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jié)
衛(wèi)柔將眼中被嚇出來的淚水擦干凈,見平時和自己關系挺好的兩個女孩躺在冰冷地面上,將剛才看見的畫面壓下,也跟著上前幫忙。 “這是干嗎呢?又是蠟燭又是不開燈的?!?/br> 那個少年一邊搬著兩個人一邊絮絮叨叨說著話,現(xiàn)在燈也被他打開了,在明亮的光線下,旁邊又有一個大活人,衛(wèi)柔心中的恐懼漸漸少了些。 她費勁的將蔡默默扶起來靠在桌子腿那,正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她倏然睜開眼,瞳孔黑沉沉的,望著自己緩緩露出了一個笑。 衛(wèi)柔動作僵住,渾身寒了下來。 “誒!!”少年的驚呼響起。 噼里啪啦的書突然從桌子上掉下來,砸了蔡默默一臉,她臉上那抹讓衛(wèi)柔驚恐的笑剛剛綻放了一半就被砸了回去。 等衛(wèi)柔再看時,蔡默默還是那副閉著眼陷入昏睡的模樣,除了鼻子被砸的有點紅,完全沒有異樣。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不小心碰到桌子了,沒嚇到你吧?!鄙厦?zhèn)鱽砩倌陰е敢獾穆曇?,一把將蔡默默扶了起來,放在了凳子上讓她趴好?/br> “我覺得我們兩個應該也抬不動她們?!?/br> 衛(wèi)明言一邊說著,一邊毫不費力的一手將地上的鄭畫也給拎起來放在了蔡默默旁邊的凳子上,“你看是我去找老師,還是你和我一起去?” 衛(wèi)柔實在不敢在這個地方呆著,即使現(xiàn)在燈火通明,可剛才兩個人僵硬對著自己露出獰笑的樣子太可怖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 “那也行,我剛才上來的時候就看到門衛(wèi)在巡邏,直接讓他一起上來就好?!?/br> 少年什么都沒看見,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沖著衛(wèi)柔伸出手,“我姓衛(wèi),叫衛(wèi)明言,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衛(wèi)柔?!?/br> 衛(wèi)柔看著伸到自己面前來的那只手,遲疑的也伸了過去,要接觸到的前一秒,衛(wèi)明言突然收回了手,臉上帶了點訝異的問,“你姓衛(wèi)嗎?是不是保家衛(wèi)國的衛(wèi)?” “對,我是姓這個衛(wèi)……” “那巧了,我們一個姓,我是美術專業(yè)的,你呢?” 衛(wèi)柔被他這么一打岔,也忘了握手的事,“我專業(yè)是……” 他們一起下了樓,外面果然看見正在巡邏的保安,衛(wèi)柔正要上前,衛(wèi)明言突然望向遠處,“衛(wèi)柔,我趕時間去拿我的畫稿,保安來了我就先走了,以后再聯(lián)絡?!?/br> “啊,好,謝謝你啊?!?/br> 下了樓,看見學校的路燈和熟悉的保安,衛(wèi)柔也沒有那么害怕了,她也沒多想,與衛(wèi)明言告別后就找去了保安大叔那。 *** 從被送去醫(yī)院搶救又醒過來后,蔡默默和鄭畫之間的氣氛就古怪了起來。 鄭畫本來膽子就小,這次被嚇得不輕,她脖子上的掐痕被證實了是蔡默默干的,學校將這次事情定性為兩人鬧了矛盾打了起來,結(jié)果鄭畫被掐暈,蔡默默也因為太過激動暈厥了過去。 至于兩個女孩尖叫著喊有鬼這件事,則是被學校壓了下來,但她們被發(fā)現(xiàn)時,桌子上擺放著請筆仙的用具這件事,也被傳了出去。 學校里面漸漸有了傳聞,說兩個人是因為要請筆仙才會鬧成這樣,雖然當事者當天下午就回了學校上課,除了鄭畫脖子上的掐痕別的什么事也沒有,流言還是越來越多了。 