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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波月無邊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蘇畫慢慢點(diǎn)頭,“那他們扣押我,也只是做做樣子,你其實(shí)不必冒這個險?!?/br>
    照理說確實(shí)如此,但她的身份不同,不單是樓里元老,還是她師父。波月樓雖然只是個江湖門派,每行一事也都有講究。下智者馭人,上智者馭心,那么多人關(guān)注著她的一舉一動,如果不救蘇畫,那么自此人人都要自危了。

    崖兒溫吞一笑,“我還要師父為我主持大局呢,波月樓里的一切都托付師父,紫府那頭追得緊,我得出門暫避風(fēng)頭?!?/br>
    胡不言一聽來勁了,“老板打算和我一起亡命天涯嗎?”結(jié)果招來兩記眼神殺,他頓時有些委屈,需要他的時候騎著他,不需要時要他安靜做壁花,連嘴都不許他插。

    蘇畫有些憂心,“東躲西藏終歸不是辦法,倘或招惹的是武林中的門派,那還好應(yīng)付,可你這回都惹到紫府去了,那幫人活得沒個頭,你得躲到什么時候?”

    崖兒沉默下來,一時也難以作答。仰頭看向浩淼星空,不知樅言現(xiàn)在在干什么,找到他母親沒有。遇見這種麻煩,沒有人能商量,就特別懷念他在身邊的日子。

    蘇畫猶豫著建議,“或者像胡不言說的那樣,把圖冊還回去吧,先打發(fā)了那些人再說?!?/br>
    可是還了真的能打發(fā)他們嗎?錯已經(jīng)鑄成了,私自打開瑯?gòu)值拇箝T,她就算被碾成醬也不夠抵罪的。孤山的位置每年都在變化,沒有魚鱗圖,再過兩年又難以找到了,她雖不去開啟那些寶藏,但必須知道準(zhǔn)確的位置?,?gòu)止蝗鐐髡f中那樣防守嚴(yán)密,生人勿近么?她嘲諷地笑,自己略施小計就進(jìn)去了,怎么保證別人進(jìn)不去?

    有些路,一旦踏上就難以回頭,必須一條道走到黑。她長嘆了口氣,“圖冊還回去那天就是我的忌日,師父記好日子給我上墳燒紙。不過我暫且還不想還,能留一日是一日吧!你回波月樓,如果紫府君找上門,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圖冊在我手上,他敢對波月樓不利,我就毀了圖冊,讓他永遠(yuǎn)沒法向上交代?!?/br>
    胡不言聽了半天,蚊吶似的發(fā)表意見:“有必要做得這么絕嗎,畢竟不是外人?!?/br>
    不是外人當(dāng)然是內(nèi)人了,蘇畫驚覺,詫異地望向她。

    崖兒恍若未聞,舒展一下身腰問:“師父休息好了么?好了就繼續(xù)上路吧,我先送師父回波月樓。”

    蘇畫道好,起身走了兩步回身問她:“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那雙眼睛里笑意盈然,“當(dāng)然是跑啊,要是被他抓到,肯定饒不了我,我也害怕?!?/br>
    第32章

    距離王舍洲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送蘇畫回去也沒耗費(fèi)多長時間。

    路上胡不言叫樓主,“我有個問題想問你?!?/br>
    他張嘴應(yīng)該也沒什么好話,崖兒皺了皺眉,“你要是又來插科打諢,當(dāng)心我宰了你?!?/br>
    胡不言桀了聲,“樓主你這么威嚴(yán),紫府君知道嗎?”預(yù)料到背后的老拳抬起來了,他識相地服了軟,“哎呀被你打了一回岔,差點(diǎn)把要緊話給忘了!我是想說,你一次又一次愚弄他,你猜會不會逼得他動用法力?萬一人家豁出去了,到時候別說一個你,就是波月樓,彈指間也能給你化成齏粉……我事先說明,我只能跑過陸地上的活物,跑不過天上的仙,畢竟地上有溝坎,天上一馬平川。萬一逮住咱們,你好漢做事好漢當(dāng),千萬別連累我,就說我是被你奴役的,和他一樣都是受害者,記住啦?”

