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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波月無邊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第60章

    六爻盾前的試探,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的紫府君對她還是冷眉冷眼的,不過這人的一團火熱全在肚子里,看著人淡如水,其實嘗一嘗,那水何嘗是水,分明是烈酒啊。

    他沒有說過,自己從何時起開始喜歡她,但崖兒覺得應當也是一見鐘情。畢竟她的大腿長得很好看,先愛上腿再愛上人,沒什么毛病。

    想起他來,心里一半是甜的,一半?yún)s火急火燎。仙的世界她不理解,原先她以為總有寬大的機會,沒想到動輒必要以命相抵。其實她rou體凡胎,死了也沒什么,如果因為一條小命毀了他的元功,那這抵償未免過頭了。

    有兩人向她走來,邊走邊議論:“聽說清靜宗的宗主有破陣法,選在明日午時開壇?!?/br>
    “為什么是午時?大熱的天,要熱死人嗎?”

    “午時是至陽之時,天地間陽氣大盛。你道為什么開刀問斬全在午時三刻?就是要叫人犯連鬼都沒得做,是不是夠狠?”一個笑道,“波月樓里聚集了一幫牛鬼蛇神,這陣法肯定是個邪陣,選在至陽的時候破陣,對我們正道大大有益?!?/br>
    崖兒扶了扶斗笠,微微側(cè)過身。暗道這幫人真是瞎了狗眼,這樣瑞氣千條的陣法都當做邪陣,大概他們眼里只有黃金是最正派的吧!

    “噯,明日不知哪家拔得頭籌?”他們一邊說,一邊從她身后漫步而過,“昨晚梨花宮和烈火堡的人也來了,參與的門派越來越多,將來就是找到孤山,也是僧多粥少?!?/br>
    “憑什么咱們累死累活,他們一來就坐收漁翁之利……”

    聲音漸漸遠去,轉(zhuǎn)過一處拐角,不見了蹤跡。

    崖兒嘆了口氣,這吃人的世道,沒有一個門派是干凈的。如今波月樓就是砧板上的rou,個個都想來分一杯羹。魚鱗圖落進了厲無咎手里,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放出風聲去。這些武林正道就像一架龐大的機器,揮劍直指眾帝之臺只需須臾。如果能挑起他們內(nèi)斗,那就給了波月樓喘息的機會,接下來可以將他們逐個擊破,直至全部殲滅。

    她悄然從望江樓退了下來,想回波月樓不容易,只好暫且屈居在城廓邊的小屋。等到夜里驅(qū)動撞羽朝顏,讓他們?nèi)リ嚪ㄉ峡諏?zhàn),如果樓里有人看見,自然就知道她回來了。

    那廂的波月樓,確實因為和樓主斷了聯(lián)系,陷入一片愁云慘霧。

    人都還安全,但一直被困也不是辦法。群龍無首,實在難熬,廳堂里沒了細樂和賓客,偌大的舞臺上,有人坐著,有人站立。彼此相顧無言,只有幾個新羅婢掐著時辰給眾人送飯菜,到了一人面前,便喚一聲門主或護法。

    每到這個時候,胡不言最不高興,每個人都有名號,只有他,至多一聲胡公子,分明差別待遇。

    今天這個長相文細的婢女又來了,長眉下一雙小眼,抬都沒抬一下,”胡公子,請用飯?!?/br>
    胡不言咳嗽一聲,“下次叫我胡門主?!?/br>
    新羅婢終于抬起眼來,訝然望著他。

    “瞧我干嘛?”他沒好氣地說,“等樓主回來,我要申請立個新門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千里一瞬門?!?/br>
    幾個護法轉(zhuǎn)頭呸他,“你何德何能!”

    本來就是,他們四個出生入死,也不過是護法。他一只坐騎居然想自立門派,想得倒美!

    胡不言白眼亂翻,“因為只有我,能時時刻刻陪在樓主身邊,只要她想出門,就一定會想到我?!闭f著低頭看碗里的燒雞,忽然悲從中來,無限憂傷地說,“可是緊要關(guān)頭我卻沒有陪在她身邊,不知她當時有多無助,有多失望……都是我的錯,我不是人!”

