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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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嫂子咬牙切齒的說道:“還不是那天殺的趙成?!?/br> 這趙成是陳二嫂子的女婿。 二十年前的老陳家還沒起來,家里說得上是一貧如洗,眼看著她家小女兒到了嫁人的年紀,家境稍微寬裕一點的人家都不想攤上一個注定會拖后腿的岳家。所以上陳家來提親的不是死了原配下邊跟著一串蘿卜頭的鰥夫,就是缺胳膊短腿的殘疾人。 陳二嫂子哪能把小女兒推進這樣的火坑,就這么等了兩年,她等來了趙家的提親。 趙家遠比陳家富裕,就是趙成比她家小女兒的年紀大了一輪不止。只聽說趙成早些年被抓了壯丁,在軍隊里混了十幾年,剛剛退伍沒多久,政府還給安排了公職。 陳二嫂子起初還有點遲疑,但是耐不住媒婆說的天花亂墜,加上她家小女兒的確是到了年紀,她一琢磨,就把女兒給嫁了。 起初兩口子倒是挺恩愛的,結(jié)婚不到四年就生了兩個孩子,也就是陳實兄弟倆,哪能想到?jīng)]過幾年趙成就因為喝酒誤事被開除了公職。 丟了工作的趙成胸中郁氣難平,一生氣就喜歡打老婆。 這個年頭,都好說什么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夫家最厭惡的就是娶進門來的媳婦想著娘家,所以一般來說嫁出去的女兒幾個月不回娘家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加上那個時候通信也不發(fā)達,等陳二嫂子再接到關(guān)于女兒的消息的時候,她女兒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尸體。 人是被趙成活生生的給打死的。 陳二嫂子悲痛欲絕,帶著岳溪村同姓人家的叔伯子侄,二十幾號人浩浩蕩蕩的打上了趙家,她不要趙家賠禮道歉,更不聽趙家所在村子里的村老們的求情,狠狠的揍了趙成一頓之后,直接把他送進了警察局。 沒幾天,趙成就挨了槍子。 陳實兩兄弟也被她帶回了陳家,改名換姓,做了陳家的孫子。 哪能想到這事都已經(jīng)過去十年了,趙成竟然又找上了門來。 “你說這趙成他要衣冠冢和那么多紙錢干什么?” 宋逢辰琢磨了一會兒,說道:“那趙成可是犯了殺人罪,雖然被困在監(jiān)獄里那幾年沒少吃苦頭,可這會兒他陽壽已盡,到了陰曹地府恐怕還有的熬。他大概是想撈上一筆錢,下去之后好打點陰差,讓自己少受點罪” 他頓了頓:“當然了,這些只是我的猜測而已?!?/br> 正說著,陳家老二苦著一張臉,端著兩個碗進來,放在宋逢辰身前的桌子上。 “怎么了這是?”陳二嫂子眼角的余光落在陳家老二通紅的左手手背上,看著都覺得疼。 陳家老二瞥了宋逢辰一眼,甕聲甕氣的說道:“沒事,就是煮雞蛋的時候燙著了?!?/br> 只有陳實還惦記著床上躺著的劉翠,他忍不住的開口問道:“宋三,你看我媳婦到底怎么樣了?” 宋逢辰端起羊rou湯喝了兩口,熱湯下肚,頓覺渾身上下舒坦了不少,他這才說道:“還好,就是被鬼上了身,身體里殘留了些鬼氣?!?/br> 他指了指陳家老大的額頭,又看向陳家老二的左手:“連帶著你們這些和她接觸過的人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一點,所以你們運氣才會這么背。” 陳家老二下意識的縮了縮左手,他半信半疑:“那你說,我們該怎么辦?” 宋逢辰拿起一個雞蛋往桌角上一磕:“不難,這幾天你們多曬曬太陽,再弄點桃木心燒水喝,過幾天鬼氣就散了。” 聽見這話,陳二嫂子不免送了半口氣,她一臉希冀:“那趙成那邊呢?” “你也看見了,我腦門上的傷還沒好呢?!彼畏瓿桨褎兒玫碾u蛋塞進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 “那,這——”陳二嫂子整張臉瞬間垮了下來。 難道真的要按照那狗東西的要求,給他立衣冠冢,燒紙錢! 這讓她怎么甘心。 “其實勉強還是可以試上一試的?!彼畏瓿郊毤氄遄茫骸安贿^得麻煩您為我準備一些東西?!?/br> 陳二嫂子眼前一亮,忙不迭的說道:“好好好,你要什么東西盡管說,我們一定會替你準備好?!?/br> 第5章 陳家老二帶著東西火急火燎的趕回來的時候,宋逢辰正躺在陳家院子里曬太陽。