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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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處于昏睡,可她感受得到,有人始終守著她。 故此,她仍舊懷了一絲期冀。 “恩?!钡娦磷雨@重重點頭,“聞人貞曾來過一次,司空老爺卻是日日都來?!?/br> 聽了這話,她暗自長嘆。 此番卻是知曉了,那始終守在她身側的人,只是辛子闌。 “啊,對了!”突然,辛子闌似是想起什么,伸手探入袖中,而后摸出一把匕首來,“這是你的匕首,那夜在水下被我瞧見后,便一并帶了出來?!?/br> 見到“羽暉”時,黎夕妤卻突然想到了玉簪。 她接過“羽暉”放在枕邊,連忙問,“辛子闌,可有見到那枚玉簪?就是前些日子你我二人一起補的那枚玉簪!” 辛子闌卻輕輕搖頭,“小妤,我并未瞧見那玉簪?!?/br> 聽了這話,黎夕妤滿心失落,眉頭卻緊鎖。 她拼了性命也要保全的物事,最終仍舊……下落不明。 “小妤,我正在為你煎藥,你若是覺得累,便再睡會兒?!蓖蝗?,辛子闌又道,而后便起身便向床榻邊的藥爐走去。 他先前一不留神便睡著了,索性此刻爐中火未滅,倒是好事。 黎夕妤的目光追隨著他,見他坐在軟墊上,手執(zhí)蒲扇,輕輕地扇著。 那專注認真的模樣,倒是有幾分迷人。 只可惜,他穿著月白色錦袍,與刻入她心底的青衫,大相徑庭。 黎夕妤望著望著,突覺困意來襲,便緩緩閉了眼,沉沉睡去。 她隱約做了一個夢,夢中有人站在大片的花叢中,回首向她望來。 一連數(shù)日,因著身子虛弱,黎夕妤始終住在大營西北角安心養(yǎng)病。偶爾得了辛子闌的準許,便能下榻走動,卻也從未走遠過。 辛子闌不愧為神醫(yī),服了他煎下的藥后,黎夕妤只覺自己的身子正在慢慢好轉。 那種感覺,與從前在司空府養(yǎng)病時是不同的。從前,她的傷勢雖頗為穩(wěn)定,可胸中不時便會有憋悶感。而如今,經(jīng)過這些時日的調養(yǎng)后,她的胸腔愈發(fā)暢然,給她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甚至,就連渾身的鞭傷,那曾經(jīng)觸目驚心的疤痕,也在漸漸淡去。 這于黎夕妤而言,倒是件頗為開心的事情。 司空文仕每日都會來探望,與她閑聊一陣,說說軍中發(fā)生了何等趣事。 實則自司空文仕口中聽見的趣事,辛子闌總能提早便告訴她。可即便如此,黎夕妤仍是很認真地聽著,對于司空文仕的關懷,她始終很感恩。 然,這幾日來,她卻從未見過司空堇宥。 他興許在帳中研讀書冊,興許在練兵場cao練士兵,卻從不曾來過此處。 這一夜,辛子闌去了別處,不知在何處下榻安睡。 黎夕妤服下藥后,便沉沉睡去。她本該一覺睡到天明,卻不知為何竟在夜半轉醒。 而醒來后,便有諸多思緒涌上心頭,令她愈發(fā)地清醒。 她自枕下摸出“羽暉”,將其握在手中,感受著它的冰寒…… 這是司空堇宥送予她的寶刀,卻被她用來做了許多事情。 斬鐵鏈,劈柴,剝野兔皮,殺蛇,甚至……殺人。 她回想著,卻突然又瞥見了那枚錦盒。 她忍不住將其打開,瞧見其內空空如也時,只覺心頭一陣刺痛。 那是司空堇宥最為珍視的東西,她曾答應過他,絕不會再讓它發(fā)生任何差錯??山K究…… 黎夕妤無聲嘆息著,心中的負罪感愈發(fā)強烈。 可無論如何,既然玉簪已經(jīng)出了事,那她勢必要與司空堇宥匯報的。 此念頭一出,她竟立即起身,披了外袍便向營外走去。 今夜明月高懸,照亮了寂夜,同時也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眼下約莫子時,雖不知司空堇宥是否已安睡,可她仍舊毫不猶豫地向大營正中走去。 而到得將軍帳外時,她一眼便瞧見其內亮著燭光,他果真還未睡。 然此時此刻,她竟生出了一絲膽怯,便生生止住了腳步,不敢再上前。 “小公子,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卻突然,守在帳外的士兵出聲喚她,話語中含著幾分驚奇與打趣的意味。 黎夕妤微微頷首,既是被發(fā)現(xiàn)了,她便也不再猶豫,抬腳走了去。 “已有好些時日不曾見過小公子了,將軍尚未睡下,小公子請入內吧?!笔勘χ?,卻是滿臉深意。 黎夕妤扯了扯嘴角,連忙便掀開帳子走了進去。 而后,她一眼便瞧見了那熟悉的身影,司空堇宥正伏在桌案前,提筆寫寫畫畫。 她抬腳向前走去,走近后,他便放下了手中的筆,抬眸望著她。 “少爺……”她輕聲開口,喚道。 司空堇宥淡淡點頭,“身子可有好些?” 雖是關切的話語,可不知為何,黎夕妤竟聽出了幾分疏離與敷衍。 “我的身子無恙,少爺無須掛念。”她回。 