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白雪順著程鳶所給的地址來到她住的地方,這里是一座新修不久的公寓樓,看樣子于婷媚說得沒有說,高鑫確實偷偷在外面給她買了房子。 白雪來到她所住的樓層,找到門牌號按響門鈴,沒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是程鳶,她非常熱情的邀請她進門。 白雪進屋打量了一眼,這房子裝修得很不錯,家具都是嶄新的,白雪不由笑道:“看樣子你們主管給你漲工資了???能租這么好的地方住了。” 程鳶給她倒了茶,表情沒什么異樣,她只說道:“沒有,這是一個朋友給我住的?!?/br> “朋友?”白雪目光微瞇,“不會是高副總吧?” 程鳶倒茶的手抖了一下,有少許水潑在了杯子外面,她抬頭向她看過來,便見白雪表情嘲諷一臉了然的樣子,程鳶笑了笑說道:“嗯,是高副總?!?/br> 倒是沒有想到她這么干脆利落就承認了,白雪心頭莫名地就起了一股火氣,她冷笑一聲說道:“所以你現(xiàn)在是正大光明做起了他的小三了?” 程鳶將杯子倒?jié)M,將水壺放好,這才說道:“他馬上就要離婚了,先別說這些了,你快坐吧。” 白雪望著她的表情,她竟然一點也沒有羞恥,好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白雪卻沒有動,她沖她道:“高鑫是有家室的,他的妻子上次在我的生日宴上你也見過的,當時她還幫你說過話。既然他是有婦之夫,為什么你還要和他在一起?” 白雪的語氣中已經(jīng)明顯帶上了怒氣,程鳶卻依然泰然自若,沖她笑了笑道:“你看到了,因為他能給我房子,給我車子,還能讓我坐上更高的職位?!?/br> 白雪望著她這模樣,心頭的火越燃越旺,語氣也變得尖銳犀利,“所以,你就可以恬不知恥,毫無底線是嗎?” 她沒有說話,不過大概是白雪的語氣太重了,她的面色也沉了下來。 白雪又道:“當初你是因為我才來的這里,現(xiàn)在我身邊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你這樣做,毫無疑問就是讓我陷于不義之中!你需要錢需要房子需要車子需要職位你可以有很多方法可以用,我?guī)湍惆才殴ぷ?,讓你參加我的生日宴介紹我身邊的人給你認識幫你拓寬人脈,你完全可以好好利用,好好奮斗,但是你為什么偏偏就要做這種毫無底線的事情?!” 也不知道程鳶是不是被刺激到了,她說話的語氣也透著幾分激動,“你以為從一個階級跳到另一個階級真的那么容易的嗎?你以為我沒有想過要努力嗎?可是呢……我收到的卻只是嘲笑排擠,寒門難出貴子,像我這樣的人要出頭你知道多么不容易嗎?” 白雪覺得很可笑,“你覺得你這樣就不被人嘲笑了嗎?睡有婦之夫,你覺得是多么光彩的事情?” 程鳶卻搖搖頭,她輕聲笑道:“不,你錯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笑貧不笑娼的?!?/br> 白雪望著眼前的人,她說得那么義正言辭,好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什么笑貧不笑娼,她的三觀已經(jīng)被完全扭曲了!她真的不敢想象這樣的人會是在另一個世界里和她一起奮斗,相互扶持的那個堅強女孩,那個堅強又有骨氣的程鳶。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程鳶嘲諷道:“像你這樣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豪門大小姐根本不可能感受到我所經(jīng)歷的痛苦,你一出生就擁有了我?guī)纵呑佣紛^斗不來的東西,而我,除了年輕的資本什么都沒有,所以,我為什么不能利用我所擁有的資本得到我想要的?!” 白雪不禁苦笑,她感受不到嗎?或許她感受到的比她還要深刻許多。 她望著眼前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女子,是她變了還是她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不過她很清楚,她清楚她說再多都沒有用了,而她和她之間的情誼也在這一刻徹底斷盡。 只是在離開之前她還是對她說道:“不要以為攀上了高鑫你就能跨越一個階級,豪門并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光鮮耀眼,其中黑暗和齷蹉不是你能想象的。你有膽量挑釁跨進來,但是你若是沒有強大的力量支撐,你最終只會淪為犧牲品。高鑫是不可能選擇離婚的,他和袁小艾之間牽扯的利益太大,離婚對高鑫并沒有任何好處,他或許對你有情,但是還沒有腦熱到要為你放棄一切的地步,如果真要離婚,他也只會是被袁小艾的家族逐出家門,但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他將一無所有,他和袁小艾認識之前是什么樣子,袁家就能讓他變成什么樣子。高鑫和你一樣是寒門出生,你覺得他會為了你放棄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一切嗎?所以,我最后要勸誡你一句,這世界上,最不能依靠的就是男人!