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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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口水下肚,陳炳文緩了緩氣,他看著地上一臉恍惚的陳寧武,沉聲說道:“把人帶回去,讓林師傅廢了他的丹田,然后尋個由頭把他扔進監(jiān)獄里,再找兩個人看著他,別讓他死了就行?!?/br> 陳寧武瞬間回神,他臉上破天荒的升起一抹慌張,“不、陳……爸,我錯了,你不能這樣對我,唔……唔……” 沒等他說完,走過去的保鏢已經(jīng)順手撿起地上那塊全是碳灰和血跡的白色桌布塞進了他嘴里。 陳炳文后知后覺的看向宋逢辰:“這,宋先生?” 勝者王敗者寇。 宋逢辰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既然是陳先生的家事,你自己作主意就好?!?/br> 陳炳文點了點頭。 “不過,”宋逢辰遲疑著說道:“造生基的事情……請恕我無能為力?!?/br> 想起這事,陳炳文沉默了好一會兒,造生基被陳寧武毀了,他的好日子大概也要到頭了。 他苦笑著說道:“這都是命啊!” 他寬慰自己:“不管怎么說,相比于其他人,我也已經(jīng)享了六十年的福了,總該知足了?!?/br>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第34章 眾人回過神來。 門外傳來宴所長的聲音:“陳先生, 溫主任家的公子過來了,說是要找一位宋逢辰宋先生, 你看?” 聽見這話, 陳炳文側(cè)身看向宋逢辰:“宋先生?” 宋逢辰眉頭一挑,目光落在周浩昌身上。 周浩昌幾乎不敢直視宋逢辰,他一臉歉意和無奈, 囁嚅著開口:“溫廷文怎么說都是我的老同學(xué),而且這么多年來他也的確幫了我不上忙,我、我總不能看著他去死吧!” 他的聲音越來越?。骸八晕易蛱焱砩先ゴ蝻埖臅r候,花錢托人跑了一趟醫(yī)院……” 宋逢辰收回目光,這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溫家人竟然這么快就找上了門來。 “陳先生?”門外宴所長還在試探性的敲門。 宋逢辰微微點頭。 高個子保鏢抬腳走去開門,剩下的兩名保鏢合力將還在不停掙扎的陳寧武拖到角落里。 房門打開, 看見包廂里一片狼藉的樣子, 宴所長抬起的腳停滯在半空中,他張了張嘴,差點以為自己進錯了地方,再看角落里四肢扭曲的陳寧武, 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這,陳先生……” 陳炳文掩去眼底的疲憊:“處理了一點家事,不好意思,弄亂了招待所的地方, 稍候我會派人過來和宴所長商量賠償事宜。” “這,好吧?!毖缢L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忍不住的又看了陳寧武一眼,心里大致可以猜出來這對養(yǎng)父子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外乎恩怨情仇之類的。他心里嘖了一聲,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連忙側(cè)開身讓溫愛黨進來。 溫愛黨冷著一張臉,額角的青筋一鼓一張,直到看見陳炳文,他勉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臉上擠出一抹笑,“陳先生也在呢?!?/br> 陳炳文稍稍點頭,禮貌性的問道:“溫先生怎么到這兒來了,對了,溫主任的手術(shù)成功了嗎?” 這會兒,溫愛黨連臉上那點擠出來的微笑都掛不住了,脖子上的經(jīng)脈抖抖地立起來,聲音里帶著一點咬牙切齒的味道:“出了一點問題?!?