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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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徐錦華仰望著徐錦程,哀叫道:“meimei、meimei快要叫人欺負死了?!?/br> “到底出了什么事?”徐錦程厲聲喝問,“誰敢欺你?” “還不是、還不是二妹……”徐錦華將這些時日,徐錦瑟如何大出風頭、如何討了魏氏歡心一一道來,更將那日陳景政之事添油加醋了一番,暗指徐錦瑟背地里設計了這件事,讓自己和徐錦秋都著了道。又借機挑撥,引得母親對她生隙,傷了母親的心。最后更借著生病,裝成疫癥出了府去,叫母親為了補償她,連那安陽的莊子都送了過去。為著這事,母親病情加重,她才不得不匆忙去廟里祈福,希望母親早日康復。 這一番是非黑白顛倒,將徐錦瑟說成了心機深沉、不擇手段之人。說到動情之處,更是聲淚俱下,哽咽不能言語。 徐錦程捏著眉心,他對這些庶妹一直不甚關心,對徐錦瑟的印象也僅限于為數(shù)不多的見面中,安靜寡言、頗懂進退的模樣了。 若事情如徐錦華所言一般,自己這二妹……倒真似個禍害了。 只是,這二妹從小在府中長大,若有這般心機手段,緣何從前未露端倪?此事尚需斟酌。倒是那陳景政竟敢覬覦徐家女眷,還私闖后宅,真是好大膽子!父親礙于與陳家交情不便出手,他日若有機會讓他見著這登徒子,定然不會放過! 徐錦程在心中發(fā)狠,落在徐錦華眼中卻覺得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不由想到大哥一向不屑理會這些小女兒間的爭端,一時有些氣郁。 她抬頭看去,只覺黑暗中徐錦程的身形格外高大。此時房中并未點燈,卻也不怕露餡,遂狠了狠心,朝他膝上一撲,痛哭起來。那眼淚不一會兒便打濕了衣裳。 徐錦程對這meimei到底也是疼愛的,見她哭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不由安慰道:“母親一向疼愛于你,不至為別人同你生隙。你只同母親辯說分明,定然無礙。那陳景政欺我徐家至此,若是見到,我定會教訓一頓。至于二妹,我會多加注意。你且放寬心,若她真欲害你,我定不饒她!” 這便是承諾會替她撐腰了。 徐錦華卻不甘心,只想徐錦程立時出手,狠狠教訓徐錦瑟! 徐錦瑟害她至此,竟還平平安安、毫發(fā)無損的回了府里!這叫她如何甘心?她已經變成了這副鬼樣子,絕對不會讓徐錦瑟好過! 徐錦華想起自己托詞祈福,悄悄去了廟中醫(yī)治,其間受了多少苦痛才終于痊愈,卻在臉上、身上都留下了再也無法抹去的疤痕,便恨毒了徐錦瑟!恨不得自己當日所受之苦,十倍、百倍的還到徐錦瑟身上! 而徐錦程——這在家中素有威嚴的大哥,卻是徐錦瑟的親哥哥!想到徐錦程從小到大對自己的疼愛、對自己的另眼相看皆因自己是魏氏所出、是他一母同胞的meimei之故,徐錦華便不寒而栗。恨不能立時挑撥得他們兄妹相殘,這世上再無徐錦瑟此人,自己方能心安。 這念頭令她如在火上炙烤一般,渾身戰(zhàn)栗起來。徐錦程卻以為她是委屈到了極點才會如此,安慰般的拍了拍她。 徐錦華又是一陣痛哭,逼著徐錦程做下保證,一旦發(fā)現(xiàn)徐錦瑟不軌,便要立即替自己出氣,方才罷休。 對這結果,徐錦華雖不甚甘心,卻也知她這大哥一向不愛沾染后宅是非,能做下如此承諾已是不易。 至于日后……她自然有辦法,讓大哥“發(fā)現(xiàn)”徐錦瑟的不軌之處。 