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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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逢辰若有所思:“沒什么,只要你以前沒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情就好,但是往后你可以適當?shù)慕o他們釋放一點善意。” “什么?”陳家老大不明所以。 宋逢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半真半假的說道:“實話和你說,這世道亂不了多久了,頂多也就是這兩年的功夫,牛棚里的那些人落難之前有多風光,以后只會比這活的更體面?!?/br> 當然了,這個前提是他們得活下來,這個宋逢辰還是有信心的。 信息量太大,陳家老大有點接受不來,他疑問道:“真的嗎?” 宋逢辰笑了笑,轉(zhuǎn)而說道:“對了,你這會兒來找我應該不只是為了徐舒簡他們那么簡單吧!” 陳家老大當即壓下心中的雜念,點頭說道:“三叔你猜的沒錯,我來找你的確是為了另一件事情?!?/br> 作者有話要說: 宋逢辰:嬌(xiang)貴(yang)! 第8章 說到這兒,陳家老大精神一振,“縣里革委會的周副主任請三叔你過去一趟?!?/br> 他快速的補充道:“這位周浩昌周副主任是我們東縣的實權(quán)二把手?!?/br> “他家怎么了?”宋逢辰問。 陳家老大當即說道:“周副主任的大兒子十年前出了一點事情,回來之后,人就不好了?!?/br> 宋逢辰挑眉。 陳家老大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兒出了點毛病,這么多年一直沒治好。”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宋逢辰又問。 陳家老大兩眼微閃,似乎是有些遲疑,他壓低了聲音:“十年前不是正鬧紅衛(wèi)兵運動嗎,破四舊立四新什么的?!?/br> “這位周副主任的兒子那時也就十五六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所以也摻和了一腳。” “當年我們縣里有一戶樂善好施的鄉(xiāng)紳人家,姓張,祖上出過一位探花郎,為此縣里還特意為他家立了一座探花及第牌坊。不過這張家運氣不太好,民國二十幾年的時候,土匪下山,攻入縣城,張家上下男女老幼一百多號人,全都死在了土匪的屠刀之下?!?/br> 匪難過后,當時的東縣縣民記掛著張家的恩德,所以張家的宗祠和牌坊都保留了下來。沒想到二十幾年之后,這些東西都成了什么封建主義思想毒瘤。 “……然后張家的宗祠和牌坊就被他們給盯上了,那些學生燒毀了張家宗祠,推倒了探花及第牌坊?!?/br> 陳家老大一陣唏噓:“結(jié)果周副主任家的大兒子和他幾個同學當天晚上回到家就全都出事了?!?/br> 正是因為有這樣離奇詭異的事情發(fā)生在前,陳家上下對當初在醫(yī)院里陳實單方面一口咬定是趙成回來報復的事情才深信不疑。 聽到這兒,宋逢辰眉頭微皺:“照你這么說,這周浩昌的大兒子變成現(xiàn)在這幅樣子,豈不是罪有應得。” 聽宋逢辰這么一說,陳家老大就知道事情要遭,他急聲說道:“事情也不能這么算,雖然他的確做錯了事情,可都說不知者不罪,當年周副主任家大兒子才多大……” 宋逢辰打斷了他的話:“那他年紀小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這是原則性問題。 陳家老大張了張嘴,“可這事都已經(jīng)過去十年了,他也當了十年的傻子。就算是殺人犯法,蹲監(jiān)獄也得有個年限吧。而且,這么多年下來,周副主任為了給他大兒子積德不知道做過多少好事實事,早幾年的時候他還被評過省里的道德模范。周副主任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三叔你就看在他也挺不容易的份上,幫忙去看看唄。” 聽到這兒,宋逢辰臉色好了不少,他瞥了一眼陳家老大:“難為你這么絞盡腦汁的過來游說。