陳家留他用了午飯,陳二嫂子客氣,菜雖然都是昨天酒席上剩下來的,主食卻是熱氣騰騰的大米飯。 岳溪村是有水田的,面積小,產(chǎn)量更小。除去交公的那一部分,剩下的落到每個村民頭上也就那么三四兩。尋常人家自己是不吃的,要么拿去換粗糧,要么攢起來當做珍貴禮物送出去。像是陳家這樣的大戶,也就是坐月子的媳婦才能享受到吃干飯的待遇。 宋逢辰正以飛快的速度融入進這樣一種連白米飯都是奢侈物的環(huán)境之中。 好不容易填飽了空蕩蕩的肚子,吃的還是精貴的白米飯,也難怪宋逢辰這會兒這么的愜意和滿足。 看見陳家老二扛著自行車進來,陳二嫂子趕緊停下手里頭的活計,快步走到院門前,探出頭往外瞅了又瞅,確定沒什么人盯著,哐當一聲,她鎖上了院門。 不是她鬼鬼祟祟,實在是眼下這種年頭讓她不敢不防,這會兒倒還好,可要是往上數(shù)個那么五六年,縣里革委會門前的空地上不知道斗死了多少個牛鬼蛇神。 她是怕的,因著她家老大是生產(chǎn)大隊大隊長,老二在供銷社工作,孫子孫女各個都有出息,背地里眼紅她老陳家的人可不在少數(shù)。 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她家頂風作案搞四舊,隨便往公社或者革委會那兒一捅,她老陳家可就完了。 陳家老二取下背上的竹簍,往宋逢辰身前一放,抹了抹額頭上的熱汗,粗喘著氣,說道:“東西我都給你找來了,不過都是從廢品收購站里翻出來的,有點舊?!?/br> 這年頭大街上哪有人敢賣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是他托了他岳家那邊的表兄走的關(guān)系混進了廢品收購站。就為了這么些玩意兒,他上上下下光是打點就花了小三十塊錢,這還不算他欠下的人情債。 陳家老二頗有些郁悶的看著宋逢辰,現(xiàn)在他也不敢多想,只盼著宋逢辰真的能解決他家的這點破事。 宋逢辰站起身來,掀開竹簍上蒙著的一團破布,露出里面的東西。 兩把桃木劍,還算完整,就是劍柄部分有蟲蛀的痕跡。一沓參差不齊的黃表紙,皺皺巴巴的,可能是被水泡過,上頭還留著污痕。一小盒朱砂,一大包各式各樣的銅錢,一把三清鈴,兩只毛筆,以及一塊老舊的羅盤。 陳家老二又說道:“廢品收購站里這樣的東西不少,但是為了不引人注意,加上我不識貨,而且很多東西破破爛爛的,我就隨便挑了一些看起來最完整的帶了回來,你看這些東西行嗎?” 宋逢辰將手中的兩把桃木劍放到一旁,拿起那塊巴掌大小,通體烏黑的羅盤,入手溫涼。 五千年以上的鐵力烏木,好東西。 他聚起一縷真氣于指尖,彈向羅盤中央的指針。 只看見羅盤之上一道幽光閃過,指針巋然不動。 上品法器,好寶貝! “不錯。”沒想到陳家老二能給他帶來這樣的驚喜,宋逢辰眼中精光一閃,萬分確切的說道:“你們家的事,穩(wěn)了!” 有了宋逢辰的保證,陳二嫂子自然是喜不自禁,連忙按照宋逢辰的吩咐給他準備了一間空房間,之后又把家里唯一的一只公雞宰了,給他送進去了一小碗公雞血。 宋逢辰準備畫符。 他不高看趙成,哪怕對方是一只十年老鬼。畢竟趙成死了之后,就一直被困在監(jiān)獄里。監(jiān)獄雖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畢竟是國家執(zhí)法單位,具有得天獨厚的鎮(zhèn)壓陰穢的能力,可想而知在這樣的地方待著,無法修煉是肯定的,趙成的實力也就高不到哪兒去。 但他同樣不敢小覷趙成,畢竟他現(xiàn)在身上有傷,丹田里真氣寥寥,暴力鎮(zhèn)壓是不可能的,只好取巧。 畫符最講究一點靈光,一筆而成。 現(xiàn)在的宋逢辰遠遠達不到這樣的境界,他只能一只手扶著桌沿,另一只手拿著毛筆一點點的臨摹。 太陽落山的時候,宋逢辰才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按照他之前的建議,陳二嫂子把家里的小輩全都送去了他們外家那兒,現(xiàn)在陳家也就剩下她和她兩個兒子在。 簡單的晚飯過后,宋逢辰要來一個酒壇,拿著毛筆沾上之前畫符剩下的雞血在酒壇上寫寫畫畫。 陳家人跟著湊過來,安安靜靜的盯著宋逢辰的動作。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宋逢辰收筆。 酒壇上布滿了歪歪扭扭的花紋,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只看見宋逢辰提起筆頭在酒壇上不緊不慢的敲了七下,緊跟著一道紅光閃過,酒壇上的花紋瞬間消失無蹤。 