你好自為之。” 白雪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白雪開著車,漫無目的地游蕩在街上,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去往何處。她不知道程鳶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她將她帶到了這里讓她見識到了上流社會的紙醉金迷所以她才變了的嗎?還是說程鳶本質(zhì)上就是這個樣子? 本來她覺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她想幫她,并沒有直接給她錢,而是幫她拓寬人脈,希望她能利用她給的人脈在夏城立穩(wěn)腳跟,她一直覺得那樣有骨氣的姑娘是不會輕易接受別人施舍的,在另一個世界里兩人一直攜手共進,她欣賞她的不卑不亢,欣賞她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都一直堅守自己的底線。 可為什么那樣的姑娘卻變成了這樣一個人,為了房子為了車子為了錢竟然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 不知不覺間,車子竟開到了跨江大橋處,大橋底下有游輪開過,發(fā)出很響的汽笛聲響,她打開窗戶,海風吹進來,她亂糟糟的腦袋倒是清明了不少。 白雪將腦袋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因為程鳶她又想到了自己,她為程鳶變得這樣而憤怒,可是她呢…… 程鳶剛才的話一遍遍回蕩在她的腦海,她說:“我除了年輕的資本什么都沒有,所以,我為什么不能利用我所擁有的資本得到我想要的?!”她指責她勾引有婦之夫,指責她將她陷入不義的境地,指責她毫無底線,可是她又比她好到哪里去呢? 另一個世界里的白雪也曾為了利益不顧一切過!即便沒有撞破底線,可是又能比她好多少? 就在這時候手機響了,是連景城打來的。白雪想了想,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 那頭連景城問她:“你現(xiàn)在有空嗎?我在啟中籃球場,你要不要來?” 白雪覺得也是時候?qū)⒂行┰捀f清楚了,她便道:“好。” 白雪來到啟中籃球場的時候,偌大的場上就只有他一個人,這是一個室內(nèi)籃球場,一排排座位成環(huán)形分布,此刻籃球場里就只有連景城一個人在場中,看上去有點冷清。 不過他似乎很享受這種安寧,運球,站在三分線外一個跳躍,身形矯捷,球成拋物線準確躍進籃筐。 高中的時候“白雪”是籃球隊的拉拉隊員,而連景城卻是一個喜歡安靜,不合群的少年,只因為白雪覺得打籃球的男生簡直酷斃了,連景城便也開始學打籃球,而且竟然學得還不錯,有次帶著校隊去參加校園比賽還拿了獎。 說起來,連景城好像做好多事情都是因為她,他學畫畫是因為她,他打籃球也是因為她。 他的世界里好像小的就只有她了。 連景城無意間一轉(zhuǎn)頭就看到她,他沖她笑笑,將籃球丟在一邊便向她跑過來,他身上穿著球服,顯得朝氣蓬勃,再加上他皮膚白皙,長得白白嫩嫩的,這么一看倒是像極了剛放學的高中生。 他在她旁邊坐下,抹了一下額頭的汗說道:“什么時候來的?” 白雪道:“剛到?!彼坪趺看慰吹剿那槎己芎茫籽┩骼蕩洑獾哪诱f道:“你這樣穿挺好看的?!?/br> 他打量了一眼自己,疑惑道:“好看嗎?你不是覺得男人就該像嘉銘哥和我哥那樣西裝革履才有男人味嗎?” 白雪道:“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他們那樣穿好看,可是你這樣穿好看。以后就這樣穿吧,按照你想要的方式生活?!?/br> 他卻笑了,“我本來就一直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白雪:“……” 白雪掃了一眼周圍,這里是連景城和這個世界白雪的校園,這是屬于他們的地方,并不適合她要說的話。 她想了想說道:“我有事情要和你說,我們換給地方聊好不好?” 連景城欣然答應(yīng)了:“好?!?/br> 兩人便去了經(jīng)常去的珉記食府,進了常去的包廂。 只是兩人不知道的是,兩人才進包廂坐下,店里的一個服務(wù)生便偷偷給魏嘉銘去了一個電話。這服務(wù)生是魏嘉銘特意交代過的,如果看到這兩人一起進來,勢必要打電話告訴他。 魏嘉銘是店里的???,也是他們店里的金主,服務(wù)生自然對他的話言聽計從。因為這是魏嘉銘的私事,所以魏嘉銘給的也是他的私人號碼,電話直接打到了魏嘉銘的手機上。 魏嘉銘接起電話的時候正在準備一個重大的會議。聽到服務(wù)生的話,正在辦公桌前忙碌的他就像是突然一下子被定格住了。 他想起來他確實跟珉記食府那邊的服務(wù)生交代過,只要白雪和連景城一出現(xiàn)就打電話向他報告,可是他也沒有忘記白雪的所作所為,她鐵了心要跟他離婚。這段時間他不回家就是不想面對她,他怕一見面她又跟他提離婚的事情。 魏嘉銘沉默了許久才道:“隨便吧?!?/br> 服務(wù)生聽到這話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魏先生您是說不用管他們嗎?” 