    魑魅嘁了一聲,“你本來就不是人,而且你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你留在那里,只有拖樓主的后腿,把你支走了,樓主肯定大呼謝天謝地。”反正想起那天的情景,這只狐貍舉著刀跑到東又跑到西的樣子,實在讓人覺得窩火。他的速度很快,想起來就移動一下,以至于他老覺得眼尾有東西橫掃過去。次數(shù)多了,竟讓他想當然,后來險些被敵人砍中,要不是魍魎的劍夠快,他的半條胳膊都沒了。

    胡不言對沒有空間發(fā)展感情的人,一向缺乏耐心,他齜牙咧嘴看著魑魅,“你這是在指責本門主嗎?我奉樓主之命帶我家蘇畫先撤,難道你想讓我抗命?倒是你,你和你那個對眼,怎么保護樓主的?”

    魍魎拍案而起,“你說誰是對眼?”

    魍魎的脾氣暴躁,鬧得不好就要起內(nèi)訌。魑魅忙攔阻,無聊的時候斗斗嘴可以解悶,打起來就不妙了。便道:“我們保護樓主到最后,已經(jīng)盡了我們所能。后來有人相救,我等自然要功成身退?!?/br>
    說起那個救人的,原來樓主的那一位居然是這樣來頭。雖然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到現(xiàn)在都沒公開,但不妨礙大家心領(lǐng)神會。

    這回胡不言倒沒那么不忿了,人得知足,樓主名花有主了,但蘇畫還在。這次他帶著受傷的蘇畫逃命,途中也有患難與共的水rujiao融。至少現(xiàn)在蘇門主對他不那么疾言厲色了,所以他急于弄個名頭,好配得上身為門主的蘇畫。

    千里一瞬門,多么繪聲繪色,多么恰如其分,胡不言覺得很合適。但那些護法對他嗤之以鼻,敢說不是嫉妒他,乃至排擠他?

    臨空的走廊上走過一群人,緇衣翩翩,眉目森然,是大司命領(lǐng)著他的徒子徒孫們。半道上停下來,向下喊話:“這兩日你家樓主該回來了,諸位多加留意。”

    樓下門眾站了起來,唯有蘇畫涼涼調(diào)開了視線。胡不言心頭暗喜,看蘇畫的態(tài)度,對那人是完全喪失興趣了。

    大司命說罷,目光不由自主掃向華服的女人。她卻是目中無人的樣子,站起身吩咐明王:“派幾個人仔細留意,現(xiàn)在殺手彌城,外面太危險。盡快發(fā)現(xiàn),盡快接應?!闭f罷抿了抿頭,“你們聊著吧,我進去小憩,回頭來換你們的班。”

    她邁著裊娜的步子,款款回房去了,大司命收回視線,走向了畫廊的另一頭。

    魑魅眨著眼睛看魍魎,明王和阿傍不明所以,“他們這陣子生死對頭一樣,無論如何,紫府的人替我們設(shè)了陣法……”

    魑魅說你不懂,“有些事三兩句話說不清楚,等你愛上一個人,你就明白了?!?/br>
    胡不言趁機又插嘴,“你們四大護法有什么講究沒有?魑魅魍魎是一對,要不然明王和阿傍也湊一對算了。我看你們倆挺相配的,就是名號差點意思。阿傍不就是牛頭嗎,要不明王改叫馬面吧,或者叫閻王……”結(jié)果話還沒說完,被怒起的兩大護法追得竄出了大堂。

    他們是自己人,他終究是個外人,胡不言坐在臺階上腹誹。舉頭仰望,蒼穹隔著一層金色的芒,不時飄來巨大的符字,看上去頗有詩意。忽然一道紫色的光劃過,流星么?胡不言托著大臉呆望,然后又來了一道青藍色的,兩道光聚到一起,開始在陣法上方做出一些拼殺的招式來。

    干啥?練本事練到這里來了?胡不言嗤笑了一聲。等等……腦子里忽然炸開了,蹦起來對著空中大喊:“撞羽朝顏,是不是你們?”

    那兩柄劍快速旋轉(zhuǎn),轉(zhuǎn)得陀螺一樣,這就表示他說對了。

    胡不言的喊聲引出了樓里的人,眾人一陣雀躍,“樓主回來了!”

    這時的胡不言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他一頭扎出結(jié)界,跟隨劍靈的指示跑向城廓邊上的小屋。小屋里的人正坐在桌前喝茶,他砰地撞開了門,又驚又喜地喊了聲“老板”。崖兒向他頷首,他定眼看她,發(fā)現(xiàn)她精神雖好,但瘦了很多。他嘩然,“你是不是懷孕了?”