說吧,我跑這一趟,對你有什么好處!” 收起大義凜然的神情,陳家老大不失尷尬的笑了笑,然后實話實說:“三叔你是知道的,我在生產(chǎn)大隊大隊長這個位置上坐了也有七八年了,因為上面沒人,所以不上不下的?!?/br> “最近咱們公社那邊有一個副書記因為辦錯了事被上頭給擼了,公社里頭不少人都背上了記過處分,縣革委會那邊給了準話,空出來的這個位置,要從我們這二十幾個生產(chǎn)大隊的大隊長里面選?!?/br> 他巴巴的看著宋逢辰:“三叔,我現(xiàn)在吧,資歷早就夠了,人緣也還行,就差一個能扶我一把的人了。” 陳家老大之前哪敢妄想這些,他們公社底下的那二十幾個大隊長里邊,比他資歷老、人緣好的多了去了,其中也不乏縣里革委會干部家里拐彎抹角的親戚。 偏偏這些時候他家出了事情,宋逢辰跳了出來,陳家老大的心思頓時就活泛了起來。 像是這么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他心癢難耐,可不就找上了門來。 至于他口中所說的革委會這些則是這個年代特有的產(chǎn)物。 革委會是縣一級行政機構(gòu),周副主任相當于東縣副縣長一般的存在。再往下就是公社,鄉(xiāng)鎮(zhèn)一級行政機構(gòu)。公社的書記,就是鎮(zhèn)長。 而陳家老大,就是實際意義上的岳溪村村長。 宋逢辰懂了,“行,看在你的面子上,去看看也無妨。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事情我不一定能解決,你也別抱有太大的希望?!?/br> “明白?!标惣依洗簏c了點頭,如果連宋逢辰也解決不了這件事情,只能說明他沒那個升官發(fā)財?shù)拿?/br> 這點心理準備他還是有的。 但這并不妨礙他現(xiàn)在心情亢奮,“那好,我明天早上套車過來接三叔你進城?!?/br> “行?!彼畏瓿綉?,“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請你幫個忙?!?/br> “什么事,三叔你盡管說。”陳家老大當即說道。 宋逢辰轉(zhuǎn)身從背簍里提出一大塊野豬rou來,看起來得有七八斤。 “這個,”他又找來兩塊破布,分別包了五個天麻進去,然后將其中一包和野豬rou放在一塊兒:“還有這個,麻煩你交給王家?!?/br> 就是當初被宋三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撬了廚房大門、偷了糧食的王家。 當然了,那些糧食除了被宋三他們當場吃掉的那些,剩下的倒是都追回來了。 宋三雖然為此付出了慘烈的代價,但是宋逢辰卻來了。這年頭,犯了偷竊罪,是要挨槍子的。雖然這半個多月來,王家并沒有什么異動,但為了避免日后因為這件事產(chǎn)生不必要的麻煩,送點東西過去,就當做是宋三給王家的賠禮,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為止揭過去了。 至于為什么要請陳家老大送過去,一來給王家施壓,二來嘛,那就純粹是因為他懶,更不想上門去受氣。 “三叔,你不會是往深山里頭跑了吧?!狈駝t哪來的這么多的天麻。 陳家老大臉上掛著擔憂,用腦子一想就知道宋逢辰打的什么主意,所以他的注意力全在天麻上。 宋逢辰笑了笑:“放心,我還沒有傻到?jīng)]有把握全身而退就往老林子里鉆的地步。” 說著,他把另一包天麻遞給陳家老大,“這個你帶回去,給二嫂子補補身體?!?/br> “可別,太貴重了?!标惣依洗笙乱庾R的拒絕,他可是看著宋逢辰挑的,這個布包里的天麻個頭都不小,就這么五個起碼得有半斤,放到黑市上面去,那就是七八塊錢,他小半個月的補貼了。 “哪兒貴重了,山里白得來的,”宋逢辰直接把天麻塞進他手里:“當初要不是二嫂子心軟給了我一口吃的,還不一定有現(xiàn)在的我,我心里清楚著呢?!?/br> “那行吧?!彼畏瓿蕉歼@么說了,陳家老大還真就不好拒絕了,“既然這樣,三叔,我就先回去了?!?/br> 宋逢辰把他送到門口,轉(zhuǎn)身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里盤算著明天去縣里順道該買些什么東西回來。 …… 第二天一大早,陳家老大就迫不及待的敲響了宋家的大門。 