    這只貪生怕死,薄情寡恩的狐貍,果然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

    崖兒哼了一聲,“腿是你跑的,老鼠是你變的,你以為自己還能置身事外?你現(xiàn)在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和我并肩作戰(zhàn)。只要我安全,你可以繼續(xù)吃香的喝辣的。要是讓我落進(jìn)他手里,那我就說圖冊是你讓我偷的,叫你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br>
    這下氣得胡不言說不出話來了,憋了半天由衷發(fā)出一聲感慨:“渣,實(shí)在是渣!”

    崖兒哂笑:“承讓,你也不差?!?/br>
    可是說句心里話,她還是很感激他的,只不過習(xí)慣了張牙舞爪的生活,讓她忘了怎么同別人示弱。

    老天爺終究善待她,當(dāng)初最難的時候煉化了撞羽和朝顏,后來羅伽大池上遇見了樅言。去方丈洲惹上一身麻煩,樅言走了又來了胡不言,至少在陷入窘境的時候都不是孤單一個人,也許這是對她幼年孤苦的補(bǔ)償吧。

    因?yàn)闊o依無靠,所以抓住一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她一直不肯承認(rèn),但心里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實(shí)不必他說,緊要關(guān)頭她也不會連累他,江湖人嘛,那點(diǎn)擔(dān)當(dāng)還是有的。

    她在他背上拍了拍,“放心吧,圖不在我身上,就算他抓到我,也拿我沒辦法?!?/br>
    胡不言白眼亂翻,“但愿如此。你還是求老天保佑別讓他抓到你吧,否則你一介凡人,承受不了仙君的怒氣?!?/br>
    唉,仙君也是男人,萬一想不開,把她關(guān)起來又jian又殺,然后再同歸于盡怎么辦?所以做人不能太絕了,惹到女人最多傷情,惹到男人可是會要命的,她不會不知道吧?

    可惜崖兒是個見了棺材也不掉淚的人,她把蘇畫送回波月樓,自己倒也沒走遠(yuǎn),在王舍洲另找了個地方安頓下來,繼續(xù)追查盧照夜的底細(xì)。

    王舍隔三差五有丟了身體的人頭出現(xiàn),都是女人,年紀(jì)在十六到二十歲之間。案子一直不能破,弄得滿城人心惶惶,年輕的女孩子天一黑就不敢出門了,可饒是如此,該死還是得死。

    那兇手不挑,不論出身如何,只有一點(diǎn)要求,膚白貌美。據(jù)說一家農(nóng)戶早早關(guān)上了大門避禍,天將暗時女兒在院子里打水,只聽見水桶哐地一聲落地,追出去看時人已經(jīng)沒了蹤影。隔幾日在田壟上發(fā)現(xiàn)尸體,腦袋是完整的,脖子以下慘不忍睹。像西域人做的烤羊,一刀一刀片下rou,只剩模糊的骨架,勉強(qiáng)能分辨出是個人的形狀。

    胡不言看得牙酸,“樓主,你要保重啊,別忘了你也是個女的?!?/br>
    崖兒瞥了他一眼,“我覺得這些姑娘的死,和盧氏夫婦有關(guān)。”

    胡不言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所以牟尼神璧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能殺人?是刀?熱海公子要它,是為片rou的時候用起來趁手嗎?”

    狐貍滿腦子奇思妙想,雖然大多時候都是廢話,但也有歪打正著的時候。全武林為牟尼神璧爭得頭破血流,但在盧照夜眼里,也許只是一把能殺人于無形的刀。

    城廓邊上的小院子,院里種著一棵合抱粗的高山榕,樹冠很大很茂盛,遮住了頭頂?shù)囊黄欤紫碌目盏卣每梢杂脕砑{涼吃飯。

    崖兒捧著饅頭,看胡不言大嚼雞腿,說得有點(diǎn)食不知味:“五大門派還沒對萬戶侯府下手,畢竟柳家有屯兵,他們不敢公然挑釁。不過我想用不了多久了,逼不出岳氏遺孤,他們也會借機(jī)把柳家抄個底朝天。只要煙雨洲一有變故,立刻放出消息,就說牟尼神璧為熱海公子所得,讓盧照夜疲于應(yīng)付,看看城里的命案會不會就此減少?!?/br>
    胡不言唔唔點(diǎn)頭,狐貍吃雞,吃相真的很難看,雞油抹得滿臉都是。她調(diào)開了視線,“我要再去一趟望江樓,后來回想起盧夫人吃的藥,總覺得有些不對勁?!?/br>
    胡不言抽空問:“哪里不對勁?”

