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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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毓宜自袖中摸出一封書信來,方才吸引了她的目光。 “這是一月前,季將軍受司空堇宥委托,送來的那封信?!必挂苏f著,便將信件遞給了黎夕妤。 黎夕妤一把接過信,卻遲疑了半晌,方才將其自信封中取出。 宣紙上寥寥數(shù)語,卻蒼勁有力,大氣磅礴,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看過信上所述后,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努力咬緊了下唇,卻在頃刻間紅了眼眶。 但見其上寫著:勞煩毓兄代為照料阿夕與父親,倘若一月后此戰(zhàn)敗落,還請將父親送去一處遠(yuǎn)離世俗的鄉(xiāng)野。至于阿夕,便送她去往辛子闌的故鄉(xiāng)。有他在,她斷不會再受到半點(diǎn)委屈與傷害。 黎夕妤的手臂抑制不住地顫抖著,心如刀絞,立時便被淚水盈了滿眶。 她看著司空堇宥親筆寫下的信,甚至能夠想象到,倘若他便站在毓宜面前,親口說出這番請求時,會是怎樣的神情。 難怪,難怪當(dāng)初毓宜看過信后,神色會那般意味深長。 難怪,難怪毓宜總是提及辛子闌,原來竟是為了這般。 她自一開始便知曉司空堇宥已陷入危難,卻萬萬未曾料到,這一日竟來得如此之快。 他替她考慮好了一切,卻并未問過……她是否愿意。 “關(guān)于此戰(zhàn),司空堇宥之所以會敗落,并非是他用兵不當(dāng)。”毓宜的聲音再度自耳畔響起,雖有些縹緲,卻清晰無誤地被她聽了去。 只聽他道,“聞人貞與聞人玥兄妹二人,他們跟在司空堇宥身邊多年,曾深得他的信任。關(guān)于軍中的任何事宜,他二人了若指掌。甚至,他們熟知每一方軍隊(duì)的所有優(yōu)勢與弱點(diǎn),熟知將士們的作戰(zhàn)習(xí)性與配合方式,更甚者……他們熟知軍中的所有戰(zhàn)馬,哪一匹受了傷,哪一匹最為健碩。而最為至關(guān)重要的一點(diǎn)是,他們對于司空堇宥,再熟悉不過?!?/br> 第一百六十七章:戰(zhàn)場 雪,自天際而降,被狂風(fēng)吹拂著,落在蒼茫大地,傾覆城池。 院中有人掌了燈,高懸在屋檐下,照亮漫漫寒夜。 黎夕妤站定在毓宜身前,目光錯開他的身形,看向了別處。 手中的信箋已落滿飛雪,漸漸染了濕氣。 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眼眶卻溫?zé)岬门c這冰凍三尺的嚴(yán)冬顯得格格不入。 她便如此站著,身形挺得筆直,若非是那一雙仍在顫抖著的手臂,怕是會被人誤以為是被凍僵了。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毓宜的嗓音再度響起,“夕姑娘,如今便到了你自己做抉擇的時刻。倘若你愿意遵循司空堇宥的心意,我會即刻派人護(hù)送,將你平安送去辛大夫的故鄉(xiāng)?!?/br> 聽著他的話語,黎夕妤終是有了動作。 她將信箋收起,揣進(jìn)自己懷中,轉(zhuǎn)而望向他,眼眶依舊紅潤,神色卻平靜到令人心驚。 片刻后,只聽她開口,道,“殿下,我決意離開?!?/br> 毓宜先是一怔,似是不曾料到她會作此抉擇。然片刻后卻輕和一笑,點(diǎn)頭道,“既是如此,還請姑娘先行回屋歇下,待明早天一亮,便會有車馬停在這院中,送你離開。想必正如司空堇宥所愿,辛大夫定會傾其所有,好生待你。” 黎夕妤卻驀然搖頭,轉(zhuǎn)而望了望天色,竟道,“趁著天還未亮,煩請殿下為我備一匹良駒,我將連夜啟程?!?/br> 此番,毓宜終是明白了什么。 他斂了笑意,雙眉微微蹙起,有些遲疑地問,“夕姑娘,你這是……要獨(dú)自一人,去往何處?” 黎夕妤并未隱瞞,立即便回,“去往戰(zhàn)場,去尋少爺。” 她的話語堅(jiān)定如斯,神色雖平靜無波,卻令人感受得到自她周身散布而出的極其強(qiáng)烈的堅(jiān)毅。 那是不遜于男兒的剛硬,那是獨(dú)屬于她黎夕妤的,倔強(qiáng)與堅(jiān)韌。 毓宜凝視她半晌,后開口,問道,“夕姑娘,你可考慮好了?當(dāng)真要奔赴戰(zhàn)場,令自己身陷危機(jī)?” “還請殿下賜馬。”黎夕妤驀然俯身,拱手朝著毓宜行了一禮。 毓宜見狀,深知她絕不會再改變心意,便道,“既然姑娘心意已決,我也不便再多加勸說。只是姑娘既要去往戰(zhàn)場,那么這條路……僅有你自己去闖了?!?