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街道兩旁并立的余數,槐樹和楊柳,都已經冒出了嫩芽,抽出了淡淡的新綠。路過的來往的馬車,所發(fā)出的轔轔聲更是為長安的接到增添了許多的熱鬧。在這里,即使是外來的僧侶走在街上,也不會有人停下來多看他一眼。因為,像空海這樣的異國人啊,長安真的是太多了。已經不足為奇了。 不過,對于一個異國的僧人走在大街上,還自言自語。這就難免會讓人覺得奇怪,好奇的打量也就漸漸的多了起來。 不過,空海根本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出家人本就不在意世人的眼光,心中無人,眼里便也看不到議論的人。 “我明天被召進宮中,不知道是為何事?”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空海想想也是,便不再疑惑。 “已經到了長安了,你可有想起什么?” 空海話說完,等了好久,也沒有聽到有回復的聲音。以為是珠子丟了,驚得立馬聽了腳步去包里去找定魂珠。 還好,珠子還在。不過珠子里能說話的魂魄卻沒有出聲。 “嬌嬌?你還在嗎?” 定魂珠依舊沒有回答,空海等的焦急之時,才聽到珠子里發(fā)出的聲音。 “沒有,還沒有想起。不過,對這里格外的熟悉。明天你若是進皇宮,也帶上我。我總覺得皇宮里面,有什么在等著我?!?/br> “好。” 驅除邪祟? 哼!你會嗎? 空海不理睬腦海里的聲音,安靜的跟從著宮里的侍衛(wèi)官走著。從宮門外走入宮門里,走到皇帝的寢宮。 他要死了,你救不了他的。 空海的腦子里對方又說道。 皇宮內院戒備森嚴,空海不得不礙于世俗皇家的規(guī)矩。沒有出聲,而是在心里默問道:他怎么了,是真的中了邪魔的侵害嗎? 是吧,我不知道。 空海不信:你怎么會不知道? 我想不知道的時候,我自然就不知道。 空海無語,轉身對身邊的內侍官問道:“陛下這個樣子有多久了?” “七天七夜,睜眼無眠。請施法吧?!?/br> 內侍官說完,便離開了,把場地留給空海??蘸kp手合十,心中卻默問著定魂珠里的魂魄:嬌嬌,大唐的陛下真的救不了了嗎? 定魂珠沒有回應,空海知道,大唐的天子是真得救不活了。 突然,空海疑似聽到了貓的尖叫聲,空海疑惑,四處探查,卻沒有發(fā)現有任何的貓影子。 空海驚疑,卻突然聽見身后有了動靜?;仡^看去,卻見大唐的皇上突然一躍而起,趴在了地上,然后面部發(fā)青,像是被吸取了血rou,瞬間成了一具干尸。 空海呆呆的看著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耳邊又傳來了貓的尖叫聲。 大唐的皇帝就這么的死了,死的不明不白,甚至是詭異無比。 “白左侍,皇帝猝死與風邪?!?/br> 空海要離開的時候,聽到內侍官說的這一句話。空海沒有回頭繼續(xù)離開,可臉上卻突然嘲諷的笑笑,只一瞬間而已,就恢復常有的波瀾不驚的樣子。 “沒想到宮里召我是為了皇帝的病,可是天子卻明明不是死于風邪?!?/br> 空海站在空中的長廊中,遙望著對面的宮門。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這宮里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知道這么多做什么?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快。和尚,我勸你少管這凡塵中的事情,還是多讀幾本經書,一心向佛的好。 定魂珠里的魂魄又說話了,空海驚喜的同時,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暗中問:嬌嬌,你剛才是否又聽到一只貓的尖叫?我恍惚好像看到了一只黑貓。 聽到了,我也看到了一只黑貓。我還對它很熟悉,因為,它就是我的貓。 “什么?你的?” 空海大驚,卻意外的發(fā)出了聲。讓剛出來的白居易聽到了,倍感好奇。 “法師,你怎么了?” 空海發(fā)覺的自己的失態(tài),而定魂珠里的魂魄也不在出聲。又聽到有人叫了自己,回身一看,原來是白左侍。 “白左侍。”空海禮貌的問候。 白左侍就是白居易,走到空海面前,臉上帶著不解和怨氣。 “你剛才怎么不說話?” 空海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后,禮貌的笑回:“太醫(yī)已經說了,皇帝死于風邪?!?/br> “七日不眠,不可能是風邪所致。