魏嘉銘閉上眼睛,最終還是道:“電話不要掛斷,想辦法將手機放進包廂不要被發(fā)現(xiàn),做好了自然有你的好處?!?/br> 服務(wù)生一聽有好處,再聯(lián)想到魏先生的財大氣粗,立馬欣然答應(yīng)。 服務(wù)生也是個鬼機靈,趁著上菜的時候,明著整理地毯,實則悄悄將手機塞到了地毯下。 白雪一直在醞釀怎么跟連景城開口,而連景城全部注意力又都在她身上,是以兩人都并沒有注意到。 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是寰海電子集團一個季度一次的大會。會議由公司的最高領(lǐng)導者魏嘉銘主持。 偌大的會議室中坐滿了寰海電子的高層,每到這個時候寰海各個子公司的高層都會聚集到這里,向最高領(lǐng)導者回報這個季度各個地方的情況,然后再聽領(lǐng)導者說一下下一個季度的指示。 魏嘉銘進來的時候身后簇擁著一大堆人,他一身高定西裝,身材挺拔,氣質(zhì)不凡,身后跟著一堆人更讓他如眾星拱月一般耀眼。 他走進來,辦公室里的人都起身向他問好,而他態(tài)度謙和彬彬有禮請大家落座。 眾人注意到他耳朵上夾著耳機,不過開會之前很多領(lǐng)導人怕忘掉講話的內(nèi)容,會在錄音筆中將要點錄下來,所以戴耳機也不奇怪。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的是,這一次魏董的耳機鏈接的不是錄音筆而是手機。 會議開始,他先向大家致辭,他態(tài)度自然,謙和有禮,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不過他身上身居高位的領(lǐng)導者氣場卻又卻又讓人心生敬畏之心。 致辭完畢,他便認真專注的聽著各高層的報告,時而給一點建議,縱使如此,電話那頭的動靜他也一點也沒有漏過。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是本文最關(guān)鍵的一章了。 第33章 、33 ... 白雪和連景城來到包廂坐下之后, 兩人隨意閑聊了一會兒, 連景城便問她:“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白雪點點頭, “不過我希望你有心理準備,因為我說的話你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br> 連景城吃了一口餐廳贈送的雪媚娘, 他故意皺了皺眉說道:“究竟是什么事情?搞得我都緊張起來了?!?/br> 白雪知道有些話是要和他說清楚的,連景城的愛實在太過沉重, 沉重到她覺得欺騙他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無法背負的負擔。 雖然已經(jīng)在來之前組織好了語言,但是真要說了,她卻又難以開口, 或許她還是害怕的, 害怕告訴他之后,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她低垂著頭, 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道:“其實……我……我并不是你認識的那個白雪?!?/br> 連景城握著勺子挖雪媚娘的動作一頓,他抬眸望著她,然后逗弄她似的笑了笑道:“你不是我認識的白雪?你是哪個白雪?” 面對他的逗弄白雪依然正襟危坐, 很認真地沖她道:“我是來自另外一個空間里的白雪, 在十三歲之前我和你認識的白雪完全一樣, 可是十三歲之后因為生活的環(huán)境不同我們也變成了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在我所在的那個時空里,我父親投資失敗, 后來跳樓自殺, 我家里背上巨額債務(wù),我的人生過得辛苦而又煎熬。可是你所認識的這個白雪,在十三歲那一年父親投資成功, 然后慢慢發(fā)展到現(xiàn)在,是個衣食無憂的千金小姐?!?/br> 不知道是不是她說得過于認真的緣故,連景城的笑意慢慢凝固下來,他目光緊緊盯著她,神情略有些凝重問道:“你……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白雪道:“我知道我的話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可是我所說的都是真的。我并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白雪,而你認識的那個白雪已經(jīng)死了。還記得那一次我遇到襲擊的事情嗎?其實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jīng)死了,而我也從另一個時空來到了這里,所以你現(xiàn)在看到的我是另一個時空的,雖然我有這個時空里白雪的記憶,知道你們怎么認識,也知道你們相處的點滴,但是也只是干巴巴的記憶,我并沒有真正親身經(jīng)歷過,所以現(xiàn)在的我并不是那個和你從初中就認識的‘白雪’。” 連景城:“……” 連景城大概是真的被震驚到了了,此刻他眉頭緊皺,愣愣的看著她,半晌也沒說一句話。 