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對不起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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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安慰后,女人又開始啜泣起來......她似乎有流不完的眼淚。 神父少見的用手壓了壓眉心,平靜開口問道:“夫人,假如上帝聽到了您的禱告,你想他怎么幫助您呢?” 女人哭泣的聲音頓住,她開始陷入沉思。 顯然女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然,任何一個求助上帝的人都不會去想這個問題。 所以神父為什么這么問? 人們將一切希望寄托在白漆雕刻的神像下,匍匐在它腳下,仿佛只要口中朗誦的教義夠端正,便能心想事成,一切迎刃而解。 神父靠近她,誘哄般的再次開口:“夫人,您想得到什么樣的幫助呢?” 女人跪在神像下,頭顱低低垂下,兩側(cè)雙手緊緊握死,身體微微顫抖著,她的大腦迷??瞻祝齑?nbsp; 一張一合卻吐不出只言片語。 光影之中一片混沌,時間在此刻停住,畫面定格,受難的世人與高高在上的神明。 冗長的沉寂后,女人抬起了頭,眼里怨懟之色更顯。 “......他們該死。”她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 神父似是毫不意外這樣的反應(yīng),只看向她,悠悠的意味深沉的說了句:“不要為那必壞的食物勞力,要為那存到永生的食物勞力?!?/br> 女人瞬間看向神父,滿臉驚愕之色。 神父卻再沒給出具體的解釋和補充,只狀似不經(jīng)意的提道:“您的孩子......一定很可愛吧?” 女人默了默,忽然笑起來,“是的,他才剛學會走步......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要陪著他?!?/br> 神父偏頭看了眼神像,向來如深潭般無波無瀾的眼里仿佛被投入了石子般漾起了層層漣漪,他眼尾微微上揚,語氣悠然:“夫人,上帝會庇佑你的?!?/br> 女人平靜的接受了祝福。 “謝謝您,神父?!彼f。 再次拜了拜神像后女人起身離開。 目睹了一切的安婭心有余悸的捂住胸口,神父那句話里的暗示,她應(yīng)當是聽懂了.......她一直想窺探神父表面公正高潔皮囊下的內(nèi)心,可現(xiàn)在隱隱中她覺得自己大概是做了十分愚蠢的事,莫名的恐懼感從指尖纏上,往心口蔓延,這樣的神父令她感到不安和害怕。 像是獵人藏起了槍支,露出溫和的笑,使獵物放松了應(yīng)有的警惕性,貿(mào)然靠近。 想起之前自己的那些膽大的行為,她突然慶幸神父的懶得計較和作為了,隸屬于國家的教廷又怎么真的會有簡單的角色......是她糊涂了。 某種意義上,神父才是伊甸園里的那條蛇。并不親自用善惡樹上的禁果引誘人類,而是在普通的果樹上用毒牙吐出馥郁的毒液,來吧,咬下它。 她緩了緩心緒,準備等神父離開后自己再離開。 神父卻是慢條斯理的整了整修士袍,眼神玩味的看向某個角落,他開口:“不準備出來嗎,某位公主?” 安婭心口一顫,不一會兒便大方的走出來,她看了看神父站的位置,又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藏身地,按理來說以神父的角度應(yīng)當是看不見這個死角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畢竟神父都特指某位公主了,假如他只是察覺有人,那為什么一定是她? 神父看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對她招了招手。 安婭猶豫了一瞬,還是向神父走去。 靠近的瞬間,她聽見神父低低的說:“甜膩的......” 安婭不明白,疑惑的抬頭看著他。 神父的視線順著她的臉往下落在那截白皙的脖頸,微微瞇了瞇眼,按捺住異樣的心緒,他給出了答案:“你身上的氣息?!?/br> 安婭:“......” 事實上神父一開始便發(fā)現(xiàn)了她,在發(fā)覺她偷聽后也任其偷聽,目前來看顯然神父不打算對她做什么。 察覺出這一點后,她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剛才那個女人......您是在暗示她什么嗎?” 神父突然毫不客氣的笑出聲,他清清嗓子,低低問她:“您好像對我有很大的誤會?從一開始見到我......嗯?我做了什么讓您不愉快的事?” 安婭有瞬間的怔忡,這樣的神父......似乎太過放肆了......絲毫沒了之前的克制與清冷。 穩(wěn)了穩(wěn)神,安婭后退了一步,鄭重的行了個禮,“我向您道歉?!?/br> “您沒有做錯什么......您知道我是作為人質(zhì)來伽利略,而且薩特內(nèi)教堂遍地,子民都很信仰上帝,可是戰(zhàn)火來臨之際,上帝還是拋棄了他們......”她慌亂解釋道。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一番說辭簡直狗屁不通...... 神父踏上階梯,沒有置喙她那一番說辭,而是居高臨下的看她,微微挑眉,“您信上帝?” ...... 信? 她搖搖頭,“我從不相信有上帝。” 她聽過上帝很多次,從小到大。 