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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娘(151-160)

    2021年5月22日

    第151章妒忌叢生

    她在男人的搓弄下軟了身子,背脊貼著門直往地上滑,大少爺兜住她的腰,

    將人往上抵,鼓起的帳篷就戳在宛娘的小腹上。

    現(xiàn)在還是白天,五少爺去家主那兒聽吩咐去了,可算算時間,要不了多久就

    會回來。

    宛娘心里頭懼怕,雙手撐住大少爺?shù)男靥牛∧樕钒?,神色卻堅定:“大少

    爺,您別這樣,我已經(jīng)許了婚事了,大少爺!”

    林羲越聽她說的話,心里頭的火就越躥得高,他甚至顧不上溫柔的皮子,狠

    狠摸著她的乳,語氣冷冽:“那又如何?”

    宛娘瞪大眼,手上的力氣使得更大:“少爺!我是你的弟媳!”

    她百般抗拒,渾然將自己當(dāng)成了洪水猛獸避之不及,在他的面前表達著對五

    弟的忠貞,字字句句、舉手投足之間都在跟自己劃清關(guān)系。

    林羲不明白,只不過是半個多月而已,怎么人就能變這么多?

    難不成自己臨走前從她身上感受到的真心與情愫全都是假的?

    他不信。

    大少爺視線下滑,目光落在了她挺起的肚子上。

    是了,她那么在乎孩子,肯定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對自己避之不及。

    “這孩子是不是我的?”大少爺認(rèn)真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叁個多月,往前推算,正是我與你常發(fā)生關(guān)系的時候?!?/br>
    宛娘手指攥緊,指節(jié)發(fā)白,臉上強裝著鎮(zhèn)定。

    大少爺松緩了語氣,柔聲道:“你不必對我隱瞞,五弟能給你的,我只會給

    得更多。不管是你、還是這個孩子,我都會護著周全,不讓你們受分毫的委屈?!?/br>
    他將宛娘抱進懷里,慢慢撫摸著她的背脊:“方才是我沖動了,但宛宛,你

    知道的,我心悅你,陡然聽見你嫁人的消息,看到你對我這般抗拒,我怎能做到

    無動于衷?”

    熟悉的氣息包裹著自己,溫暖的懷抱和熨帖柔和的話語也讓人留戀。宛娘閉

    上眼睛,貪婪地享受了一會兒他的體溫,再睜開眼時,眸中只剩一片清明。

    五少爺?shù)亩髑榕c諾言,這些天的相處劃過她眼前,她早就做好決定,也明白

    怎樣才是抉擇才是最正確的。

    “大少爺,”宛娘徐徐開口,“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時間往回算,是五少爺

    剛帶我去密室那兩天?!?/br>
    林羲低頭看她,眼底全是不可置信與傷痛。

    宛娘心頭一酸,迎著他受傷的眼神繼續(xù)道:“我與五少爺是真心相愛,兩情

    相悅,我想要嫁給他,還望大少爺成人之美。”

    大少爺喃喃:“兩情相悅……你與他兩情相悅,那與我呢?與我之間又算什

    么?”

    宛娘心下一狠,仰頭語氣平淡:“與大少爺所說的話乃是床笫之語,當(dāng)不得

    真,況且,我若不說喜歡,大少爺又如何會停下情事?我那時實在是承受不住磋

    磨了?!?/br>
    林羲盯著她,眼圈漸漸紅了。

    “好,”他點了點頭,嘴角微諷,“原是我自作多情!”

    宛娘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忽然覺得今日的陽光有些刺目,晃得她眼睛都疼

    了。

    林羲出了院子,手掌緊攥成拳,猛地砸上石柱,拳上也留下了斑斑血跡。

    又夏驚呼著上前查看,大少爺卻無心顧及又夏,心思一下子飄得很遠。

    他給過她機會了。

    是她自己不珍惜,那就不要怪他用手段。

    第152章大少爺與二少爺?shù)暮献?/br>
    林羲本來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大夏商圈競爭激烈,不知有多少大戶對林家虎視眈眈,日夜翹首盼望這個龐

    然大物能轟然倒塌,能去分一杯羹、咬一塊rou,在此等境況下成長起來的林家下

    任家主林羲又怎么可能是純善之人。

    他只不過是不想將那些手段用到馮宛身上,不想嚇到她罷了。

    但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了。

    日夜兼程趕回換來的是真心被踐踏,感情被背叛,他不是鐵做的心腸,也會

    痛、也會難過。最重要的是,他仍舊不想放棄馮宛。

    他是想要這個女人的,如果靠真情沒辦法留著她的心、她的人,那至少要用

    手段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

    大少爺獨坐在房間良久,直至夜幕降臨,身體傳來麻意,他才扶著桌案起身,

    去了書房。

    再過兩日,她便要跟著媒婆一起回娘家。

    她原本不是淮城人,乃是臨近城市嫁過來的,途中路程不算長,但關(guān)鍵在于

    有一段較為偏僻的山路。

    馮宛身份低微,但肚子里有林家的血脈,護行的人不會少……

    林羲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推演了數(shù)遍,這才提起筆,在望江城這叁個字上畫