司空堇宥聞言,便不再開口,繼續(xù)埋頭,盯著桌案上的紙卷。 望著他的輪廓,黎夕妤突覺有些恍惚。那夜在水中,當真是她看錯了嗎? 遂,她試探性地問,“少爺,我被人擄走的那一夜,軍中夜宴可還順遂?” “恩。那夜與將士們喝了不少酒,回到營中正欲睡下,辛子闌卻突然帶回了昏迷中的你?!彼究蛰厘度绱说?。 如此一番話,便徹底斷了黎夕妤的胡思亂想。 她只覺心頭一滯,卻于心下自嘲地笑了笑。 看來那一夜,去救她的人,當真只有辛子闌。而她于水下隱約瞧見的輪廓,也是辛子闌。 “阿夕,那座宅子是甄劍的,但擄走你的人,可是他?”突然,司空堇宥又開了口,問道。 “不是他!”黎夕妤心中失落極了,卻立即搖頭,“少爺,我懷疑那人是七皇子!” “何以證明?”司空堇宥眉頭一蹙,眼底立時便多了幾分慎重,“你看清他的樣貌了?還是聽出他的聲音了?” “不?!崩柘︽ビ謸u頭,“那兩人皆掩了面,且并未開口說話,但他以筆墨告訴我,他來自京城!” “還有何重要線索?”司空堇宥又問。 “線索并不多,可他們分明告訴我那夜是在城東,然辛子闌卻說是在城西救了我?!崩柘︽M眼疑惑。 “那么是他騙了你?!彼究蛰厘稛o比篤定地道,“如此便可說明,他未必來自京城?!?/br> 黎夕妤聽著,覺得頗有幾分道理,便輕輕點頭,然話語中卻帶著幾分嘲諷,“少爺,我當初本以為,那人擄走我,是為了引你出現(xiàn)?!?/br> 此番,他不語。 她便窘迫地站著,心底有幾分苦澀涌起,令她覺得難過。 “可還有事?”突然,他沉聲發(fā)問,竟是想要趕她走了。 “我……”黎夕妤陡然間想到此番來尋他的目的,便兀自垂首,輕聲道,“少爺,你的玉簪……當初掉進了池水中。我……我那時未能尋回,便沒了力氣……” 她不敢抬眸看他,卻察覺得到一股冰寒正自他周身散開。 那寒意令她覺得頗為熟悉,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自處。 “少爺,都怨我?!彼龑㈩^垂得更低了,儼然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我曾經(jīng)答應過少爺,定不會再讓它出任何差池,可我如今卻食言了?!?/br> 她說著,只覺那冰寒中又夾雜了幾分陰戾。 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卻仍舊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少爺你放心,既然那玉簪沉在了水底,那我無論如何也會將它找回來!再過幾日,辛子闌肯放我離開軍營后,我立即去往那座宅院,尋……” “出去!” 黎夕妤話音未落,司空堇宥突然一聲厲喝,驚得她渾身一顫。即便不去看他的目光,也知曉他此刻應是何等的憤怒。 當初這玉簪,本就是因她而斷,如今又因她而失。他會這般憤怒,也實屬情理之中。 “少爺,請你相信我……”黎夕妤咬緊了下唇,倔強地說著,心底卻生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來。 “出去!”他再度呵斥,顯然是要發(fā)作了。 此番,黎夕妤不敢再說下去,更不敢抬眸去看他,卻覺他的目光宛如一道道利刃,恨不能將她凌遲。 “……少爺早些歇息?!彼澛曊f罷,立即轉身,一步步向外走去。 她的手臂垂落在袖中,卻止不住地輕顫著。 身后人的目光卻久久未能移開,令她覺得脊背發(fā)燙,不敢松懈半分。 走出帳子后,她竟覺帳外十分溫暖,將方才司空堇宥的冰寒籠罩。 “小公子,這便要走了?”那士兵滿含深意的話語再度響起,“將軍近來總是夜深才入睡,本以為今夜小公子來了,將軍會很高興的?!?/br> 黎夕妤聞言,心頭猛地一顫,卻抬腳便走,立即離開了。 “小公子,你還真是好羞澀!”士兵又道,笑意更濃了。 將士兵的話語拋在了腦后,黎夕妤埋首,竟小跑起來。 她是臉皮薄,可如若這般的打趣聽得多了,她便也漸漸習慣了。方才那士兵興許認為她這是羞澀了,可實則唯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只是……有些難過罷了。 她一路走回了住處,卻發(fā)現(xiàn)辛子闌竟不知何時出現(xiàn),靜靜地站在帳外,似在等著什么。 “小妤!”見到她歸來后,辛子闌欣喜地叫出聲,“你去了何處?為何如此失魂落魄?發(fā)生了何事?” 辛子闌一連拋了三個疑問,黎夕妤卻只是淡淡搖頭,“夜里突然醒了,見月色甚美,便在營中隨處走了走。” “那快些進帳吧,外面涼?!毙磷雨@說著,立即便替她掀開了帳子,請她入內。 入得帳中后,黎夕妤卻直勾勾地盯著辛子闌,問,“辛子闌,我何時能夠離開軍營?” 辛子闌聞言,掐指算了算,答,“至少也需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