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摩擦，摩擦……

    練了個把時的搓碟，正覺得有心得，外面春生進(jìn)來，看我已經(jīng)練起了黑膠，一臉的羨慕嫉妒恨，旁邊周周哥叼著一根三五，鈦銀鏈子和鞋掌叮噠噠直響。

    “阿東，我?guī)鋈ハ磦€澡?！敝苤芨鐩_東哥打了個招呼，我其實(shí)很想跟周周哥說一聲我身不臟不需要洗澡的，東哥聳了聳肩，沖我伸手，我只好把耳機(jī)摘下來遞給他。

    不管怎么說，周周還是我名義的師傅，師傅叫你辦事，你能不去么？好像香港黑幫片，大佬叫手底下紅棍出去砍人，作為弟的雙花紅棍，他能不去么？

    叫了一輛出租車，周周哥領(lǐng)著我和春生到了一個偏僻到我都不認(rèn)識的地方，我下車后左右看了半天，硬是沒認(rèn)出來這是哪兒。

    “傻了吧！”春生看了我一眼，“龍川??！”

    龍川是月亮城下屬的縣級市，距離市區(qū)15公里，還別說，這地方我真沒來過。

    周周哥一馬當(dāng)先，左右看了看，腳掌踢踏踢踏地過了馬路，我總覺得周周哥走路有點(diǎn)怪，帶著像是跳舞的旋律，脖子伸著，還有點(diǎn)外八字，給人感覺好像隨時會擺個ss來一曲現(xiàn)代舞一樣。

    春生趕緊屁顛顛跟去，我略一猶豫，撓了撓頭，穿過馬路。

    馬路對面是一家洗浴城，這幾年，洗浴化方興未艾，我們月亮城遍地是洗浴心，10塊錢能在里面洗一夜，大廳男女混處，每人穿著浴袍，夜里燈光昏暗，男男女女往那兒一趟，用大浴巾一蓋，誰也不知道他們在下面干什么，我和大兵、春生三個去過不少次，我僅限于洗澡，但大兵和春生都喜歡帶著女孩去滾大浴巾。

    我曾經(jīng)問過大兵，周圍那么多人，你怎么好意思下得去丁丁的？大兵翻著白眼說，cao，開房那么貴……

    大兵這個開出租車的打工皇帝都這么說，可想而知，春生是什么態(tài)度了，反正我知道，他沒少偷偷摸摸帶著在翡冷翠認(rèn)識的女孩往洗浴心跑。

    看到掛著大家樂洗浴心牌子，我心里面打了個突，忍不住胡思亂想：春生這不要臉的，不會把瞇瞇眼叫過來讓我們大家那啥吧？

    我忍不住對春生說了一句，“事先聲明，你吃過的，老子絕對不吃的?。　?/br>
    春生白了我一眼，“又不是學(xué)那時候，現(xiàn)在誰還跟你合吃一根奶油大雪糕?。　?/br>
    臥槽，你子還嫌棄了？

    我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得腳下一個踉蹌，“時候誰看著我舔了一半的奶油大雪糕流口水的？”

    我們都是工人子弟學(xué)的同學(xué)，時候五分錢一根的奶油大雪糕已經(jīng)是奢侈，我是獨(dú)生子女，朝廷的規(guī)矩，凡是獨(dú)生子女家庭，父母可以領(lǐng)取獨(dú)生子女父母光榮證憑借這個每年能領(lǐng)五十塊錢，而春生不是獨(dú)生子女，這廝面還有個jiejie，他是被罰款的產(chǎn)。

    我們老南家三代單傳，奶奶嬌慣我，認(rèn)為她大孫子可以自由支配屬于自己的錢，譬如說，獨(dú)生子女費(fèi)，譬如說，壓歲錢。

    這獨(dú)生子女費(fèi)可以讓我輕松每天吃三根大**棍雪糕，春生自然只能舔著嘴唇看著我吃雪糕。

    我和春生是怎么成為好朋友的？讓我想想。

    好像當(dāng)時我正在吃一根**棍雪糕，這家伙含著手指頭在旁邊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吃了一半，看他實(shí)在可憐，把滴滴答答的奶油雪糕給了他……他拿過去往嘴巴里面塞，一臉吃著天下最美味東西的表情。