/br> 毓宜說此番話時,神情無半點(diǎn)變化,可黎夕妤卻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幾分為難。 她自然明白,毓宜身為瀚國王子,他所做的一切決定都需得以整個瀚國為重。他的一言一行,每一個抉擇,都關(guān)乎了瀚國的命運(yùn)。 故而,倘若她愿意去往辛子闌的故鄉(xiāng),他可派出大批的人手。 可如若,她要奔赴戰(zhàn)場,他便不得不去考量這其中的厲害干系。 對于他的考量,黎夕妤自然理解,也不會生出半點(diǎn)怨怪的心思。 “如此,便是最好?!逼毯?,黎夕妤勾唇一笑,再度拱手,“多謝這一月來殿下的關(guān)照,倘若有幸,還盼日后能再相見?!?/br> 黎夕妤已等不得太久,毓宜便立即命人前去備馬。 待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二人并肩走至府邸門前,卻見門外正立著兩匹馬兒。 黎夕妤心中有些疑惑,便挑眉望著毓宜。 “雖不能送你去往戰(zhàn)場,但去往易寧城城門的這一段路程,倒是可以陪同?!敝灰娯挂藴睾鸵恍?,率先翻身,坐在了馬背上。 黎夕妤微微頷首,領(lǐng)了他的好意,便也上了馬。 二人二馬奔走在茫茫雪地中,因著黎夕妤心中焦急,故而速度始終很快。 待寅時將至,二人抵達(dá)城門口。 守城的侍衛(wèi)見來人是毓宜,不由分說地便打開了城門。 黎夕妤坐在馬背上,與毓宜道別,“殿下,多謝您愿陪我這一程。至于伯父,還望您能依照少爺?shù)男囊?,好生安頓?!?/br> “……斷不負(fù)所托?!必挂酥刂攸c(diǎn)頭,拱手拜別。 黎夕妤不再遲疑,驀然拉扯著韁繩,身下的馬兒便邁步跨過城門,去往遠(yuǎn)方。 天色昏暗,風(fēng)雪肆虐,黎夕妤身披厚重的斗篷,一手抓著韁繩,另一手則執(zhí)起馬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著身下的馬兒。 她心急如焚,絲毫不覺天寒地凍,饒是寒風(fēng)無情地鉆進(jìn)她衣襟,她也無半點(diǎn)知覺。 此時此刻,她腦中僅有一個念想。 那便是:回到司空堇宥的身邊,越快越好。 在臨行前,毓宜曾向她囑咐過,兩軍交戰(zhàn)點(diǎn)位于夔州城外的荒野,而司空堇宥率領(lǐng)的大軍被敵人圍剿,最終被困于一座山頭,不知進(jìn)退。 黎夕妤便這般冒著風(fēng)雪,不停地催促著身下的馬兒,牙關(guān)緊咬,拼盡自己一切的力量,只為能夠快些見到司空堇宥。 待天光破曉,視線逐漸變得清明,她終是抵達(dá)夔州城邊。 又奔跑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后,她終是瞧見了浩瀚大軍的影子。 她無半點(diǎn)遲疑與猶豫,翻身下了馬,冒著會被敵人所擒的危險,正欲動身靠近那黑壓壓的軍隊(duì)。 卻突然,肩頭驀然一沉,有人伸掌,拍了她。 心頭一驚,黎夕妤下意識便自袖中拔出了“羽暉”,轉(zhuǎn)身便要刺向身后的人。 可她剛有所動作,便再度被人擒住了手腕,隨后耳畔響起一聲輕呼,“夕姑娘!” 聽著這熟悉的呼喚,黎夕妤怔住,立即定了定神色,去直視眼前的人。 但見此人身穿一襲黑袍,大半的容貌都掩在了斗篷下,卻分明是再熟悉不過的容顏。 “子安,你怎會在此處?”黎夕妤收回匕首,驚詫極了。 卻見荊子安眉頭一擰,反問,“我倒是想問問姑娘,您又怎會在此?” 黎夕妤頗有些窘迫地垂首,不答反問,“子安,你告訴我,眼下戰(zhàn)況如何了?為何我聽不見半點(diǎn)殺喊聲?” 荊子安轉(zhuǎn)而望向遠(yuǎn)處的戰(zhàn)場,壓低了嗓音,回道,“如今兩軍對峙,只等少爺做抉擇。我雖不知他有何打算,但想來他斷不會令萬千將士白白喪命。故此……” 荊子安未再說下去,黎夕妤的心卻驀然提至嗓子眼。 “故此,”她接過荊子安的話頭,說了下去,“少爺他會,選擇……投降?” “姑娘也無需這般擔(dān)憂,以少爺一貫的行事作風(fēng),他必然還留有后手,眼下縱是投降了,也不過虛與委蛇,他未必就會輸?!鼻G子安不咸不淡地說著,分明是安慰的話語,卻聽不出半點(diǎn)安撫的口吻。 黎夕妤深深地凝望著荊子安,只覺短短的時日,他便全然變了一副模樣。 “子安,你究竟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 “姑娘,眼下我要去做一件十分要緊的事,不知您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二人竟齊聲開口。 黎夕妤先是一怔,隨后她漸漸意識到了什么,眉頭一蹙,問,“你要給小桃報仇?” “沒錯。”荊子安答得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