    了一個圈。

    這是他所轄管的區(qū)域,離淮城算不得遠,小路眾多路況曲折復(fù)雜,屆時截了

    人便能以最快的速度逃脫。

    此處民風(fēng)彪悍,風(fēng)俗習(xí)慣與別處不同,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防衛(wèi)管束稱得

    上鐵桶一塊,她就算想逃走,舉目無人相識、環(huán)境全然陌生,根本走不出望江城。

    只要將人帶進來,他就有信心護著馮宛一輩子不讓人發(fā)現(xiàn)。

    可……讓誰去截人?

    距離她出行只剩兩日,自己在淮城的人手都是熟臉,即便能將除馮宛以外的

    人盡數(shù)殺掉,他也仍舊不想冒被認(rèn)出來的風(fēng)險。

    大少爺思忖良久,忽而笑了下,意味難明。

    “去請二弟過來?!?/br>
    這一夜大少爺?shù)脑鹤訜艋鹜?,直至天光乍破,二少爺才面目凝重地從房間

    里走出。

    “少爺,”又夏面露不解,“您當(dāng)真要……”

    “去隨行隊伍中安插幾個我們的人,”大少爺神情淡淡,打斷了又夏的未盡

    之語,“再備些菜肴,我餓了。”

    又夏領(lǐng)了命,急匆匆地趕去準(zhǔn)備,徒留林羲一人站在院中,看著壇內(nèi)開得正

    好的金絲菊發(fā)呆。

    與之共享?怎么可能。

    五弟是他與宛宛在一起路上的障礙,二弟同樣也是,只不過后者尚有利用價

    值罷了。

    二弟這些年來廣觸西域,手上的人脈多得是生面孔,截人一事交托于他,屆

    時自己的人只要喊一句“是二少爺?shù)娜恕保恍磐鹜鹦念^沒刺。

    等到了路口,等待著二弟人手的也不會是和平交接,而是刀劍相向。

    帶宛宛進望江城是為了救她,是為了躲避喪心病狂的二弟,而不得以臨時找

    一處棲身,他林羲自然而然也成了一心為她謀劃的恩人。

    至于二弟那邊,他有的是辦法應(yīng)付拖延,就算讓二弟去見宛宛,宛宛也絕不

    會對他有情意,只會滿心防備。

    為了不被二弟帶走,宛宛會更加依賴自己,主動窩在望江城內(nèi)。無論是她的

    人也好、她的心也罷,都得屬于自己一個人。

    第153章宛娘出行

    既然大少爺已經(jīng)將自淮城到鶴州一路的安全樞紐盡數(shù)打通,圣上一行便能繼

    續(xù)向南行進。

    圣上知曉長公主的心思,特意召她問詢,不料長公主卻半點繼續(xù)在林家逗留

    的想法都沒有。

    “那林家二子……”

    “父皇,”長公主搖著他的袖子撒嬌,“您是知曉兒臣脾氣的,一個男人而

    已,看久了就膩了,往日他在兒臣心中是明珠,如今不過是魚目罷了。”

    圣上無奈地笑,心底卻也明白喜新厭舊才是自己女兒的做派,不疑有他,當(dāng)

    下便下了命令,明日出行。

    長公主依偎在父皇身邊,臉上掛著笑,眼底卻波瀾起伏。

    林衍,你這般欺我辱我,我不報復(fù)回去,豈不是有損皇家顏面!

    圣上一行來得時候聲勢浩大,走的時候自然也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護送。

    雖然宛娘身邊已經(jīng)有了兩個婢女使喚,春桃還是過來幫著忙一起收拾。

    等要帶的物件全都整理好了,宛娘便讓兩個婢女下去,她知道,春桃這是有

    話要對自己說。

    “明日過后,一切就塵埃落定了,”春桃看著她,圓圓的憨厚臉蛋上滿是嚴(yán)

    肅,“五少爺待你是真的好,帶去的禮金就有好幾箱,可見是真的把你放在了心

    上的?!?/br>
    她向前走了幾步,握住宛娘的手:“女人這一輩子,找個好夫郎是極為要緊

    的事,不管從前如何,往后,你一定要收心,別走錯了路?!?/br>
    很多事情宛娘雖然沒說,但春桃都猜得到。

    當(dāng)初宛娘進了五少爺院子后消失,還是春桃去找的又夏。

    她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但機警聰敏,說長了個玲瓏心肝也不為過,宛

    娘與幾位少爺?shù)年P(guān)系哪里瞞得過她。

    宛娘知道春桃是為了自己好,心下頗為感動,淡笑著說道:“我曉得的?!?/br>
    “身前既是坦途,就不要再惦念著身后了,”春桃也跟著笑了,“我就知道

    你是個有福氣的,往后做了夫人,可別忘了我。”