/br> 說到這里,溫愛黨轉(zhuǎn)頭看向宋逢辰,雙手緊緊握住,哪怕這會兒心底再憤怒,再恨不得把竟敢蒙騙他們的宋逢辰扒皮抽筋,可誰叫他現(xiàn)在是有求于人,所以還是得躬著身體,低聲下氣的說道:“之前怠慢了宋同志,是我們不對,還請宋同志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br> “不過昨天在醫(yī)院宋同志你是不是看錯了,我爸其實并不是生病,而是……”大概是想起了溫廷文身上發(fā)生的事情,溫愛黨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好不熱鬧,他許諾:“能不能請宋同志再去醫(yī)院看看我爸,只要你能解決我爸身上的麻煩,我溫家必有厚報。” “既然溫先生都這么說了,我宋某人要是敢推辭,也未免就有不識抬舉的嫌疑了。”宋逢辰臉上掛著得體的笑,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溫愛黨微微一怔,他原本還以為要費一些口舌,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仗勢壓人的準備,沒想到宋逢辰竟然已經(jīng)這么識趣的松了口,他臉色當(dāng)下好了不少,不容拒絕的說道:“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br> 宋逢辰也不在意,點了點頭。 陳炳文當(dāng)即站起身來,微微頷首:“既然如此,我明天再來拜訪宋先生?!?/br> 說完,他特意多看了溫愛黨一眼,給宋逢辰撐腰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溫愛黨眉頭微皺。 宋逢辰笑了笑,起身跟著溫愛黨回了醫(yī)院。 做完手術(shù)的溫廷文已經(jīng)從普通病房搬進了重癥監(jiān)護病房,他勉強睜開眼睛,面上看不見半點怨恨:“麻煩宋先生了?!?/br> 宋逢辰自找了一條凳子坐下:“說吧,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溫廷文兩眼越發(fā)渙散,回想起昨天晚上做的夢,他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溫廷文對外總是說自己是家中獨子,但其實并不是,他上面還有三個jiejie。 上世紀三十年代,衛(wèi)國戰(zhàn)爭爆發(fā),當(dāng)時的國民政府為了阻止敵人西進,決定在黃河花園口掘堤放水淹敵軍。這一舉措,使得黃河水奔騰直瀉,奪淮入海,人為地制造了一場震驚世界、慘絕人寰的大浩劫、大災(zāi)難。 三省四十四個縣市,五點四萬平方公里范圍內(nèi)盡受滅頂之災(zāi),一千二百五十萬人流離失所,逃亡他鄉(xiāng),超過八十九萬人死于滔滔洪水。 溫家人也在逃難之列。 本就所剩無幾的糧食吃完之后,難民們開始挖草根、剝樹皮,吃雜草的毒發(fā)而死,吃干樹皮的忍不住刺喉絞腸之苦……每天都在死人。 再回來難民之中開始出現(xiàn)了‘人相食’的慘狀,一開始還只是吃死尸,后來演變成了殺食活人……有些難民不忍心殺自家的孩子,干脆和別家交換,你殺我們家的,我殺你們家的,也就是俗稱的易子而食。 溫家沒能避免這樣的慘事,一家八口人最后只剩下溫廷文和他父親活了下來。 四十多年過去了,溫廷文只把這些事情當(dāng)做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不去想更不去說。 直到昨天晚上,午夜夢回之間,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一幕一幕的在他腦海中回放,緊跟著他三個jiejie一個接一個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兩眼充血,冷冰冰的看著他…… 想到這兒,溫廷文猛地睜開眼,一臉癲狂。 為什么要這么對他,明明當(dāng)年這些事情都是他父親做的,他根本就沒得選。 