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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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蘭芝還想說點什么,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男聲:“你們這是?” 宋逢辰回過頭,一個瘸腿中年男人拖著一個板車進(jìn)來,上邊放著掃帚和簸箕。 兩個男孩直接沖到中年男人身邊:“爸爸?!?/br> 中年男人連忙推開兩個孩子:“別過來,爸爸身上臟著呢。” 說完,他抬頭看向宋逢辰,一臉疑惑。 宋逢辰微微點頭,算是見禮:“姐夫?!?/br> 羅民信張了張嘴,毫不掩飾內(nèi)心的驚訝:“你是宋三?” “嗯。” 都到了這個份上,宋逢辰反而不怎么尷尬了。 羅民信忍不住的上下打量了宋逢辰一遍,“幾個月沒見,你這變化有點大啊,都快認(rèn)不出你來了?!?/br> 拋卻外邊的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羅民信對于宋逢辰這個妻弟的感官還是很不錯的。 一是因為賀家發(fā)生的事情,宋蘭芝嫁給他之后都解釋過了。 二是因為當(dāng)年宋蘭芝生下三胞胎的時候難產(chǎn),光是住院就花光了他本就少得可憐的積蓄,家里一度窮的開不了鍋。還是宋三從賀家敲詐來了八毛錢和幾斤土豆,偷偷摸摸的塞給了他家。 不過后來這事被賀家人知道了,賀子博帶著他的那群狐朋狗友找上門來鬧過幾次,之后他就再也不敢拿宋三的東西了。 這也就是為什么他能容忍宋蘭芝扣下家里人的糧食接濟(jì)宋三的主要原因。 不過他們夫妻倆也只敢做到這個份上,畢竟家里還有三個孩子要養(yǎng)。 對此,宋蘭芝心里依舊愧疚無比。 因為他們都清楚的很,賀家斷了宋三的口糧供應(yīng),宋三本人又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就靠他家送過去的那幾斤糧食,宋三幾乎沒有可能活著度過春荒。 只是沒想到已經(jīng)被他們判了死刑的宋三不僅沒有死,反而活的好好的。 對此,羅民信心里說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但總歸是高興占了上風(fēng),他一臉感慨:“你沒事就好?!?/br> 宋逢辰看著他和陳二嫂子有的一拼的一張滄桑的臉,突然有些心酸。 羅民信伸手拍了拍宋逢辰的肩膀:“行了,還在外頭站著干什么,走,進(jìn)屋。你難得過來一趟,中午就在姐夫這兒吃吧?!?/br> 說著,他轉(zhuǎn)身看向宋蘭芝:“菜都買好了嗎?” “都買好了?!彼翁m芝放下孩子,提起地上的竹籃。 進(jìn)了屋,才發(fā)現(xiàn)這棟小洋樓何止是敞亮朝陽那么簡單。地板上鋪著的是光滑整齊的大理石,桌椅柜子什么的雖然老舊了些,卻是實打?qū)嵉募t木做的。還有堆放在客廳角落里的那堆瓶瓶罐罐怎么看都能和古董兩個字沾上點關(guān)系。 為了避免太過尷尬,宋逢辰盡可能的找尋話題,他問道:“二姐,你之前說你家這房子是怎么來的來著?” “哦,你說這房子?。俊贝钤挼膮s是羅民信,他咧著嘴,眉開眼笑:“我大伯病逝之前送我的,怎么樣,亮堂吧。聽說是民國時期本縣的一個保安團(tuán)團(tuán)長給他爹建的,用的材料都是實打?qū)嵉暮?,耐用的很?!?/br> 宋逢辰點了點頭,隨口說道:“這么看來,姐夫你這大伯對你還挺不錯的嘛?!?/br> “欸!”羅民信微微一愣。 這個還真沒有。 他這大伯和他父親并不是同一個媽生的,他親奶奶是他大伯的繼母。 他奶奶人品不差,也沒那份心思去磋磨一個小屁孩。但到底親疏有別,加上精力有限,他奶奶就是再心善,也不可能給他大伯和自己親生孩子同等的待遇。 而他爺爺呢,大家主思想作怪,對這些‘小事’從來都是不管的。 落到好事的人眼里,這就成了典型的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大概是聽多了閑言碎語,他大伯跟他們一家人從來都不是一條心。 四七年的時候,他父親和他大伯被路過的軍隊抓了壯丁,然后一起被俘,他父親拿了三塊大洋的路費回了家,他大伯則是果斷投誠加入了人民軍隊。 再之后,衛(wèi)國戰(zhàn)爭結(jié)束,他父親求爺爺告奶奶才弄來一個進(jìn)工廠做工人的名額。而他大伯退伍轉(zhuǎn)業(yè)后直接進(jìn)了東縣公安局,娶了志同道合的戰(zhàn)友,一路飛黃騰達(dá),病逝之前剛剛坐穩(wěn)楊市公安局局長的位置。 他父親為此郁郁不平,成了遠(yuǎn)近聞名的酒鬼。 當(dāng)年他出事之后,也曾厚著臉皮向他大伯一家求助,結(jié)果他大伯不僅沒有出手相助,反而竭盡嘲諷,叫人把他趕了出去。 大概是后悔當(dāng)初那么對他了吧! 畢竟人老了,心也跟著軟和了,所以想著給他一點遺產(chǎn)作為補(bǔ)償什么的…… 羅民信想著,覺得還挺有道理的。他摸了摸鼻子,含糊著說道:“還行吧?!?/br> “哦?!彼畏瓿皆揪褪请S口這么一問,也沒放在心上。 天南地北的又聊了一通,午飯總算是做好了。 