在下起居郎白樂天,專寫天子行止。不知道皇上的真正死因,我下不了筆?!?/br> 空海沒有直面回答,而是問起了宮中是否又豢養(yǎng)一只黑貓的事情。白居易否認宮中有御貓的存在。 “哦?剛才伏地跪拜,手上沾了一縷毛發(fā)?!?/br> 空海伸手露出了手心里的一律黑毛發(fā),白居易拿起仔細的端看一番,卻是是貓毛。 空海指了指地上的印跡,對著白居易說道:“我懷疑,這宮里不僅有一只貓,而且還靠近了皇帝的身邊?!?/br> 空海正在暫住的居所里度看經書,突然窗外傳來熟人的問候聲??蘸Lь^往窗外瞧,原來是白左侍。 “白大人!”空海一點不驚訝白左侍回來拜訪他。 “你說的對,宮里確實有只黑貓存在?!?/br> “你看到了?”空海繼續(xù)看著自己的經書,漫不經心的問。 “沒有,但是宮里巡夜的人說起過?!?/br> 白居易不客氣的進了房內,然后對面和空海坐在一塊。 “還有件怪事。有個叫陳云樵的金吾衛(wèi)家里也來了貓,竟然會說人話。” 空海覺得稀奇,好笑的問:“這又是聽誰說的?” “陳家仆人們傳出來的。”白居易回答。 “哦?這就奇怪了。貓怎么會開口說人話的呢?”空海還是不相信。 去看看,找到這只貓。 定魂珠的魂魄有說話了,不過還只是空海一個人能聽見。 空海心中疑惑:為什么要找到這只貓?難道它就是那天皇宮里面你說是你的貓的那只嗎? 去看看,看看我便告訴你。 空海跟著白居易走在繁華熱鬧的長安,東城走到西街,一路走來,熱鬧非凡,可以看得出大唐盛世時百姓們的生活也是極其富裕多彩的。白居易的事情被空海套的差不多都了解了,雖然白居易始終不說自己的名字白居易,但空海也多少能猜到他口中那個無情無義,只認詩,不認人的白居易就是他自己,傲氣辭官的白左侍。 “空海,過來。你看,這有好玩的?!?/br> 空海跟著白居易走到人群的前面,才看到原來是街頭賣藝的,不,應該是接頭賣幻術的。 瓜子入土,澆水,發(fā)芽,抽枝,蔓藤,開花,結果。 很神奇,空海卻知道在場的人看到的其實只是一個幻術。 白居易看的開心,覺得神奇無比。興奮的拍手叫好:“看見沒,結瓜了?!?/br> 空海依舊是嘴角掛著了然的笑,淡淡的回:“是幻術。” 白居易不服氣:“明明是瓜,大家都看到了?!?/br> “那是大家都中術了而已?!笨蘸^D身準備離開,“走吧?!?/br> 白居易雖有不服,但還是跟著空海一起離開。沒走幾步,卻被剛才賣藝的人攔住了,他抱著一個瓜,擋在空海和白居易的面前,笑著說:“二位,吃瓜嗎?” 空海淡然回道:“沒帶錢?!?/br> 賣藝的人朗聲笑笑,對空海說:“哈哈,我買的不是瓜,而是幻術。你既然沒有中術,自然就不能收你錢。” 空海沒有接瓜,而是確認的說道:“老伯,架子上的瓜其實只有一個是真的吧?!?/br> 賣藝的老伯連忙給空海噓聲,讓他小聲說話。 “你能看穿,不簡單。聽你口音,你是倭國人?!?/br> 空海點頭:“是,我叫空海。” “哦,哈哈哈,我們是難得有緣啊,這個瓜送給你?!?/br> 賣藝的老伯執(zhí)意要把手中的瓜送給空海,空海不好拒絕就接下來了。 “不必客氣,遇見你,我總覺得很是熟悉。有一種故人的感覺?!?/br> 空海不明,只以為賣瓜的老伯是客氣的話。而賣瓜的男子卻是真心角兒怪異,總覺得從空海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一個故人,一個終身難忘,至今還念念不忘的故人。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空海抱著瓜和白居易離開,而賣瓜的老伯在原地看著空海離開的背影愣了一會兒,然后自嘲的笑笑也離開。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物是人非,可能是回憶太多了吧! “我要去找那只會說話的黑貓?!?/br> “什么?你要去找說話的貓?但是去哪找?。俊卑拙右缀闷?,空海話說的干脆,可是見都沒見過,去哪找說話的貓??? “去找陳云樵,他一定見過,不是嗎?”空海回答。 白居易恍然,對啊,既然是陳云樵家傳出了貓會說話,那直接去找陳云樵不就知道了。 對,我們去找陳云樵。 空海和白居易一路暗中跟著陳云樵到了一家妓院樓前,只見里面燈火輝煌,鶯鶯燕燕好不歡快熱鬧。 “這就是長安最有名的妓院?” 對于空海的稱呼,白居易聽得不舒服。 “哎,怎么能用這么粗鄙的名字稱呼。它也是有名字的,叫胡玉樓,長安第一風流場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