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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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季尋也是一早便猜到了厲澹的心思。 所以,他當(dāng)初之所以會放司空堇宥進(jìn)城,想來也是因為知曉自己處境堪憂,便打算另辟蹊徑,保全自己。 “如今的情勢,倘若沒有足夠的兵力支援,夔州城即將面臨的,必定是淪陷滅亡……”司空堇宥繼續(xù)道,“瀚國疆域雖不及窮奇遼闊,卻因著草原居多,故此瀚國人多是在草原上生長的。他們的馬兒必定健碩,他們的士兵必定擅于騎射,他們的力量與心智,也必定堅毅無比。” 對于瀚國人,黎夕妤雖不了解,卻也知曉,那是一個草原之國。 既然生于草原,瀚國人必定粗獷勇猛,那是窮奇的士兵們比不過的強(qiáng)悍。 正如司空堇宥所說,倘若沒有足夠的兵力支援,夔州城必定會失守! “可是少爺,你在等候的支援,來自于何處?”黎夕妤蹙眉問道。 但見司空堇宥復(fù)又望向遠(yuǎn)方,緩緩啟唇,道出了一人的名姓,“厲澹!” 黎夕妤驚得瞪大了眼,萬般疑惑。 好在司空堇宥很快便開口解釋,“這窮奇國的江山,如今可是他的!倘若夔州失守,接下來敵軍必定會繼續(xù)攻占其余城池,到時他江山不保,可是怨不得任何人!” “那他當(dāng)真會發(fā)兵支援嗎?”黎夕妤連忙又問。 “不會!” 回話的,并非司空堇宥,而是季尋。 黎夕妤不解地望向季尋,“為何?” 卻見季尋突然握緊了雙拳,竟咬牙切齒地開口,“早在父親領(lǐng)兵時,便有人暗中將夔州的兵力轉(zhuǎn)移至別處,待我來到此處時,夔州的大半防守與兵力都被調(diào)去了安邑城。據(jù)我所知,皇家人有意將安邑城設(shè)為新的邊關(guān)要塞,對其防守建設(shè)已做了五年之久?!?/br> 此話一出,黎夕妤的身形驀然一震。 與此同時,她發(fā)覺身側(cè)司空堇宥的氣息也有了變化,他似是有些驚訝。 安邑城,位于夔州城以北,兩城間相隔百里。 倘若季尋所言不差,那么皇家人早在五年前,便開始做著周詳?shù)牟渴稹?/br> 而他們這般做法,目的只有一個:拋棄夔州城! 無論是地理位置,亦或是氣候原因,夔州這座城,帶給整個窮奇國的,都是一種巨大的負(fù)擔(dān)。 單是夔州每年的暑情,朝廷需要發(fā)放的賑災(zāi)銀兩便數(shù)不勝數(shù),更不說每隔幾年便會發(fā)生一次大旱,那對朝廷而言,無疑是一筆巨大的開支。 故此,皇家人便打算拋棄它,將它永遠(yuǎn)劃出疆土…… 不知為何,黎夕妤的心在一瞬間揪得生疼。 她憐憫這座悲慘的城,憐憫這座城中受苦受難的百姓們。同時,她也痛恨那遠(yuǎn)在萬里之外的厲家人,痛恨他們?nèi)绱私^情、如此狠心,拋棄了夔州城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人一家…… “此事,你為何不早些與我說明?”突然,司空堇宥眉頭緊鎖,沉聲質(zhì)問著。 季尋的眼眶有些紅潤,卻反問,“司空堇宥,你不是厲害得很?為何如此重大的事情,你卻全然不知?” 對于季尋的問話,司空堇宥先是一怔,卻又在剎那間收斂了自己全部的情緒。 隨后他連忙轉(zhuǎn)身,向城墻下走去。 他走著走著,便突然又停住了腳步,轉(zhuǎn)而回望著季尋,陰冷地開口,“若不想讓夔州城淪陷,不想看百姓們受苦,那便立刻隨我走,召集所有將領(lǐng)與謀士,共同思索對策!” 他話音一落,再度轉(zhuǎn)身,決然地下了城墻。 黎夕妤見狀,又看向季尋,卻見他此刻竟有些呆怔,便一把抓過他的手臂,拽著他向城墻下走去。 “夕妤jiejie,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剛走出沒兩步,耳畔突然傳來季尋啞然無力的嗓音。 她身形一滯,思索了片刻,便冷冷地道,“倘若此次無法擊退外敵,從而令夔州失守,那你當(dāng)真是無用至極!” 她說完,便見季尋的眼中有nongnong的無力感閃過,他似是很痛苦,“可是夕妤jiejie,我真的不知該怎么做……在這之前,我不曾親自領(lǐng)兵打仗,我真的沒有辦法扭轉(zhuǎn)乾坤……” 見到季尋這般模樣,黎夕妤的心在頃刻間便軟了下來。 故而,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撫道,“季尋,你肯迎少爺進(jìn)城,便是做得最好的一件事!接下來,你只需要全權(quán)配合,將八萬大軍都交予少爺安排,必要時出謀劃策,便足夠了。” “真的嗎?司空堇宥他……當(dāng)真能夠力挽狂瀾?”季尋有些不確信,無力地問道。 黎夕妤重重點頭,篤定地答,“你相信我,更要相信少爺,他比你更愛這窮奇國的山水與百姓。那些你認(rèn)為窮盡一生也無法完成的事,少爺他總能做得很好……” 季尋終是輕輕點頭,可即便如此,他對于司空堇宥的信任,仍舊不及黎夕妤那般深厚。 