與此同時,請筆仙也好像成為了一種流行,有那種想尋求刺激的先玩了一把之后,就像是帶出來了一種風尚,不少想問未來的人背著學校偷偷玩了起來。 學??梢圆m著其他人,卻瞞不了同宿舍,尤其是發(fā)現(xiàn)了她們兩個的衛(wèi)柔,更是瞞不了。 她們當天下午就回來了,可原本形影不離跟親姐妹一樣的兩個人現(xiàn)在連在一個桌子上吃飯都不愿意,原因已經(jīng)在剛回宿舍爆發(fā)的一場爭吵中說清楚了。 蔡默默是覺得如果不是鄭畫在還沒有送走筆仙的情況下就松開手,筆仙就不會失控。 鄭畫則是認為原來她就不想玩,要不是蔡默默非要扯著她,那天晚上她還好好地在宿舍睡覺,怎么可能差點被掐死。 原本親如姐妹的一對好友互相指責,因為不想承認錯在自己身上而爆發(fā)的巨大憤怒讓她們扭打在了一起,在同宿舍的將人拉開后,她們就再也沒有和對方說過話。 衛(wèi)柔和她們關系都好,也不想看見兩個好友鬧成這樣,她夾在兩人中間兩面不是人,再加上她親眼看見的那一幕,心里也開始裝了事。 現(xiàn)在課程不是很忙,衛(wèi)柔就總是抽時間出去做兼職,父母覺得她是一個小女生,每次都叮囑讓她別去,可她性格獨立,總想為家庭分擔,但這次的事出了之后,第二天衛(wèi)柔就把晚上八點到十點的兼職給辭了。 她現(xiàn)在下床上廁所都要叫上別人一起陪著,更何況是那么晚在外面一個人待著了。 衛(wèi)柔重新選擇了一個白天的兼職,只是相對于晚上來說工作強度很大,這天她沒什么課,索性出去兼職了一天,等回來時累的不行,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蔡默默與鄭畫前后腳回來的,兩人都板著臉,蔡默默更是狠狠瞪了一眼鄭畫,將手中的書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撒氣。 鄭畫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她看了一眼躺在被窩里的衛(wèi)柔,壓低聲音憤憤道,“你沒看見衛(wèi)柔在睡覺嗎!” “關你什么事!” 蔡默默不屑的看著刻意壓低聲音的鄭畫,轉(zhuǎn)頭進去廁所洗漱,還重重關上了門,發(fā)出“砰”的一聲。 鄭畫氣的不輕,可看著睡在上鋪的衛(wèi)柔,還是沒發(fā)出聲音,帶著怒意無聲的開始鋪床。 她們寢室是上下鋪,因為屋子太小,只能放下兩張床,所以只有四個人住,鄭畫和衛(wèi)柔住上鋪,蔡默默和另一個女生睡下鋪。 鄭畫上去鋪好床,也沒心情洗澡了,干脆換下衣服直接躺著準備睡覺,她迷迷糊糊剛?cè)胨?,突然又聽見一聲巨大的聲響,這聲音就跟炸在耳邊一樣,本來就睡的不怎么安慰的鄭畫立刻睜開了眼,心臟跳得很快,眼中滿是驚恐。 她渾身被嚇得發(fā)軟,反應了兩秒才看到一身水氣的蔡默默從廁所出來,剛才那聲巨響就是蔡默默摔門的聲音。 鄭畫剛才被嚇得渾身難受,現(xiàn)在看著蔡默默這副模樣就來氣,她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蔡默默就是故意摔門的。 她家就她一個獨生女,從小被寵著長大,之前差點被嚇壞,鄭畫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是她扯著鄭畫去玩筆仙,蔡默默心里怎么可能不記恨。 她洗完澡隨便擦了擦身子,就往床上一趟,心里煩躁的裝著事,又想著明天是自己的生日,要是爸爸回來了她就跟爸爸撒撒嬌,讓她轉(zhuǎn)學最好了。 這個鬼地方,她再也不想待了。 躺了沒一會,最后一個舍友也回來了,她也是去兼職的,看樣子累的不輕,招呼也沒打就躺下睡了,睡前她也沒關燈,鄭畫和蔡默默都被那件事嚇壞了,昨天晚上就沒讓她們關燈。 