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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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這樣?!辈茉吹?,“這有何難,我替你取一對來便是了。不過這鳥兒不比當年進貢的品種,雖然樣子還算好看,但聰明卻是遠遠比不上了,我可是聽說,當年送進宮的那一對鳥兒會學說話還會唱歌兒呢!” 顧澤慕眉頭微皺:“養(yǎng)著逗樂子罷了,不需要多聰明。” 他想要這對鸚鵡是要送給顧清寧做生辰禮物的,可不想再送像三寶那樣聒噪的了。 曹源便一口答應(yīng)下來。 顧澤慕這才狀似不經(jīng)意地試探道:“不過令舅都把生意做到百越了,這生意可不小吧?!?/br> 曹源如今對顧澤慕很信任,聽他這么問也沒懷疑,只當他是好奇罷了,毫無戒心地回答道:“這卻是你誤會了,我舅舅可沒有那么大能耐,不過我舅舅天性灑脫不羈,除了做生意就是喜歡到處跑,當年他獨自一人跟著別人的商隊跑去百越,聽說還在當?shù)氐昧瞬?,差點就回不來了,不過病好了之后,他照樣到處跑,讓我外公外婆擔心不已?!?/br> “這周游各處本就是增長見識的行為,他這樣的灑脫,倒是讓人羨慕?!?/br> 曹源連忙擺擺手:“這話可不能讓我舅舅知道,不然他更要變本加厲了,我告訴你,他年輕時可不止去了百越,聽說還偷偷去過外族呢!不過被我外公知道以后,直接把他抽了一頓,后來他才收斂許多了。” “外族?”顧澤慕心念微動,“那會是定國公在鎮(zhèn)守西北吧,聽說想要進出鄴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看來他不僅膽子夠大,門路也不小。” “誰知道呢!”曹源面露無奈,但語氣聽著卻十分驕傲,“不過,也正因為我舅舅膽子大,所以才會有姚家如今這樣規(guī)模的商隊。” “這倒是?!鳖櫇赡叫Φ?,“聽你說姚家早年在桃丘,這些年才漸漸搬來充州,桃丘可不是什么安寧的地方,在那種條件之下,還能攢下這般家業(yè),可不簡單。” 曹源笑道:“難得見澤慕你對什么人評價這么高,我若是告訴舅舅,他一定會很高興的,或許改天能介紹你們認識?!?/br> “或許真的會有這樣的機會?!鳖櫇赡饺粲兴傅馈?/br> 第121章 天氣逐漸轉(zhuǎn)涼, 而今年的貢品也終于定了下來,曹家的云緞果然中選。 這簡直讓曹家人驚喜萬分,領(lǐng)了旨之后,便在家中大擺宴席, 便是據(jù)說生了病的曹家當家人曹晟,也滿面紅光地出來同眾人打招呼。只是往日里, 他帶在身邊都是他的長子, 如今帶著的卻是長孫曹源, 這讓不少人都在暗中嘀咕, 這曹家家主的位置,難道要越過兒子傳給孫子了嗎? 曹源志得意滿, 他雖是嫡長孫, 但其實并不算特別受重視。就算父親是鐵板釘釘?shù)南氯渭抑?,那也與他沒有多大關(guān)系,畢竟他還有好幾個庶兄弟,他們又不像是官宦人家那般重視嫡庶, 誰知道以后會是什么樣的情況? 可惜父親雖然有如此條件,但能力平庸。之前研發(fā)云緞的事情便是他一力主持, 沒想到最后云緞雖然做出來了, 卻沒能如預(yù)想一般成為貢品,他又不肯去求舅舅幫忙, 便一直是這樣不溫不火, 讓祖父對他頗有微詞。 好在他交好顧澤慕, 有了顧澤慕的提點, 他們這才摸清了門路,使得云緞終于中選。 雖說明面上這件事的功勞被算在了父親頭上,但曹源卻不擔心,因為他知道曹家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逃不過祖父的法眼。果然,祖父因為此事對他高看一眼,這一次辦宴會,將他帶在身邊,而不是父親,就足以看出祖父的態(tài)度。 這也讓曹源更受鼓舞,有了更大的野心,畢竟,比起父親當家主,還不如自己當家主! 不過曹源雖然興奮,卻也沒有忘了他是因為誰才有了如今,他心中對顧澤慕越發(fā)感激。這一次宴會原本曹家也請了顧澤慕,但顧澤慕忙于公事,婉言謝絕了,這讓他有些失望。畢竟他不僅僅是想當面感謝顧澤慕,也是想借著兩人的關(guān)系,讓自己身價倍增。 幾個庶兄弟明面上對他各種恭賀,但話里行間都透出酸意,無非是諷刺他運氣好抱了大腿,否則哪會有如今的風光。曹源不以為意,只當他們是嫉妒。 