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讓路(一更)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于匪夷所思了,智取三郎這部戲在京都這邊兒火了快有兩三年,大人這個當(dāng)事人居然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 我不可置信的問道:“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跟您說過嗎?那也不應(yīng)該呀,您回京之后沒有人請您看這部戲?” 他蹙眉,搖了搖頭:“我最近一直忙,哪里時間去看那些戲曲?……你說的那個什么三郎,里面講的究竟是什么內(nèi)容,和我有關(guān)?” 被大人突然這么一問,我反倒是卡了殼,不好意思告訴他那部戲里面主要就是掛羊頭賣狗rou,把別人的功德按到了大人的身上,好烘托他為官清廉的形象。 “嗯,您猜得沒錯……是……”我吞吞吐吐了半天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依照大人的脾氣,若是得知此自己占據(jù)了別人的功勞定然不會多么開心的,此時我開始后悔起剛才的多嘴來:“……要不這樣,您若是想知道,回頭家里有好些個戲折子,直接給您看書吧?!?/br> “哦,那也好,”他沒當(dāng)一回事,隨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倒是省的浪費時間了?!?/br> 我訕笑著點頭,應(yīng)了他的話。 五百七十九 從南城到北城有一條橫貫的金龍街,街上沒有商鋪、沒有小販、也沒有供人行走的地方,只有每隔幾十米就會出現(xiàn)的兵馬司的士兵,以及插在地上的旗幟。 這條路平日里面只有那些達(dá)官貴人可以走,旁人不敢進入。 我和大人雖然在旁人眼中算得上是沾上了天邊兒了,其實和真正那些處在中心的人來比還差得遠(yuǎn)呢,所以這條路我即使在京都待了這么長時間,都從來沒有見過。 大人跟我說今天北城有廟會,熱鬧得很,什么東西都賣,面人、點心、小玩意兒,還有糕點。 我聽著這么些個東西,就知道他又是把我當(dāng)小孩兒一樣在哄。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到認(rèn)識那么多年了,我也早也不是當(dāng)初的那個小女孩兒,他還是如當(dāng)初那般對我有一種奇怪的長輩才有的態(tài)度。 但所幸,對于這些東西我并沒有多么喜愛,也談不到討厭的地步,他既然說了,那直接去就是。 不知道小轎停在了哪里,大人忽然對轎夫說道:“停一停,”然后掀開了轎簾,讓我看著外面,指著不遠(yuǎn)處兩套房屋中間巴掌大的空隙,對我說:“那個就是金龍街了。” 我一聽居然已經(jīng)到了此處,立刻將腦袋探出來,左右看來看去,問道:“就是那里嗎?” 他順著我的視線看到了我指著地方,搖頭,將我的手指頭往旁邊扭了個方向,對著一片上面什么都沒有的黃土地:“這里才是?!?/br> “啊?”我認(rèn)真的看了半天之后失落了起來。 我上一世的時候,就聽長輩們談過圣上祭祖時的種種,當(dāng)時龍輦行過的地方就是這條金龍街。我一邊聽他們話語中的種種崇拜之意,一邊幻想著地上鋪著金磚,旁邊楊柳依依,還有小橋流水的金龍街,美得就跟仙境一樣。 等真正看見了才發(fā)現(xiàn)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我們倆人此時走的地方已經(jīng)靠近皇城最中心的區(qū)域了,這附近住的都是皇親國戚,都跟著上面的人沾親帶故的。 就在我們??康倪@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就有好幾輛馬車從我們旁邊走過了,甚至還有幾個想走上前來,讓我們讓一讓的,只是一看到轎子上的標(biāo)志,大多數(shù)人便直接繞開而行了。 畢竟在京都的這片兒地方,一磚頭砸下去,十個人里面九個都是身上流著皇家的血的,一點兒都不值錢了,和手里面握著實權(quán)的大人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金龍街也沒有什么好看的,我過夠了眼癮之后,便打算離開了。此時忽然間對面行過來一轎輦,前前后后差不多十來人的樣子,把小小的街道是堵的水泄不通,后面兒的人都紛紛的抱怨了起來。 見此情形,我便想給其讓路,不愿意再給后面的人添麻煩,剛跟轎夫說完,就看見一個身上穿著簇新玄帽子,披了件后面有補丁褂子的人走上前來。 從他身上穿的衣裳看得出來,此人并不是小廝,而是在宮里面有著掛職的,令我覺得奇怪的是,為何他明明有正經(jīng)的身份,卻居然干著小廝的活。 我這邊真不知道此人來意是何時,就見他快步跑了過來,對著我們一行人高聲喝道:“你們是干什么的?知不知道后門我們主子是誰?還在這里擋路,快些讓開,不然就抓你們見官!” 嚯,這人的口氣可真是大呀。 我心想著什么事情氣氣的說不好嗎?又不是不給你讓路,明明我們這邊兒已經(jīng)啟程了,他卻跑了過來嚷嚷這么一通,頓時有些氣不打一處出來,掀開轎簾子就想跟他討論一二,但是忽然間大人握住了我的手,對我搖了搖頭。 “怎么?”我小聲地問他。 他沒有回我,而是先開簾子對外面的人氣氣的說道:“我們這就走,回去告訴你家主人。” 那人頓時被大人堵了個啞口無言,重重地從鼻子里面哼了一口氣,大人也沒理他,一抬手,我們六個人便往前走了。 五百八十 等我們走遠(yuǎn)了,我想著剛才那一幕,心里面還挺不是滋味兒的,大人平日里面雖然謙和,但從來都沒有被別人這么刮皮刮臉的說過。 我倒是沒有覺得他那樣做卑躬屈膝了一些,單純是覺得這些皇家的親戚可真是欺負(fù)人。 大人為了黎民百姓冒了多少風(fēng)險,他們卻能高枕無憂的在皇城里面天天紙迷金醉,一點都沒有把天下蒼生放在眼里,反倒是揪著這么點小事就能讓別人難堪,實在是厚顏無恥。 “剛剛你是不是生氣了?”大人親親我的手,溫柔的說道。 “可不是嗎,那人也實在是太囂張了一些,究竟是誰家的人這么的猖狂!”我有些憤憤不平。 “說來這人可是有名頭了,你也應(yīng)該是聽過的?!贝笕嗽谖遗赃叺拈_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