黑暗中,一抹狠厲之色浮現(xiàn)在她眼中。徐錦華立即低下頭,沒叫徐錦程發(fā)覺任何異樣。 待徐錦程走后,徐錦華獨自靜坐屋中。房中并未掌燈,濃重的黑暗圍繞在她的四周,幾欲噬人。 突地,輕微的叩門聲響起,司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姐,天色已晚,是不是先奴婢把燈點上?” 徐錦華驀地抬頭,臉上表情一瞬間扭曲起來,但她旋即深吸口氣,放穩(wěn)了聲音,道:“房里的炭盆還沒點上,你和侍書先去拿些炭來,回頭再點燈?!?/br> 明明前日才從公中領過炭,小姐說近日有些氣悶才沒叫她們點的。此時若想用上,根本不必再領一次。司琴正要開口,卻被侍書扯了扯袖子,拽了出去。 “小姐這是想獨處呢。”待走得遠了,侍書才小聲提醒道,“小姐說什么,咱們只管照做便是,不然少不得又要受那皮rou之苦?!?/br> 想起徐錦華最近的暴戾,司琴不由打了個冷顫。不再言語,跟著侍書一同去領炭了。 兩個丫鬟如何說話,徐錦華并不關心。一聽到她們走遠,她便摸索著走到妝臺前,拿了粉盒便往臉上搽粉——那一番哭訴,眼淚早將臉上的厚粉沖刷得斑駁不堪。只房中昏暗,徐錦程又對這些女子妝容之事不甚了解,才未發(fā)覺異常。 若是讓司琴點了燈,她這臉便再藏不住了。 徐錦華哆嗦著手,往臉上一層一層搽著粉——這般狼狽的樣子、這般難堪的樣子,不該是她徐錦華!她才是徐家嫡長女、是安國公府嫡支所出、高高在上的尊貴女兒! 而她,一刻都不會忘記,是誰想要奪走這一切、是誰害得她變成這樣! ——徐錦瑟! 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徐錦華拿著粉撲的手狠狠用力,將那粉撲攥得扭曲了起來! *** 徐錦程在京中之時,借住在安國公府中。原該在安國公六十大壽后便返回承陽,但恰逢徐丘松官職調動,徐家搬遷入京。徐錦程便一直留在京中,方便接應徐家諸人。 徐錦程回府不久,在衙門住了許久的徐丘松終于回府,也帶來了一個令徐家小輩幾乎炸開鍋的消息——他們將去安國公府拜訪了! 這消息一出,最激動的便是徐錦秋了——安國公府,那是她們祖父的府?。?/br> 徐丘松在承陽多年未動,這么些年,更是從未回過京城。膝下子女,除徐錦程為給安國公祝壽上京外,皆連安國公府的大門都沒見過呢! 這許多年,徐錦秋雖知自己是安國公正經的孫女,卻從未見過祖父母,更沒見識過“國公”這聽起來大得不得了的爵位到底是何模樣。 對她們來說,承陽縣令已經是平日所見頂大的官了。 安國公……也不知這位祖父,到底是怎樣威嚴的模樣。 若是、若是能得祖父母另眼相待,她在這家中的地位,定會有番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想到這些,徐錦秋簡直有些迫不及待了。私下里衣裳試了一身又一身,恨不能讓繡房再做個幾身出來。 曲姨娘倒是罕見的并未勸阻,反幫著她參詳許多。安國公府可是正經的國公府,徐錦秋若是能跟府里小姐打好關系,得到的好處可就數(shù)不清了。 徐丘松在承陽一待便是這么多年,她還以為要在承陽終老呢,不想還有回到京城的機會。此等與安國公府中人結交的機會,萬不能放過的。 徐錦秋這邊是忙忙碌碌,很折騰了一番,徐錦華處卻是安安靜靜,并沒有什么出格的舉動。她的衣裳首飾,魏氏早已準備妥當,斷不會遜色了去。加之雖同未入過安國公府,但她有安平侯府這一外家,對這趟拜訪便不像徐錦秋般憧憬了。 徐錦冉還是一貫的低調無聲,李姨娘倒想讓她學徐錦秋一般好生裝扮一番,偏她們平日素凈慣了,一時也找不出什么出彩的裝扮。 