸敺ㄕf這次南巡可能是最后一次，張大人說的這句?！?/br>
    石舜華問：“你阿瑪說過的那個(gè)大清廉吏張鵬翮？”

    “是的?！焙腙痰?，“我原本以為是個(gè)挺迂腐的人，沒想到一點(diǎn)也不清高古板?！?/br>
    石舜華：“這才是真正的能吏。像早年的劉不語，看起來正直清廉，敢于直諫，實(shí)則沽名釣譽(yù)的偽君子罷了?！?/br>
    “我們聽八叔說過劉不語?！焙腙痰?，“八叔說劉不語被查，是額娘您在后面推波助瀾？”

    石舜華笑道；“沒有的事。他們一貫喜歡往我身上想。弘晅，你不想阿瑪幫皇瑪法做事，等你阿瑪像皇瑪法這么大年齡，你是不是也不幫你阿瑪做事？”

    “我會(huì)幫阿瑪?shù)??！毙『⑾胍矝]想。

    石舜華又問：“你在京城做事，我和你阿瑪出去玩，你也不生氣？”

    “不生氣?！毙『⒚摽诙觥?/br>
    石舜華：“所以你更沒理由阻止了啊。你是你阿瑪?shù)膬鹤?，你阿瑪也是他阿瑪?shù)膬鹤??！?/br>
    “我，我不討厭他了。”小孩想了一會(huì)兒才決定下來。

    石舜華好笑：“真是為難你了?！?/br>
    “不討厭誰？”太子看到小兒子很是認(rèn)真的樣子，“跟誰鬧別扭了？”

    石舜華：“和你阿瑪?！彪S即把小孩剛才說的話講給太子聽，然后又遞給他一張紙，“汗阿瑪說，以后都不帶弘晅出去。要是再忍不住帶他出去，弘晅叫他做什么他做什么?！?/br>
    “這小子還給記下了?！碧雍眯?，“你可真是個(gè)小心眼。弘晏、弘曜，帶弟弟meimei出去玩會(huì)兒，我和你額娘商量點(diǎn)事?！闭f著話把膩歪在石舜華懷里的小孩抱下來。

    石舜華看著太子阿鼓和阿阮全趕出去，小聲問：“出什么事了？”

    “孤先前聽到個(gè)流言，本來以為是假的，后來派人去查，才確定確有其事?！碧拥?，“羅馬的教化王頒布幾個(gè)規(guī)定，所有在大清的天主教徒一律不得拜祭孔子，甚至在旁邊觀看拜祭典禮都不行。

    “還有一條是大清的天主教徒不得祭拜自己的祖先，掃墓上墳也不行。孤把這事說給汗阿瑪聽，汗阿瑪不信，要派人去羅馬問個(gè)清楚。俄人那邊的事還沒弄清楚，汗阿瑪非要派人出海，孤說得口干舌燥都沒勸下來。”

    石舜華：“爺其實(shí)心里已有主意了吧？”

    “你怎么看出來的？”太子很意外。

    石舜華：“爺并不是很著急啊?！?/br>
    “羅馬的教化王遠(yuǎn)在羅馬，而且又不是羅馬的皇?！碧拥溃霸蹅兇笄逍拍莻€(gè)天主教的人就算祭拜孔子，祭拜自己的祖先，他也不知道。即便有一日羅馬的教化王來了，把他丟在海里，羅馬的國王也不能拿咱們怎么著，真沒必要派人過去問個(gè)清楚。”

    石舜華問：“如果汗阿瑪執(zhí)意派人過去呢？”

    “孤是這么想的，南海那邊島嶼眾多，叫他們在那邊呆個(gè)一年半載或者三年五載的再回來。”太子道。

    石舜華頗為意外：“回來怎么說？”

    “羅馬的教化王對(duì)他們很是無理，險(xiǎn)些沒能回來?！碧拥?，“汗阿瑪若是不信，大不了再找?guī)讉€(gè)人教會(huì)他們洋文?！?/br>
    石舜華不禁扶額：“爺，您這是陽奉陰違，一旦被查出來就是欺君之罪?！?/br>
    “孤身上已經(jīng)背一條欺君之罪?！碧又钢慈A的臉，“虱多不癢，不差這一條?！?/br>
    石舜華：“隨便你?！?/br>
    “孤還沒說完?！碧拥?，“你莊子上那么多洋人，肯定也有天主教徒，孤?lián)幕厝ブ缶筒辉倩貋?。所以就想把他們?dāng)成大清的子民，給他們田地，讓他們把這里當(dāng)成家，西洋那邊就像你們女人的娘家?！?/br>
    石舜華搖頭：“這么大的事別跟妾身商議，汗阿瑪那邊如果同意了，妾身沒有任何意見。洋人回去把西洋的東西帶回來，獲益的是金玉滿堂四家商號(hào)。”

    “不不不，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歸你管了?！碧犹嵝训?。

    石舜華點(diǎn)頭：“那些洋人知道該跟誰交好，妾身不擔(dān)心他們以后會(huì)找別人。”

    “既然這樣孤就向汗阿瑪稟報(bào)?！碧诱f著話，見石舜華再次點(diǎn)頭，便去乾清宮。

    五月底，康熙派往羅馬的官員抵達(dá)天津衛(wèi)，從天津衛(wèi)坐船前往羅馬。然而，船只到南海最南端的小島上停下來。

    幾位官員和幾個(gè)同行的洋人十分詫異，便問船員怎么不走了。話音落下沒多久，沒得到答案的幾人就看到島上多出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