    崖兒一口水沒來得及咽下去,猛地噴了出來。撫胸大咳,咳了半晌道:“我要是真懷孕了,這么咳法,孩子都咳出來了。你一見面沒別的話,就關(guān)心這個?”

    胡不言說是啊,“你和紫府君在一起二十幾天,怎么說都該有了。仙根生得快,只要懷上就能把出脈?!?/br>
    崖兒搖搖頭,“沒有?!彼B魚鱗圖都沒帶走,怎么會給她孩子。這個人,大約決定永生永世不和她相見了。

    胡不言不知道內(nèi)情,大喇喇地調(diào)侃:“我就說吧,人不能向道太久,也不能長時間打坐,對男人不好……”忽然意識到言多必失,擔心被紫府君收進萬妖卷里,忙頓下來四下觀望,“那個……仙君人呢?我該給他老人家請個安……”

    崖兒還是搖頭,不愿多言,起身問:“大司命人還在嗎?”

    胡不言說在,“大約是在等他家仙君吧,天天頂著一張牌位臉,看著真瘆人。”

    她說走,“快回波月樓,我有急事找他?!?/br>
    胡不言想不通他家老板和大司命能有什么共同話題可聊,但作為忠實的手下,他還是背起她沖回了波月樓。

    眾人已經(jīng)聚在院子里等候他們,見她現(xiàn)身,紛紛拱手行禮??墒谴笏久鼪]等到他家仙君,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崖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大司命,他把我扔下,一個人回蓬山去了。”

    大司命吃了一驚,“什么?”

    崖兒哽咽了下,礙于人多無法說透徹,拽著他匆匆進了樓里。直到此刻她才敢哭出來,顫聲道:“我們原先說好了的,時候一到我就跟他回去領(lǐng)罪,可沒想到他悄悄走了,連魚鱗圖都沒帶。我到處找他,找不到,必然是回方丈洲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一個人走?之前同你透露過他的想法嗎?”

    燈火照著大司命蒼白的臉,他怔怔站著,良久才搖頭,“君上從來沒有和我說起。三個月的期限一到,不管圖冊尋未尋回,必須有個交代?!苯┯驳囊暰€調(diào)轉(zhuǎn)過來,落在她臉上,“圖冊和人都沒有帶回去,他是打算替你頂罪了?!?/br>
    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F(xiàn)在關(guān)心的是還有沒有辦法補救,她垂下眼,愧怍道:“他把圖冊留給我,可是這圖現(xiàn)在落進別人手里了。我去晚了一步,那些人先我趕到藏圖的山洞,殺了狼王搶走了圖冊……我把圖冊弄丟了。我會竭盡所能找回來,然后再去領(lǐng)罪,這樣行么?來得及么?”

    大司命慘然望著她,“如果來得及,便沒有三個月的期限了?!?/br>
    原本滿心的憤怒,真想好好質(zhì)問她,為什么不看好仙君。一切的錯都是因她而起,如果沒有她的從天而降,君上還在蓬山春花秋月,養(yǎng)鳳凰看螞蟻,過著他寵辱不驚的生活。后來她來了,攪亂一池春水,闖下那么大的禍,卻要那個愛她的人去承擔后果。他一直以為君上性情涼薄,對誰都和藹,對誰都沒有太深的感情,可是他錯了?,F(xiàn)在鬧到這步,讓人措手不及,他沒有處理這種變故的經(jīng)驗,他也慌了手腳。

    難怪在龍息寺旁的小院,君上說以后要他看守瑯?gòu)郑敃r他沒想到,到今天才頓悟,原來君上早就做了決定。該罵岳崖兒嗎?不能,仙君鐘愛的,為之付出一切的人,輪不到他去責難。他看了她一眼,她白著臉,紅著眼,心里的煎熬比誰都大。他嘆了口氣,“樓主趕回王舍洲,用了幾天?”