唯徐錦瑟,與平日一般,該干什么便干什么,混似不知這件事一般,倒叫荷香有些著急。 “小姐,三小姐今日又換了新衣,聽說繡房來不及做,是貼了銀子去外面鋪子買的?!?/br> 徐錦瑟聞言,只一點頭,視線根本未從手中書卷上移開。 “這,小姐,您看咱們是不是也該準備準備……”荷香朝鴻雁使了個眼色,鴻雁卻未接茬,倒是徐錦瑟放下了書卷,略一沉吟,道:“那你便將公中新做好的那身衣裳拿出來吧,再搭幾樣兒母親送來的首飾,去安國公府足夠了?!?/br> 魏氏送來的首飾可都是出自安平侯府的好東西,戴去安國公府當撐得住場面。荷香只覺小姐果然深思熟慮,一時也不擔心會被精心裝扮的徐錦秋比下去了,高興的去準備了。 瞧她這般高興,徐錦瑟不由一哂。徐丘松可是安國公的親子,以國公府嫡次子的身份,卻在偏遠的承陽做個小小縣丞,還一做這許多年不得回京,以至他們這些子女,竟未踏足過安國公府的大門,自然是有原因的。 徐錦秋的盤算,想來是要打了水漂了。 時間轉瞬即逝,這一日轉眼就到了。一大早,馬車便停在了門口。徐錦華攙扶著魏氏上了車,徐錦瑟、徐錦秋與徐錦程同乘一輛。另一邊徐丘松與徐錦程并徐錦鴻同乘。 這一次,徐家可謂全家出動,拜訪這久違的安國公府了。 徐錦秋顯是對京城的風貌興趣甚濃,又覺掀開簾子的舉動太過冒失,便只能從簾子的縫隙朝外看。這一路行來,多是繁華熱鬧之地,偶爾還能見到披著甲胄的衛(wèi)兵在城中巡邏,徐錦秋看得一眨不眨,倒是難得安靜了下來。 徐錦冉顯是有些緊張,一張絹帕在手中扯了又扯,都快絞成了麻花??粗齻冞@樣兒,徐錦瑟倒有些回想起前世自己初到安國公府時,好像也是這般,又期待又忐忑——想著那素未謀面的祖父母,是否會和藹可親,還是高高在上,那從未踏足過的安國公府,是不是像想象中一般金碧輝煌、雕梁畫棟。 只有了前世的經歷,她對這安國公府也無甚期待了。 徐錦瑟只瞧著對面的徐錦秋,為著這次出行,她特特托了人去京城最大的繡坊定了這身水紅色繡纏枝寶相花衣裳,很是花了一筆銀子。只可惜,她不知在京城這地方,最時興最精致的東西,是花錢也買不著的。 徐錦瑟垂下眼簾,徐錦秋還不知道,在安國公府等待她們的,可不是什么單純的久別重逢淚相迎的親熱戲碼。 這馬車從安國公府的角門進去,走了不久,便停了下來。徐家諸人都下了馬車,安國公府早已備好了轎子,門上的婆子引領諸人上轎,復又抬了轎子步行一刻,到了垂花門外,方才放下轎子。 諸婆子上前打起轎簾,請徐府諸人下轎。徐錦瑟步下轎廂,看著一對雕著玉堂富貴的垂蓮柱,不由在心中一嘆——再次得見,這安國公府,果如記憶中一般,富貴雄偉。 徐錦秋哪里見過這般富貴景象,忍不住瞪大了眼左瞧右看,恨不能將一切都納入眼中。這番沒見識的模樣,倒叫一旁的婆子都看了笑話。國公府的仆婦規(guī)矩慎嚴,面上并不露出來,只眼中那嘲諷遮都遮不住。 徐錦秋卻還不覺,她只瞧見了這安國公府層樓疊榭、畫棟飛甍,險被迷了眼睛。一旁的徐錦冉倒是瞧出來了,暗暗拉了拉她的袖子,被她一把扯開,還白了一眼。 徐錦冉自己還緊張著呢,被她這么一看,也不敢再提醒她了。 這一番動作落在旁邊婆子的眼中,便覺這兩位小姐,一個見識淺短、一個畏畏縮縮,都有些上不得臺面。聽聞這位二爺在承陽那種窮鄉(xiāng)僻壤一待多年,不怪女兒都養(yǎng)成了這副模樣。 再看前頭扶著魏氏跨過垂花門的徐錦華,身形婀娜、儀態(tài)端方,加之容顏甚美,儼然一副大家閨秀模樣,便又感慨二夫人不愧是安平侯府出身,這嫡女教導得并不比京城貴女差呢。 又見緊隨其后的徐錦瑟,便覺這位小姐蓮步輕移間娉娉婷婷,一副端矜持重的模樣,倒叫人瞧不出深淺。 