    宛娘忍俊不禁:“我哪里敢?!?/br>
    臨行前的一天晚上,五少爺纏著她做了那檔子事,大夫說了,叁個月后房事

    可以做,只要小心些,別傷到了就好。

    五少爺抱著她親了又親,言語里都是遺憾:“我說了想陪著去,父親不準(zhǔn),

    說亂了規(guī)矩,訓(xùn)斥了我一通?!?/br>
    宛娘沉浸在高潮的余韻里,臉兒通紅,聽著他略帶孩子氣的話語,心中一片

    柔軟:“左右不過兩天時間,轉(zhuǎn)瞬就過去了,少爺不必為此去惹家主不快?!?/br>
    他嘆氣:“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叁秋,兩日不見那就是六秋,怎能讓我不想?!?/br>
    宛娘與他十指相扣:“過了這兩日

    ,往后便是歲歲年年,再不分離?!?/br>
    五少爺聽著笑了:“也是,娘子倒是會哄人,我這心里熨帖多了?!?/br>
    自是一夜纏綿,別無二話。

    除去馬夫、擔(dān)夫、服侍的兩個婢女之外,林家主安排的護行者足有五十人,

    這么短的路程,足以安全護送馮宛回來。

    五少爺也不知怎的,右眼皮直跳,心中惴惴不安,將宛娘之前送給自己的荷

    包放到了她手上。

    “從前它護我平安,這一次我要它護你平安。我在林府等你?!?/br>
    “起轎——”

    第154章劫馬車

    此次坐的轎子比上回回家取梅干那一次還要寬敞。

    內(nèi)里備著圓幾小桌,糕點茶水一應(yīng)俱全,還有用來止暈止嘔的香棗。

    宛娘不由得回憶起了去年自己出嫁時的情形。

    她娘家在云城,離淮城近得很,恰巧有姑母嫁到淮城,便托媒人給她說好了

    親事。

    相公李勉家往上數(shù)叁代都是窮戶,與宛娘家境出不多,不過他幸運地投了個

    男胎,又碰上愿意為他謀劃的父母,不似宛娘,打出生起就注定為娘家弟弟奉獻。

    出嫁那日她也做了花轎,不過轎子狹小,拉轎子的也是寒磣的驢車,慢悠悠

    從早走到晚,天近黃昏時她才見到了丈夫。

    他腿是壞的,連堂都拜不了,直接送進了洞房,來趕席的街坊鄰居吃著酒、

    熱鬧嬉笑,而她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對著灑滿喜果的被褥垂淚。

    十五歲的少女做著嫂嫂刻意推來的數(shù)不清家務(wù)、照料著連屎尿都無法自理的

    丈夫,從天光乍露忙活到夜深寒重,半口喘息的空隙都沒有。

    她半點都不愛那個男人,他身體殘疾,性情暴躁,哪怕只是入口的水燙了些,

    都會沖自己發(fā)脾氣大吼大叫,如若不是他行動不便,只怕宛娘免不了被打的命運。

    小寶是她日子里唯一的盼頭跟依靠。

    每當(dāng)她覺得累了、撐不住的時候,看看小寶柔軟的臉,聽著他咿呀的喊聲,

    一顆心就像找到了避風(fēng)港,徹底軟化下來。

    一晃就是一年多了。

    那些難堪的過往都成為了云煙,以后她會有一個健全的丈夫,寵她、護著她,

    給她一世安寧。

    她的小寶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樣,擁有威嚴(yán)不失慈愛的父親,吃飽穿暖、上著

    學(xué)堂。

    宛娘拿了一顆甜棗塞進嘴里,幽幽的甜味在唇齒間蔓延,她慢慢地咀嚼,眼

    里忽然涌出了淚,嘴角卻往上翹著,玉頰凹出了一個淺淺的酒窩。

    真好,她想。

    雖然已經(jīng)入了秋,但秋老虎的熱氣卻并不好承受,再加上山路崎嶇,迎著日

    頭走了兩個多時辰,隊伍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滲出了汗。

    陪在轎子旁邊的婢女拿帕子擦了擦額頭,掀開窗簾問道:“姑娘,要不要停

    下來吃些東西歇息?”