    崖兒垂下眼,雙唇哆嗦,“十天?!?/br>
    千里之遙,花了十天,應當是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的。然而再快,十天時間多少事不能發(fā)生……

    大司命轉(zhuǎn)身向外,高聲道:“眾弟子集結(jié),即刻回蓬山?!?/br>
    崖兒茫然追了出去,“大司命……”

    他回身道:“仙君現(xiàn)在境況如何,我也不得而知,所以我要立刻趕回方丈洲,但愿能助他渡過難關(guān)。魚鱗圖你一定要奪回來,至少將功補過。但我不贊同你在未知會任何人的情況下貿(mào)然再上蓬山,以免火上澆油。上界的事……不是你一介凡人能插手的,遵照仙君的希望,好好活著吧。等這事塵埃落定,仙君究竟何去何從,我再想辦法通知你。這期間,請樓主好自為之,千萬不要作無謂的犧牲,不要辜負仙君的一片苦心?!?/br>
    崖兒木蹬蹬聽著他的囑托,只得點頭。

    紫府弟子從八方匯集過來,齊聚在院中,大司命又道:“這陣法只要無人破解,就會長久存在下去。進出的口訣我寫下了,壓在里間的桌上,熟讀熟背,否則只能出不能進?!币幻嬲f,視線又轉(zhuǎn)向蘇畫。臨走了,忽然有些話想對她說,可是……也許在她有生之年,他不會再踏上這生州地界,所以說不說,又如何呢。

    他有些惆悵,結(jié)果她卻無動于衷,甚至沒有等他離開,便轉(zhuǎn)身進樓去了。

    紫府的人終于走光了,崖兒呆站了很久,直到魑魅勸她進去,她才舉步回到臥房。

    看看房里的陳設(shè),想起了雪域洞府,胸口像破了個大洞,六月的天氣,冷風依舊獵獵灌進來。

    略定了定神,把包袱放在桌上,解開對角,里面裝著蓬山式樣的褒衣,上面壓著那枝他為她簪發(fā)用的骨里紅。她從水木洲把它們帶回來,是為了有個念想,可不知怎么,那套褒衣仿佛經(jīng)過了漫長的歲月,逐漸開始風化。最后在她的凝視下瓦解成無數(shù)粉塵,一瞬迸散,包袱里只留下一支枯敗的梅花,孤零零仰臥在那里。

    第61章

    ***

    天宇靜闊,仿佛是無垠的水面橫陳萬里。水上有流云,舒展著廣袖逶迤而來,路過時略略一瞥,復又飛向遠方。遠處有彩鳳纏綿盤旋,一聲清啼,響徹了九州河山。

    這地方,即便是大司命也很少有機會來。正統(tǒng)的仙的世界,沒有半粒紅塵的風沙,一切都是明凈的。然而清則清矣,卻過分寒涼。他曾經(jīng)對這方天地有過無盡的向往,可是現(xiàn)在這點向往竟蕩然無存了。不僅喪失興趣,簡直有些厭惡。他開始明白府君的選擇,為什么那個平定過萬妖,功勛輝煌的人,寧愿流連在人間,也不愿歸隱在這純凈的世界。因為沒有溫暖,對于向往血rou豐盈的人來說,沒有什么比空空的圓滿更叫人絕望。

    他是駐守人間的半仙,身上帶著塵寰的氣息,上至這樣的天廳,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他要小心翼翼,不讓自己的濁世氣玷污這琉璃世界。他掖著兩手,甚至擔心自己占用的空間過大,而不自覺地收攏肢體。惆悵、無望、謹小慎微,他忽然體會到那些求道者,初次登上蓬山時的心境。他是以怎樣的姿態(tài)看待那些凡人的,當時有多驕傲,現(xiàn)在就有多自卑。

    他站在和風暖陽下等待通傳,趕回蓬山之后,并沒有找到仙君,只得了讓他暫且代管瑯?gòu)值耐ㄖτ谙删膽吞?,似乎并不對外公開,因為他的功績吧,萬妖卷是他創(chuàng)立的,兩冊書靈供他驅(qū)策。一旦他離開那個位置,也許妖界的萬年規(guī)則和安定都會被打破。不愿升天的地仙們更加堅定信念在塵世中打滾,這樣的后果,誰也無法承擔。

    他低下頭,心里、腦子里都很混亂。他想靜下來,可是長風帶著女人的笑聲,從他鬢邊劃過。他抬起眼茫然四顧,什么都沒有,他沒來由地失望。恰在這時有小使出來引路,十二三歲的孩子,像個雕工精細,上彩得當?shù)拇扇?。見到他行了個禮,“司命久候了,大禁請司命入內(nèi)?!?/br>
    天帝是天界的主宰,府君是紅塵的掌門人,身邊的近侍有專門的職稱,府君的稱作大司命,天帝的則稱為大禁。大司命和這位大禁曾經(jīng)有過幾面之緣,見他比直面天帝要好,至少可以平等地說上幾句話。