不過幾個弟弟的話也讓他有些警惕,在他看來,顧澤慕雖然身份高,但為人平易近人,他雖然好運在他一來充州便與他相交,這才能成為好友,但也正因為如此,若是顧澤慕碰到了與他更談得來的人,自己豈不是要被拋在腦后了? 仔細想想,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畢竟之前的劉子義就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很明顯了。曹源又狐疑地看向幾個弟弟,總疑心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在打算要與顧澤慕來個不期而遇,然后義結(jié)金蘭的戲碼了。 這讓他頓時有了危機感,這種擔心就好比已經(jīng)要與自己談婚論嫁的小姑娘被各路野男人覬覦,自己又不能責怪她,卻還得拼命趕走那些蒼蠅一般。 不得不說,在運用比喻上面,洪松源和曹源竟有種詭異的不謀而合。 曹源有了危機感之后,也有些坐不住了,等到曹家的宴會一結(jié)束,他便立即來了總督府求見。 顧澤慕在總督府有個單獨的院子,因為他與曹源關(guān)系不錯的緣故,曹源進出也不需要通報。他跟著仆人一路到了顧澤慕的書房,看見顧澤慕果然在忙碌。 顧澤慕看到他似乎有些驚訝,隨即抱歉一笑:“曹兄稍坐,等我忙完手頭這些事情?!?/br> 曹源此刻恨不得對他百依百順,和顏悅色道:“你忙你忙,我不著急?!?/br> 顧澤慕自然是聽出了他語氣中那份討好,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接著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只是沒想到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新的事情又來了,顧澤慕聽下人說完,臉色驟變,甚至顧不得跟曹源告罪,隨后便跟著仆人匆匆離開。 曹源只隱約聽到“徭役”、“鬧事”這樣的字眼,有些好奇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讓顧澤慕都大驚失色。不過顧澤慕這般突然走了,曹源也不好不告而別,只能繼續(xù)坐在位置上等著。 他一開始還安安穩(wěn)穩(wěn)坐著,但坐了一會,顧澤慕還沒有回來,他便站了起來,四處走走。這一走,便看到了桌上顧澤慕還未處理完的事情。 因為顧澤慕處理公事的時候并不喜歡下人服侍,所以書房中除了他與曹源兩人,并沒有其他人。 看著那些大喇喇擺在桌上的公文,曹源的身體頓住,一時竟忘了行動。 他自然是知道謝長風和顧澤慕等人來充州是為了什么,這些年在充州來來去去的河道總督也不少,只是大多都是尸位素餐,便是有些想要做什么的,見了這邊復(fù)雜的情形,最后也只能失敗而歸。 能夠像當年詹世杰那般頭鐵的畢竟還是太少了,不過就算是詹世杰,當年也在這邊栽了個大跟頭。曹源隱約知道,詹世杰當年的事情自家是有插一手的,但具體做了什么卻是不得而知。不過這些年下來,他們曹姚兩家越發(fā)蒸蒸日上,與當年這事也是有些關(guān)系的。 只是不知為何,祖父對謝長風等人的到來似乎并沒有以往那般輕松,他也聽父親抱怨過,說陛下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想要治理黃河了。其實要是能將黃河治理好,也是一件好事,只是萬一又是一個像詹世杰那樣的,非要弄什么退田還河,那才讓人煩心。 曹源知道前不久謝長風和霍云藏離開了總督府去暗中探訪,回來之后,也不知道他們打算如何做,總督府里都是他們的人,想要打探消息都不容易,可如今卻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曹源心里兩個念頭激烈地交戰(zhàn),一方認為顧澤慕對他如此信任,又于他有恩,他不該這么忘恩負義,但一方卻又說,如今祖父正是對他看重的時候,如果能夠知道這個消息,他的地位會更加穩(wěn)固。 只是最終,第二個念頭還是占了上風。 曹源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走過去,目光逡巡著桌上的文書,這些文書大多都是公文,隨意地擺放在旁邊,桌子正中間是一封還未寫完的信。 