或是經(jīng)卷中,或是人們口中,上帝創(chuàng)造萬物,無所不能,傳播教義,教人們克制守禮,按教理行事作為。 可教義教條皆由人所創(chuàng),由人所傳播,沒有人見過真正的上帝或是它的化身。人們固執(zhí)的相信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 甚至違背教義者,也從未見過任何懲罰落下。 善良的人永遠被欺辱,好人被殘害,惡人逍遙自得,戰(zhàn)爭的烈火卷席,千萬人嚎哭...... 一切只是人們一廂情愿的寄托罷了。 去他媽的上帝。 神父站在臺階上定定的看著她良久,“沒有上帝?!彼鋈贿@么說,語氣輕松愉悅。 安婭驚訝的張了張口,雖然她潛意識里認為神父不像是追求虛無縹緲的信仰的人,但是此刻神父態(tài)度真坦誠的讓她啞口無言...... 一定要比喻的話,就好比牧羊人說自己不會牧羊那般荒謬...... “......您這么說合適嗎?”好半天安婭吞吞吐吐道。 您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是個神父? 神父卻不以為然的嗤笑一聲,“那您覺得來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或者您覺得教會是什么?” 神父沒有等她回答,而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野心家們披著羊皮高舉十字架聲情并茂的演講臺,上位者茶余飯后對世道點評的一番余興節(jié)目,流浪者的凈土,受難者的庇護所,男女思念的寄托地......”頓了頓,神父總結(jié)道:“都是你們自己,心有所求而已?!?/br> ...... 如果不是此時場地氣氛不合適,安婭真的想給神父這番話拍掌稱贊,但是由一個不信神的神父親口說出來,她難得產(chǎn)生了點兒扭捏感和荒誕。 她看著神父清冷的面容露出不屑,被黑色修士袍勾勒出的修長身軀,恍然想起第一次在教堂見他的場景。 “......您的演技真好?!卑矉I感慨道。 神父聞言挑了挑眉,語氣輕快的回道:“謝謝夸獎。” ???并沒有夸獎好嗎...... “那個女人......”她還是很好奇神父給了她什么樣的暗示,是不是她想的那樣。 神父看她一眼,走下臺階,意味深長道:“也許不久就能聽到某位子爵去世的消息吧......誰知道呢?” !??!您果然暗示了她什么啊。 安婭覺得今天她的大腦受到的沖擊太多了,以至于她忽視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但是現(xiàn)在她想起來了,不由得指尖微微發(fā)顫,連著聲音也跟著輕顫起來,“您為什么現(xiàn)在愿意跟我說這些了......您不怕我說出去嗎?” 就算一開始是她膽大妄為,但是神父推拒她了不是嗎,那為什么現(xiàn)在反而愿意對她坦誠了?甚至在發(fā)現(xiàn)她偷聽時也是可以打斷和警告威脅她的,可是神父沒有這么做。 神父在不知不覺中撒了一張網(wǎng),而她就是被網(wǎng)住的鳥。這個認知讓她背脊發(fā)涼。 神父觀察著她的反應(yīng),饒有興致的反問她:“那您會說出去嗎?關(guān)于今天所見到的?!?/br> 她當然不可能說出去,但是...... “如果我說出去的話您會對我怎么樣嗎?” 神父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在她耳邊輕聲道:“聰明人不應(yīng)當問這個問題。” 安婭被這個舉動驚得整個人瞬間凝住,然后她聽見神父語氣輕快的說:“拔去舌頭挖空內(nèi)臟釘上絞刑架怎么樣?” 觸碰到安婭顫抖冰涼的手指,神父松開了她的手腕離她遠了一些,“開玩笑的。” 安婭渾身冰涼。 神父有沒有在開玩笑她不想去試驗,聰明的人從來不以身犯險。 她也不會天真的認為在神父對她坦誠隱私之后自己還能裝作不知的全身而退。 思考幾秒后,她做出了保證。 “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可以發(fā)誓。” 神父沒有給出任何反應(yīng),安婭不由得緊張的絞起了手指,“您可以當做今天我沒有來過這兒......” 神父依舊沒有回應(yīng),只是安靜的看著她。 “......您想怎么樣?”她有些不安的問道,隱隱中她覺得闖入了某個禁地,禁地里的怪物沒有立即撕咬吞噬她,卻也沒打算放過她了。 神父確實沒有打算放過她,在她今天出現(xiàn)在這里的時候。他享受般的任由眼前的女孩兒被不安和恐懼折磨的絞著衣袖,細長脖頸下的鎖骨輕顫,鼻尖香甜的氣息縈繞,他想起前一次見她時她那些過分的挑釁行為和話語。 然后很快他就想好了。 “和我在神像下zuoai怎么樣?” ...... 安婭瞬間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整個人僵住,她的大腦仿佛被置入了水流似的被沖擊的一片空白,瘋了嗎您是? 神父被她的反應(yīng)取悅,低低的笑出聲,“我以為你挑釁我的時候是做好了準備的?!?/br> 她反應(yīng)過來了......她曾大膽的靠在神父身上問他有沒有和女人做過愛,現(xiàn)在神父就毫不客氣的回敬她了...... 她想哭,真的。 確認過眼神,是招架不住的人。 “我錯了......” “我向您道歉......” “對不起......” 道歉三連,安婭頓時覺得自己其實挺識時務(wù)的。 “遲了,你招惹我了?!?/br> 她聽見神父這么說。