    她蹙眉回憶,“盧照夜當(dāng)時說了一句話,‘你的藥還在外面爐子上蒸著’,正常情況不是該說‘煎著’么?誰的藥是蒸著吃的?”

    胡不言咀嚼的速度慢了下來,“難道你懷疑那些尸rou都進(jìn)了盧夫人的胃里?”

    她不說話,只是盯著他手里的腿骨看。

    胡不言的臉都白了,手里的骨頭噗通一聲落在桌上,“別這樣好嗎,我只吃禽類,不愛吃人rou。雖然我之前也作了人吃人的猜測,但你在我吃rou的時候有意提起,到底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就是希望他少吃一點(diǎn)?,F(xiàn)在是逃難時期,每天對坐著看他大魚大rou,實(shí)在讓人糟心。

    她笑了笑,“不言,你是留下看家,還是跟我一起去?”

    胡不言因?yàn)槌錾矸侨说木壒?,對看家等一干詞匯比較敏感,總覺得她有時候拿他當(dāng)貓狗養(yǎng)。讓他留下,他肯定不干,既然和她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必須時刻準(zhǔn)備好帶她逃命。

    仰頭看天色,黃昏已至,離天黑至多還有半個時辰。然而南天起了一片霞靄,沒有雨水,自然也不是陽光反射的。他回頭看了她一眼,“樓主,仇家找上門來了,我看你今晚還是別輕舉妄動了?!?/br>
    崖兒順著他的視線仰望,“紫府君到了?”

    胡不言嗯了聲,“煙雨洲到王舍洲花了兩天,可能是半飛半走來的?!?/br>
    “為什么要半飛半走?”這位仙君總是遲來半步,叫人摸不著頭腦。

    胡不言抱著胸揣度,“紫府君一定是覺得這女人太可恨了,‘始亂終棄又再三戲弄本君,必須盡快將她繩之以法’,于是駕云跑了一段;但是半道上又開始反省,‘本君是得道仙君,方丈洲眾地仙表率,不能帶頭壞了規(guī)矩’,于是又落地,靠騎馬趕路。”

    崖兒臉上露出懷疑的表情,“胡不言,你就會滿嘴跑駱駝。”

    胡不言說:“我冤枉死了,除了這么算,還有什么算法能解釋他明明半柱香時間能到,卻花了兩天?要是單靠地上行走,煙雨洲到王舍洲起碼半個多月,還得日夜兼程,不是連飛帶跑,兩天又怎么趕得到?”說罷想起什么來,半帶調(diào)侃地笑道,“你們生州不是有個詞么,叫近鄉(xiāng)情怯。紫府君對你終歸是不同的,人家萬年沒見過女人,可能你是第一個……”結(jié)果話沒說完,在她的瞪視里訕訕住了口。

    崖兒望著那片瑞靄,心里一片空白,怔忡站了很久,才嘆著氣回屋里去。

    胡不言追過來,淺淡的影子鋪陳在門檻上,捏著嗓子問:“老板,仇家追來了,你到底躲不躲?”

    她坐在暗處,木然道:“王舍洲這么大,他找不到我?!?/br>
    “你確定?”胡不言吸了口氣,“性命攸關(guān),可不能開玩笑,你得記住了,你身邊還有我?!?/br>
    她瞥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會說同我患難與共?!?/br>
    胡不言支吾了下,“既然你主動提起了……你看這么艱難的時期我都對你不離不棄,可見我這個人有多長情。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談?wù)勄閱??我也是男人,你需要的我都能提供,還可以一輩子讓你騎,你都不用覺得欠了我交情,多實(shí)惠!”

    她嘴角抽搐了下,“我不喜歡狐貍。”

    胡不言愣住了,深受打擊,“為什么?狐貍哪里不好,你這么歧視狐貍?”

