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億萬新妻(不悔讓我愛上你)、刑神之怒、幻想國度之美人殿下求抱抱、偽惡、追愛女神:乙女游戲體驗師、反穿嬌妻:重生哥哥,輕輕寵!、穿越俠嵐之吳皓、狂夫?qū)欈r(nóng)妻:娘子,太妖嬈、重生寒門驕子、晨婚
等到人都離開了,洪松源才從暗處走出來:“這曹晟膽子不大,被你這么一嚇,應該不敢說謊。” 顧澤慕淡淡道:“就算他沒有說謊,但他的話也不足以替詹世杰翻案,我們終歸還是要抓到姚斐才行。” 洪松源緊鎖眉頭:“你說,姚斐口中的那位貴人究竟是什么人?” 顧澤慕?jīng)]有說話。 洪松源覷著他的表情:“我怎么覺得你仿佛已經(jīng)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對了,我一直沒問你,你從你兩位祖父的信中究竟找到了什么線索?” 顧澤慕轉(zhuǎn)開話題:“先別管那個人是誰,我們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抓到姚斐,我們再將這件事合計一下吧?!?/br> 洪松源狐疑地看著顧澤慕,總覺得他似乎隱瞞了什么。 顧澤慕?jīng)]有告訴他,其實他腦中對這個人的身份已經(jīng)有了猜測,只是不愿意相信罷了。 第136章 雖然姚斐出事的事情還沒有傳出去, 但抓曹家人的動靜卻不小,很快便有風言風語傳遍了整個充州, 因不知緣由,一時城中人人自危。 顧澤慕走出監(jiān)牢,便迎面碰上了怒氣沖沖的謝長風。謝長風平日里一直都維持著大家公子的風度, 但這一次顧澤慕做的太過分了, 他指使總督府的人去抓人, 卻壓根沒有知會他這位總督一聲,如此目中無人的做法,即便是謝長風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 顧澤慕見到謝長風也不吃驚, 反而先跟他打招呼:“謝大人?!?/br> 謝長風冷笑一聲:“看來顧公子還知道,這總督府究竟是誰做主?” 顧澤慕也知道自己這一次做的有些過分,只是時間緊急,如果要告訴謝長風,他定然會追問緣由,這一耽擱恐怕就晚了,這才瞞住了謝長風。顧澤慕也不辯解, 老老實實跟謝長風道了歉。 謝長風見狀,臉色好看了一些,又接著問道:“你抓曹家人是做什么?” “這些……恐怕暫時不能告訴謝大人。” “顧澤慕??!” 顧澤慕看向謝長風, 沉聲道:“等事情結束, 我自然會將其中緣由告訴大人, 但此刻, 請恕我還不能說?!?/br> “顧澤慕!”謝長風逼近他, 聲音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做人可不要太過分,你以總督府的名義抓人關人,我都不說什么了,但如今你人也抓了,審也審了,卻連為什么要抓人都不告訴我,你真當我這個總督是廟里的泥菩薩,擺著好看的嗎?” 顧澤慕不閃不避:“我這么做是為了大人好,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并不見得是好事,大人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不會對大人造成什么影響就行了?!?/br> “笑話!如今全充州都知道我們總督府無緣無故抓了曹家人!都認為是我因為治河不利,在泄私憤,這叫對我沒有造成什么影響?!” 顧澤慕淡淡道:“大人,孟子云,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謝長風被他氣得七竅生煙,一甩袖子便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洪松源看著謝長風的背影,在一旁敬佩道:“你這招可真狠!真的!” 顧澤慕橫了他一眼:“行了,少陰陽怪氣了,要是抓不住姚斐,你這自封的天下第一情報大師的名頭就趕緊摘掉吧!” “誰自封了?分明就是事實嘛!”洪松源嚷嚷道。 不過兩人開玩笑歸開玩笑,到了正事上頭,洪松源還是很靠譜的,姚斐一個大活人又不可能憑空消失,不過幾日,洪松源便查到了線索,帶了人手去抓。 顧澤慕則留在充州等他的消息,與謝長風整日低頭不見抬頭見,謝長風一看到他的臉就想起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實在忍不下去,干脆帶著人離開總督府往桃丘去找霍云藏了。 顧澤慕絲毫沒有鳩占鵲巢的自覺,依然好端端地待在總督府中,整日里看看書,或者就干脆與曹源說說話。 曹源坐在顧澤慕的對面,看著昔日好友,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顧澤慕倒了兩杯酒,推了一杯到曹源面前:“曹兄,喝杯酒暖暖身子吧?!?/br> 曹源抿緊了嘴唇,顧澤慕看似對他一如往常,可他哪里還敢用從前的態(tài)度對他,哪怕他知道顧澤慕是故意接近自己,甚至利用自己,也不敢有絲毫怨懟。 他苦澀地笑了一下,將那杯酒給喝下去。 顧澤慕見他心事重重,便問道:“曹兄可是在擔心令舅?” 