    宛娘還沒正式給名分,叫夫人不合適,稱主子也不合時宜,思來想去只能折

    中喊“姑娘”。

    宛娘看到了大家臉上的疲色,便點了點頭:“好。”

    婢女露出一個笑,走至轎前剛掀開簾子,就聽到前方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

    便是接連而來的利箭破空聲。

    “錚——”

    箭鏃沒入轎身的那一刻迸出無數(shù)木屑,尾羽急促擺動,婢女尖叫一聲,宛娘

    臉上血色頓失,腿開始發(fā)軟,連帶著腦中都一片空白。

    林家的護行者抄出懷中佩劍涌上前,將宛娘護在身后,婢女急忙將她推進轎

    內(nèi),搶了車夫的馬鞭,強行調(diào)轉(zhuǎn)馬車,手上一振:“駕!”

    婢女驅(qū)使著馬車向前飛奔,宛娘緊緊抓著轎子門沿,聲音顫抖:“……那是

    什么人?”

    婢女立馬回道:“有個人我眼熟,平時在二少爺手下做事,姑娘可是與二少

    爺結(jié)下過梁子?”說完這話她又振了一下韁繩,“許是我認(rèn)錯了,姑娘坐穩(wěn)!”

    宛娘在聽到二少爺叁字時便渾身僵硬,扣在木門框上的指尖發(fā)白。

    第155章生死驚變

    二少爺?

    宛娘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小臉煞白,耳邊能聽到的都是呼嘯的風(fēng)聲。

    自己是與他有齟齬,可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他為什么還是不愿意放過自己,

    就這般見不得自己好嗎?!

    婢女則是看著從四周冒出來的黑衣人腳底生寒。

    他們臉上蒙著汗巾,手中雙刀發(fā)出湛湛寒光,眼神兇惡,疾沖著朝馬車而來。

    這不是少爺?shù)娜?!事情出了差錯!

    婢女心中大亂,背脊全是冷汗,眼見著黑衣人揚起武器撲向轎子,婢女抖著

    手呼吸急促,沖著之前伏箭的位置趕回。

    這群黑衣人是真的想要了馮宛的命!

    大少爺?shù)倪@場戲演不下去了!

    婢女連眼皮子都不敢合,瞪著眼眶半點不敢松懈,一顆

    心提到了嗓子眼。

    “駕!駕——”

    快一點!

    再快一點!

    腳步聲越來越近,忽而馬車一重,寒光直抵婢女面頰,下一瞬利刃破開脖頸

    皮rou,鮮血如注飛濺!

    婢女的手仍舊拉著韁繩,眼睛仍舊在瞪著,半邊身子卻已經(jīng)歪倒到了馬車外

    頭。

    她的視線漸漸模糊,聽著耳邊傳來的宛娘驚叫,婢女涌上自己最后一分力氣,

    搶過割破自己喉嚨的利刃,捅進了馬身上。

    馬兒嘶叫一聲,前蹄高高揚起,將婢女與黑衣人甩落山崖,痛苦地飛奔起來。

    轎子劇烈抖動,宛娘臉色煞白,五臟六腑好像都要被顛出去一般,只能緊緊

    握著窗柩來維持平衡。

    血,好多血!

    宛娘肝膽俱裂,沖人的血腥氣讓她忍不住干嘔,一想到方才的婢女死了,她

    整個人便被巨大的恐慌感籠罩著。

    馬兒橫沖直撞,沖散林府隨從與伏箭者的對峙,也將黑衣人帶進了戰(zhàn)場。

    伏箭者一心帶走馮宛無心戀戰(zhàn),隨從卻以為伏箭者其心在誅拼命阻攔,黑衣

    人手段毒辣人手眾多,所到之處手起刀落,殺了個人頭滾滾。

    叁方亂戰(zhàn),不斷有人倒下淪為尸體,宛娘目睹著一條條生命的逝去,近距離

    看著面前的慘狀,早就腿軟得站都站不起來,腦中空白一片!

    “嘶!”馬兒發(fā)出凌厲的嘶叫,馬蹄直接被黑衣人砍斷,猛然向前一跪——

    直接俯沖墜向山崖!

    木板與山石碰撞發(fā)出巨大的碎裂聲,轎身轟然倒塌,在空中四分五裂,宛娘

    頭部受到重擊,整個人昏迷過去,身子跟著滾滾沙石下落。

    黑衣人手刃了最后一個活口,看了眼山崖,沉聲道:“走!”

    一介rou身墜下山崖焉有命活?公主的密令已然完成,他們也沒必要在此處久

    留。

    此次戰(zhàn)斗他們也損失慘重,若不是帶了比旁人叁倍還多的人手,結(jié)局鹿死誰

    手還未可知。

    “轟隆——”

    一道紫色的電光劃破天際,烏云翻涌聚集,秋風(fēng)乍起,豆大的雨滴裹著寒氣

    噼里啪啦砸了下來。

    驛道上,一群人打馬而過。

    為首的是個長了絡(luò)腮胡的漢子,面闊鼻寬,一身腱子rou將衣衫撐得鼓鼓的,

    他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水,罵道:“干他娘的!這天說變就變,少爺咱們還趕路

    嗎?”