黎夕妤也不再開口,卻大步向主帥營帳走去。 待她與季尋踏入帳中時,聞人兄妹二人已先一步到達(dá),夔州的幾位年輕將領(lǐng)也陸續(xù)趕了來。 司空堇宥很自然地處在了主導(dǎo)地位,桌案前放置著一張泛黃的牛皮地圖,他伸出手指在其上指點著,神色十分凝重。 “將軍,你才是這夔州的主帥,為何要將主導(dǎo)權(quán)交給這個叛賊?” 突然,一位年輕的將領(lǐng)十分不滿地開了口,望向司空堇宥的目光中滿是戒備與敵視。 然這人話音剛落,便聽聞一陣悉碎的聲響傳來,黎夕妤立即望去,卻撞上了一道刺眼的銀光,逼得她下意識便瞇起了雙眼。 但見一枚銀針出現(xiàn)在聞人玥指縫間,而此刻針尖卻抵在那位將領(lǐng)的脖間,泛著森冷的寒芒。 “你若再敢對少爺無禮,我便殺了你!”聞人玥惡狠狠地開口,眼中透著幾分殺機(jī)。 “你想做什么?”那人雙眉一凜,全然不怕聞人玥的威脅,卻是更怒了。 而黎夕妤卻無心理會此刻的情勢,她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根銀針,眸色漸漸暗了下去。 此時此刻,有一個可怕的念頭自心底涌出,卻被她強(qiáng)行壓下。 她連忙甩了甩腦袋,再也不敢去看那銀針,更不敢去看聞人玥的面容。 她知道,一切都只是她想多了。 “阿玥,退下!”這時,司空堇宥開了口,冷冷地吩咐著。 “哼!”聞人玥冷哼了一聲,這才不情不愿地收回銀針,退至聞人貞身側(cè),卻始終盯著那人,目光陰冷。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 “住嘴!” 那年輕將領(lǐng)當(dāng)真是惱了,正怒吼之時,卻被季尋的一聲歷喝打斷。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季尋,“將軍,你這是做什么?竟要維護(hù)這反賊!” 季尋的目光愈發(fā)陰沉,他瞥過那年輕將領(lǐng),低聲道,“你以為,如今在皇帝的眼中,我們便不是反賊嗎?” 他這問話十分犀利,令那將領(lǐng)身形一顫,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回應(yīng)。 片刻后,季尋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掃過,又道,“時至今日,我們已別無退路,皇帝已放棄了夔州,我們?nèi)羰菬o法擊退外敵,那么所有人……都會死在這里!” “當(dāng)然,”季尋頓了頓,“為我們陪葬的,還有城中的萬千百姓們!” 他說著,幾位將領(lǐng)的神色都有了變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對視著,互相以眼神交流著。 “我來到夔州城的時日遠(yuǎn)不及你們長久,你們告訴我,你們當(dāng)真愿意眼睜睜看著城池淪陷?你們當(dāng)真忍心看百姓們受苦受難?”季尋的聲音越來越高,眼眶也越來越紅。 在他這般強(qiáng)硬的反問之下,那幾名將領(lǐng)終于紛紛垂下了頭。 隨后,這帳中便是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黎夕妤能夠聽得見幾陣粗糙的呼吸聲,同樣感受得到季尋此刻的悲痛。 良久后,先前那位對司空堇宥心生不滿的將領(lǐng)抬起眸子,道,“可是將軍,如今局勢已成這般,我們又能有什么辦法!” “你都未曾努力,還未曾用盡全力,又怎知你做不到?”驀地,季尋竟兩步走至那人身前,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赫然低吼著。 那將領(lǐng)被季尋如此一吼,身形驀然變得僵直,眼中滿是震撼。 而其余的幾人,也同樣深吸一口氣,正了正神色,堅定地望著季尋,“一切全憑將軍吩咐?!?/br> “好!”季尋松了那人的衣領(lǐng),轉(zhuǎn)而指著司空堇宥,道,“接下來的一切事宜,都交由司空將軍全權(quán)定奪,諸位只需依照他的吩咐,全力去做事便可!” 季尋說著,另一只手臂又迅速抬起,給司空堇宥扔了一樣物品。 司空堇宥穩(wěn)穩(wěn)地接過那物品,將其握在掌心,輕輕摩搓著。 那是一枚兵符,象征著夔州城中所有的兵力。 時至此刻,季尋終于肯將這兵權(quán)交出,終于肯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 “將軍,這……”幾名將領(lǐng)再度對視了一眼,皆蹙起了眉頭,“這萬萬不可啊……” 季尋眉梢一揚(yáng),冷冷地問,“有何不可?” “他……他……” 許是被季尋此刻的氣勢所懾,這幾人已有些口吃。 “他是古往今來騎射第一人,他是先皇親封的蠻州將軍,他是率領(lǐng)三十萬大軍贏得勝仗的人,他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