    她的回答很簡單,直捅胡不言的心窩,“狐貍用情不專,而且有味道,這些我都不喜歡?!?/br>
    胡不言當(dāng)即石化了,緩了半天才續(xù)上氣,撐起兩臂氣急敗壞地猛嗅腋下,“有味道?哪里有味道?你可以不喜歡,但是不能污蔑我,好歹咱們現(xiàn)在在同一條船上,多少給我留點(diǎn)面子。”

    她果然沉默下來,過了會兒才道:“不言,我這次可能真的要連累你了?!?/br>
    她一向強(qiáng)勢,忽然說出這句,縱然沒有含情脈脈,也不是溫言絮語,但給胡不言造成了不小的震動。

    不正經(jīng)的時候可以很不正經(jīng),一旦正經(jīng)起來,狐貍就是天底下最正經(jīng)的人。他吸了吸鼻子,靠著門框說:“算了,我不怪你說我臭了,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嫌棄我,只是不懂得怎么拒絕。至于連累這種話,以后就不要再說了,就當(dāng)我還你的情,感謝你在我爬窗戶的時候只斬斷了我的尾巴,讓我現(xiàn)在還有機(jī)會活蹦亂跳站在這里。”

    崖兒慢慢仰起了唇角,笑也笑得有些凄涼。略遲疑了下道:“我不太放心波月樓,不知紫府君會不會為難蘇畫他們,打算回去看看。”

    胡不言吃了一驚,“你不怕被他逮?。俊?/br>
    她說不怕,“我易了容去?!?/br>
    胡不言覺得她大概是瘋了,“老板,你是不是相思成狂了?他風(fēng)塵滿袖不是來和你談情說愛的,他是來執(zhí)法的!私闖瑯?gòu)质嵌啻蟮淖锬阒绬幔俊币娝荒樏H?,他咬牙切齒告訴她,“輕者見閻王,重者囚禁八寒極地,受永世冰刑之苦,你還想去嗎?”

    她說去,“我只是不放心蘇畫他們,一旦確定他們安全,我即刻就離開?!?/br>
    胡不言見說服不了她,唯有作罷,轉(zhuǎn)過身往外走,邊走邊嘟囔:“你去就去,反正我不陪你發(fā)瘋。你讓他們捉住才好呢,省得整天驅(qū)使我……”說罷又回頭瞧了她一眼,終歸還是硬不下心腸,垂著腦袋囑咐,“見勢不妙趕緊逃,我在青石門邊第二個窗戶底下等著你?!?/br>
    崖兒說好,闔門換了衣裳,戴上人皮面具,再出門時,就是個八字眉、八字胡的少年模樣。這是她以前慣用的裝扮,樓里人見了甚至不需要詢問,一眼就知道是她。

    ***

    王舍洲迎的是八方客,生意人,一般不會主動閉門謝客。所以要判斷一個地方是不是出了什么要事,只需看大門。大門日夜大敞,就表示天下太平;大門虛掩上,那就可以揣測這里是不是遭了難,要出人命了。

    波月樓今天就不祥,巨大的樓門閉得嚴(yán)絲合縫,門外站哨的也換成了一身皂袍的司命,看來紫府君已經(jīng)到了。

    還好,她在這地方生活了二十多年,每一處暗道都了然于心,幾次迂回穿行,人就進(jìn)了樓里。不過從梁上翻身下來時,還是嚇了送茶的門徒一跳。她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那門徒看清了她的臉才大松一口氣。不需多言,她接過他手里的茶盤閃身進(jìn)觀指堂,進(jìn)來后發(fā)現(xiàn)氣氛是真的凝重,蘇畫坐在上首,臉上極力保持微笑,但那笑容多少有虛張聲勢的味道。不動聲色看了進(jìn)門的她一眼,對訪客道:“仙君,小女子先前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了。但仙君是上仙,不分青紅皂白隨意扣人,實(shí)在有失風(fēng)度。我無罪,無罪就應(yīng)當(dāng)容許我跑,眼下仙君又追到王舍洲來,如此不依不饒,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崖兒屏息凝神,把視線調(diào)轉(zhuǎn)向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月未見,他依舊是微風(fēng)漾水的清正模樣,只是禪衣外罩了皂紗,襯得臉色有些蒼白。她不敢看他的正臉,即便自己有面具,也害怕被他識破,只是半藏在柱子后面聽他說話。他說:“把岳崖兒交出來,否則本君拆了這波月樓?!?/br>
    她心頭踉蹌了下,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看來這回真是恨毒了她了。胡不言猜得沒錯,誰也不能忍受再三的戲弄,破廟里的那只老鼠徹底惹怒了他,她現(xiàn)在要敢露面,他八成會活撕了她。

