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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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等這一刻,已等了太久太久…… 久到眾叛親離,久到身邊再無親近之人…… 劍刃刺進厲澹心口的那一刻,天地似是在頃刻間變得安寧。 他清楚地聽見皮rou撕裂的聲響,聽見厲澹悶哼出聲,聽見鮮血沿著劍刃,汩汩而流。 “哈哈……”眼前的人卻突然笑出了聲,鮮血自他嘴角涌出,他笑聲嘶啞,“司空堇宥,你以為殺了我,又能如何呢?你的母親……她永遠也不會活過來了……而當年的事,也永遠不會被抹去……” 司空堇宥的手臂顫了顫,他凝眸望著厲澹,壓低了嗓音,回道,“殺了你,雖換不回母親的性命。可唯有殺了你,我才能與過去道別,擁有新生?!?/br> 說罷,他猛地拔出劍,一時間鮮血飛濺,濺在他臉上時,竟感覺不到任何溫熱的氣息。 厲澹的身子隨之倒下,他再也沒有任何氣力,獨自陷在泥濘中,雙眸大張,死不瞑目。 司空堇宥的身子也隨之顫了顫,頗有些搖搖欲墜之態(tài)。 他轉(zhuǎn)身,向一旁的竺商君走去。 到得它身側時,他終是沒了力氣,直直跪了下去。 竺商君的眼角一片濕潤,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它發(fā)出低低的嗚咽,一只前腿仍有鮮血流淌,關節(jié)處卻腫了起來。 司空堇宥伸出手,探向它的膝關節(jié)…… 手指剛觸碰到它的皮rou,它便驀然嘶鳴出聲,似是痛極了。 司空堇宥只覺眼眶酸澀,他收回手,轉(zhuǎn)而去撫摸竺商君的腦袋。 在大雨的侵襲下,它的毛發(fā)早已濕透。 “我知道你很堅強,你一定要挺下去,我會尋最好的大夫為你醫(yī)治。”司空堇宥開口,低低地說著,嗓音卻有些哽咽,“事到如今,陪在我身邊的……只有你了……” 他不停地撫摸著它,指尖劃過它的眼角,觸及一陣溫熱。 它低鳴著,似是在回應他的話語。 厲莘然縱馬趕來時,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幕。 他的兄長永遠地離開了人世,而司空堇宥則跪坐在竺商君身邊,于夜色中,歷經(jīng)風吹雨打。 榮陽城,司空府。 眼看辛子闌已動了殺機,利刃即將劃破瑜妃的咽喉,厲清終是低吼出聲,“我答應你!” “王爺是否想清楚了?” “你說的沒錯,在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比得過我母妃的性命。” “既是如此,還請王爺信守承諾,三日內(nèi),我要看到成效!否則,令堂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我只有一個請求,待一切塵埃落定后,放我母子二人歸隱?!?/br> “好。” 隨后,黎夕妤揮了揮手,墨影立即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厲清最終又望了瑜妃一眼,便驀然起身,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黎夕妤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終緩緩起身。 她轉(zhuǎn)身走進屋中,瞧著一身血跡的瑜妃,連忙開口,“還不快將瑜妃娘娘松開!” 墨影得了令,迅速上前,替瑜妃松綁。 “多謝您了,瑜妃娘娘?!崩柘︽ポp聲道謝。 瑜妃一邊搖頭,一邊脫下滿是血跡的外袍,內(nèi)里是她自己的干凈衣物,未曾沾染半點血跡。 “該由我感謝姑娘才是,”瑜妃開了口,輕嘆道,“爭奪皇位,兇險萬分,我不愿清兒踏上那條不歸路。我的性命并無所謂,這些年來若不是清兒暗中相護,我早就沒命了。身為皇室中人,倘若厲家滅了,我們也不應茍活。可如若有哪怕一星半點的希望,我也盼著我的孩子能夠好好地活下去……” 瑜妃的一番話,傳進黎夕妤耳中時,令她的心猛地一顫。 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娘親,想起了狠心的父親,想起了……黎家。 驟然心生煩悶,她擺了擺手,示意墨影將瑜妃帶走。 夜早已深了,黎夕妤站在屋檐下,仰頭望著漫天的繁星。 也不知如今司空堇宥身在何處,他那里的夜空,也是這般美嗎? 辛子闌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身側,隨他一同仰首。 “回到家鄉(xiāng)的那些時日里,我時常于夜半時分轉(zhuǎn)醒,便走出房門仰望夜空。