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當(dāng)年她對中舉的程遠(yuǎn)明一見鐘情吵著要嫁給他,甚至在知道他已有妻室之后提出愿意與他的妻子共侍一夫的想法來,但劉氏的母親怎么會允許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女子和她嬌貴的女兒平起平坐呢,她于是暗中多次找到蕓娘不是威逼就是利誘,甚至以程遠(yuǎn)明的前途相要挾,讓她自請下堂讓出正妻之位,而這些蕓娘在他面前從未說過,等程遠(yuǎn)明發(fā)現(xiàn)蕓娘越來越郁郁寡歡時已經(jīng)太晚了。 當(dāng)時蕓娘已經(jīng)有了好幾個月的身孕,她最終還是因為郁結(jié)于心,動了胎氣,最后不僅早產(chǎn)加難產(chǎn),更是丟了一條命。 第40章 舊事(二) 當(dāng)程遠(yuǎn)明看見產(chǎn)婆抱著一個孩子出來, 而蕓娘卻永遠(yuǎn)的睡在那一片血泊中的時候,他整個人幾乎站立不住。 產(chǎn)婆說,當(dāng)時是蕓娘堅持要保下孩子,并且不許他們告訴他,程遠(yuǎn)明說不出當(dāng)時的感受, 只是自欺欺人的想要是沒有這個孩子就好了, 他把孩子隨意的丟給了下人,又刻意的從不去看她, 他怕自己一看見這個孩子就想起渾身是血的蕓娘, 他承認(rèn)他對這個孩子是有些恨意的。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無能, 若不是因為自己太弱, 蕓娘便不會受這些委屈,因此他很快就以一副迫不及待的姿態(tài)娶了劉氏, 別人都以為他攀附權(quán)貴, 可是只有他知道他為什么要娶這個女人。 程遠(yuǎn)明看著神色有些慌張的劉氏, 又問了一遍, “你可知我當(dāng)初為何娶你?” 劉氏看著這個有些陌生的丈夫,心里生出一種會有什么她不能接受的事發(fā)生的感覺來,她強自鎮(zhèn)定,臉上帶了一份勉強的笑意道,“我知道,他們都說你娶我是為了攀我爹的關(guān)系,可是我不介意的,我真的不介意?!?/br> “是嗎, 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啊?!背踢h(yuǎn)明臉上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陰冷的笑容,“你知道你為什么一直懷不上孩子嗎?” 劉氏心里忽然有了一個荒謬的猜測,但她還是不愿意相信,她近乎掩飾的說道,“大夫說是我身子骨弱,所以才會懷不上,懷上了也不容易保住。” 程遠(yuǎn)明殘忍的揭露她自欺欺人的話,“可是你做姑娘的時候每月例行檢查的大夫說過你身子不好的話嗎?” 劉氏終于崩潰了,她跌倒在床上,絕望道,“是你,是你對不對,那也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程遠(yuǎn)明語氣嘲諷,“只有蕓娘生的才是我的孩子?!?/br> “可是你……”劉氏想起被扔在偏院里不管不顧的那個孩子。 程遠(yuǎn)明的臉上閃過一種痛苦之色,但很快又換成了對劉氏的憎恨,“若不是你當(dāng)初要嫁給我,你那好母親也不會逼得蕓娘無路可走?!?