曹源的目光被這封信給吸引了。 這封信看抬頭是寫給太子殿下的,說的是謝長風與霍云藏查探回來后,認為此間情形太過復(fù)雜,決定暫時只是以修復(fù)堤壩為主,剩下的則要從長計議。 曹源一看到便松了口氣,看來這新來的總督大人也不是那等不識時務(wù)的二愣子,祖父他們也不用再擔心了。 放下心來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這信中用詞隨意,看起來極為親昵,據(jù)說顧澤慕與太子殿下關(guān)系好,看來是真的。 他將信的內(nèi)容記住,便要離開,只是離開之時,又看到了一份打開的文書,他好奇地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征收徭役的事情,從這份文書上來看,顧澤慕離完成任務(wù)還有很大一截呢!其實這件事他也有所耳聞,這充州隱戶眾多,想要征齊,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曹源若有所思的時候,門外由遠及近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他連忙將東西放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就在他剛剛坐下,門就被打開了,顧澤慕匆匆地走了進來,見他還好端端地坐在位置上,似乎松了口氣。 曹源故作平靜,笑著道:“澤慕辦完事情了?” 顧澤慕點點頭:“是啊?!彼贿呎f著,一邊拿起汗巾擦了擦額頭。 曹源這才注意到他滿頭大汗,想來是事情處理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留在他的書房,所以趕緊跑回來的??雌饋磉@位顧公子雖然平日里行事沉穩(wěn),但終究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還是逃脫不了冒冒失失的毛病。 顧澤慕接著回到了書桌前,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曹公子,近日事情繁忙,請你見諒?!?/br> 曹源回過神,連忙道:“這本就是我突然上門打攪了你,該說見諒的是我才對,再說,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又何必這么客氣?!?/br> 顧澤慕笑了笑,似乎感激他的體諒,又低下頭去處理事情,只是曹源見他臉色并不好看,回想起剛剛看到的文書還有之前聽到的只言片語,他恍然覺得自己似乎猜到了真相。 曹源心念一動,試探道:“澤慕,我見你臉色不大好,可是最近休息不好?” 顧澤慕停了筆,眉頭微微皺起。 曹源連忙道:“我看你似乎是有煩心事?不如說出來,我也能替你想想辦法?” 顧澤慕嘆了口氣,卻欲言又止。 曹源再接再厲:“你之前幫了我這么大一個忙,我還想要報答你呢!不然總是讓你幫助我,我卻沒法回報,我也于心不安。再說了,就算我沒法幫你,至少也能聽你說說,說出來或許會好受些?!?/br> 他這么說讓顧澤慕似乎有些心動,這才道:“既然曹兄這么說了,我便也直言不諱了,我最近在征收徭役,但這充州看著人多,但戶數(shù)卻很少,總督大人已經(jīng)催過我?guī)谆亓耍覍嵲谑菬o能為力,最近幾日都在為這件事而發(fā)愁?!?/br> 曹源見顧澤慕毫無隱瞞,直接就將自己的短板暴露出來,越發(fā)覺得自己深受他的信任,連忙道:“這充州的豪族中隱戶眾多,那些隱戶被庇護在他們門下,不用服徭役,所以你才一直沒辦法征收到足夠的人。” 顧澤慕震驚地看著他:“竟有此事!” 曹源添油加醋道:“可不是,就好比我們之前見過的劉子義,他家有整個充州最多的田地,也有最多的隱戶,光是劉家的這些隱戶,可能就占了整個充州農(nóng)戶的十分之一?!?/br> 顧澤慕恨恨道:“這些國之蠹蟲!” 曹源說完,又坦然道:“澤慕你從京城而來,恐怕并不知道,隱戶之事并不算新鮮,各家?guī)缀醵加袔讘?,我家也不可免俗地收留了一些。只要澤慕你一句話,我立刻就讓這些隱戶去服徭役,好讓你交差,可我家這些隱戶人數(shù)不多,恐怕也是杯水車薪!” 顧澤慕擰著眉頭:“曹兄肯對我說這些話,我很感激,那依曹兄之見,我應(yīng)該怎么辦?” 