    春生轉(zhuǎn)頭對我了一個指。

    周周哥開了一個大包廂，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跟春生和周周跳進(jìn)池子里面泡著，來后鬼鬼祟祟看了好一會兒，好險好險，瞇瞇眼沒來。

    心一松，我忍不住看了春生一眼，幸好你子沒把瞇瞇眼送給我搞一搞，不然我真會翻臉的。

    撕開一盒扁三五的塑封，扯掉錫箔紙，周周哥伸指彈彈盒底，叼了一根三五在嘴邊，又把盒子遞過來，我跟春生每人抽了一根，春生拿著個一次性打火機(jī)趕緊給周周哥點(diǎn)。

    我摸出i自己點(diǎn)后，旁邊春生給自己點(diǎn)燃香煙，順手把煙頭在一次性打火機(jī)熏了熏，面原本的三點(diǎn)式女郎頓時變成了赤身果體的……我真是忍不住翻白眼，春生你多大了？還玩這個不亦樂乎。

    周周哥看他那樣子，把自己的i打火機(jī)扔了過去，“春生，這段時間跑前跑后的，這打火機(jī)送你了。”

    周周哥這個i面一面光板一面是個可樂**身型的金發(fā)女郎一手叉腰一手拿著打火機(jī)，是去年出的紀(jì)念款，國內(nèi)根本沒有同樣的貨，春生早垂涎不已了，這時候大喜過望，拿在手翻來覆去愛不釋手。

    這時候包廂門被推開，外賣進(jìn)來三個穿著浴袍的女人，站在門口叫了一聲老板好。

    周周哥老神在在，抽了一口三五，嘴巴一窩，吐了兩個煙圈，“把昨天那個八號叫過來……”他略看兩眼，又指了指，“1，14號留下，幫我兩個兄弟做一個鐘。”

    摸著良心發(fā)誓，我當(dāng)時真不知道什么叫一個鐘，更加不知道一個鐘是四十五分鐘而不是六十分鐘。

    兩個女人拿潤膚油在我和春生身淋了點(diǎn)，然后用手下按摸……

    我沒練過童子功，所以，我尷尬地發(fā)現(xiàn)，我了。

    正尷尬不知道怎么好的時候，外面敲了敲門，進(jìn)來一個女人。

    女人二十出頭，短短卷發(fā)，唇邊有一顆好吃痣，當(dāng)然，據(jù)說有人也稱之為美人痣的。

    “老板，又是你??！”女人嬌笑著跟周周哥打招呼，熟練地往周周哥旁邊一坐，往手倒了一捧潤膚油，雙手一陣搓，然后伸手在周周哥身一陣捏。

    給周周哥從胸捏到腿，再從腿捏到大腿，從大腿捏到大腿根部，一雙手在圍著浴巾的大腿根部下搓……

    吸了一口煙，周周開門見山說：“美女，我看你條件這么優(yōu)秀，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苦錢?。　?/br>
    聽到苦錢二字，好吃痣女人眉毛一動，隨即，臉帶著幾分警惕，“老板，你什么意思??？”

    吐了一個煙圈，周周看著天花板，“沒什么意思，只是覺得，像是美女你這樣的金鳳凰，窩在這種草窩里面，真是太浪費(fèi)了，我在月亮城的拉斯維加做藝術(shù)總監(jiān)，怎么樣？有沒有興趣跟我，我保證你一個鐘賺五百，當(dāng)然，我逢五抽二……”

    好吃痣女人聽到五百塊錢，忍不住笑了，“老板真的假的?。∥覀冞@兒才五十一個鐘……你大老板可別哄我們鄉(xiāng)下女孩子哦！”

    周周把拉斯維加略微給好吃痣介紹了一下，聽說是個夜場，好吃痣皺了皺眉，“夜場里面??？那種地方很亂的，我可不是亂來的女人……”

    正在抽著七星煙的我一口煙嗆了來，忍不住一陣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