白雪苦笑了一下又道:“你和‘白雪’那么熟悉,你或許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不同不是嗎?比如,你認識的那個白雪,在知道牡丹病了之后不會不去看它,也不會心機那么重去利用別人。” 他依然還是沉默。 白雪口中泛起了一種難忍的苦澀,她甚至想過要停下了,可是身體里卻像是住了一頭狂躁的野獸一樣,它被壓抑著,束縛著,它暴躁得不行,它瘋狂撞擊,急需掙脫出來。 白雪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道:“雖然都是白雪,可是因為遭遇不同,所以我和她畢竟還是不一樣的。她善良,可愛,對動物充滿了愛心,然而我因為被生活所累,自己已經(jīng)活得足夠辛苦,再也沒有辦法對別的東西產(chǎn)生關(guān)愛。她天真單純,傻里傻氣,別人隨便一兩句話就能將她點著,可是我卻心理陰暗,隱忍又自私,傷害我的人我必將十倍奉還?!彼送巴獾奶炜眨窍﹃栔酗w上云霄的白鷺;她的聲音不知何時帶上了沙啞,“因為家道中落,我父親又跳樓身亡,我和我母親不得不搬到距離城區(qū)很遠的地方,我每天上學還要騎半個小時的自行車才到。我上學的路上會經(jīng)過一片田野,那田野中住了一戶人家,那人家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只留下一個老人和一個孩子,每次放學我從那邊經(jīng)過的時候那個老人都會拿一些她親手種的蔬菜瓜果給我,而那個小女孩也會請我吃她最愛吃的棉花糖。在我高考那一天早上,我母親突然暈倒,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讓她醒過來,因為耽誤了太多的時間,我怕錯過考試,風馳電掣就往學校趕,可是當我路過那戶人家時我卻發(fā)現(xiàn)那戶人家著火了,那個經(jīng)常請我吃棉花糖的小女孩站在窗邊,無助地向我揮手,一遍遍喊著‘jiejie救我,jiejie救我!’你猜我是怎么做的?” 他慢慢垂下頭來,沉默著想了一會兒然后抬頭,一臉堅定說道:“你會救她?!?/br> 白雪搖搖頭,笑了,笑容竟有些悲涼,“沒有,我沒有救她,我停下車看了她不超過三秒便又騎車走了,雖然來到學校讓老師幫忙報警,可是因為錯過了救援時間,那家的老人和小孩都被活活燒死了。如果那時候我停下去救她的話或許她還能活著,可是我沒有……我不能錯過考試,我無法再耽誤一年時間,我不能再讓我的母親再暈倒一次,我必須要快點上大學,快點賺錢,我必須要不停走,不停走,因為我沒有退路?!彼皖^,笑出聲來,“你看,我很自私對不對?” 她抬頭,望著空曠的天空,那行白鷺已經(jīng)不知蹤影,夕陽快要沉下去了,黑暗之前,一切都顯得那樣寂寥空曠。 “我大學畢業(yè)之后進了一家還不錯的公司,我本以為只要我努力拼搏,總有一天能還清父親欠下的債務(wù)還能出人頭地,卻不想在業(yè)績越來越好之后卻遭人嫉妒,我被人陷害侵吞公司財產(chǎn),而我要面臨的不僅是被公司逐出去,很有可能還要坐牢,我不甘心,費盡一切心思終于將那個陷害我的人揪出來,我以其人之道還治以其人之身,我將他的所作所為昭告全公司,不僅如此還在在各大社交軟件上,用不同的小號述說這件事情,我的努力終于有了回報,這件事被很多人關(guān)注,那個陷害我的人被逐出了公司,也再也無法在這個城市里立足?!卑籽┱f道此處又沖他道:“你知道這個人后來怎么樣了嗎?” 連景城沒有說話,他低頭沉思著,面色復雜,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震驚于她對他說的這些話。 白雪也沒有指望他回答,自顧自又說道:“他自殺了。” 連景城卻像是被刺到一般,猛地抬頭看向她,白雪苦笑道:“你也很震驚對不對?我也很震驚啊,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自殺。我本來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是我卻將他逼向了絕路,雖然他是自殺,可是也是因為我而死,他很可惡,可是我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利用輿論攻擊他,直到將他逼死?!彼钌钗艘豢跉庥值溃骸拔液軌膶Σ粚??自私自利,心思陰暗,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你喜歡的那個白雪呢?” 連景城聽到這話,下意識站起身來,他像是體力不支一般,雙手撐在桌沿處穩(wěn)住身體,他的目光緊緊鎖在她的臉上,似乎要從她臉上找到她在跟他說笑的痕跡。 他連連搖頭,說道:“不!這不可能的,怎么會呢?” 白雪也知道,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讓人接受的,她自嘲地笑了笑道:“你自己能感受到的不是嗎?我和以前的白雪的不同,你或許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不是嗎?” 連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