    第156章救人

    被他稱作少爺?shù)氖莻€英挺青年,著一身黑色騎裝,高頭大馬端坐在棗紅色良

    駿上,幽潭似的鳳眸籠罩著暗色,他拉了一下韁繩,抿唇問道:“距離鎮(zhèn)上還有

    多遠?”

    “約莫小半個時辰腳程,前面不遠就有茶4,少爺,這雨越來越大了,還是

    先行躲躲吧!”

    雨珠順著青年挺直的鼻梁往下落,他拉緊韁繩,喝到:“走!”

    言罷一馬當(dāng)先,如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隨從幾人對視幾眼,嘆了口氣無奈

    跟上。

    他們的這位爺雷厲風(fēng)行、令行禁止,莫要說雨了,就算是下冰雹下刀子,那

    也是攔不住的。

    這次趕著回來還是因為收到了淮城傳來的家書,說五少爺要成親,他們爺兩

    天當(dāng)做五天用,收緊了洛城的一應(yīng)事務(wù),配上隨從一路驅(qū)馬疾馳,說什么都要趕

    上。

    到底是一家的兄弟,這等喜事哪兒能缺席。

    “可時間不是夠用嗎?”一個隨從忍不住小聲嘀咕。

    他話音剛落,一條黝黑的長鞭甩出噼啪的聲響就落在了他的馬上,馬兒受驚

    長嘶亂跳,隨從也嚇得渾身一哆嗦,對上了望過來的那一雙幽靜黑眸。

    “這點雨都經(jīng)受不住,豈不有辱林家商隊名聲?cao練起來!其他人跟上!”

    其他人有苦也只能憋在肚子里,誰也不敢再磨蹭,一個個都鼓足了力氣駕馬。

    cao練cao練又是cao練,他們四爺真是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忘鍛煉他們。

    又一道電光閃過,林驍驅(qū)馬的動作卻頓了頓,瞬息間便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朝著東

    邊山腳處而去。

    “少爺,您做什么去?”

    林驍利落下馬,蹲下身子,撿起了一片破碎的衣料。

    煙粉色,是女子的用度,上頭被血泅濕了一角,血腥氣很重,破碎處顏色尚

    新——

    他抬起眼,沒有理會身后侍從的呼喚,往更深處走去。

    林驍看向某處,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將生死不知的

    女子隔著披風(fēng)抱了起來,橫放于自己的馬后。

    “去醫(yī)館!”

    幾個侍從臉色復(fù)雜,只能乖乖

    聽從跟上,心驚rou跳地看著少爺載著那姑娘縱

    馬:“少爺,您慢些!姑娘要被你甩下來了!”

    ……

    離這兒比較近的是云城,他們家少爺既然救了人,那肯定還是要以病人為先,

    沒舍近求遠,直接轉(zhuǎn)了方向去云城。

    醫(yī)館外兩個侍從坐在臺階上哈欠連天,一個將手揣進袍袖里,百無聊賴地問

    道:“第幾個了?”

    另一人低頭數(shù)螞蟻,聞言漫不經(jīng)心答了句:“第七……不對,應(yīng)該是第八個

    吧?!?/br>
    他們家少爺愛好有二,一個是cao練他們,另一個應(yīng)該是撿尸。

    洛城那地方沙匪無數(shù),各勢力傾軋,穿越大漠往來貿(mào)易的時候免不了碰上幾

    個半死不活的人,有受了搶掠遭殃近乎沒命的,也有準(zhǔn)備不足快餓死渴死的。

    他們少爺每每碰到,總會像今日一般扔駱駝或者扔馬上給帶回去。

    “少爺心善,”數(shù)螞蟻的說道,“這是積善行德,好事兒?!?/br>
    另一個人回想起少爺cao練起他們時的那張黑臉,還有他們?nèi)蝿?wù)沒完成時的不

    留情面,怎么都沒辦法將少爺和心善掛鉤。

    他剛想說話,就看到換了身干凈衣物的少爺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立馬將埋怨

    都給咽了回去。

    “醒了嗎?”林驍問。

    第157章夫君?

    “醒了嗎?”林驍問。

    侍從們搖頭,其中一個說道:“大夫還沒出來呢,少爺奔波了幾日,還是早

    些歇息為好?!?/br>
    另一個也回:“人各有命,少爺能幫的都幫了,其余的還是要看她個人的造

    化?!?/br>
    此處是云城最大的醫(yī)館,重金在前,想要騰出兩個空房間來休息,自然不成

    問題。

    林驍略微點頭,吩咐道:“明日午時出發(fā),你們也早些歇息,養(yǎng)足精神?!?/br>
    兩位侍從自然是無不應(yīng)。

    房間內(nèi)繚繞著裊裊藥香。

    大夫先是看了傷診了脈,隨后讓醫(yī)女替宛娘全身傷處涂抹藥膏,又開了方子

    著學(xué)徒去熬藥,幾番下來也是耗費了不少時辰。

    “好生守著,若有發(fā)熱之兆,及時來尋我。”