    小心翼翼往后縮了縮,她向蘇畫遞眼色,蘇畫會意,莞爾一笑道:“仙君有話好說,樓主既然知道你們正緝拿她,又怎么會留在樓里?我們呢,不過是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借波月樓的片瓦遮身而已。仙君慈悲為懷,怎么忍心毀了這樓!況且……”她勉強(qiáng)硬起頭皮周旋,“況且我們樓主有句話,命我轉(zhuǎn)告仙君……”

    她說半句又吞半句,紫府君倒沒什么表示,靜靜等待下文,大司命卻很不耐煩,慍聲道:“別玩花樣,有話就請直說。”

    蘇畫早看這判官臉的人不順眼了,頗不屑地乜斜著他,“我們樓主說了,圖冊現(xiàn)在在她手里,請仙君不要輕舉妄動。如果波月樓有個閃失,那么圖冊便也會有閃失,還望仙君三思?!?/br>
    結(jié)果這些話引發(fā)了他的冷嘲,他笑起來,蔚然的眉眼,卻迸發(fā)出一種別樣陰冷的味道。甚至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這龐然的樓體便開始微微震顫,他在一片驚濤駭浪里涼聲道:“轉(zhuǎn)告你家樓主,本君最討厭受人威脅。如果圖冊被毀,那么樓中眾人都是同謀,誰也難逃干系。”

    神仙發(fā)起瘋來果然嚇人,他完全不吃這一套。

    樓體越震越厲害了,震得房梁上粉塵簌簌落下來。蘇畫終究有點(diǎn)慌,驚恐的眼神剎那劃過右側(cè)的殿柱。

    只要這一眼便夠了。

    他順著她的視線轉(zhuǎn)頭望,帷幔之下站著個手托茶盤的少年,一雙碧清的妙目,兩撇菱角般翹起的小胡子,五官雖不熟悉,身形卻有似曾相識之感。

    他目光微沉,一步一步向他走了過去。

    第33章

    被識破了?崖兒心里有點(diǎn)慌,這個說不熟悉,但又熟悉到骨頭縫里的人向她走來,臉上帶著探究的神色,每近一步都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那雙眼,那張臉,無一不令她感到恐慌。

    這就是做了虧心事的感覺,其實(shí)以前她做的虧心事也不少,奉命去殺那些蘭戰(zhàn)需要她殺的人,作為殺手,再見仇家也能氣定神閑。然而這唯一一次不以殺人為目的的行動,居然會讓她如此心慌氣短。雙手緊緊扣住茶盤,到了走投無路時只好背水一戰(zhàn)了,雖然這一戰(zhàn)絕無勝算。眼尾留意胡不言之前說好的那扇窗,她開始計算到那里需要耗時多久。如果現(xiàn)在縱身而下,以胡不言的速度,能不能趕在他出手之前逃離。

    面具終究是面具,制作再精良,都有掩蓋不了的破綻。不能往后退,只要退一步,下一刻就會落進(jìn)他手心里,她只得微微低下頭,盡量避免和他視線相交。

    人活得久了,生命中過客不斷,大多不會留下痕跡,但唯一有過親密接觸的則不同,不論愛恨都刻骨銘心。他還記得她的肩,她的腰,甚至她的脖子和雙手,即便于萬人之中,也能一眼認(rèn)出她。留著小胡子,胡人的面貌,五官雖有變化,著裝也大不一樣。但她好像忘了,人的身高和骨架是不能隨意轉(zhuǎn)變的,她換裝的時候,至少應(yīng)當(dāng)墊一下肩,增粗一下腰。

    這回不會又變成老鼠吧!他試圖平靜,就像以前建萬妖卷時一樣,可不知為什么,根本辦不到。他氣涌如山,過去的千年萬載里,從未對誰有過這樣強(qiáng)烈的恨意。這種恨不單源于瑯?gòu)质Ц`引發(fā)的罪罰,更多的是自暴自棄,和急于找到宣泄的迫切。這妖女……大司命說的沒錯,她的確是個妖女。看看這紙醉金迷的世界,她坐擁波月樓,混得如魚得水,原來從未想過留在蓬山。她眷戀紅塵,愛慕榮華,滿嘴情話,可氣的是他居然曾經(jīng)試圖相信她?,F(xiàn)在夢做完了,春風(fēng)一度后她開啟瑯?gòu)郑屗池?fù)罵名。賠上一身清白只為偷一卷畫,她到底把他當(dāng)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