何醫(yī)生一臉蒼白,額頭上冷汗直冒,他哆嗦著嘴,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昨天晚上,在手術(shù)臺上,我、我從溫主任的肚子里取出來了三個人形rou瘤……” “就、就在我準備把這三個rou瘤處理掉的時候,它們忽、忽然就消失在了我眼前,然后溫主任本來已經(jīng)縫合好的肚子竟、竟然又大了起來……” 說著,何醫(yī)生的目光僵硬的落在溫廷文如同藍球大小的肚子上,踉蹌著往后退了一步。 溫愛黨也虛著聲音,勉強壓下眼底的恐懼,“宋先生,你看現(xiàn)在怎么辦?” “溫主任?!彼畏瓿诫p手合拳,開口說道:“你這肚子里到底是什么東西應(yīng)該不用我解釋吧!” 溫廷文粗喘著氣,沒說話。 宋逢辰繼續(xù)說道:“溫主任應(yīng)該慶幸,纏著你的并不是怨鬼,僅僅只是三縷怨氣。” 溫廷文艱難的扭過頭,兩眼死死的看著宋逢辰。 宋逢辰如他所愿,“要消除這三縷怨氣也不難?!?/br> “兩個辦法?!彼斐鲆桓种割^:“第一,將你肚子里的rou瘤重新取出來,配上半錢鍋底灰,半錢朱砂,燉了,也不用你吃rou,喝湯就行?!?/br> 何醫(yī)生當(dāng)場就吐了,然后腳步踉蹌的跑出了病房。 溫愛黨強忍著腹內(nèi)的翻滾,急聲問道:“那第二呢?” 宋逢辰伸出兩根手指頭,“這第二,從你肚子里取出來的rou瘤有多重,就從你身上砍下雙倍重量的rou來償還?!?/br> “不行?!睖貝埸h下意識的驚呼。 從溫廷文肚子里取出來的rou瘤一共有多重? 二十四五斤左右,翻倍就是五十斤。 五十斤? 兩條腿。 宋逢辰站起身來,徑直說道:“好了,我才疏學(xué)淺,能想到的法子就這兩個,只看溫主任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我明天就回東縣,在此之前,要是還有什么問題你們盡管來找我就是。不用送了!” 房門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病房內(nèi)恢復(fù)死寂。 沉默良久,溫愛黨忍不住的開口:“爸,你是怎么想的?” 溫廷文閉上眼睛,聲音虛弱到了極點:“你再去找個靠譜的醫(yī)生過來?!?/br> “好?!睖貝埸h眉頭緊皺,何醫(yī)生肯定是不能用了。 “還有——”溫廷文聲音冰涼:“讓賀老大帶人除掉宋逢辰?!?/br> 他不能容忍一個知曉他所有秘密的人活在這個世上。 “這,恐怕不行?!睖貝埸h遲疑著說道:“那宋逢辰不知道怎么的和陳炳文攪和到了一起,看陳炳文的態(tài)度,兩人好像關(guān)系匪淺?!?/br> 溫廷文閉上嘴。 陳炳文背靠軍方和省革委會主任衛(wèi)得仁中將,就是他也得禮讓三分。 “算了?!睖赝⑽臒o力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應(yīng)該不會太惡心吧!捂臉.jpg! 第35章 第二天一大早, 陳炳文如約前來拜訪宋逢辰。 早飯也是他幫忙叫的,吃的是極具禮省風(fēng)味的過橋米線。直徑超過三十公分的砂鍋, 大骨、老母雞、火腿熬制而成的高湯, 湯汁guntang,鵝油封面,外加二十幾碟各色佐菜, 生的豬里脊rou片、雞脯rou片,五成熟的豬腰片、肚頭片,素菜類的嫩韭菜、玉蘭片、豆腐皮…… 賣相精細,味道鮮美,出乎意料的符合宋逢辰的口味。 這邊宋逢辰吃的歡快, 那邊陳炳文抿著清苦的茶水,把他剛剛得到的消息分享宋逢辰。 溫愛黨從省醫(yī)院找了個醫(yī)生回來, 連夜又給溫廷文做了一次手術(shù)。 據(jù)說手術(shù)很成功。 周浩昌手中筷子一停。 宋逢辰提出那兩個解決問題的法子的時候, 他是在場的。 現(xiàn)在溫廷文又做了手術(shù),也就是說他果然選擇了第一種方法。 這原本也不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 畢竟相比于失去兩條腿,第一種方法所要承擔(dān)的后果顯然要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