反正天氣也冷下來了,蒙著頭照樣看不見光,衛(wèi)柔和這個舍友都是脾氣好的,也懶得計較,于是寢室里晚上就開始開燈睡了。 蔡默默閉著眼安靜的睡著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好想聽到了什么東西拖著在地上走路的聲音,說輕也不輕,說重也不重,吵得她實在睡不下去。 她睜開眼正要問是誰在走路,卻發(fā)現(xiàn)面前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和樓下路燈的光灑了點進來。 怎么回事,她們不是開燈睡的嗎? 誰起床把燈關了? 蔡默默腦海中只來得及想到這句話,卻發(fā)現(xiàn)微微的光中,有一個佝僂著身影的影子在她們宿舍走著。 它走的很費勁,全身黑漆漆,直挺挺的,又像是拖著什么東西,走一步,就發(fā)出“咚”“咚”的聲響。 蔡默默看過來的時候,它已經(jīng)走到了對面床鋪面前了,在那停留著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一直穩(wěn)穩(wěn)立著沒動。 她眼瞪大,無聲的將自己往被子里藏了藏。 這個高度,那個東西是不是在看著上鋪的鄭畫。 它是不是那天玩筆仙的那個東西…… 鄭畫,是不是要被她殺死了…… 蔡默默一點聲音也不敢發(fā)出來,空氣中一片靜謐,她甚至還能聽到對面下鋪舍友的淺淺的打呼聲。 寢室里的四個姑娘,除了蔡默默,竟然都在沉沉入睡著。 她甚至有些嫉妒她們什么都不知道。 在這樣的安靜中,那個東西挪動發(fā)出的“咚”“咚”聲就更加明顯了。 它僵直的轉(zhuǎn)動著身體,目標明確的向著蔡默默這邊的上下鋪來了。 她嚇得渾身是汗,連忙將自己整個臉都藏在了被窩里,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咚!” “咚!” 那聲音在她面前停下了,蔡默默連聲音都嚇得發(fā)不出來了,只能在被窩里嚇得發(fā)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應該有兩個小時過去了,明明拼命催眠自己趕緊睡覺,神志卻依舊很清醒,她身子僵硬,實在按捺不住,回想著剛才那個高度。 那么高,如果它站在床前,應該看不到她吧。 想著,蔡默默小心的掀開了被子的一條縫,打算看一看外面是什么情況。 外面,一個女人倒立著,頭已經(jīng)腐爛,一雙眼只有眼白,正在瞪著眼望她。 看見蔡默默了,它像是很高興,頭撞著地面,發(fā)出了剛才一樣的聲音。 “咚!” “咚!” 第175章 我的愛好是裝人(3) 蔡默默猛地張大眼, 渾身又像是僵硬又像是癱軟成了一攤泥,她僅剩的意識告訴她,要叫出來,要找人求救。 她張大了嘴,“——” 沒有聲音。 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不行,不能這樣,救命,救命?。。?! 明明大腦在高速運轉(zhuǎn)著,可身體卻像是受不了控制,連半點聲音都喊不出。 救救她,誰來救救她??! 【咯——咯——】 像是轉(zhuǎn)動著腐朽木頭的聲音,倒立著的腐爛人影艱難的扯動了自己的嘴角。 “砰!” “砰!” 它一下一下跳著,來到了蔡默默床前,她甚至可以聞到那股腐爛的尸臭味。 接著, 那倒立著的東西竟然反折著,伸出了干枯,爬滿了蟲子的手臂,緩慢的, 伸進了蔡默默的被子里。 【你……】 如同蛇一般的觸感, 落在了蔡默默的白嫩光滑的臉上。 她渾身僵硬,聽著那個東西在說著, 【能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