陳家人兩眼一瞪,脖子往前一伸,不約而同的揉了揉眼睛。 “二嫂子,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宋逢辰將弄好的酒壇遞給陳家老大,開口打破死寂。 陳二嫂子猛的回過神,眼中希望更甚,她忙不迭的說道:“都準備好了?!?/br> 說著,她掏出一個小人布偶來,上面還寫著趙成的生辰八字。 宋逢辰接過布偶,盯著趙成的生辰八字,快速的掐起手決,最后咬破手指頭擠出一滴血落在布偶的天靈蓋上。做完這些,他把布偶還給陳二嫂子。然后掏出一小沓辟邪符挨個給陳家人分了兩張,只說道:“這個貼身收好?!?/br> 他沒有多說,但是有剛才那一手鎮(zhèn)著,陳家人無不是信服的接過符紙小心翼翼的放進口袋里。 宋逢辰推開房門,往外一看,皓月當空。 他說道:“開始吧!” “欸?!标惗┳泳o張兮兮的扶著桌子,脫下左腳上的布鞋,然后蹲下身,將小人布偶扔到地上,cao起布鞋就往布偶身上砸去。 一邊打,她一邊顫巍巍的咒罵著:“打你個小人頭,打到你有氣無得透,日日去撼頭;打你個小人頸,等你周身都性病,花柳兼淋病……” 陳家老二聽了,忍不住的說道:“媽,這是詛咒活人的,趙成早就死了。” 陳二嫂子一愣,瞪了陳家老二一眼,語氣一變,盯著布偶小人惡狠狠的說道:“天殺的趙成,我咒你下輩子不孕不育,兒孫滿堂,一臉毒瘡,癱瘓在床……” 就這么念叨了足足十幾分鐘,陳二嫂子口干舌燥,有氣無力,雙手也酸疼的厲害,她跪坐在地上,不依不饒:“……全家中風……” 陳家老二抓了抓脖子,看著托著羅盤,一臉肅穆的宋逢辰,到了嘴邊上的懷疑打了個圈兒又咽了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宋逢辰手中的羅盤指針快速的顫動起來,緊跟著一陣陰風吹來,桌子上的油燈也開始劇烈的晃動。 “來了——” 陳家老二縮了縮脖子,死死的抓緊口袋里的辟邪符。 “丁曉燕,你這個賤人,竟然敢詛咒我……”嘶吼聲中,又是一股陰風刮進屋內(nèi)。 大概是看見了拿著羅盤的宋逢辰,趙成瞬間明白了過來,聲音也跟著狠厲了起來:“你們竟然還請了人來對付我,不過你以為找來這么一個毛頭小子就能奈我何了嗎?原本你們只要滿足我的條件,我就不會拿你們怎么樣。但是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今天就讓你們知道我趙成的厲害?!?/br>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說的就是眼下這種情況。 本就岌岌可危的世界觀瞬間破滅又重組,陳家人不約而同的吞了吞口水,這會兒他們總算是信了宋逢辰的邪,可這并不能驅(qū)散他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驚懼。 原本已經(jīng)落定的羅盤指針瞬間朝著陳二嫂子的方向襲去,宋逢辰不慌不忙,冷喝道:“繼續(xù)打?!?/br> 這聲音就像是一把重錘砸在心頭一樣,陳二嫂子瞬間回過神,下意識的cao起手中的布鞋向地上臟兮兮的人形布偶打去。 “??!”臉上猛的傳來趙成慘烈的哀嚎聲,“賤人——” 陳二嫂子眼前一亮,她心里的驚懼隨之一掃而光,腿不麻了,胳膊也不酸了,捏著鞋底狠狠的往人形布偶臉上砸去,“我讓你囂張,讓你罵我……” “啊,住手——”屋內(nèi)哀嚎聲不絕于耳,陰風怒號,油燈瞬間熄滅。 陳二嫂子先是一驚,然后一點也不虛的繼續(xù)辣手摧布偶。 四周一片漆黑,羅盤指針嗡嗡直響,冥冥之中,宋逢辰有一種和羅盤合為一體的感覺,他摸出一小把銅錢,沖著趙成所在的方向用力一擲,自帶微弱氣場的銅錢一個不落的全都砸在了趙成身上。 “啊——”虛空之中,慘叫聲瞬間又拔高了幾個分貝,可偏偏無論趙成怎么閃躲,宋逢辰總能通過羅盤敏銳的捕捉到趙成的位置,一把又一把的銅錢砸下去,rou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直接逼瘋了趙成,他叫囂著:“我要殺了你們——” 說著,他沖著場上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陳家老二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