/br> 這件事劉氏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只是想要嫁給程遠(yuǎn)明的欲望讓她假裝不知道這件事,當(dāng)知道蕓娘死了之后,她也是有過一瞬間的愧疚的,可后來程遠(yuǎn)明對他那么好,她這點愧疚漸漸的也就消失的干干凈凈了,甚至心里覺得那個蕓娘看起來和程遠(yuǎn)明也沒什么感情。 劉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可是,當(dāng)時是你主動上門求娶的?!?/br> “是啊,既然你這么想嫁給我,我自然要讓你嘗嘗嫁給我的好處了?!背踢h(yuǎn)明逼近劉氏,“你知道我為什么不讓你住正院嗎,因為你不配。” “不僅僅是你的孩子,還有你每日用的藥,你的身體之所以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都是我一點點調(diào)理過來的?!?/br> 劉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神色痛苦。 可程遠(yuǎn)明還在繼續(xù)說著,“不僅僅是你,還有你的父親、母親,我要他們都好好嘗嘗一無所有、失去摯愛的滋味?!?/br> 程遠(yuǎn)明便說便欣賞著劉氏越來越痛苦的面容,看著她甚至趴在床上咳出了一口血,他臉上甚至帶上了滿意的笑容。 劉氏眼中的愛慕終于一一褪去,她用近乎惡毒的眼神看著程遠(yuǎn)明,誅心道,“你既然那么愛那個蕓娘,她若是知道她拼了命生下的孩子被你忽略的幾乎活不下,你以為她會感激你的深情嗎?” 劉氏說一會兒咳一會兒,她停下了緩了一下,又繼續(xù)說道,“當(dāng)初你故意在我面前提起那丫頭,想必他的婚事也是你從中作梗了,虧我和邕寧侯夫人一直為你背了黑鍋。不是只有蕓娘生的孩子才是你的孩子嗎,你把女兒嫁給那個傅荀時,又有沒有想過這是你的孩子呢?” 當(dāng)女人失去了愛情對雙眼的蒙蔽后,她們總能爆發(fā)出超乎尋常的智商,以往的細(xì)枝末節(jié)都能成為取證的最佳條件。 這一切被劉氏如此□□裸的在他面前攤開,程遠(yuǎn)明幾乎暴怒,“閉嘴!你沒有資格提起蕓娘?!?/br> 在程遠(yuǎn)明打算藉由貪污案把劉廷輝扳倒之后,他就知道了自己的結(jié)局定然也不會好,他雖然恨著阿寧卻也不忍看見蕓娘留下的孩子就這么隨他死去,讓她嫁給傅荀是最好的選擇,不管傅荀聲名如何,至少阿寧是可以活下來的,他覺得這也是她對蕓娘最大的交代了。 可此刻劉氏的話一句句卻都讓他透不過氣來,若是蕓娘在的話,他會如何對阿寧呢,他記得剛懷這個孩子的時候,蕓娘是很期待的。 程遠(yuǎn)明帶著滿腔怨憤而來,卻又帶著難以言喻的愧疚倉皇離開。 此刻,傅荀帶著能為他實現(xiàn)夙愿的證據(jù)離去,也帶走了她和蕓娘的孩子,那個他一直不愿面對的孩子,程遠(yuǎn)明失神的坐在椅子上,視線一直落在門外。 不用程遠(yuǎn)明多說,傅荀已經(jīng)大致能夠勾勒出整件事了,但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并不因為他背后的秘密而就應(yīng)該被原諒,何況傅荀從來也不是個寬容的人,他沒有和阿寧提起這些事,在阿寧一直念叨著要去上香的時候,還答應(yīng)了一有空就立刻陪她去。 但這個空卻一直沒到來。 程遠(yuǎn)明提供的那兩樣證據(jù)可以說是非常重要的,但這些年劉廷輝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又加上他背后有獨得皇帝恩寵的大皇子,想要治他的罪仍舊困難重重,因此傅荀作為一個被停職的大理寺少卿不得不免費成為了董書的助手,這些還要瞞著別人,不能做的太明目張膽,這些日子儼然就有了他剛進(jìn)大理寺時的感覺。 