這正是曹源的目的,他信心十足道:“這件事說難不難,說易不易,不過如果澤慕愿意信我,我愿意上門去給你當這個說客,讓這些豪族給你一個面子,把徭役給補滿?!?/br> 顧澤慕感激地看著他:“那真是太謝謝曹兄了?!?/br> “你這話就見外了,我拿你當兄弟,自然要幫你,更何況,你這趟出來是代表了太子殿下,萬一事情有什么紕漏,不也是讓殿下蒙羞嗎?” 顧澤慕很上道,說道:“你放心,你幫了我,我自然不會忘了你的好處,日后有機會,我定會在太子殿下面前為你美言幾句?!?/br> “那就多謝澤慕了?!?/br> 兩人相視一笑,皆心滿意足。 第122章 等顧澤慕將曹源送走, 再次回到書房的時候, 里面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正是洪松源。 洪松源抱著臂打量著他的書桌,嘖嘖嘆道:“這真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 令人防不勝防??!——當然,最重要的是,你演的太好了, 瞧那擔憂、煩惱, 分明是個孩子卻強做大人神態(tài)的模樣, 真是……” 顧澤慕瞪他一眼:“你差不多就得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將桌上的那封信和文書拿燒掉。 洪松源嘿嘿一笑:“說真的,你那跑進來的時候一腦門子汗那個真是絕了!不枉費我這老骨頭跟你練了那一會劍。” “除了這些, 你就沒別的想說了?” “有有有!”洪松源說道,“雖然我理解你的作為,畢竟這就像人情, 要有來有往感情才會深厚,而且你有求于他, 他反倒會更信任你。但是我還是有些疑惑?!?/br> “問?!?/br> “你怎么就篤定他一定會主動提出來幫你?還有,那封信和文書擺的那么顯眼, 你就不怕他懷疑?” “他現(xiàn)在正是患得患失的時候, 有一個可以幫到我的機會,對他來說是安心, 所以他肯定會主動一些的?!鳖櫇赡捷p笑一聲, “至于信和文書, 他懷疑更好。對于曹源這種人來說,多疑是天性,但與之相對,只要他自己確信了,反倒不會輕易被人動搖,反正修堤壩和征徭役都是真的,他要是真去查了,才會對這個更加信得死心塌地?!?/br> “我現(xiàn)在都有點同情曹源了,他滿心歡喜盡心盡力幫你辦事,結(jié)果你只是在利用他,唉……” 顧澤慕陰測測道:“閉嘴,把你腦子里想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給我忘掉!” 洪松源輕咳一聲,生硬地轉(zhuǎn)開話題:“不過也怪他自己,你雖然設(shè)了陷阱給他,可若不是他貪婪,又怎么會掉進去??瓤取斎唬饕€是你猜得準!” 顧澤慕裝作沒有看到他那強烈的求生欲:“若是有利益驅(qū)使,這些東西并不難猜,難猜的,往往都是與利益無關(guān)的東西?!?/br> 洪松源也心有所感,隨后又道:“我從前還覺得你在這個曹源身上花費了太多心思,可現(xiàn)在卻覺得順著他挖下去,恐怕還真能挖出一條大魚?!?/br> “哦?有什么新進展嗎?” “我去查了曹家,這曹源的父親雖然與姚家女成親,但其實兩人感情并不好,而且這曹家家主對曹源和姚家的態(tài)度也十分微妙。然后我又去查了一下姚家,你猜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洪松源不等他回答,又接著道,“這曹源的舅舅名叫姚飛白,是姚家現(xiàn)任的家主,他也的確是個膽子極大的人,我懷疑,他很有可能以商隊作為掩護販賣私鹽。” 顧澤慕皺起眉頭,這邊鹽井眾多,雖說朝廷對私鹽販子的處置一向很重,但也杜絕不了這種問題,如果僅僅只是販賣私鹽的話,洪松源絕不會特意拿出來說,他略微一想,便問道:“他的私鹽是賣到哪里去的?” 洪松源便知道顧澤慕已經(jīng)想到了關(guān)鍵的部分,他也不再賣關(guān)子:“這姚家在桃丘與虞城有一條專門的商道,不用我再說下去,你也應(yīng)該猜到這些私鹽被賣到哪里去了吧?” 虞城與桐城都是鄴城的衛(wèi)城,都是與邊境接壤的城市,在外族還未與大周開戰(zhàn)之前,也會有兩地商人在此進行交易,如今這條商道既然是到虞城的,想也知道這私鹽是賣給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