    醫(yī)女將最后一勺湯藥喂進宛娘的嘴里頭:“夜已深了,師傅且去歇息,若有

    變故,徒兒自當(dāng)知會?!?/br>
    這一夜對于宛娘來說格外漫長。

    她好像陷入了一個冗長可怖的夢魘當(dāng)中,夢魘里全是濃重的血腥氣,腳下踩

    的、周身砍過來的都是冒著寒光的利刃,她被掐住了咽喉,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肺腑生疼,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

    恍惚間自己又好像被投進了火海之中,滔天的熱浪席卷著肢體,難以避開的

    灼燙叫囂著要將她吞噬殆盡!

    “呼—”她猛然睜開眼,熱汗順著眉骨流進了她的眼眶,有些蜇人的癢。胸

    口起伏不定,喘息聲粗重,動靜直接驚醒了靠在床頭休息的醫(yī)女。

    “你醒了?”醫(yī)女臉上露出一個驚喜的笑,“等著,我去叫師傅!”

    宛娘怔怔地捂著心口,眼神流露出迷惘,緊抿著下唇有些懼怕地打量著周圍

    的環(huán)境,她聽著旁人的交談,攥著被子的手越握越緊,腦中一片發(fā)白。

    ……這是什么地方?他們又都是誰?——

    車馬已經(jīng)點好,只待用過午飯后就出發(fā),林驍特意拿了一個錢袋子,召來醫(yī)

    館門徒放在他手上,讓他們好生照料那位姑娘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門徒風(fēng)風(fēng)火

    火、滿臉喜意地打斷了。

    “醒了!公子人醒了!您快過去看看!”

    林驍神情微頓,將錢袋重新放回了懷里——既是如此,出于禮節(jié)也是要過去

    看看的。

    大夫正發(fā)愁呢,這位漂亮夫人一問叁不答,就像個悶嘴葫蘆,就算他醫(yī)術(shù)高

    超能夠把脈把出個七七八八,也得病人配合著說說身體感受不是?

    可巧,這夫人的郎君就過來了!

    對他這個老頭子沒話說,總不至于對自家夫郎還沒話說罷?

    大夫立馬道:“公子,您夫人已無大礙,只是還需臥養(yǎng)幾日,調(diào)理一下身上

    的傷?!?/br>
    坐躺在床上的美人立即望了過來,烏發(fā)如墨、臉色蒼白,秀眉微微蹙著,一

    雙形狀溫柔的杏眸里還盈著淚,整個人孱弱到了極致,卻又透露著病態(tài)的美。

    她神色迷茫,期期艾艾地喚了聲:“……夫君?”

    林驍一時傻在了那兒,身子麻了半邊,冷毅的面容猝不及防爬上抹暗紅。

    第158章忌怒忌悲忌憂忌躁

    大夫皺著眉,摸著自己的胡子,站在門外與林驍說道:“夫人頭部受了重擊,

    里頭怕是有淤血,所以才將前塵往事盡忘,待到淤血消散,自然就能想起來?!?/br>
    林驍鳳眸微抬,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臉色劃過一絲不自然:“我不是她夫

    君?!?/br>
    大

    夫愕然瞪大眼,卻也不好過度探問旁人私事,嘆息道:“夫人……那位姑

    娘受了這么重的傷,肚中孩子已有不穩(wěn)之相,須得好生調(diào)養(yǎng),忌怒忌悲忌憂忌躁,

    如今卻……唉!”

    醫(yī)者憫心,他說這話也許是無意,但落在林驍耳中卻不是這么一回事了。

    救那姑娘時是個什么情境,他比所有人都清楚。

    云城與淮城中間的那條山路,平日里本就沒什么人往來,她身上穿的又是比

    較考究的紗衣,自然不可能是出來為生計奔波的百姓。

    只可能是富庶人家的妻妾,加上懷有身孕——

    林府雖然后宅沒有太多陰私,但林驍所處的位置就注定他結(jié)交了不少同等門

    第的子孫少爺,后宅里對于其他女子、尤其是懷有身孕的女子會用什么樣惡毒的

    手段,他也是略知一二的。

    如今她沒了記憶,又沒有保命的本領(lǐng),肚子里還有個孩子,若是丟任她不管,

    只怕這女子會舉步維艱、再度失了性命。

    但若是要幫她,又明顯對于自己來說是個累贅。

    林驍俊挺的眉頭深深打了個結(jié),還沒想好究竟如何處置,醫(yī)女就推開了門,

    小聲道:“夫人想同您說說話?!?/br>
    林驍:“……”