宋逢辰坐如針氈,吃完午飯,就推脫還有事情要辦起身告辭。 之間又是一番拉扯不必再提。 出了羅家大門,宋逢辰輕舒一口氣,駕著牛車趕往黑市。 看見宋逢辰過來,趙老板二話不說,直接把準(zhǔn)備好的東西提了出來。 “荔枝木熏的,五十斤新鮮豬rou就出來三十斤多一點?!壁w老板說道。 宋逢辰拎起一條黑乎乎的臘rou:“不錯?!?/br> 看見宋逢辰滿意,趙老板也跟著笑,他又拿出來一個大紙袋:“還有這個,泰國那邊的棕葉糖,味道還不錯,給宋同志嘗嘗鮮?!?/br> 宋逢辰接過來,打開一看,灰黃色的棕葉包裹著不明長條物,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他挑了挑眉:“成,那就多謝趙老板了?!?/br> 結(jié)了賬,揮別趙老板,宋逢辰駕著牛車返回岳溪村。 回到牛棚的時候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卻不想迎面正撞上腳步匆匆的陳家老大。 “三叔?!标惣依洗蠛傲艘宦?。 宋逢辰停下牛車,“你怎么過來了?” 陳家老大揮了揮手里的一封信,神情略有些復(fù)雜,也顧不上細(xì)說,只說道:“生產(chǎn)大隊那邊收到了一封信,京城來的,收件人是徐老爺子?!?/br> 院子里,正在劈篾條的徐俊民兩手一抖,哐當(dāng)一聲,砍刀從手間滑落,砸在地上。 第40章 徐俊民上一次收到京城的來信是在去年的十二月十四號, 生產(chǎn)大隊的胡會計幫忙給送過來的,他記得清清楚楚。 一眨眼, 八個月過去了。 徐俊民心中自是百感交集, 緊跟著紅了眼眶,看的旁邊圍觀的趙成于等人心驚rou跳。 徐舒簡忍不住的開口打斷他的思緒:“爺爺,到底怎么樣了?” 徐俊民緩過神來, 伸手抹了抹眼角,將信件遞給坐在輪椅上的趙成于。 趙成于哆嗦著手,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副老花鏡架在鼻梁上,沉了沉氣,而后舉起信筏, 一目十行的翻閱起來。 徐俊民長吁一口氣,傷感過后是滿心滿眼的激動, 他聲音發(fā)顫:“上個月的全會上, 你希爺爺恢復(fù)職務(wù)了。” “什么?”徐舒簡一聲低呼,連帶著呼吸也跟著粗重了起來。 希? 默默的站在宋逢辰身后的陳家老大兩眼一瞪,心跳瞬間加速。 會是他知道的那個希嗎? 是了,全會。 陳家老大喉嚨發(fā)干, 伸手摸了一把臉。 老刺激了。 鄭德輝的臉憋得通紅,他捂著嘴巴干咳一聲,目光如炬:“也就是說你們馬上就要回京城了?” 他可是知道的,徐俊民和趙成于之所以會被免職流放, 正是因為受到了這位老爺子的牽連。 而這位老爺子,向來都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想到這兒, 鄭德輝千瘡百孔的心瞬間就又活泛了起來。 現(xiàn)在這位老爺子又起來了,那他們這些人是不是也離沉冤得雪不遠(yuǎn)了。 說到這兒,旁邊的郭老先生等人也情難自已的露出激動的神情。 “情況恐怕沒那么樂觀?!?/br> 說話的卻是趙成于,他將信筏連同信封一起遞給徐舒簡,一邊搖了搖頭,“老爺子這一回能起來,全靠李公他們不竭余力的奔走。可畢竟他都已經(jīng)離開京城兩年了,要想回到曾經(jīng)的高度,恐怕沒那么容易。更不說他和蘇公之間,不管是立場還是理念,都有著不小的分歧——” 趙成于只是簡單的提了兩句,在場的眾人都是心明眼亮的主,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徐俊民躁動的心瞬間恢復(fù)了平靜,無奈說道:“這么一來,咱們恐怕還有的熬?!?/br> 聽到這兒,鄭德輝四人無一不是愁眉苦臉。 趙成于見狀,寬慰他們,也寬慰自己:“前路雖難,但只要有恒心,鐵杵尚且都能磨成針,更何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一個很不錯的開端,老爺子的手段和謀略也沒得說,總歸希望還是有的?!?/br> 鄭德輝四人忍不住的唉聲嘆氣,姑且算是被安慰到了吧。 “那兩位老爺子現(xiàn)在可有什么打算?”宋逢辰開口問道。 趙成于嘆了口氣,無奈說道:“等?!?/br> 要不然呢? 徐俊民抬起頭,順著宋逢辰的視線落到徐舒簡手中的信封上。 徐舒簡若有所思,伸手摸出信封里隨信寄來的匯款單,。 徐俊民不動聲色,“宋小哥的意思是?” 宋逢辰坦然說道:“方才聽趙老爺子所說,那位老爺子剛剛起來,料想眼下正是急缺能辦事的人手的時候。正好,您身體已經(jīng)大好了,趙老爺子呢,也已經(jīng)好了個七七八八?!?/br> 徐俊民心頭一顫。 趙成于之所以只敢說出一個等字,那是因為他們雖然是受老爺子的牽連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但他們平日里和老爺子并沒有多少往來。 這會兒老爺子重新出山,肯定是要優(yōu)先調(diào)用自己得用的人手。至于他們倆,只怕還是得聽天由命。 要是老爺子能成事,他們倆沉冤得雪應(yīng)該不在話下。要是事敗,他們這一輩子恐怕真的就要老死在岳溪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