曹源放下酒杯,低聲道:“顧公子還是不要叫我曹兄了,我一條賤命,擔不起您這聲稱呼?!?/br> 這幾日曹源在他面前一直唯唯諾諾,這還是顧澤慕第一次見他這般硬氣,他輕笑一聲:“你對你舅舅倒是比你祖父要親近得多?!?/br> 曹源沒有說話。 顧澤慕便自顧自道:“也難怪,比起你祖父只想著利用你,你舅舅待你倒真是真心實意的,你的心往他那邊偏,也是正常?!?/br> 曹源忍不住道:“舅舅與我是血緣至親,我這么做很正常,但顧公子你呢?你費盡心思查探當年詹世杰案的真相,又是為了什么?” 顧澤慕打量了曹源片刻,忽然問:“曹公子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問題?這究竟是你想知道,還是其他人想知道?” 曹源一驚,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門忽然被人踹開,姚斐帶著人沖了進來。 “顧公子,別來無恙??!” 顧澤慕看著破門而入的姚斐,毫不驚慌,只是微微地皺了皺眉,看向曹源:“曹兄,我本有心給你一條活路,你為何還要與賊子混在一起,豈不是自己斷了自己的生路?” 曹源聽他這么說,臉都變得扭曲:“什么活路!不過就是留我一條命而已,我就算活下來也只是茍延殘喘罷了?!?/br> 顧澤慕憐憫地搖搖頭:“曹兄,做人不要太貪心,否則很容易后悔的,你就不怕我暗中有埋伏嗎?” 曹源見他神色鎮(zhèn)定,以為他還有什么后招,心中竟有些動搖起來。 姚斐卻突然笑起來:“顧公子,你身邊究竟有多少人手我早就知道了,這些人都被你派出去找我了,如今只怕早已被我的人給引開了,就算知道你有難,想要趕回來恐怕也來不及了,謝長風被你氣的離府,將總督府的人幾乎都帶走了,剩下的幾個根本就護不住你,你就算裝的再鎮(zhèn)定也沒有用了?!?/br> “你以為我依仗的是他們?” 姚斐笑道:“莫非你還想著令尊會帶兵過來?這幾日連天大雪,他們被困在半路,想要過來,至少也得兩天后了。——怎么?顧公子,你還有后手嗎?” 顧澤慕這才不說話了。 曹源聽見這番話,這才終于放下心來。 姚斐撫掌道:“不愧是顧公子,即便到了這種關頭,依然冷靜自若,還想著策反。我反倒確信了,你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不過你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心性倒是讓我等忍不住肅然起敬,我姚斐這半生敬佩的人不多,但你顧公子絕對是其中之一?!?/br> 顧澤慕雖然被人叫破了打算,神色卻沒有半分變化,他看著姚斐,問道:“姚老爺,你若是想逃,這個時候已經(jīng)逃掉了,何必要回來?” “逃?老子半輩子打下的基業(yè)都在這里,逃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外族人之前奉我們?yōu)樯腺e,只是因為我們有價值,如今我們什么都沒有了,難道去那種茹毛飲血的地方仰人鼻息嗎?”姚斐輕笑道,“再說了,邊關之地早已被布下天羅地網(wǎng),我現(xiàn)在闖過去,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還是麻煩顧公子陪姚某走這一遭吧?!?/br> 顧澤慕淡淡道:“我無官無職,你抓了我,無非是帶個累贅罷了。你若想利用我通過邊關,那更是妄想,我們顧家人從來就沒有怕死的,我祖父和父親也不會因為我就放你過去?!?/br> 姚斐嘖嘖嘆了兩聲:“顧公子,你若真是顧家的孩子,那的確沒什么用,但你是詹世杰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威國公當年為了保住你敢違抗皇命,如今,他也會放行的?!?/br> 顧澤慕臉色微變:“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斐笑道:“威國公的確將你的消息瞞得嚴實,不過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么事能瞞得天衣無縫,只要做過,就一定會查出來的。”姚斐又嘆道,“顧公子,你的確很聰明,也很有能力,你在充州這一年多把我們耍的團團轉(zhuǎn),我這終日打雁的竟被大雁啄了眼睛,在你手里一敗涂地。我服氣,只可惜你想的再周到也還是百密一疏,你也沒有想過我沒有跑,而是一直留在充州吧?” “這些是你身后那個貴人告訴你的?”顧澤慕突然問。 “當然……”姚斐話剛出口就頓住,他忽然一笑,“顧公子,到了這種時候,你不顧惜一下你自己的小命,反倒還執(zhí)著這件事,倒真讓我服氣了?!?/br> “我反正已經(jīng)成了你的階下囚,你便告訴我又如何?” 姚斐看著顧澤慕那張平靜的臉,他的心情卻極為不平靜,他這半生經(jīng)歷了不知多少腥風血雨,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最后卻毀在了這樣一個毛孩子手里,他怎么可能如面上表現(xiàn)的那么豁達。 他看著顧澤慕,忽然道:“看到這樣的你,倒是讓我想起當年詹世杰臨死的模樣了?!?