    大夫?qū)擂蔚乜攘藘陕暎t(yī)女不明所以:“師傅可是著了涼?徒兒這就去給您

    熬一些驅(qū)寒的藥,眼下剛?cè)肭?,最是容易患風(fēng)寒?!?/br>
    大夫道:“好像確實受了寒,來,你同我一齊去后廚,多煮些湯藥分發(fā)下去

    讓大家都喝些……”

    兩人漸漸走遠,林驍也腳步沉重地踏進了屋。

    老實講,他并不知道該如何同女子相處,他的那些隨從,事情辦好了就獎美

    酒獎駿馬獎金銀,辦砸了就板子鞭子伺候,外加訓(xùn)斥一番,可對待女人總不能這

    般。

    宛娘看著身材高大的男人朝自己走來,那顆不安的心竟定了稍許。

    寬肩窄腰、相貌堂堂,她的夫君竟是這等龍章鳳姿。

    宛娘張口喚:“夫君……你這是何意?”

    她看著男人將凳子搬得離床榻起碼有四尺遠,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白了些。

    難道她為夫君所不喜?

    她不知這滿身的傷從何處而來,也不知好端端的記憶怎么就沒了,如今只剩

    下一個夫君暫且可以依靠,他卻連半句安慰之語都沒有,反倒擺出一張冷臉來,

    同自己這般冷淡疏離。

    孕中女子本就多愁善感,再加上失憶的恐懼與不安,現(xiàn)下受了委屈,淚水便

    不聽使喚地落了下來。

    林驍:“……”

    怎么好端端地又哭了!

    他頭大如斗,坐立難安,猛然間又想起大夫說的那句話——

    忌怒忌悲忌憂忌躁。

    忌悲!

    林驍閉了閉眼睛,深覺自己惹了個麻煩在身上,將凳子挪到了床榻邊上。

    第159章她的手好軟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是破了男女之大防。

    且她已懷有身孕,自己一個外男與之這般親密,是壞了她的名節(jié)。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這些言令在他腦海中幾度打轉(zhuǎn),最終卻還是被她的眼淚

    給逼了回去。

    ……罷了,事急從權(quán)。

    再者,自己當(dāng)初伸出援手是為了救她,總不能救到一半又不管,任她自生自

    滅,這樣做實在有違道義。

    大不了自己收緊里外口風(fēng),再派人調(diào)查她的背景家世,好生安全送回去就是

    了,屆時等她腦中淤血化去,若要因今日對她的冒犯而怪罪自己,自己堂堂男兒,

    受她兩句辱罵、挨她幾下打也沒什么。

    主意打定,林驍?shù)纳碜颖闼沙诹艘恍┫聛恚骸澳?、你找我何事??/br>
    宛娘卻只是拿眼睛看著他,不說話。

    自懂事后,林驍便將自己院中服侍的人都換成了小廝,身邊隨從也全都是男

    人,更不消說商隊里那群五大叁粗的漢子。

    他恪守禮法、又一心投入到了林家事務(wù)中,何曾與女子打過什么交道。

    更不消說與這樣一個美貌孱弱女子這般親密接觸了。

    他只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了起來,沒由來地有些心慌,眼神游移,躲避著宛娘

    的視線:“……怎么不說話?”

    “夫君是否厭棄了我?”

    “怎、怎么會!”他立馬道,“不要胡思亂想、憂思過多!”

    宛娘神情哀婉,伸出手握住他的:“若非如此,夫君為何連看都不看我?”

    林驍眼神僵滯地看著放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柔白玉腕,一時之間連她說了些什

    么都聽不進去了。

    好軟,跟塊豆腐似的。

    也好小,只有自己一半手大。

    ……林驍你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她是有夫之婦!簡直荒謬!恬不知恥!枉你

    讀了這么多圣賢書!愧對夫子、父親、長兄對你的教導(dǎo)!

    他幾乎是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負于身后,像是生怕她再度

    搶過去牽上,急忙忙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br>
    走出幾步他又停了下來,干巴巴交待道:“你別胡思亂想,要忌怒忌悲忌憂

    忌躁?!?/br>
    宛娘怔怔地看著關(guān)上的房門,有些無助地攥緊了自己身前的被子?!?/br>
    飯食都準(zhǔn)備好了,卻不見少爺?shù)娜擞?,侍從便往西院這邊來找,恰巧看見自

    家少爺從屋子里走出來。

    一個侍從立馬喊道:“少爺!午時只差二刻了!少爺!”

    他納罕地撓了撓頭皮,問旁邊的另一個侍從:“我方才聲音不夠大?”少爺

    怎么跟沒聽見似的?況且他往后邊走干什么?飯食在前堂啊!

    另一個侍從一臉高深莫測,幽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胳膊肘杵了一下身邊人

    :“你沒發(fā)現(xiàn)不對勁?”