盯著宋逢辰洗漱完畢,他當即把懷里揣著的油紙包遞了過去。 陳家老大語氣急促:“這是昨天我家老二從縣城里國營飯店里買回來的rou包子,香的很,早上我媽特意熱過的?!?/br> 宋逢辰也不客氣,接了過去,小孩拳頭大小的包子,一口咬下去,雖然沒什么汁水,但勝在rou餡實誠,肥瘦相間。至于味道,只能說是勉強過得去。 看見宋逢辰一個包子下肚,陳家老大不由自主的抬高了聲音:“那三叔,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 “行?!彼畏瓿铰犓才?。 岳溪村全村沒有一臺農(nóng)業(yè)機械,干農(nóng)活除了人力,全靠畜力,全部家當只有三輛牛車,負責全村一年四季的春播、夏耕、秋收以及向國庫交送公糧、賣余糧的任務(wù)。私人要用牛車,得往公家那兒交錢,四毛一天。 這個價格不算便宜,岳溪村生產(chǎn)水平不高,一年忙到頭,年底計算工分收入,一般年景每個勞動力每天只能掙到三毛多錢,有時還低于這個水平。 背著家伙什上了牛車,陳家老大手里頭鞭子一揮,車轱轆不緊不慢的轉(zhuǎn)了起來。 岳溪村離著縣城足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一路顛簸,進了縣城,宋逢辰整個人都不好了。 陳家老大從路邊的一戶人家那里討了一碗水回來,大半碗涼水下肚,宋逢辰胸中憋著的那口悶氣這才終于散了。 “走吧?!彼畏瓿秸f道。 他環(huán)顧四周,七十年代的縣城,絕對算不上是繁榮,最多三層高的樓房,絕大多數(shù)屋頂上蓋著的還是瓦片,沒有商鋪,街道很寬敞,但來往行人并不算多,偶然可以看見幾輛自行車打著清脆的鈴鐺從身旁飛過。 即便是這樣,和岳溪村一排排的茅草屋相比,這里好了何止百倍。 陳家老大寄存好牛車,把宋逢辰帶到了一棟筒子樓前,上了二樓,往前走了幾步,抬手敲門。 “來了?!蔽堇飩鱽硪粋€聲音,緊跟著房門打開,看見是陳家老大,中年男人臉上難掩高興:“你可算是來了。” 說著,他側(cè)開身體:“快,進屋說話?!?/br> “周副主任?!笨匆娭芎撇词株P(guān)上房門,陳家老大一臉謙和,指著宋逢辰說道:“這位就是我宋三叔。” 周浩昌有點激動,伸出手:“我家的事情就麻煩宋……宋同志了。” 宋逢辰也伸出手,態(tài)度不卑不亢,隱約著還有點倨傲的味道。 陳家老大眉頭一挑,眼角的余光望向周浩昌,對方臉上的笑意又深了那么一點。 他想了想,也對,要是宋逢辰和他一樣,對著周浩昌恭恭敬敬的,那他和那些上趕著湊上去討好周浩昌的人又有什么區(qū)別,就算周浩昌不會因此懷疑宋逢辰的本事,心里肯定也會輕視宋逢辰幾分。 相反,宋逢辰姿態(tài)擺的越高,周浩昌就越會覺得這是他有實力的表現(xiàn),對宋逢辰只會越恭敬。 宋逢辰收回手,淡淡的說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都已經(jīng)聽說了,周副主任直接帶我去看你大兒子吧!” “好?!敝芎撇Σ坏狞c了點頭,領(lǐng)著宋逢辰兩人往房間走去。 周家不算大,百十來平,三室一廳。 進了房間,只看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曬太陽。 周浩昌喊了一聲:“茂行,曬太陽呢。” 青年恍若無聞,毫無反應。 周浩昌求救似的看向宋逢辰。 “周副主任以前沒有找人給你兒子看過嗎?”宋逢辰問道。 周浩昌一臉苦色:“只看過醫(yī)生,省里的、市里的醫(yī)院都去過,開始茂行瘋瘋癲癲的時候醫(yī)生說他是得了失心瘋,后來不瘋了,他們又說是自閉癥。” “沒請過行里的大師看過?”宋逢辰又問。 周浩昌一臉無奈:“早些年世道亂,不敢,畢竟我身上擔著公職,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后來不怎么亂了,那些個大師死的死逃的逃,根本找不著人?!?/br> 他頓了頓:“要不是陳同志找上門來,我都不知道原來東縣還有宋同志你這樣的人物在。” 宋逢辰看向陳家老大。 陳家老大老老實實的說道:“我就是給周副主任送了一張驅(qū)邪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