    上界的樓闕和紫府其實也沒有太大差別,只是金碧更多,煙云也更多。袍裾霧靄繚繞,他跟隨小使走過臨空的長廊,長廊的另一頭有座涼亭,懸浮在崇山峻嶺之上。

    八角亭前站著個白袍的人,朗朗一身清氣,遙遙向他拱手。他快步過去還禮,“貿(mào)然求見大禁,還請恕罪?!?/br>
    大禁笑了笑,“無妨。我知道大司命是為何而來……請坐?!?/br>
    七星盤上擺著茶具,小使過來奉茶,大司命道了句“多謝”,復抬頭看大禁,“下界的事,大禁應當都知道了。仙君先我一步向上復命,我得到消息是在十日之后。究竟對仙君作何懲處,總要讓我知情,否則這瑯?gòu)侄刺欤∥覠o法看守。”

    大禁驚訝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大司命還請慎言,瑯?gòu)钟赡憬诱剖亲细囊馑?,千萬不要辜負了你家君上的期望?!?/br>
    大司命低頭不語,心道最后還坑了他一把。說什么一起受罰,罪領(lǐng)得比誰都快。那個瑯?gòu)?,確實是人間最耀眼的所在,但看守它卻是個外面光彩里面苦的差事。他把瑯?gòu)秩咏o他,心如菩提時也許并不覺得是負累,而他……可能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大司命了。

    他皺了皺眉,“我家君上,現(xiàn)在人在哪里?”

    大禁垂著眉眼道:“八寒極地,你知道的,受罰要上那里去?!?/br>
    他心頭一緊,只覺一團怒火燃燒起來,克制了再三問:“仙根呢?還在不在?”

    大禁慢慢搖頭,“不在了,他要受冰刑之苦,直到那個女人離世那天為止?!?/br>
    大司命終于再也忍不住了,高聲道:“瑯?gòu)植貢沃骨f之巨,不過就是一卷海疆圖罷了,仙君立下的功勛難道還不足以抵消這點過錯么,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大禁的面貌依舊平和,在這天池生活得太久,早忘記了喜怒哀樂。他目光如水望向大司命,“正因為紫府君的功勛是一卷圖冊無法抵消的,所以懲罰并非無邊無涯?!?/br>
    可是直到那個女人離世那一天為止,這是多惡毒的詛咒!岳崖兒活著一天,他就必須受一天苦。等到這段苦難結(jié)束,那個深愛的人也不在了,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慈悲為懷么?

    大司命感到絕望,本以為只有凡人才會憎惡世道險惡,沒想到他也會。他低垂著頭,喃喃道:“仙根盡毀,萬年道行……怎么忍心呢,怎么下得去那手……”

    大禁沉默下來,頓了會兒才道:“原本事不至此,還是因為他過激了。當時我也在場,他的做法不單天君,連我都覺得意外。”

    大司命納罕地看著他,于是大禁將前因后果如實告訴了他。

    那天紫府君來,帶回了圖冊,見到天君后便直言:“我愛上了這個凡人,天君知道為什么她會拿走魚鱗圖么?我隱瞞了事實,今天特來向天君坦白。她原本是琉璃宮負責灑掃的雜役,我萬年沒見過女人,某一天酒后亂性,對她做了無禮的事。她闖進瑯?gòu)帜米邎D冊,是出于對我的報復,這是私怨,無關(guān)其他。我自知有錯,自請?zhí)炖?,我心甘情愿?!闭f著揚了揚手里的圖冊,“現(xiàn)在東西我拿回來了,但我確實愛她,請?zhí)炀埶∷?,并將她許我為妻。瑯?gòu)志也桓闪?,讓賢于大司命,該接受什么懲處我一人承擔,請?zhí)炀疬w怒他人?!?/br>
    座上的天帝是修養(yǎng)良好的萬物主宰,他不動喜怒,但話鋒如刀,“仙者不可動情,動了情要抽仙筋斷仙骨的,紫府君不知道么?”

    他說知道,“我愿意?!?/br>
    天帝聽后冷笑,“就算你愿意,她誘仙的罪過也不能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