    “發(fā)現(xiàn)了啊,”那侍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方才不是才說了嗎?少爺

    莫不是生了耳疾!我這般喊他都聽不見!”

    “愚笨!你難道就沒發(fā)現(xiàn)少爺是同手同腳從屋子里出來的?”

    “???”侍從撓腦皮更厲害了,迷茫,“耳疾難道不比這個嚴(yán)重?”

    另一人差點被氣了個倒仰,翻白眼咬牙切齒:“讓大伙好好吃飯!今兒中午

    是走不成了,吃完原地待命就是!”

    第160章你留下陪我好不好?

    另一人只當(dāng)他在胡說八道,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少爺歸心似箭、思家心切,

    如今淮城都到眼皮子底下了,哪有不進去的道理!

    除非太陽打西邊兒出來!

    ……沒成想,太陽雖沒打西邊兒出來,少爺卻真的改了性子,非但不離開云

    城,還帶著一眾人等去了最好的客棧。

    扶在宛娘身側(cè)的是兩個剛買來的婢子,她落在林驍后頭,聽著他向掌柜要了

    兩間天字號客房,不由心下黯淡。

    手指也撫過尚未凸出的肚子。

    為母者總免不了替孩子做打算,只她一人不得夫君寵愛也就罷了,卻不能牽

    連到孩子。

    為了孩子,她也要試著敲破兩人之間的寒冰,緩和兩人的關(guān)系。

    宛娘腦子里轉(zhuǎn)著些什么,林驍一無所知,他剛將人安頓好,便急匆匆地出了

    門。

    幫她是出于道義仁心,再加上五弟那頭婚事也沒那么快cao辦,這才給他空下

    了時間。

    他必須抓緊將這名女子的底細打探清楚,再好生送回去,脫掉這塊燙手的山

    芋。

    云城不小,那女子連個名姓都試探不出來,要摸清楚無異于大海撈針,免不

    了耗費一番心神。

    林驍忙至午時才回客棧,卻在餐桌上不見宛娘人影,脫口問道:“她人呢?”

    幾個侍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言。

    一群老爺們在外慣了,一時之間忘記了還有位嬌人隨行,便忘了叫。

    林驍?shù)闪怂麄円谎郏骸俺酝觑堊约喝ヮI(lǐng)罰!”

    思緒轉(zhuǎn)過幾瞬,只能自己去喊。

    叩門叁四遍,里頭才有回音:“何人?”

    “我。”

    兩個婢子忙打開門,撞入林驍眼前的,便是她低頭縫補的模樣。

    螓首蛾眉、玉頸粉腮,溫玉凝脂一樣的手中正拿著黑色織云紋布料,纖白的

    素指擎著針線,神情專注地補著上頭的缺漏。

    聽到開門的聲響,她臉上劃過兩分喜意,清凌凌的雙眼瞬時明艷了起來,小

    步上前,嬌聲喚道:“夫君?!?/br>
    林驍?shù)纳碜雍龅赜致榱艘幌隆?/br>
    他忙退后一步,眼睛落在她的手上,一眼就看出這是自己的披風(fēng),心底忽然

    像被人戳了一下似的,喉結(jié)滾動:“你、你這是做什么?”

    宛娘眼睛微彎,眸中盛著笑意,軟語:“我見夫君披風(fēng)破了,左右沒事可做,

    便幫著補補?!?/br>
    她抿唇一笑,臉上有些羞赧:“不過我針線活算不得太好,夫君不要嫌棄才

    是。”

    她邊說邊踮著腳將披風(fēng)往他身上比劃,一個沒站穩(wěn)便跌進了他的懷里。

    林驍下意識摟住扶穩(wěn),幽幽甜香涌進口鼻,讓他整個身子都熱了起來,懷中

    綿軟無骨的軀體更是往上又添了一把火。

    他似是被燙到了一般急忙放開,宛娘默默垂下眼睫,臉上劃過一絲黯然。

    她將情緒掩去,重新?lián)Q上笑靨問道:“夫君前來尋我所為何事?”

    林驍也終于記起來了自己的目的,輕咳一聲道:“該吃飯了?!?/br>
    宛娘將手中披風(fēng)交到婢子手上:“原是如此,不過妾身一介女子,不宜與外

    男同桌,還請夫君單獨讓小二送至屋內(nèi)?!?/br>
    林驍一愣,知道自己沒考慮周全,心頭立馬涌上愧疚:“便依你所說的辦。”

    他剛要走,衣角卻被人拉住了。

    “夫君留下與我同食,可好

    ?”

    「解釋一下,四少爺不認(rèn)識宛宛不是bug,之前宛宛在生日宴會

    上喂奶四少爺是在場,但是他是個非常恪守禮法的人,別說正眼看了,就是余光

    他也不會看的,徹頭徹尾的正人君子一個,所以壓根兒不知道宛娘長什么樣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