陪阿寧去上香的事只能一拖再拖,但阿寧心里記掛著劉嬤嬤,幾乎日日念叨,終于在廖宜北又一次來找阿寧的時候,傅荀以一種滿臉殺氣的態(tài)度要廖宜北陪阿寧去一趟寧安寺。 至于程府,傅荀希望小傻瓜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抱著她多去上香劉嬤嬤就會好的美好心愿,他不希望阿寧親眼看著老人一日比一日衰敗。 廖宜北看著傅荀滿臉的殺氣,以為他終于裝君子裝不下去要動手了,她已經(jīng)握緊了腰間的軟鞭打算要和他一決高下了,誰知道她只是讓自己陪阿寧去上個香? 嗯?上香?廖宜北有點懵,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其實廖宜北喜歡阿寧也不是沒理由的,她從小就長得比別的姑娘高大,又是在風(fēng)沙里長大,皮膚也偏黑,姑娘們嫌她丑不愿意跟她玩,男孩子就更不愿意和一個分分鐘碾壓他們的姑娘玩了,所幸廖宜北自己心也大,不是很在意,誰知道他爹嫌西北都是一堆糙漢子,要把她送到京城來嫁人,京里的那些貴女句句話都藏著多個意思,廖宜北是不計較不是蠢,因此也懶得跟她們呆一塊兒,但阿寧不一樣啊,長得漂亮還單純,還是她未來小嫂子,她頓時就覺得他這個未婚夫除了一副好皮囊也不是那么一無是處。 廖宜北看著傅荀身上的不滿都要溢出來了,笑得跟朵花兒似的答應(yīng)下來,“您放心,我一定保證讓小嫂子高高興興去,高高興興回來?!?/br> 廖宜北已經(jīng)不要臉的叫上“嫂子”了,完完全全沒有一點姑娘家該有的矜持。 傅荀雖然看著廖宜北這死皮賴臉纏著阿寧的樣子就眼疼,但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人選了。 傅荀對廖宜北沒有什么惡感,鎮(zhèn)北將軍的女兒,有身份,有頭腦,也有武力,嫁給他那個弟弟絕對能把傅瑞治的話都不敢多說一句,至于他繼母,他相信這姑娘也有辦法,只是唯一沒想到的是她會纏著阿寧,簡直是他計劃里的一大敗筆。 傅荀對廖宜北的話不置可否,矜貴的點了點頭,“不要帶阿寧在外面逗留太久?!?/br> 廖宜北笑呵呵,“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傅荀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并沒有多放心,但大理寺那邊的事也確實拖不得,他只能抿著唇,“嗯”了一聲。等一堆人歡歡喜喜的去準(zhǔn)備出行的馬車后,他才揉了揉額角,去了大理寺。 程遠(yuǎn)明給的那本賬簿他們已經(jīng)專門理了出來,其中一部分竟然還能和在黔洲洲牧那里得到的那一本賬簿對上,這就證明這賬簿上記載的絕大部分肯定都是可信的。 但事情就出在這賬簿上所記載的樁樁件件幾乎牽扯到了朝中的大半官員,這么嚴(yán)重的事情,即使皇上要查辦肯定也不會在明面上辦的,這樣會動搖民心,唯一的辦法就是另立罪名,一批一批的查辦,這樣一來事情就更多了。原本這些事也可以交給刑部去辦,但董書知道刑部尚書是大皇子的人,而此次涉案的官員也是以大皇子一派的人居多,證據(jù)若是交到刑部,幾乎就和主動扔了沒什么兩樣了,因此還是只能大理寺內(nèi)部加班加點。 第41章 上香 另一邊 雖然阿寧很向往出城, 但此刻她心里記掛著劉嬤嬤,因此也顯得沒有那么開心了。 廖宜北坐在馬車?yán)飭柊?,“阿寧為什么去上香??