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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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夫悄悄摸摸的看了盧梅詩一眼,心臟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所以,冤有頭債有主,你倒是去找成樂儀報仇啊,別再纏著他了。 盧梅詩猛地回過神,就仿佛是知曉了王大夫的心聲一般,她冷笑一聲,慢慢逼近王大夫,眼底是狂風(fēng)暴雨:“成樂儀我當(dāng)然不會放過,但你以為就憑這幾句話,我就會饒過你?” 對上盧梅詩面上毫不掩飾的殺意,王大夫面上一僵,心底的僥幸在這一刻潰不成軍。 他蹬著腳,拼命的向后縮去,直到背部抵上冰涼的墻壁。面對已經(jīng)飄到眼前的盧梅詩,死到臨頭,他心底的恐懼悉數(shù)化為不甘,他怒吼:“為什么,明明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害死你的人是成樂儀,和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為什么還想殺我?” 盧梅詩伸出手,眼中紅光閃爍,她獰笑:“那又怎么樣,如果不是你給提供的麻黃素,成樂儀怎么可能有機會對我下手,胡建華該死,你也該死——” 這大概就是赤裸裸的遷怒了。 “你——”王大夫瞪著眼,一臉絕望。 就在盧梅詩的手掐上王大夫的脖子的那一剎那,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冷喝。 “住手——” 盧梅詩一回頭,只聽見砰的一聲,宋逢辰破窗而入,緊跟著手中兩道符紙飛出,化作兩束流光,一道正砸在觸不及防的盧梅詩身上,另一道則幻化成一根繩索,將倒飛出去的盧梅詩捆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王大夫只覺得眼前一花,定眼再看時,房間里多出來一個人,原本試圖掐死他的盧梅詩摔倒在墻角處,蜷著身體,痛苦聲音。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間充滿了心腔,“我還活著,我沒死——” 他閉上眼,重重的喘氣,重復(fù)著這兩句話。 等到提著的心徹底落回到肚子里,他睜開眼,看向看向救命恩人,當(dāng)下一愣,用著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宋、宋三?” 宋逢辰眉頭微皺。 順著宋逢辰的視線,王大夫看向自己的下半身,褲襠處濕漉漉的,一股尿sao味撲鼻而來。 他面色一僵。 然后就聽見宋逢辰開口說道:“麻煩王大夫幫忙去把陳家老大和胡家人都請過來?!?/br> 王大夫瞬間回神,勉強壓下眼底的驚詫,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盧梅詩,心有余悸。也是存了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的心思,他忙不迭的說道:“好,我這就去。” 說著,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都顧不上走正門,直接就從窗戶翻了出去。 宋逢辰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地上的盧梅詩終于緩過氣來,她看著宋逢辰,粗喘著氣,一臉的怨恨,低吼道:“為什么要阻止我,為什么?” 宋逢辰瞥了她一眼,只說道:“你固然死的可憐,胡建華也或許該死,王大夫難道就不無辜了嗎?以己度人,你人都死了,又何必睚眥必較,徒惹一身sao?!?/br> “你懂什么?”盧梅詩一臉癲狂,語無倫次:“我十七歲來到這里,因為模樣還行,被村西頭的劉老賴盯上了,是胡建華救了我,可他也不是個好東西,轉(zhuǎn)眼就把我給糟蹋了。我恨啊,可是他仗著他爸是生產(chǎn)大隊的會計,對我威逼利誘,我也是個賤人,竟然屈服了他?!?/br> “為了回城,我等了整整五年,我未婚夫也在等我,從二十歲等到二十五歲,就在今年,他父母給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他再不結(jié)婚,就要和他斷絕關(guān)系?!?/br> “我忍辱負重這么多年,眼看著幸福美滿的日子唾手可得,卻在這個時候,我死了,還是被人給活活害死的,你讓我怎么甘心,老天不開眼,我恨啊……” 盧梅詩哭天搶地,痛不欲生。 宋逢辰心中微嘆,也不知道該作何評價。 不一會兒,陳家老大和胡家人一起趕了過來。 看見地上的盧梅詩,一行人差點奪門而逃。 還是經(jīng)驗豐富的陳家老大率先反應(yīng)過來,他看向宋逢辰:“三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逢辰沉心靜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和他們說了,最后只說道:“大致情況就是這樣,叫你們過來,就是想讓你們商量商量這件事情該怎么解決?” 胡朝宗咬牙切齒,只恨不得把盧梅詩生吞活剝,“宋三……” 陳家老大眉頭微皺。 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胡朝宗半繃著臉,扯出一抹笑:“三、三爺爺,殺人償命,都這個時候了,還廢這么多話干什么?” “你說的沒錯,殺人償命——” 說話的卻不是宋逢辰,而是盧梅詩,她死死盯著成樂儀,周身彌漫的殺意幾乎化為實質(zhì)。 