每每我都會想著,你是否也會在同一時間,與我仰望同一片夜空……”辛子闌的嗓音有些縹緲,卻摻雜著幾分繾綣情意。 黎夕妤心頭一滯,自心底生出幾分苦澀。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便窘迫地垂下了頭。 好在這時,辛子闌又開了口,“一切就快要結束了吧……” 有了厲清與崔寧的煽動,朝中百官很快便劃分為兩方陣派。 一方依舊堅守本分,絕不動搖對厲澹的衷心。 而另一方,自然是堅信司空堇宥能夠打敗厲澹,要將他推舉為新皇。 一時間,京城中鬧得沸沸揚揚。 百姓們也被此事驚動,卻清一色地支持了司空堇宥。 只因自厲澹即位后,百姓們受了苦受了難,卻有傳言稱:自司空堇宥去往蠻州后,蠻州的百姓們再不曾受到朝廷的壓迫。 局勢驟然大變,卻頗合黎夕妤的心意。 她于三日后放了瑜妃,厲清信守承諾,帶著母親遠走高飛。 黎夕妤派了人暗中跟隨,倘若厲清有任何異動,立即除之。 崔愛生的花柳疾也在辛子闌的醫(yī)治下得以治愈,經(jīng)過此番教訓,想必他日后也斷不會再流連于花街柳巷。 崔寧雖想盡早離京,可黎夕妤卻迫令他留在京中,直至司空堇宥回歸。 厲清貴為王爺,礙于身份,自然不能留太久。而他離開后,總有一人需得引導百官,崔寧再合適不過。 一月后,經(jīng)歷了人心動蕩的皇城,表面上看似平靜,可暗地里卻是風起云涌。 幾方勢力皆想奪得那皇位,最終卻在墨影的安排下,一一敗落。 黎夕妤雖不知曉司空堇宥在這京城中安插了多少人手,但她知道:他所培養(yǎng)出的人,各個都是精英,足以頂起一片天。 這樣看似平靜的情勢,最終止于一個消息——厲澹戰(zhàn)敗。 這消息火速地傳遍了京城,京中頓時炸開了鍋。 百姓們奔走相告,群臣有喜有憂。 一時間,就連街道邊上乞討的人,都知曉了一件事:這窮奇國的天,就要變了! 轉(zhuǎn)眼又是兩月匆匆而過,這個寒冬比以往的每一年都要溫和。 黎夕妤坐在司空府花園的杜鵑樹下,懷中抱著個暖爐,笑意盈盈地望向?qū)γ娴男磷雨@。 在二人中間的石桌上,擺放著一盤棋,其上黑白交錯,排了個滿滿當當。 這兩月來,她已無須cao心太多事宜,一切都交由墨影去打理,她很是放心。 可在府中憋著也有些無趣,她便與辛子闌下起了棋。 二人皆是不通棋藝者,總是會將棋盤擺得滿滿當當,到最終也分不出個勝負來。 她的傷勢已好轉(zhuǎn)了大半,雖時而仍會感到四肢無力,卻再也不曾抽搐過。 她的頭發(fā)也又長長了些,已有了及肩的長度,可她依舊戴著那張淺藍色的頭巾。 一月前,墨影收到了司空堇宥傳來的信件,信上寫著他已率領百萬大軍向京城進發(fā),要墨影提早做好安排。 算著時辰,他也該歸來了。 “近日你笑得越發(fā)開懷了,看來是真的很想念司空堇宥了??蓜e等到他歸來的那一日,你又膽怯地不敢見他了!”辛子闌一邊拾撿棋子,一邊打趣道。 黎夕妤心情很好,臉頰浮上兩抹紅暈,回道,“我與他分開了整整兩年,這兩年里也僅僅見過他三次,真正能夠看見他的,也只有一次。他是我心上的全部,我又怎會不思念?!?/br> 她話音落下后,瞧見辛子闌的眸光微微一暗,卻轉(zhuǎn)瞬即逝。 她知道,興許不該在他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語,可心中的喜悅,卻總又忍不住與他分享。 辛子闌很快收拾好棋盤,二人互相對望著,片刻后相視而笑。 即便誰也不通棋藝,卻也依舊想要繼續(xù)對弈。 “來來來,猜拳,誰贏了誰便走黑子!”辛子闌嚷嚷著,對于猜拳這個游戲,似也是百玩不厭。 黎夕妤做好了準備,辛子闌倒數(shù)三聲后,二人一起出拳。 最終辛子闌取勝,他興高采烈地執(zhí)起一顆黑子,落在了棋盤最中心。 在二人看來,似乎誰先走一步,誰便能取得勝利。 可他們最終糾纏到底,也依舊分不出勝負。 就在二人自顧自地斗到自以為最激烈的時刻,墨影出現(xiàn)了。 “夕姑娘,再有兩個時辰,少爺便能抵達城門下了!”墨影十分激動,眉眼中盡是期盼。 而黎夕妤聞言,手中的白子陡地墜落,一時間竟有些錯愕。 待她回過神后,全然將下棋拋在了腦后,立即起身,沖出了花園。 一個時辰后。 黎夕妤自房中走出,她換了一身火紅色的衣袍,本想為自己梳個精致的妝容,可倒騰了大半個時辰,結果卻不盡人意。 她便作罷,將臉清洗干凈,戴上那淺藍色頭巾,站在了墨影與辛子闌的面前。 “小妤,為何穿得如此艷麗?”辛子闌的眸中有驚艷的光芒閃過,卻忍不住問。 實則黎夕妤穿得并不艷麗,火紅色的衣袍上無任何花紋的修飾,只是一襲再簡單不過的綢緞。 可她素來淡雅,加之今日氣色很好,這才顯得格外耀眼。 黎夕妤莞爾一笑,卻道,“我只是希望,在他望向眾人時,能夠一眼便將我認出?!?/br> 說罷,她看向墨影,話語中透著幾分急切,“我們現(xiàn)在可以出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