/br> 阿寧低著頭,“嬤嬤,好起來?!?/br> 廖宜北其實不是很知道阿寧的事, 她與人交往只看自己喜不喜歡, 至于對方的過去未來她都不會特別關(guān)注,因此聽阿寧說起理由時臉上有些困惑。 傅荀和阿寧住的那個院子人員很簡單, 傅荀沒有貼身伺候的人, 阿寧身邊就如風(fēng)如雨兩個丫鬟, 其余的都是一些固定的打掃的人, 并沒有見阿寧與哪個嬤嬤特別親近。 是奶娘?還是照顧起居的嬤嬤,按道理這些都是要陪嫁的, 可阿寧身邊并沒有。 可這個嬤嬤又能讓向來眼里心里只有夫君一個的阿寧如此記掛, 且傅荀那個偽君子也沒有說什么, 廖宜北突然對阿寧的過去升起了一絲探究之心, 她問道,“嬤嬤是誰呀?” “嗯,嬤嬤,就是,劉嬤嬤?!卑幋?。 這個解釋,廖宜北除了微笑并不能得到更多信息。 旁邊如雨解釋道,“劉嬤嬤是照顧我們夫人長大的嬤嬤,不過因為身份不夠, 所以沒有陪嫁?!?/br> 至于為什么照顧阿寧長大的嬤嬤只是個地位低下的仆婦,亦或者當(dāng)初為什么不直接提了身份讓她陪嫁,聯(lián)系外面那些傳聞,答案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廖宜北頓時用一種看小可憐的眼神看著安靜坐在一旁的阿寧,恨不得把人抱進(jìn)懷里用力揉一揉,不過考慮到阿寧絕對會告訴傅荀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還是努力忍住了這種沖動。 馬車悠悠,不知不覺間就到了萬青山的山腳下,永安寺就建在這座山上。 永安寺香火旺盛,從山腳到山頂?shù)倪@一段路一直能看到不少人。有穿著粗布麻衣的普通婦人,也有奴仆環(huán)繞的高門貴婦。阿寧一行兩個人加倆個丫鬟外加五六個護院一樣的隨從,一入山便被淹沒在了人群中。 等聞到一陣陣的檀香味飄入鼻中,抬頭寧安寺已經(jīng)就在眼前了。 阿寧不懂上香是什么,也沒有見別人拜過佛,但她愿意學(xué),她認(rèn)真的看著排在她前頭的人一個個插香,下跪,叩首,心里一點點把這些都記了下來。 等到了阿寧的時候,她按照剛才的順序先往香爐里放了三炷香,然后跪下,雙手合十,最后叩首,嘴里低聲念著什么,似乎真的有佛祖看著她,會聽到她那虔誠的心愿。 寧安寺除了這個大雄寶殿外,四周還有許多側(cè)殿,每一個供奉的菩薩都不同,在阿寧的世界中,越多人保佑嬤嬤,嬤嬤肯定會好的越快,于是她每一個殿每一個殿的拜過去,一個都不曾落下。 廖宜北原本并不是很信這些,但看著阿寧低著頭跪拜的樣子,也有了幾分虔誠之心,她再拜時也忍不住在心里祈禱,“愿西北不再起戰(zhàn)事,愿父親身體安康?!?/br> 最后阿寧把傅荀出門前給她的錢都放進(jìn)來功德箱。 也許是看阿寧捐的實在是很多,又或者是被阿寧的虔誠之心所打動,有一個長相慈祥的和尚對她們行了個佛禮,說道,“阿彌陀佛,施主善心,所愿必能有所得?!?/br> 阿寧也聽不懂和尚的話,只以為她是說嬤嬤會好的,便揚起笑臉,學(xué)著和尚的樣子對他也行了個佛禮,念道,“阿彌,陀佛!” 和尚對她們慈善的笑了笑,“施主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在小寺用頓素齋再下山?!?/br> 眾人這才驚覺因為這樣一座殿一座殿的拜過來,時間已經(jīng)不知不覺過了許久,甚至對于午飯來說已經(jīng)略微有些晚了,怕是這個和尚也是注意到了這些才會讓他們用過齋飯才走。 于是便也沒人推辭,謝過和尚后便由一個小沙彌引著去了后院的廂房。 