胡朝宗眼中的怨恨一閃而過。 他何嘗不想弄死成樂儀,要不是她,他兒子怎么會白白的丟掉一條命。 可是他不敢也不想,一是因為忌憚她那在縣革委會農(nóng)宣隊做隊長的大伯,說白了就是不想被成家報復(fù),丟了生產(chǎn)大隊大隊長的位置;二是為了他剛剛出生才兩個月大的孫子著想,兒子已經(jīng)沒了,孫子絕不能有一個殺人犯母親。 沉默良久的成樂儀長吐一口氣,看向盧梅詩,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沒想到這件事情里會有這么多的隱情,說來說去,我們兩個都是可憐人。可是,殺了你,我一點都不后悔?!?/br> 甚至于她原本是要連胡建華也一起殺掉的,只是沒想到盧梅詩先動了手,反倒是給她省了不少力氣。 成樂儀心平氣和:“我一直以為胡建華只是嫌棄我生了孩子之后的丑樣,所以才和你混到了一塊,現(xiàn)在我才知道,原來你們竟然已經(jīng)私通了整整五年。”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說這些干什么?”胡朝宗面色不渝。 成樂儀回頭看他:“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你敢說胡建華和她之間的事情,你真的半點兒都不知情嗎?” 胡朝宗一臉鐵青,半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成樂儀也沒想再搭理他,回過頭來繼續(xù)說道:“誠然,從一開始的確是胡建華強迫了你,可這么多年來,恐怕你也從胡建華那里得了不少好處吧,從強jian到通jian,你有什么資格一直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br> 她紅著眼眶,冷聲道:“我嫁給胡建華,替他奉養(yǎng)父母,生兒育女,到頭來他卻百般嫌棄我,和你打的火熱……盧梅詩,你憑什么恨我?” 盧梅詩周身的殺意如同潮水般褪去,她半張著嘴,一臉茫然。 第60章 “算了?!?/br> 盧梅詩癱坐在地上, 一臉頹然。 成樂儀說的沒錯,她盧梅詩憑什么恨她! 她可憐, 難道成樂儀就活該忍受自己的丈夫和他的姘頭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情嗎? 害她淪落到這般田地的, 是當(dāng)下的國情,是她狠心的父母,是禽獸不如的胡建華, 是她自作自受。 害了成樂儀的卻是她。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如果她不是局中人,對于成樂儀的果決和心狠手辣,她大概是敬佩的。 更何況她都已經(jīng)死了,她殺了成樂儀又能怎么樣,她能活過來嗎? 她這輩子注定是不能再見到她未婚夫了。 大概這就是命吧! 也好, 就她這幅殘破的身體、骯臟的心,又有什么面目去見他。 她苦笑, 而后痛哭流涕。 宋逢辰心下一嘆, 他搖了搖頭,轉(zhuǎn)而看向胡家人,盧梅詩和成樂儀之間的恩怨就此擱下,接下來就看胡家人是怎么想的了。 “胡大隊長以為呢?” 胡朝宗繃著一張臉, 死死的盯著面前搖曳的燭火。 他有的選擇嗎? 盧梅詩本來就已經(jīng)死了,成樂儀不能動。 明明這兩個是害死他兒子的罪魁禍?zhǔn)住?/br> 他恨得牙根直發(fā)麻,怒火在胸中翻騰,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呼的粗氣一鼓一張。 可恨過之后呢, 是對兒子的愧疚,是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無力感。 他沒得選。 胡朝宗開口, 聲音干澀而滄桑:“好?!?/br> “也好?!彼畏瓿匠谅暤?。 這大概是最合適的解決方法了。 盧梅詩死了。 胡建華丟了命。 胡朝宗死了兒子。 成樂儀沒了丈夫,而這世道對女人本就尤其苛刻,胡家更不可能放她離開。 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 宋逢辰默念往生咒,就在眾人的注視下,盧梅詩化作一道白光,沉入地底。 成樂儀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化作無聲的一句:“對不起……謝謝……” 從衛(wèi)生室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天上又下起了小雨,給夜空蒙上一層陰影。 作別陳家老大,宋逢辰撐著傘,抬腳踩上泥濘的小道,一步一個腳印。 離著茅草屋還有七八米遠的時候,宋逢辰隱約看見一個人影站在門外,自天際處墜落的雨滴似乎被什么東西所阻擾,繞過他的身體流淌在地上。 等到宋逢辰走近了,才看清楚這人的模樣,他停下腳步,坦然以對。 來人是個七八十歲左右的老道,鶴發(fā)白眉,一身青色長袍,頭挽道髻,背負一柄寶劍,袖口處不乏褶皺污漬,看起來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 老道也看著宋逢辰,兩眼渾濁,臉上說不清楚是什么神情。 兩人就這么一動不動的對峙著。 小雨依舊是淅淅瀝瀝的下。 過了約莫七八分鐘,肆虐的雨水突然停了,宋逢辰后知后覺的抬頭看天,輕吐一口氣,收起雨傘,轉(zhuǎn)身,從口袋里掏出鑰匙,一邊開門,一邊說道:“進來吧?!?/br> 老道稍作遲疑,而后真的抬腳跟了上去。 進了房門,宋逢辰摸出火柴,點亮油燈,回頭看沉默不語的老道,想了想,問道:“晚飯吃了嗎?” 老道抬頭看宋逢辰,良久,他搖了搖頭。 “我給你做,稍等?!彼畏瓿匠列撵o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