徐丘松一馬當先的走向正房,他身后緊跟著的,便是抱著徐錦鴻的徐錦程,在這亦父亦兄的大哥懷中,徐錦鴻難得安靜下來,頗有幾分斯文的模樣。 徐錦華扶著魏氏緊隨其后,然后才是徐錦瑟、徐錦秋與徐錦華。 一行人剛走近正房,便聽里頭有人問起:“二爺?shù)搅撕翁???/br> 有丫鬟回道:“方才門上來報已快到垂花門了,想是片刻間便到了?!?/br> 領路的婆子揚聲道:“二爺來了?!?/br> 門內一時寂靜,徐丘松當先一步邁了進去。 眾人只見一個兩鬢花白的老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迎了上來,徐錦瑟一看便知,這就是自己的祖母,安國公夫人秦氏了。 徐丘松一個箭步迎了過去,倒頭便跪,“母親——” 魏氏并諸子女也跟著跪了下來。 安國公夫人顫巍巍的將徐丘松拽了起來,忍不住哭道:“我的兒啊——” 徐丘松也忍不住眼眶酸澀,抱住了多年未見的母親。 母子倆一時真情流露,相擁而泣,倒將跪在地上的諸人忘了。還是一個聲音插了進來,道:“二弟多年未歸,瞧把母親激動的,倒叫弟妹和孩子們累著了?!?/br> 安國公夫人這才收了淚水,讓諸人都起來。 那插話的女子容長臉兒,肌膚粉白,頭戴金珠玉花釵,身著大紅織錦牡丹花紋樣比甲,下著牡丹掐金刻絲裙,端得是雍容華貴、氣度不凡,正是安國公世子夫人張氏。 魏氏忙上前,同張氏一起將安國公夫人攙回座上,徐丘松這才領著諸子女朝眾人一一見禮。 這其間,安國公世子,也是徐丘松一母同胞的大哥徐丘穆卻是端坐座上,一臉嚴肅,并不言語。倒是庶出的徐丘嶺一臉熱情,連道多年未見二哥,甚是想念。 安國公夫人又令人將小輩們喚來,統(tǒng)共三位公子、兩位小姐。諸人互相見禮,又聽世子夫人張氏介紹,才知這徐錦安、徐錦斐、徐錦棟三位公子都是世子妃所出,另有二小姐徐錦涵,乃是姨娘林氏所出。 徐丘嶺只得一女,乃是其妻孔氏所出的徐錦漣,是諸人中最小的,年方十二。 “可惜錦箜不在,不然你們兄弟姐妹便到全了?!睆埵祥L女徐錦箜,已經嫁入淮陰侯府,是淮陰侯世子夫人了。 “你們便直呼名字就是。”張氏笑著說道。 徐錦程與幾位公子都是相熟的,此時便率先同他們打了招呼,言中稱徐錦安、徐錦斐為兄。諸人之中,徐錦安最大,已過十八歲生辰,徐錦裴次之,十六歲,徐錦程十五歲。在他們之下,便是十二歲的徐錦棟,和年僅四歲的徐錦鴻了。 女孩子中,除已經出嫁的徐錦箜外,倒是十四歲的徐錦涵最大,接著便是徐錦華與徐錦瑟,那徐錦漣才十一歲,倒是比徐錦冉還小了。 只眾人只論年齡,并未續(xù)這排行,只以名字相稱,喚那徐錦涵做“錦涵jiejie”。 安國公夫人喚了丫鬟過來,將早準備好的見面禮交給徐錦瑟幾人,張氏同梅氏也各拿了荷包出來,魏氏也將早已準備好的見面禮送上,幾個小輩人人都有,瞧著倒是熱鬧喜慶。 一番見禮后,父輩們再敘交情,便打發(fā)小輩們自行去玩耍。 徐錦程與徐錦安等人早已相熟,兄弟幾個便結伴自去了,連小胖子徐錦鴻都帶上了。女孩們在徐錦涵的引領下到得抄手游廊中賞景。 徐錦涵充著半個主人,同她們介紹這安國公府中的幾處景致。 徐錦秋這時早已按耐不住,借著袖子遮掩,悄悄將安國公夫人和張氏給的荷包悄悄拆了。只見安國公夫人給的是一對純金鐲子,光這入手的分量便夠叫人心喜了,張氏給的是一對碧玉耳墜,玉色通透、觸手生溫,顯見是好東西。 徐錦秋正自心喜,又聽此時徐錦涵正說道,“這院中的太湖石,乃是當初祖父特特從太湖那邊兒運來的,全京城都沒幾塊?!北阆乱庾R地問道:“錦涵jiejie,祖父他老人家在哪兒?怎地今日未見呢?” 一時,眾人竟都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