不多時幾樣小菜便被端了上來,不同于一般寺廟為了吸引香客而做的萬分精致的素齋,永安寺的齋菜都做得很簡單,青菜水煮,香菇做湯,再蒸個茄子,吃的都是山里這些食物最本真的味道,雖然算不上美味,但也算是難得了。 用過飯正是日光最勝的時候,廖宜北原本是打算等太陽在落下一點才回的,誰知道阿寧這個小叛徒還記著傅荀早上讓她早點回去的話,怎么也不肯多呆了。 好吧,本來這一趟就是陪阿寧來的,于是眾人只能下山。 下山的時候人就少了很多,甚至是回去的路上人都不多,大約是這個時間確實不大有人出來。 也許是因為覺得已經(jīng)求過那么多的菩薩,阿寧安心了許多,也比出來的時候顯得高興很多,她不時的掀開馬車的簾子往外面看看,嘴里發(fā)出驚嘆的聲音。 其實四周除了偶爾能看見個茶棚或者涼亭也沒什么值得驚嘆的,但在阿寧眼里外面的一草一木都是她從不曾見過的新鮮。 廖宜北見她這樣子便忍不住和她說起西北的那些事,說起擂臺比武的時候有人被一拳打下去,阿寧還會長大了嘴拍拍自己的小心臟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 廖宜北看的眼冒紅光,這么惹人喜愛的小可愛一定天天被傅荀那個整個心都是黑的人欺負(fù),于是她又開始抱著一種使命感般的給阿寧講起了御夫之道,“阿寧啊,你知道嗎,你不能那么聽你夫君的話知道嗎,你看今天,我們再晚一些回去也沒事的,你不能因為傅荀說要早點回去就立刻回去了?!?/br> 阿寧不解的看著廖宜北,“可是,夫君,要聽話。” 廖宜北簡直痛心疾首,“太聽話了容易被欺負(fù)知道嗎,你看你現(xiàn)在肯定天天被傅荀欺負(fù)吧?!?/br> 阿寧搖頭,努力解釋,“夫君,很好,不欺負(fù)。” “你看傅荀她不許你出門,還不許你跟別人玩,這難道不算欺負(fù)嗎?”廖宜北其實已經(jīng)看出了傅荀那有些可怕的占有欲,她覺得阿寧需要多接觸人。 阿寧有些著急,她不知道怎么解釋,還是堅持道,“夫君,很好!” 夫君陪自己玩,陪自己睡覺,還給自己買好多東西,在阿寧記憶力除了劉嬤嬤再沒有別人對自己這么好了,她不想別人說夫君的壞話。 阿寧又固執(zhí)的重復(fù)了一遍,“夫君,最好?!闭麖埿∧樢呀?jīng)氣鼓鼓了。 廖宜北看著阿寧偏過頭,一副我很生氣現(xiàn)在不想理你的樣子,又看在兩個丫鬟低著頭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突然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有些交淺言深了,別人的生活怎樣,她一個外人又怎么能夠全部理解呢,就像她和傅瑞的婚事,有人說是傅瑞占便宜,也有人說是她一個丑女憑著身份才能嫁給那樣俊秀的人,但事實如何,也就只有她們自己心里清楚了。 廖宜北自嘲的笑了笑,很快又換上了沒心沒肺的笑臉,哄阿寧,“阿寧不生氣了好不好,你夫君最好了,你夫君天下第一好?!?/br> 阿寧瞪著大眼睛看著廖宜北,“夫君最好?!?/br> 她一雙桃花眼這樣瞪大了說話,看起來就像嬌嗔一樣,廖宜北頓時也有芳心亂動的感覺,媽呀,我為什么不是個男的呢,不對,就算我是個男的,我也一定搶不過傅荀。 想想還有些傷心,廖宜北只能附和道,“對對對,你夫君最好,最好!” “嗯,對!”阿寧高興點頭,終于不生氣了,就在這時,馬車突然一個停了下來,幸虧本來速度就不快,不然車?yán)锏娜丝峙露家活嵉沽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