/br> 顧澤慕身體微頓,神色陡然變了。 姚斐看著他的神情,只覺得心中快意:“你抓了曹源,應該已經(jīng)知道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如現(xiàn)在我來告訴你詹世杰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可知道,為何當年那么多仵作都確信詹世杰是自殺身亡的嗎?” 顧澤慕身側(cè)的拳頭慢慢地握緊了,他預感到了什么。 姚斐又笑了一聲:“因為,詹世杰就是自殺的。” “不可能!”顧澤慕斷然否認,不僅僅是因為裕伯說的那些話,更重要的是,在這一年多他不斷地對詹世杰的了解,他不是這種毫無責任心,輕易就放棄生命的人。 姚斐看著顧澤慕震驚的表情,似乎越發(fā)高興了,他慢慢地朝顧澤慕走近,湊近了他,低聲道:“這詹世杰的確是個厲害人物,然而再厲害的人物也是有弱點的,這世上能以言語逼迫詹世杰自殺的人不多,你想想便知道誰能做到?有這樣一個人在,你想為詹世杰翻案?真是天方夜譚?!?/br> 姚斐說著,突然伸手朝顧澤慕抓過來,卻聽見一聲輕微的機弩響,姚斐連忙后撤,但依然被弩箭劃傷了手臂。 院子的四面墻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布滿了拿著機弩的黑衣人,而顧澤慕早已在此時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冷冷地看著姚斐等人。 姚斐的臉色都變了:“這些人是哪里來的!不可能!你的人早就離開了,顧永翰也不可能這么快趕過來的!” 顧澤慕卻懶得跟他解釋,一揮手,只聽見一陣機弩齊發(fā),雖然姚斐等人盡力抵擋,但幾輪下來,他的手下還是紛紛倒在了地上。 姚斐也是傷痕累累,他恨恨地看了一眼顧澤慕,轉(zhuǎn)身就要逃走,誰知門外也涌進了一堆黑衣人,瞬間包圍住了他。 這時,姚斐還想再逃也沒有辦法了,只能束手就擒,被人扭送著跪在了顧澤慕面前。 從原本的勝券在握到成為階下囚,不過一息的功夫,曹源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與姚斐一同跪在了顧澤慕腳下,這時候他還想求饒卻已經(jīng)沒有作用了。 顧澤慕居高臨下地看著姚斐:“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那個人究竟是誰?” 姚斐臉色灰敗,一言不發(fā)。 顧澤慕皺起眉頭:“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有什么瞞著的必要嗎?” 姚斐抬起眼睛看著顧澤慕,眼角的那道疤顯得陰冷而充滿惡意:“顧公子,我輸了是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你也別想什么事都能如你的意?!?/br> 顧澤慕頓時意識到了什么,伸手卻卸掉姚斐的下巴,卻不妨姚斐已經(jīng)咬舌自盡了。 鮮血從姚斐的嘴中噴出來,濺在了顧澤慕的手背上,姚斐的頭顱軟軟地垂了下去。 一旁的黑衣人抬起他的頭,試了試鼻息,隨后對顧澤慕搖了搖頭。 顧澤慕握著拳頭,手背上的那一點鮮血很快冷了下來,他對那些黑衣人點點頭:“先將人帶下去吧?!?/br> 黑衣人們聽話地將人都給帶下去,頓時,整個院子只剩下顧澤慕和唯一一個沒有離開的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將面罩拿下來,竟然是瑞王。 第137章 早在姚斐逃走之后, 顧澤慕便與洪松源分析過他究竟會逃到哪里去, 比起洪松源一心想著他會往草原跑,顧澤慕卻將目光投向了充州,他覺得姚斐很有可能還留在充州。 姚斐外表看著豁達豪邁, 實則內(nèi)心睚眥必報,顧澤慕當時就認為,姚斐被自己這么坑了之后, 一定咽不下這口氣,他很有可能會回來找自己報復。比起滿天撒網(wǎng)地去找他, 顧澤慕更愿意等著姚斐自投羅網(wǎng), 所以才設下了這個局。 姚斐這個人極其自負,他只要認定了自己急功近利,將人手都散出去找他,定然會上鉤,甚至為了讓姚斐更加相信, 顧澤慕還假意給祖父寫信,找他要援兵。 但其實在此之前, 他已經(jīng)寫信給了瑞王。 瑞王接到了他的信, 頓時不敢怠慢, 帶著人日夜兼程趕了過來,又化整為零進了城,偷偷進入總督府藏了起來。也正是為了藏住瑞王的人, 所以顧澤慕故意惹怒謝長風, 讓他帶著人離開總督府。 好在姚斐真的入彀, 這才沒有讓他的這些設計白費。 大約姚斐也沒有想到,他手中竟然還有瑞王這支奇兵。姚斐一生機關算盡,他憑借自己藝高人膽大,賺下了潑天的財富,只是或許他自己也沒想到,最后他還是敗在了這上頭?;蛟S也正因為如此,姚斐已經(jīng)預見到了自己的下場,先一步便自殺了。 顧澤慕雖然算計抓到了他,可惜卻沒算計到這個,讓姚斐自殺,少了他這個人證,想要讓這幕后之人伏法卻又是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